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當時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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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丞相。”
王全幽幽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指向了薛震。
隨著他那一指，眾人視線再次聚集到丞相的身上。
沒想到豐帝卻沒隨他們一起看去，反而還是冷眼凝視著王全，繼續問道：“信裏寫的什麽？”
”信裏的內容，與這位大人剛才說的一模一樣。當時賤民看了那信，想也不想，就要阻止張德。誰知道他卻沒有聽勸，反而安慰微臣，說此事一定會成功。因為宣德門前的侍衛，已經是咱們自己的人了。”
也就是說。
宣德門前的衛士當時被薛震收買。
所以才會在嶺南王來時，不問原由大打出手，並且制造出嶺南王造反的假象。
見到那種情形，誰都會以為嶺南王反了。
再加上薛震當時的行為——
“所以說，王爺是以為陛下身陷險境，才會帶著親兵前往救駕的！可誰曾想，陛下不聽王爺解釋，聽信讒言……”
“薛震！當年你可不是這麽跟朕說的！你記得你說了什麽嗎？”
薛震聞言，一反常態的笑了起來。
即便眼前的豐帝，已是盛怒難平，他還是沒有認罪之意。甚是鎮定的回答著，豐帝的每一個質問。
“記得。微臣說，嶺南王在宣德門反了，現在正帶兵往陛下的主殿而來。然後陛下就命臣，帶著人去將嶺南王鎮壓下來。”
“所以不是他要反，是你要反？”
“怎麽可能呢，陛下，微臣若要反，當初就趁亂劫持了陛下不是嗎？可是微臣卻沒有這麽做。”
“薛震！好！朕問你，是不是真的有那封密信？！”
豐帝步步緊逼。
薛震冷靜回應：“有。”
“那封密信，是不是你假扮朕的旨意，要嶺南王前來護駕？”
“是。”
“薛震，你居然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豐帝右手狠狠拍在椅臂，不顧掌心傳來的尖銳痛意。
龍顏大怒。
本以為所有人，都會被豐帝的怒火所震嚇。沒想到，在他們屏息之時，卻聽到了薛震的緩緩笑聲。
“微臣這麽做，其實也是為了陛下。”
“為了朕？好一個為了朕！”
“陛下不是早就忌憚，嶺南王在民間的威望嗎？而且嶺南王不僅深得人心，他所掌管的東南大軍，也只聽他調遣。這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啊，微臣沒有說錯吧？”
薛震到了這一步，竟還能慢條斯理的說出這些有條有理的話。
這些話，又好像字字戳中了豐帝的內心。
他本要繼續蔓延的怒火，在此時漸漸消退。那凝望著丞相的眼眸裏，已看不出一絲跳躍的火焰。
餘留下的，只有濃濃的肅殺之氣。
見豐帝一言不發，薛震毫不畏懼，繼續說道：“所以微臣替陛下想了個萬全之法，將嶺南王這個威脅給除了，陛下應該重賞微臣才是，為何還要擺出這副氣憤難平的神色呢？”
薛震瘋了嗎？
竟敢用這種語氣跟豐帝說話。
“賞賜你？薛震，這十年之間，朕賞賜給你的東西還少嗎？”
“不少，只不過，”薛震本像認可，卻在中途話鋒一轉，萬分肯定的說道：“那些都是微臣，靠著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的得到的。並非陛下賞賜。”
“你！”
“所以這些東西，陛下才無法收回。因為無法收回，所以一直忌憚微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薛震的字句極其露骨，不再有任何的婉轉。
可他這做法，不是故意不給皇帝臺階嗎？
“當然知道。若說其他事，陛下可以怪罪微臣。但嶺南王的事，陛下卻不能這麽做。因為在調查之時，陛下明明知道其中有鬼，卻有意忽視。”
“薛震，朕看你的確是老了，沒有必要繼續留在朝中了。”
豐帝微微擡手，立即有人上前，正要架起薛震。
沒想到他卻不緊不慢，推開了他們的長臂，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種傲氣，是傅雲鶴不曾預料到的。從前只看到薛震的陰險毒辣，卻不想他也有如此倔強的一面。
“臣確實老了，但陛下別忘了。當年是陛下將嶺南王的案子，交給微臣審理的。那時臣為了避人耳目，極力推拒。可是陛下卻一意孤行，其中最大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讓臣判嶺南王死罪嗎？”
薛震的言辭，帶著一絲明顯的諷刺。
不知是對豐帝的諷刺，還是對當年那些是的諷刺。
豐帝卻自此啞然，他那繃緊的嘴角，已經無法再開口說出一個字。
是不想說，還是無言以對？
若薛震說的都是真的，那此刻展現在眾人眼前的豐帝，便有了另一張嘴臉。一張讓人毛骨悚然，手段陰狠的嘴臉。
“所以其實那時候，你就該隨他一起死的。”
末了。
豐帝忽然出聲。
他承認了？承認薛震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話音落下，豐帝毅然起身，長衣離開了那張長椅。
步步朝薛震走近時，他慢慢的問道：“所以說。今日馬場之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不錯。”
“十年前的嶺南王的謀反案也是你策劃的？”
“不錯。”
“好！”
他毫不避諱，挺胸昂頭，靜靜面對著豐帝的不斷逼近的身影。
一聲低低的嘲笑後。
豐帝突然抽出了侍衛的長劍，在眾人的驚訝之中，猛地刺入了薛震的腹間。
鮮血飛濺之時。
他卻連眼都不眨，只是面色淡定的道：“該死。”
言罷，薛震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有著與淑貴妃同樣的淒然。
“臣伴陛下整整十五年，就算真的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從始至終卻都不曾真正傷害過豐國。外敵之前，臣哪一次不是盡心竭力？陛下竟然絲毫不念舊情，不僅逼死了淑貴妃，還要親手殺了臣......”
薛震所說，帶著他的心痛和失望。
但他好像說得不錯。
每次外敵來犯，丞相都會毫不吝嗇，命他的心腹前赴戰場，出財出力，沒有半句怨言。
豐帝的神色有所動容，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
顫抖過後，臉上那絲心軟猛然散去。
下一瞬，他不退反進，更是將劍送進幾分。
血，更是猖狂的從薛震的胸前噴湧出來。
落在豐帝長袖上時，正好覆蓋在了淑貴妃的血跡之上。
“這也是朕要殺你的原因。水滿則溢，這個道理，你從來都不懂。”
“皇…上……’”
“薛震，朕最後問你。你到底為什麽處處針對傅雲鶴，為什麽非要至他於死地？”
傅雲鶴聞言，萬分詫異的握緊了顧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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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幽幽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指向了薛震。
隨著他那一指，眾人視線再次聚集到丞相的身上。
沒想到豐帝卻沒隨他們一起看去，反而還是冷眼凝視著王全，繼續問道：“信裏寫的什麽？”
”信裏的內容，與這位大人剛才說的一模一樣。當時賤民看了那信，想也不想，就要阻止張德。誰知道他卻沒有聽勸，反而安慰微臣，說此事一定會成功。因為宣德門前的侍衛，已經是咱們自己的人了。”
也就是說。
宣德門前的衛士當時被薛震收買。
所以才會在嶺南王來時，不問原由大打出手，並且制造出嶺南王造反的假象。
見到那種情形，誰都會以為嶺南王反了。
再加上薛震當時的行為——
“所以說，王爺是以為陛下身陷險境，才會帶著親兵前往救駕的！可誰曾想，陛下不聽王爺解釋，聽信讒言……”
“薛震！當年你可不是這麽跟朕說的！你記得你說了什麽嗎？”
薛震聞言，一反常態的笑了起來。
即便眼前的豐帝，已是盛怒難平，他還是沒有認罪之意。甚是鎮定的回答著，豐帝的每一個質問。
“記得。微臣說，嶺南王在宣德門反了，現在正帶兵往陛下的主殿而來。然後陛下就命臣，帶著人去將嶺南王鎮壓下來。”
“所以不是他要反，是你要反？”
“怎麽可能呢，陛下，微臣若要反，當初就趁亂劫持了陛下不是嗎？可是微臣卻沒有這麽做。”
“薛震！好！朕問你，是不是真的有那封密信？！”
豐帝步步緊逼。
薛震冷靜回應：“有。”
“那封密信，是不是你假扮朕的旨意，要嶺南王前來護駕？”
“是。”
“薛震，你居然敢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豐帝右手狠狠拍在椅臂，不顧掌心傳來的尖銳痛意。
龍顏大怒。
本以為所有人，都會被豐帝的怒火所震嚇。沒想到，在他們屏息之時，卻聽到了薛震的緩緩笑聲。
“微臣這麽做，其實也是為了陛下。”
“為了朕？好一個為了朕！”
“陛下不是早就忌憚，嶺南王在民間的威望嗎？而且嶺南王不僅深得人心，他所掌管的東南大軍，也只聽他調遣。這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啊，微臣沒有說錯吧？”
薛震到了這一步，竟還能慢條斯理的說出這些有條有理的話。
這些話，又好像字字戳中了豐帝的內心。
他本要繼續蔓延的怒火，在此時漸漸消退。那凝望著丞相的眼眸裏，已看不出一絲跳躍的火焰。
餘留下的，只有濃濃的肅殺之氣。
見豐帝一言不發，薛震毫不畏懼，繼續說道：“所以微臣替陛下想了個萬全之法，將嶺南王這個威脅給除了，陛下應該重賞微臣才是，為何還要擺出這副氣憤難平的神色呢？”
薛震瘋了嗎？
竟敢用這種語氣跟豐帝說話。
“賞賜你？薛震，這十年之間，朕賞賜給你的東西還少嗎？”
“不少，只不過，”薛震本像認可，卻在中途話鋒一轉，萬分肯定的說道：“那些都是微臣，靠著自己的雙手，一步一步的得到的。並非陛下賞賜。”
“你！”
“所以這些東西，陛下才無法收回。因為無法收回，所以一直忌憚微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薛震的字句極其露骨，不再有任何的婉轉。
可他這做法，不是故意不給皇帝臺階嗎？
“當然知道。若說其他事，陛下可以怪罪微臣。但嶺南王的事，陛下卻不能這麽做。因為在調查之時，陛下明明知道其中有鬼，卻有意忽視。”
“薛震，朕看你的確是老了，沒有必要繼續留在朝中了。”
豐帝微微擡手，立即有人上前，正要架起薛震。
沒想到他卻不緊不慢，推開了他們的長臂，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種傲氣，是傅雲鶴不曾預料到的。從前只看到薛震的陰險毒辣，卻不想他也有如此倔強的一面。
“臣確實老了，但陛下別忘了。當年是陛下將嶺南王的案子，交給微臣審理的。那時臣為了避人耳目，極力推拒。可是陛下卻一意孤行，其中最大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讓臣判嶺南王死罪嗎？”
薛震的言辭，帶著一絲明顯的諷刺。
不知是對豐帝的諷刺，還是對當年那些是的諷刺。
豐帝卻自此啞然，他那繃緊的嘴角，已經無法再開口說出一個字。
是不想說，還是無言以對？
若薛震說的都是真的，那此刻展現在眾人眼前的豐帝，便有了另一張嘴臉。一張讓人毛骨悚然，手段陰狠的嘴臉。
“所以其實那時候，你就該隨他一起死的。”
末了。
豐帝忽然出聲。
他承認了？承認薛震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話音落下，豐帝毅然起身，長衣離開了那張長椅。
步步朝薛震走近時，他慢慢的問道：“所以說。今日馬場之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不錯。”
“十年前的嶺南王的謀反案也是你策劃的？”
“不錯。”
“好！”
他毫不避諱，挺胸昂頭，靜靜面對著豐帝的不斷逼近的身影。
一聲低低的嘲笑後。
豐帝突然抽出了侍衛的長劍，在眾人的驚訝之中，猛地刺入了薛震的腹間。
鮮血飛濺之時。
他卻連眼都不眨，只是面色淡定的道：“該死。”
言罷，薛震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那笑聲有著與淑貴妃同樣的淒然。
“臣伴陛下整整十五年，就算真的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從始至終卻都不曾真正傷害過豐國。外敵之前，臣哪一次不是盡心竭力？陛下竟然絲毫不念舊情，不僅逼死了淑貴妃，還要親手殺了臣......”
薛震所說，帶著他的心痛和失望。
但他好像說得不錯。
每次外敵來犯，丞相都會毫不吝嗇，命他的心腹前赴戰場，出財出力，沒有半句怨言。
豐帝的神色有所動容，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
顫抖過後，臉上那絲心軟猛然散去。
下一瞬，他不退反進，更是將劍送進幾分。
血，更是猖狂的從薛震的胸前噴湧出來。
落在豐帝長袖上時，正好覆蓋在了淑貴妃的血跡之上。
“這也是朕要殺你的原因。水滿則溢，這個道理，你從來都不懂。”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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