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是否要繼續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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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府。
一身錦袍的男子高居上首，他面色不善地聽完下頭人的稟報，沈聲道:“果真是她的屍首？”
那頭兵將打扮的男子依言回道:“在河裏頭泡漲了身子，面容已經模糊，屍體開始發爛。只是管家過去指認，認出穿的衣裳正是她逃跑時穿的。許是婦道人家不精水性，在水裏頭淹死了，屍體順著河飄出去。昨日有過往的漁民撈著了，驚慌之下才報了官。”
“哼。”傅晉舟冷笑了一聲，“蠢貨，既然自己淹死了，倒省了本王的麻煩。”
“王爺，屬下細細查看過江知縣近日往來，並無什麽異常，是否要繼續查下去？”
“生出來這樣蠢的女兒，老子又能聰明到哪裏去？江雲兒的死訊先不必告訴江家，過陣子尋個差錯，將江家的官撤了，打發到邊關去。”
那兵將依言退下，傅晉舟才站起身來:“準備準備，本王要進宮。”
雕梁畫棟，堂皇富麗。還未進殿門，便聞見裏頭飄出的蘇合香的味道。
榻上的婦人一身牡丹金緞綢衣，高髻之上六支明晃晃的嵌紅寶石金釵，襯得容顏賽雪。
她看上去已然三十許年紀，因保養得宜，皮膚依舊細嫩光滑，尋不出一絲皺紋。
在這宮中，敢穿上這樣招搖的牡丹袍的，許只有淑貴妃一人。
兩個宮人正跪伏著，輕輕替她敲著腿。
她愜意地轉了個身，臉上有些怨毒:“皇上這幾日又被哪個小賤人迷住了？”
身邊的大宮女彩屏輕輕替她打著扇子，輕聲道:“還是那幾個，只是六公主這幾日頗得聖心，故此皇上往劉賢妃那裏多去了幾趟。”
“劉賢妃？”淑貴妃輕嗤一聲，“她老成那樣，皇上竟然也提得起興致。不過是仗著一個女兒，可光有女兒有什麽用？她如今得意，日後有她的苦頭吃。”
宮中人皆知劉賢妃是一等一的美人，入宮十多年來寵眷不減，只是近年來新人漸多，才有式微之勢。
只是劉賢妃膝下的六公主傅玉霞已然長成十二歲的嬌俏丫頭，又承母美貌，飽讀詩書，玉雪可愛。
皇上見著六公主的時候，便想起其母年輕時的樣子，一時唏噓，劉賢妃便有覆寵之勢。
淑貴妃有五皇子傅晉舟和六皇子傅文舟兩個兒子，傅晉舟成家在外，傅文舟雖未成家，卻也已經在外開府，不常來宮中。
淑貴妃如今一人在宮中，也敵不過後宮新人的新鮮，常有落寞之感。
只是如今，她的心思已然不全在爭寵上，而是盯在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
“五皇子到。”
外頭的宦官高高唱和，淑貴妃聞言坐起身來，斥退了伺候的宮人。見五皇子進來之時有些急色，忙問道:“晉舟，怎麽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
傅晉舟匆匆行過一禮，便對淑貴妃急切道:“母後，兒臣的計劃失敗了。”
淑貴妃聞言驚道:“什麽？難道是他的事？”
一個“他”字，便已經讓母子二人心照不宣。
“你不是截獲了書信，在沙白渡中設下了伏兵？”淑貴妃壓低了聲音，有些疑惑。
“是，誰知道兒臣竟被反將一軍。他不知和誰狼狽為奸，下套設計兒臣。兒臣派出的暗衛，一個不剩，盡數被擊殺。”
想起此事，傅晉舟便恨得牙癢癢。可恨他的人馬全被在沙白渡殞命，竟連傅雲鶴究竟聯合了誰也不知道。
“如今他在何處謀職？”淑貴妃聞言雖氣憤，卻也很快冷靜下來。她拿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
“在司徒列之處，如今得司徒列庇護，倒是不好下手。”
“司徒列這個老匹夫。”淑貴妃輕嗤了一聲，“仗著皇上的器重便無法無天，他和皇後的母家也有聯系，恐怕已經知道那傅雲鶴正是當朝皇子了。”
淑貴妃將茶盞重重擱下，對傅晉舟道:“無論如何，絕不能讓皇上知道傅雲鶴還活著。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將那個傅雲鶴徹底解決。沒有皇子的皇後，便是空有其名。如今宮中，皇後之下，便是本宮的位分最高。太子之位，舍你其誰？”
“是。”傅晉舟拱手一禮，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如今兒臣心中已然有了一個計較。”
“他既在司徒列之處謀職，想必半旬之後的圍獵，司徒列為了推舉他，也會帶他隨扈了。到時候父皇若是出了什麽差錯，誰都脫不了幹系！”
“你的意思是……”淑貴妃一驚。
傅晉舟此話的意思，似乎不僅僅在於傅雲鶴了。
皇上出了什麽差錯？
淑貴妃楞了一楞，傅晉舟這是要連皇上一起算計！
“哎喲，六公主，您怎麽在這？”
忽然，外頭傳出宦官的驚叫聲。
淑貴妃與傅晉舟對視一眼，俱是一驚。
“淑母妃……”傅玉霞被推著走進殿裏，她臉上有些驚慌之色，規規矩矩給兩人行了禮。
不過十多歲的孩子，身量不高，卻生得圓潤白皙，像是官窯裏頭的瓷娃娃一般可愛。
她的眼睛大而水潤，長而卷的睫毛輕顫著，閃爍著畏懼卻又凜然的光芒。
“玉霞的風箏落進來了，才偷偷進來的，並非存心打攪淑貴妃和五哥哥。今日母妃家中的郡主過來一處玩耍，見風箏落進了淑母妃宮墻之中十分驚慌，我不敢打攪母妃，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雖然心中慌亂，面上卻是一派鎮定，聲音清脆動聽，禮數周全，叫人挑不出錯來。
她這話裏頭，搬出來劉賢妃和母家的郡主，也是叫淑貴妃忌憚，不敢對她輕易下手。
“六公主方才躲在門外頭的瓷盆邊上，身子被花葉遮著了，若不是奴才細看了兩眼，只怕還看不出。”
淑貴妃宮裏的大太監徐公公睨了傅玉霞一眼，頗有懷疑之色，“六公主若是因為風箏，著奴才查找就是，哪有公主之尊自己偷摸進來的道理。便是真的為了風箏，又為何要躲在瓷盆邊上，難道風箏還能落到這裏來？”
傅玉霞心裏一緊，也是叫苦連天。
她之所以在瓷盆那裏，自然是因為無意中見傅晉舟進來，怕被發現，才暫時找了藏身之處。
誰知道後頭竟然聽見了那樣的秘密，她就更加不敢動彈，又好奇心起，想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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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錦袍的男子高居上首，他面色不善地聽完下頭人的稟報，沈聲道:“果真是她的屍首？”
那頭兵將打扮的男子依言回道:“在河裏頭泡漲了身子，面容已經模糊，屍體開始發爛。只是管家過去指認，認出穿的衣裳正是她逃跑時穿的。許是婦道人家不精水性，在水裏頭淹死了，屍體順著河飄出去。昨日有過往的漁民撈著了，驚慌之下才報了官。”
“哼。”傅晉舟冷笑了一聲，“蠢貨，既然自己淹死了，倒省了本王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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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來這樣蠢的女兒，老子又能聰明到哪裏去？江雲兒的死訊先不必告訴江家，過陣子尋個差錯，將江家的官撤了，打發到邊關去。”
那兵將依言退下，傅晉舟才站起身來:“準備準備，本王要進宮。”
雕梁畫棟，堂皇富麗。還未進殿門，便聞見裏頭飄出的蘇合香的味道。
榻上的婦人一身牡丹金緞綢衣，高髻之上六支明晃晃的嵌紅寶石金釵，襯得容顏賽雪。
她看上去已然三十許年紀，因保養得宜，皮膚依舊細嫩光滑，尋不出一絲皺紋。
在這宮中，敢穿上這樣招搖的牡丹袍的，許只有淑貴妃一人。
兩個宮人正跪伏著，輕輕替她敲著腿。
她愜意地轉了個身，臉上有些怨毒:“皇上這幾日又被哪個小賤人迷住了？”
身邊的大宮女彩屏輕輕替她打著扇子，輕聲道:“還是那幾個，只是六公主這幾日頗得聖心，故此皇上往劉賢妃那裏多去了幾趟。”
“劉賢妃？”淑貴妃輕嗤一聲，“她老成那樣，皇上竟然也提得起興致。不過是仗著一個女兒，可光有女兒有什麽用？她如今得意，日後有她的苦頭吃。”
宮中人皆知劉賢妃是一等一的美人，入宮十多年來寵眷不減，只是近年來新人漸多，才有式微之勢。
只是劉賢妃膝下的六公主傅玉霞已然長成十二歲的嬌俏丫頭，又承母美貌，飽讀詩書，玉雪可愛。
皇上見著六公主的時候，便想起其母年輕時的樣子，一時唏噓，劉賢妃便有覆寵之勢。
淑貴妃有五皇子傅晉舟和六皇子傅文舟兩個兒子，傅晉舟成家在外，傅文舟雖未成家，卻也已經在外開府，不常來宮中。
淑貴妃如今一人在宮中，也敵不過後宮新人的新鮮，常有落寞之感。
只是如今，她的心思已然不全在爭寵上，而是盯在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位。
“五皇子到。”
外頭的宦官高高唱和，淑貴妃聞言坐起身來，斥退了伺候的宮人。見五皇子進來之時有些急色，忙問道:“晉舟，怎麽了？”
“兒臣給母妃請安。”
傅晉舟匆匆行過一禮，便對淑貴妃急切道:“母後，兒臣的計劃失敗了。”
淑貴妃聞言驚道:“什麽？難道是他的事？”
一個“他”字，便已經讓母子二人心照不宣。
“你不是截獲了書信，在沙白渡中設下了伏兵？”淑貴妃壓低了聲音，有些疑惑。
“是，誰知道兒臣竟被反將一軍。他不知和誰狼狽為奸，下套設計兒臣。兒臣派出的暗衛，一個不剩，盡數被擊殺。”
想起此事，傅晉舟便恨得牙癢癢。可恨他的人馬全被在沙白渡殞命，竟連傅雲鶴究竟聯合了誰也不知道。
“如今他在何處謀職？”淑貴妃聞言雖氣憤，卻也很快冷靜下來。她拿起手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
“在司徒列之處，如今得司徒列庇護，倒是不好下手。”
“司徒列這個老匹夫。”淑貴妃輕嗤了一聲，“仗著皇上的器重便無法無天，他和皇後的母家也有聯系，恐怕已經知道那傅雲鶴正是當朝皇子了。”
淑貴妃將茶盞重重擱下，對傅晉舟道:“無論如何，絕不能讓皇上知道傅雲鶴還活著。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將那個傅雲鶴徹底解決。沒有皇子的皇後，便是空有其名。如今宮中，皇後之下，便是本宮的位分最高。太子之位，舍你其誰？”
“是。”傅晉舟拱手一禮，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如今兒臣心中已然有了一個計較。”
“他既在司徒列之處謀職，想必半旬之後的圍獵，司徒列為了推舉他，也會帶他隨扈了。到時候父皇若是出了什麽差錯，誰都脫不了幹系！”
“你的意思是……”淑貴妃一驚。
傅晉舟此話的意思，似乎不僅僅在於傅雲鶴了。
皇上出了什麽差錯？
淑貴妃楞了一楞，傅晉舟這是要連皇上一起算計！
“哎喲，六公主，您怎麽在這？”
忽然，外頭傳出宦官的驚叫聲。
淑貴妃與傅晉舟對視一眼，俱是一驚。
“淑母妃……”傅玉霞被推著走進殿裏，她臉上有些驚慌之色，規規矩矩給兩人行了禮。
不過十多歲的孩子，身量不高，卻生得圓潤白皙，像是官窯裏頭的瓷娃娃一般可愛。
她的眼睛大而水潤，長而卷的睫毛輕顫著，閃爍著畏懼卻又凜然的光芒。
“玉霞的風箏落進來了，才偷偷進來的，並非存心打攪淑貴妃和五哥哥。今日母妃家中的郡主過來一處玩耍，見風箏落進了淑母妃宮墻之中十分驚慌，我不敢打攪母妃，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雖然心中慌亂，面上卻是一派鎮定，聲音清脆動聽，禮數周全，叫人挑不出錯來。
她這話裏頭，搬出來劉賢妃和母家的郡主，也是叫淑貴妃忌憚，不敢對她輕易下手。
“六公主方才躲在門外頭的瓷盆邊上，身子被花葉遮著了，若不是奴才細看了兩眼，只怕還看不出。”
淑貴妃宮裏的大太監徐公公睨了傅玉霞一眼，頗有懷疑之色，“六公主若是因為風箏，著奴才查找就是，哪有公主之尊自己偷摸進來的道理。便是真的為了風箏，又為何要躲在瓷盆邊上，難道風箏還能落到這裏來？”
傅玉霞心裏一緊，也是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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