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是無用功，明天就會有大的進展，這次的新品就是針對常瑞公司研發的，他表面上看起來泰然自若，那是因為沒有觸及他真正的利益，一旦做過火了，他也會生氣。”

裴湛鈞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然後就會露出馬腳？”王超撇嘴。

事情果然如王超所料，裴湛鈞理所當然的回答道：“當然不會，馬腳還要靠我們自己來找。”

說到底還是什麽線索都沒有。

不管怎麽說，新品發布會還是如期舉行了，在景宇強有力的公關包裝之下，這次的新品宣傳有模有樣，而王超也真的出席了。

“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他一邊警惕的盯著四周，一邊解釋：“我只是執行警察的職責，不放過一個壞人。”

“嗯。”裴湛鈞點頭，“那麽警察先生能把今天兩萬的出場費退回來嗎？”

提到錢，王超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收回自己的視線，怒瞪身邊的人，“兩萬塊錢對你來說算錢嗎？我給你們當了那麽長時間的勞力苦工保姆，難道抵不上這兩萬塊錢？”

裴湛鈞當然不在乎那兩萬塊錢，只是常瑞還沒有到場，他想在這個空檔找點樂子，“對我來說，一塊錢也算錢。”

“摳死你。”王超低聲狠狠的罵了一句，但是顯然沒有還錢的意思。

開什麽玩笑，今天這個發布會上請了四五個明星，哪個明星的出場費不是他的十倍二十倍？他還是正兒八經的人民警察，專門過來幫裴湛鈞鎮場子的，要點出場費怎麽了。

所以王超今天就算和裴湛鈞打起來，也不會把那兩萬塊錢還給他。

幸虧裴湛鈞沒有真的打算要錢，和王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兩句話，很快就看見常瑞帶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裏，幾乎連記者都沒有發現他們。

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很眼熟，裴湛鈞只看了一眼，臉色就沈了下來。

“那個人是誰？”王超的反應很快，順著裴湛鈞的目光就看見了安景禮。

“安景禮。”裴湛鈞薄唇一張，吐出三個字。

“原來就是這個人。”王超對安景禮一直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次有幸遇上自然要看個清楚，不僅僅肆無忌憚的直接看向他們那個方向，甚至還站了起來了，想要看得更清楚。

過了一會兒他坐下，對裴湛鈞說：“長得跟娘炮一樣，韓致說的就是那個人。”

“對。”裴湛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說：“雖然他長的跟娘炮一樣，但是絕對算得上是前科累累。”

“有前科，竟然沒被抓住？”半輩子從事正義職業的警察王超不能理解。

裴湛鈞白了對方一眼，“大多是經濟犯罪，而且他善於鉆法律的空子，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經是法律博士了。”就像世界上有明有暗，就會有明暗混淆在一起的灰色地帶一樣，法律也會有著同樣的地方。

“律師？”王超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搖了搖頭，胡亂的說：“惹不起惹不起。” 說罷他就打算站起身來，直接離開，如果不是裴湛鈞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這家夥真的能一走了之。

“你這是什麽反應？”這和律師有什麽關系？

王超解釋：“我認為世界上有兩種職業惹不起，一種是醫生，另一種就是律師，高智商的人都惹不起。”

“所以你就不怕惹到我嗎？”裴湛鈞咧嘴一笑，四周寒氣立起。

“額……”怎麽笑的跟要吃人一樣？

另一邊。

“我不覺得你做的是一個正確的決策。”說這句話的是安景禮，他剛剛從飛機上下來，風塵仆仆的陪常瑞參加這個新品發布會，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常瑞現在做的事情有點弱智。

“光是這一個新品就能把你逼成這樣？”擡頭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裴湛鈞，安景禮的目光變得深邃。

常瑞搖頭，“當然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看了安景禮一眼，後者立刻明白了過來。

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常瑞現在已經不占優勢了，無論是商業上，還是娛樂圈裏，他現在幾乎是腹背受敵的狀態。

在娛樂圈裏，裴湛鈞的經紀公司大肆招攬有能力的藝人，加上肯砸錢，關系廣，一個門外漢竟然把造星活動弄的有模有樣。

至於在商業上，裴湛鈞和景宇本來就比他家裏厚，如果一旦開始針對他，發布這種和他們的產品沒什麽兩樣但是性能更好一點的產品，生意多多少少會受一點影響。

安景禮垂下眸子，“就這麽點小事，你就沈不住氣了嗎？不要忘了你在美國還有產業，到什麽時候都不會有窮途末路那一天。”

是，他在美國有產業，但那是安景禮一手打下來的，常瑞對他不錯，給了他四成純利潤，但仍然保證不了他不會背叛自己，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可真的就是一無所有了。

擡手松了松領帶，常瑞故意換了一個話題，“關於裴榮和金煦瑤你怎麽看？”

“呵。”一聲不大不小的冷笑，“自己犯蠢怨不得別人。”

“可是不出手拉他們一把，我怕其他人……”

“還能有什麽人？”雖然說話的語氣很強勢，但是安景禮的聲音一直不大，控制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臉上陰沈得能滴出水，他道：“剩下的人，索性一並處理好了。”

什麽裴臻，程一璇，常瑞是有多無能，連這種事也要他來擔心。

“話雖這麽說，但是如果真的送他們去死，弄不好會被他們反咬一口。”距離一審的時間還長，誰也保證不了裴榮或者金煦瑤會在半路反口。

金煦瑤就是一個瘋子，裴榮那個膽小怕事的老頭看起來更像一個叛徒，常瑞眉頭緊緊的皺著，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難道你原本不就是打算這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常瑞聽著安景禮這句似笑非笑的話，語氣一下子沈了下來。

“別裝什麽好人，當初你放任他們去做這種沒有腦子的事情，應該早就想到他們會有這種下場。”如果不是，常瑞怎麽能那麽幹脆利落的脫身？從前面的鋪設到後面事情的發展，一切都按照常瑞預料好的發展路徑發展，也就是說，裴榮和金煦瑤的落網，他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明明已經做了這種惡心的事情，卻還要在這裏苦著臉，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安景禮看了都惡心。

比女孩子還漂亮的安景禮長著一雙長長的丹鳳眼，瞪著別人的時候淩厲異常，他輕飄飄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冷笑著說：“其實你我都是同樣的人，沒必要在我面前假裝高尚。”冷漠冷心，這兩個人大同小異，本來就是一路上的人。

常瑞沒有擡頭，自然不清楚安景禮眼裏的嘲諷，他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你是在怪我當初沒有攔住他們？”

“不是。”想讓這兩個人去送死，自然有千百種辦法，而且這件事對安景禮又沒有什麽壞處，他為什麽要怪常瑞？

而且現在常瑞也不是真正的後悔，他只是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不夠幹脆利落，讓裴湛鈞有可乘之機，最重要的是有可能會損害他的利益。

什麽人都可以去送死，唯獨他的利益不能損失。

“所以我把你叫回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麽樣，一定要妥善安置好他們。”常瑞說這句話的時候，遞給安景禮一張卡，“這裏面有1000萬，如果不夠在從公司的賬上直接劃。”

“不用。”安景禮沒有接，因為他不想摻和到這件事裏面，也知道對於這件事情，常瑞有自己的想法。

這兩個人的命運不可能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即使知道周圍有記者，常瑞還是抽出了一根煙，沒有點燃，放在嘴邊，看著場上熱鬧的場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叫你回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常瑞的聲音忽然飄遠，好像想到了很多事情，安景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似有似無往這邊看來的裴湛鈞。

“我應該信任你。”這句話被常瑞說成疑問句。

按理說，安景禮幫他打下了那麽多生意，美國那些產業可以說是因為安景禮才能從無到有。

可是……身邊這個男人真的值得信任嗎？

薄唇微微上挑，安景禮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你當然應該信任我。”因為我們是一樣的人。

“可是你拿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四成的利潤僅僅是美國那邊產業的酬勞，實際上，安景禮在常瑞這邊權力大到他都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身邊的男人有一天會把所有的東西都帶走，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因為對於安景禮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太簡單了。

“嗯？”安景禮假裝聽不懂常瑞在說什麽。

“沒事。”常瑞很快就回過神來，先看了一眼四周，然後把嘴邊的煙放下來，握在手心裏，壓低聲音對安景禮說：“你來我公司任副經理，專門對付裴湛鈞。”

看來常瑞真的是慌了，以前就算遇見再大的事情，他也不允許安景禮踏入他的領地一步，現在竟然作出了讓步，安景禮輕笑一聲，點了點頭，就算把這事應了下來。

“回去以後我仔細查一下這個人。”王超不著痕跡的用手機拍了幾張安景禮的照片，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是照片放大以後竟然還能看清五官。

“現在的科技真是發達。”王超一邊把照片發到警群裏，一邊忍不住感慨道。

裴湛鈞斜了他一眼，“你現在是提前進入老年了嗎？”

“你懂個屁，你是沒經歷過那些連照片都看不清楚，雖然我們警察去抓人的時代。”

常瑞站起身來，裴湛鈞揮了揮手，立刻有人跟了上去，“我是沒經歷過，自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沒有見過拍不清楚的照片。”

“你成心跟我擡杠是不是？”王超把照片全部發來，猛的一擡頭，卻發現常瑞和安景禮都不見了，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四周，永遠沒有收獲，“他們兩個人呢？”

“已經走了。”裴湛鈞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是剛剛跟上去的人傳過來的招聘網，照片果然很清楚，不僅拍下了車型，連車牌號都能看得很清楚。

這輛跑車……就是當初裴湛鈞看見的一輛。

裴湛鈞的記性不錯，清清楚楚的記著當初跟蹤他和鄭齡的那輛車就是這個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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