一片狼藉的房間裏，郁澤昊蹲在地上，兩只手，顫抖地一點一點地將地上的畫框撿起。

碎了……

看著這些碎片，他的心也如撕裂般地灼痛。

“菲兒……”，他開口，喉嚨無比地嘶啞，長指在一塊油畫的碎片上輕輕地撫觸，那絕美的半邊臉……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那半邊臉頰漸漸地模糊不清，然，早已印刻進心臟裏的臉，那麽地清晰，一顰一笑，亦或是落淚的樣子，都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心臟裏。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指，殷紅的鮮血順著指尖滑落，墜落在菲兒的臉頰上，似是血淚……

“昊……我好痛！救我……救我！”，菲兒那淒楚的聲音在腦海裏回旋，那歇斯底裏地吼叫聲，每一聲都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臟。

那麽痛，他仿佛能夠感受到她的痛苦，一樣。

“菲兒，不痛……不痛……”，郁澤昊伸手將那碎片撿起，用襯衫依舊不停地擦拭著那滴血，然，那血液已經滲透進畫紙裏，染紅了那半邊絕美的容顏。

“菲兒，這個世界太坑臟，等我為你報了仇，我就去找你！”，郁澤昊邊收集著菲兒的畫像碎片，邊沈痛地說道。

這是個坑臟的世界，他早已看盡了人性的醜陋，對他來說，沒有了菲兒，這個他心目中聖潔的天使，活著，也毫無意義。

收拾好畫室後，郁澤昊將自己關在裏面一天一夜才出去。

出去，得知的消息是，那套排汙方案在最後的審核中沒有通過。

“裴靖宇！”，接完電話後，他的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

***

沫兮在病房裏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期間，郁老爺子經常來看她，還叫人燉了為她調理身體的中藥。至於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郁老爺子一直都沒問沫兮。

他的眼光不會錯。

除非沫兮是被迫的。

“兮丫頭，記住，千萬不要著涼水！也不要吃生冷的食物！”，看著沫兮將湯藥喝完，郁老爺子看著她，關心地說道。

沫兮感激地看著這位胡須花白的老人，苦澀的藥汁沒有令她覺得有多苦，爺爺的關愛卻令她的心被一股暖流包圍著，沫兮重重地點頭，嘴角揚著傻傻的，單純的笑容。

“爺爺，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晦氣的人？除了您，好像其他人都很討厭我……”，沫兮的笑容僵硬住，比劃著小手，將心底的苦，道出。

此時，正要進門的郁澤昊，正好看到了沫兮的手語，雙眸裏那犀利的眸光，黯了黯，但轉瞬，又恢覆了淩厲。

她又在爺爺面前扮可憐？！這樣的認知令他的心裏燃起熾烈地火焰，原本僅有的一絲愧意也消失殆盡，因為，他不會忘記，這個女人是路婉心那個毒婦的女兒！

而且是毀壞菲兒畫像的罪魁禍首！

郁老爺子剛要開口安慰沫兮，卻看到了站在門空的郁澤昊，“郁澤昊！你給我過來！”，郁老爺子看著郁澤昊，氣憤地吼道，蒼老的臉瞬間氣得通紅，怒火攻心，他咳嗽了好幾聲。

沫兮看著門空站著的幾日不見的人，一顆心，狠狠地顫了顫，一股酸澀湧上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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