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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貴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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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若蘭的劍法練習進行得並不順利,這種不順明顯到了即使並未刻意關註她的卞佑茗都察覺到了。

“你現在需要的並不是練劍,而是休息,你的心不靜。”

卞若蘭看過去的時候,卞佑茗已經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喃喃道:“或許,你說的對。”

“那麽,族祖爺爺,我就先走了,今天打擾了。”

卞佑茗原本不準備說什麽,但看到對方明顯消沈了不少的表情,他還是開口勸了一句。

“好好休息。”

卞若蘭對他道了聲謝,很快離開了。

不知道是因為被工作人員教育了,還是於玨平在飛行法器到達褚城之前就下了,卞若萱在下飛行法器時並沒有再看見他。

到達褚城後,卞若萱就覺得有哪裏不對,這種預感很快就實現了。

從接受入城檢查時開始,她就承受了不少一樣的眼光,不少人都是詭異地打量一下她的裝束,然後再扭過頭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入城登記的時候,負責給她登記的人則更是直白:“小道友,你這是第一次來我們褚城吧。”

這個問題問得著實奇怪,如果不是第一次來,她也不用來這裏做身份登記啊。

進城以後,她才明白,剛才那人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同時,也明白了入城時來自其他人的詭異眼神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已經入秋了,雖說是入秋,但文紹域在碧瀾界平均溫度比較低,這時候已經比較冷了。

申氏這兩天甚至已經把冬天的棉襖重新翻了出來,重新洗曬,只要降溫隨時都能換上。

今天出門的時候,申氏還問過她,要不要加衣服,卞若萱自然是拒絕了,她現在基本上已經能抗寒了。

問題是,她現在還不抗熱啊。

一進褚城,她幾乎就被這撲面而來的熱浪給擊潰了,這個溫度實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

今年夏天是雖然因為還未解開過神魂封印,她過得挺混沌的,但她感覺哪怕是三伏,溫度也沒有這麽高。

褚城的氣候都是這麽反常的嗎?拭去頭上滲出的汗水,卞若萱納悶道。

定制法器計劃胎死腹中,她現在可能需要先找間鋪子換個衣服。

不然,她可能就要中暑了。

這種巨大商機還是有人發現的,沈悶你附近的法衣店開得到處都是,十分壯觀。

一路走來,不少商家沖著她揮手:“小道友,買法衣嗎?特質法衣,特別抗熱,若是囊中羞澀,我們這也有短打,進來看看吧?”

熱情得讓她產生了自己是不是走進了什麽不可說一條街的錯覺。

隨便選了家店,挑了件便宜短打換上,並沒有買店家極力推薦的特質法衣。

法衣的價格並不便宜,她今天出來依舊只帶了個儲物袋,預算有點不夠。

不過,她若是把自己的家當全都帶上了,也就不用經歷如此窘境了,她在密宗還是帶了不少法衣出來的。

買衣服的時候,她也跟店家隨意聊了幾句,店家對她有破壞力的嗓音反而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一問才知道,褚城的地下火脈實在是太過活躍了,城中變聲期的青少年們有不少都受了影響,她這種破鑼嗓子已經是大眾音了。

褚城這種反常的氣候也是由此而來,火脈活躍的地方,溫度高也是正常的。聽說即使是城外銀裝素裹了,城內也是一套短打解決問題的,再穿多了就出汗了。

城內城外兩重天的這種特殊情況,還是源自於環繞這城的一個大型陣法,這種陣法的具體作用連城內的居民都不太清楚,反正氣候的反常表現只是其中一樣。

店家還寬慰她:“小兄弟啊,別擔心,咱褚城裏的漢子誰沒經歷過這茬啊,過了這階段就好了,咱是爺們兒,爺們兒在意這些個旁枝末節作甚。”

卞若萱被店家的蒲扇巴掌搭了個肩,差點兩腿一軟就往下跪了。

這店家手勁也太大了點吧。

店家幹笑道:“對不住啊,小兄弟,忘了你不是咱這的人了,咱褚城的爺們兒從小打鐵,下盤都穩得很,沒有你這麽文氣的,一時間忘記手上的力道了。”

卞若萱還能說些什麽呢,只能露出一個笑,然後跟店家告辭了。

不過經歷了這茬,她也算看懂了,褚城的本土煉器流派有點偏向遠古派,用錘子一錘一錘打出雜質,進行材料的提純和融合。

稍往裏走,這溫度愈發地高了,漸漸的也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音。

這還是她走在大街上時聽到的,要是直接面對,她的耳朵有可能就要受罪了。

她回憶了一下那把靈槍的煉制手法,感覺和褚城本土的煉器流派並不相同,這也正常,那殘魂記憶裏,密宗的器修少有掄錘子掄出一身腱子肉的。

所以,卞若萱放棄了支持本土器行的想法,老老實實地奔著外域人開的兩間器行的方向去了。

也是多虧了剛才那個熱情的店家,一聽她問路,直接就把褚城內的地圖給她覆制了一份,這會兒她就能直接按圖找路了。

到地方後,卞若萱才發現一件讓她有些為難的事情,這洛玥器行和莘畔器行怎麽就開在正對面啊,她站在中間,感覺自己好像又陷入了不知道該怎麽選的糾結狀態。

著名器行的小二都是高冷的,富有著一種“反正我們生意好你愛來不來”的格調。

她在這兩家的門口正中央站了快一炷香,周圍行人來來往往,看她的眼神宛如迷途的羔羊,但居然沒有一個上前跟她搭話的。

這就很尷尬了。

再耽誤下去,她這時間就被自己耽誤了,到時候要是維持不住狀態,在這大路中間恢覆了原身,那可真是神作了。

該是做個決斷的時候了,卞若萱從儲物袋裏摸索出了個靈珠,往上一拋。

她決定了,這靈珠往哪走,她就往哪間去,要是往前了,她就去無定器行,定制嘛,要是沒有點特殊要求,對得起她的靈石?

這靈珠並未讓她難辦,落下的當時就往洛玥器行的方向滾去了。

當時她就立刻追著自己的靈珠去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有人在她之前就伸手把那靈珠給撿了。

蒼了天了,這當街的居然還有搶靈珠?

擡頭瞄了一眼對方的腱子肉,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卞若萱覺得自己還是就當自己日行一善了吧。

也就是在她往這洛玥器行方向踏出那一步的同時,裏面立刻沖出個小二來。

卞若萱被突然躥到自己眼前的人給嚇了一跳,這又是個什麽情況啊。

小二熱情滿滿地將她往店裏拉,要不是這地圖上和器行的牌匾上都寫著名字,她甚至都懷疑這是黑店了,太熱情了,她有點吃不消。

經過小二的解釋,她終於明白了自己之前站在中間半天沒人搭理的緣故了,那中間算是兩家器行的禁地。

之前兩家為了招攬客人,鬧出過不少事端,影響非常不好。

後來褚城城主幹脆給他們兩家畫了個線,線正好就在兩家器行的正中間,線這邊的歸洛玥,線那邊的歸莘畔,十二都不準越線一步。

而這線上正好能站一個人,站在線上的,兩家也只能幹看著,不能動。

卞若萱正好站在線上,那時候不光她一個人糾結,兩家空著的小二也著急,恨不得立馬沖出去將她拉到自己店裏來。

褚城真是太有特色了。

卞若萱先是詢問了對方是否收購法器,在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回答後,才提出了自己的進一步訴求,她想定做一把長槍,小二哥也是一副馬上就能給她安排器修詳談的樣子。

於是她提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訴求:“我是名矽符行的人推薦來的,他們說來你們這能打折,真能打折嗎?”

再次得到肯定回答後,卞若萱這才放了心,跟著小二往單間準備和人詳談去了。

洛玥器行內部很安靜,並聽不到那種叮叮當當的聲音,單間的環境也還不錯,連外界那種燥熱都去了不少,進門後能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

這會這個和她詳談的疑似器修,倒還真是個高冷的。

小二先讓卞若萱在客座上坐了,又過去和那人說了些什麽,然後朝卞若萱一笑,便為二人掩上了門。

“道友欲要出售何種法器?”

卞若萱對這種不廢話的作風十分滿意,她現在的要求就是越快越好,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兩把飛劍遞了過去。

那人也沒怎麽細看,直接就給這兩把飛劍估了價。

卞若萱一聽,比宋大師估的最高價還要高上一成,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她還是立刻答應了。

賣了飛劍之後,就該談談定制長槍的事情了。

“道友對法器有何種要求,可曾備了器譜?”

卞若萱把自己之前畫的東西給了那人,那人仍然是掃了一眼:“道友對煉制手法與材料沒有要求?”

想了想,卞若萱還是簡要說了下:“因為這是我初次定制法器,之後還會換,所以這材料不需要太好。至於煉制手法,我也不是太懂,不過我不太想要那種用錘子打出來的,這可以嗎?”

“道友的要求並不困難,我們洛玥器行自然是可以做到的。”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邱,二階煉器師,這是在下的評級證明。若是道友沒有意見,道友此次定制的槍型法器,將由在下鑄造完成。”

她的預期也就是個一階的長槍而已,二階煉器師夠用了。

“這次長槍法器的煉制,考慮到道友的要求,在下將使用沈瓊銀作為主材,輔以玢珂石,用於增強材料的延展性。其他輔材則是用於加強二者的融合性以及除去雜質的,道友如有需求,在下可向道友開具詳細的用料單。”

卞若萱對輔材沒什麽意見,她也不懂該用什麽材料,自然是專業人士說什麽聽什麽,她只對這個主材有意見。

“等會兒,你說主材用的沈瓊銀?那鍛造完畢之後大概會有多重?”

那人似乎是沒有想過卞若萱有此一問,面露難色。

“道友,你這問題就是為難在下了,未鍛造完成之前,煉器師本人也無法確定具體重量。”

“範圍都不能給?”

那人思考了一會兒,才給出一個答案:“在下只能說,不會低於六十斤。”

六十斤,卞若萱腦海裏立刻出現了家裏那個石碾子的形象。

很好,她定制個長槍,比家裏的石碾子還重,那石碾子她一開始連搬動都費勁,現在她要單手揮動一個比這個石碾子還重的東西。

可以說非常爆笑了,她先笑為敬。

“道友,您看看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六十斤的東西我舉起來都費勁,更別說揮動了。而且,在我的理解裏,長槍這種武器應該和劍型武器類似,不是靠重量取勝的吧,怎麽會這麽重?”

“道友有所不知,道友給出的器圖有些特殊,一般質地輕的鑄造成這種形狀,在耐久度上會有所欠缺,而道友又要求材料不要太好,那麽自然只能在重量上有所犧牲了。”

“現在有兩種方案,一種是選擇更好的材料,那麽預算就會提高到兩千靈石以上,另一種是在器身上銘刻有減重作用的器紋,由於要請動器行內的銘紋師出手,這預算同樣要提升到一千八百靈石以上。”

卞若萱兩柄飛劍是賣了快四千靈石,按說她是不應該這麽心疼的。

問題是,她原來買一把制式的飛劍,不過一百個靈石啊。

一夜暴富是暴富了,這個花法,她馬上就要回歸貧困了。

這時候她腦中不由浮現了還在凡人界時聽過的一句俗語,“賺錢如同針挑土,花錢有如水推沙”。

真是一句充滿了大智慧的話,她現在非常讚同。

肉痛中,卞若萱選擇了換材料的方案,銘刻器紋雖然稍便宜,但使用有器紋的法器,消耗靈力的量會大幅增加,不是適用現今修為還低的她的好方案。

收好對方找零的賣飛劍剩下的靈石,因著之前卞若萱就讓對方把靈石都換成了中品的,所以到手的不過十幾顆而已,割肉感就更強烈了。

與煉器師約好十日後前來取成品後,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憑證,卞若萱幾乎是立刻離開了這間器行。

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她怕她心痛到難以呼吸。那她可能就會成為修界多年來唯一一個在陸地上因窒息而死的奇葩修者了,想想都覺得十分可怕。

所以她還是盡快準備啟程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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