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該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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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殿後花園。
林卿被陌生小太監帶過去時，遠遠看見一身紅裝的皇後。
正斜倚在石橋上，手中一個精致的錦盒，盒子裏似乎放滿了魚食。
她那纖細的五指，時不時拿起些許魚食，擡手慢條斯理的扔進水中。
每當魚食入水，總會吸引顏色各異的錦鯉蜂擁而至。爭相恐後的搶奪食物，眨眼之間，她身前那片湖水中。
如同雨後彩虹般，色彩艷麗。
看到皇後身影的那一刻，林卿雙手一顫，猛地停在了原地。
腳步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良久過後，身前的小太監見她沒有跟來，忍不住出聲催促道：“你楞著幹嘛？還不快來，難不成要讓皇後娘娘等你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林卿只是有些畏懼不前，時隔多年，不敢再去面對曾經的主子罷了。
該怎麽解釋？要求饒嗎？
是時候坦白當年罪行了，她總不能這一生，都背負這不為人知的重擔。
想到此處，林卿深深吸了口氣。
立即跟上了小太監的步伐，眼看離皇後的距離，在她每走一步時都在不斷的縮小著。
林卿也越來越緊張，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終於。
“參見皇後娘娘，人已經給帶到了。”
小太監連忙朝皇後行禮下跪，言語之間，竟見林卿還傻站在原地，沒有及時行禮。便悄悄向林卿白了一眼。
口中小聲罵道：“餵，你傻站在那，不知道下跪嗎？！”
林卿這才回過神來，神色虔誠的跪在了石橋上。
那額頭還不忘重重的叩在白石地，“砰”的一聲，響聲在寂靜的後花園中，顯得極其刺耳。
皇後聽聞聲響，手中動作微微一滯。
似乎對林卿的大禮，有些始料未及。那魚食在她兩只之間，停頓了幾瞬之後。
才再一次落入湖水裏。
她未曾轉身，也未曾讓他們免禮。就像沒有聽到一般，還是持續著先前的舉止，不緊不慢的往水中餵著錦鯉。
讓下面跪著的兩人，完全猜不透她此刻所想。
“德公公，你帶著他們都下去吧。”
半晌。
皇後才出聲斥退兩旁宮人，像是要與林卿單獨談談。
德公公不敢多問，如今的皇後娘娘，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深居鳳翔宮，對誰都和顏悅色的皇後娘娘了。
“是。”
隨之便是一陣窸窣聲，在石橋上再度響起。
眨眼之間，整個石橋上不再眾人聚集。只剩下皇後，還有那跪在地上的林卿二人。
她在等待皇後的旨意。
而被等待的那個人，卻仍舊神情閑散。
直到錦盒裏的魚食所剩無幾，皇後才支起身子，將盒子隨後擱在了白石柱上。
“那玉釵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總算等到皇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卻是對林卿的質問。
正是那根玉釵，王生托人送到了皇後面前。她才會答應接見林卿，所以說，皇後還記得這根玉釵。
見林卿許久都沒說話。
皇後視線遠遠望去，目光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假山上。
不知記憶，是不是因此倒退到多年以前的某一日。
她親自將這根玉釵，送給心腹侍女的那一日。
“這根玉釵，二十年前是本宮最喜歡的飾品之一，但本宮把它送給一個名為碧玉的侍女。而這個侍女，卻在本宮誕子的那一天死了。”
林卿聞言臉色慘白。
這不過是薛丞相和淑貴妃的一面之詞。
她根本沒有死，而是帶著剛出生的小皇子，逃出了皇宮。
“所以你怎麽會有這根玉釵？”
面對皇後的咄咄逼人，林卿咬緊唇畔，喉口猶如堵著一塊巨石。
無路如何都說不出一個字。
而那沈默，最終激怒了皇後。
她猛地轉身，忽然走近林卿。那修剪得極為精美的食指，狠狠挑起了林卿的下顎。
對視之間，皇後冷笑著道：“碧玉，怎麽二十年不見，你竟然嚇得連話，都不敢跟本宮說了嗎？”
原來皇後早就認出了林卿的身份。
前面那些話，只不過是對她的嘲諷。
“皇後娘娘饒命！奴婢就是碧玉！”
林卿眼淚情不自禁的溢出眼眶，在她已顯滄桑的臉龐肆意橫流。
但這淚水，卻絲毫沒給皇後有何觸動。她那長長的指甲，已經深入林卿的皮膚中。
“你為什麽沒死？”
“這一切都是丞相和淑貴妃！他們制造了女婢死了的假象，以此蒙蔽了娘娘和陛下！”
“丞相他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制造你死的假象？”
皇後緊逼而來，即使眼前的人已經淚流成河，她還是一如最初無動於衷。
只是手中力度越來越重，林卿的下巴也被越擡越高。
可以看出她的怒氣，被欺騙了二十年的怒氣，皇後已算極力壓抑，沒有讓其傾瀉而出。
“因為——因為他們——他們讓奴婢帶走娘娘的孩子，所以不能讓人知道奴婢還活在這個世上！”
孩子！
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落在皇後耳邊。
她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指尖離開了林卿的下巴。
大紅色華衣隨她腳步向後拂去，裙擺最終沾染萬千塵埃，她卻渾然不知。
“你說什麽？本宮的孩子沒有死？而是被你帶走了？！”
那一瞬間。
林卿覺得皇後的詫異勝過憤怒，否則現在一定已經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求娘娘降罪！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娘娘的孩子根本沒有死！是被薛丞相和淑貴妃掉包，讓奴婢帶出了皇宮！”
林卿再也顧不了那麽多，將隱藏多年的秘密全盤托出。
反正怎樣都會難逃一死，不如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什麽意思？給本宮說清楚！什麽叫被薛丞相和淑貴妃掉包了？”
終於隱去震驚。
皇後恢覆些許理智，在林卿哭泣聲中，朝她一字一句的問去。
“回娘娘的話，當年在娘娘還沒有臨盆的時候。薛丞相和淑貴妃就來找奴婢，以奴婢家人的性命威脅。一旦得知得知娘娘生下的是皇子，就要遵從他們的指示，將小皇子帶到皇宮側門。於是在娘娘生產的那一日，奴婢趁亂帶走了小皇子，換去了一個死嬰。才會讓娘娘和陛下誤以為，小皇子早夭。”
直到真相大白，皇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日在密室中，薛丞相和淑貴妃的臨終遺言，是這個意思。
她的孩子——當真還活在世上，好好的還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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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斜倚在石橋上，手中一個精致的錦盒，盒子裏似乎放滿了魚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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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魚食入水，總會吸引顏色各異的錦鯉蜂擁而至。爭相恐後的搶奪食物，眨眼之間，她身前那片湖水中。
如同雨後彩虹般，色彩艷麗。
看到皇後身影的那一刻，林卿雙手一顫，猛地停在了原地。
腳步竟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良久過後，身前的小太監見她沒有跟來，忍不住出聲催促道：“你楞著幹嘛？還不快來，難不成要讓皇後娘娘等你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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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坦白當年罪行了，她總不能這一生，都背負這不為人知的重擔。
想到此處，林卿深深吸了口氣。
立即跟上了小太監的步伐，眼看離皇後的距離，在她每走一步時都在不斷的縮小著。
林卿也越來越緊張，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終於。
“參見皇後娘娘，人已經給帶到了。”
小太監連忙朝皇後行禮下跪，言語之間，竟見林卿還傻站在原地，沒有及時行禮。便悄悄向林卿白了一眼。
口中小聲罵道：“餵，你傻站在那，不知道下跪嗎？！”
林卿這才回過神來，神色虔誠的跪在了石橋上。
那額頭還不忘重重的叩在白石地，“砰”的一聲，響聲在寂靜的後花園中，顯得極其刺耳。
皇後聽聞聲響，手中動作微微一滯。
似乎對林卿的大禮，有些始料未及。那魚食在她兩只之間，停頓了幾瞬之後。
才再一次落入湖水裏。
她未曾轉身，也未曾讓他們免禮。就像沒有聽到一般，還是持續著先前的舉止，不緊不慢的往水中餵著錦鯉。
讓下面跪著的兩人，完全猜不透她此刻所想。
“德公公，你帶著他們都下去吧。”
半晌。
皇後才出聲斥退兩旁宮人，像是要與林卿單獨談談。
德公公不敢多問，如今的皇後娘娘，已經不是昔日那個深居鳳翔宮，對誰都和顏悅色的皇後娘娘了。
“是。”
隨之便是一陣窸窣聲，在石橋上再度響起。
眨眼之間，整個石橋上不再眾人聚集。只剩下皇後，還有那跪在地上的林卿二人。
她在等待皇後的旨意。
而被等待的那個人，卻仍舊神情閑散。
直到錦盒裏的魚食所剩無幾，皇後才支起身子，將盒子隨後擱在了白石柱上。
“那玉釵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總算等到皇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卻是對林卿的質問。
正是那根玉釵，王生托人送到了皇後面前。她才會答應接見林卿，所以說，皇後還記得這根玉釵。
見林卿許久都沒說話。
皇後視線遠遠望去，目光最後落在不遠處的假山上。
不知記憶，是不是因此倒退到多年以前的某一日。
她親自將這根玉釵，送給心腹侍女的那一日。
“這根玉釵，二十年前是本宮最喜歡的飾品之一，但本宮把它送給一個名為碧玉的侍女。而這個侍女，卻在本宮誕子的那一天死了。”
林卿聞言臉色慘白。
這不過是薛丞相和淑貴妃的一面之詞。
她根本沒有死，而是帶著剛出生的小皇子，逃出了皇宮。
“所以你怎麽會有這根玉釵？”
面對皇後的咄咄逼人，林卿咬緊唇畔，喉口猶如堵著一塊巨石。
無路如何都說不出一個字。
而那沈默，最終激怒了皇後。
她猛地轉身，忽然走近林卿。那修剪得極為精美的食指，狠狠挑起了林卿的下顎。
對視之間，皇後冷笑著道：“碧玉，怎麽二十年不見，你竟然嚇得連話，都不敢跟本宮說了嗎？”
原來皇後早就認出了林卿的身份。
前面那些話，只不過是對她的嘲諷。
“皇後娘娘饒命！奴婢就是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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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淚水，卻絲毫沒給皇後有何觸動。她那長長的指甲，已經深入林卿的皮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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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丞相和淑貴妃！他們制造了女婢死了的假象，以此蒙蔽了娘娘和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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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中力度越來越重，林卿的下巴也被越擡越高。
可以看出她的怒氣，被欺騙了二十年的怒氣，皇後已算極力壓抑，沒有讓其傾瀉而出。
“因為——因為他們——他們讓奴婢帶走娘娘的孩子，所以不能讓人知道奴婢還活在這個世上！”
孩子！
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落在皇後耳邊。
她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指尖離開了林卿的下巴。
大紅色華衣隨她腳步向後拂去，裙擺最終沾染萬千塵埃，她卻渾然不知。
“你說什麽？本宮的孩子沒有死？而是被你帶走了？！”
那一瞬間。
林卿覺得皇後的詫異勝過憤怒，否則現在一定已經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是，求娘娘降罪！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娘娘的孩子根本沒有死！是被薛丞相和淑貴妃掉包，讓奴婢帶出了皇宮！”
林卿再也顧不了那麽多，將隱藏多年的秘密全盤托出。
反正怎樣都會難逃一死，不如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什麽意思？給本宮說清楚！什麽叫被薛丞相和淑貴妃掉包了？”
終於隱去震驚。
皇後恢覆些許理智，在林卿哭泣聲中，朝她一字一句的問去。
“回娘娘的話，當年在娘娘還沒有臨盆的時候。薛丞相和淑貴妃就來找奴婢，以奴婢家人的性命威脅。一旦得知得知娘娘生下的是皇子，就要遵從他們的指示，將小皇子帶到皇宮側門。於是在娘娘生產的那一日，奴婢趁亂帶走了小皇子，換去了一個死嬰。才會讓娘娘和陛下誤以為，小皇子早夭。”
直到真相大白，皇後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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