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就如同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誰敢阻擋，都將被碎屍萬段。

江瑜頭一次感覺到膽寒，從腳跟一直涼到頭皮，“小錦，你這是要與六界為敵？”

禾錦伸出的手，逐漸在半空中冰冷，這是靳褚頭一次沒有回應她，讓她的心頭刺痛了一下，“你不願嗎？”

靳褚低垂著頭沒有回答，滿頭紅發飛舞之間，露出一抹蒼白的顏色。紅得揪心，白得刺目。

她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下意識地握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靳褚？”

“不願。”靳褚終於應了她的話，卻是擡手，將她的手臂輕輕推開。

他的動作猶如一根刺紮在心頭，難以呼吸。禾錦想努力平覆下情緒，可是心頭似有一股烈火燃燒，將她的理智都燒得灰飛煙滅，“你說過，無論我選擇什麽樣的路，你都會陪在我身邊！”

“可你真的需要我嗎？”靳褚擡起頭，慘白的面色於紅色之間顯得驚心動魄，精致而魅惑的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你，你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我嗎？”

他的喜歡，終究是有個底線。

等她揮霍幹凈，也就沒有了。

禾錦捂住心口，忍受著那股烈火灼心的疼痛，啞聲道：“可我只有你了，如果連你也要放棄我……”

“是你先放棄我。”靳褚打斷了她的話：“十七，或許你真的應該仔細想想，你是否是真的喜歡我。”

“我肯定……”

他再次打斷她的話：“你總說我和餘子書在你心裏是一樣的份量，可是危機關頭，你第一個想救的人只有他。”

“我也想救你！可是我只能救一個人！”禾錦被烈火焚心，早已理智全失，“你比子書強大，他比你更需要我！”

“因為強大，就活該被舍棄嗎？”

“你是神獸，就算灰飛煙滅也會在神殿重生！無論要等你多少年，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重生為止！可是子書與你不同，他若墜入滅魔淵，這世上就沒有餘子書這個人了！”

“因為你認定無論如何，我都會回到你的身邊，無論是轉世還是重生，都會喜歡上你，所以你才會這麽肆無忌憚。”靳褚說到此處竟然紅了眼眶，“十七，你就沒有想過，或許我重生之後會完完全全地忘記你嗎？”

禾錦怔住，“怎麽會，上一次重生，你不是也只喜歡我一個人嗎？”

“上一次，並非偶然。”靳褚很想一口氣告訴她真相，可是話到了嘴邊上，還是生生咽了下去，“倘若我真的掉下去，你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禾錦仿佛嗅到了不對勁，借勢逼問：“你說過我和你是命中註定！你說無論多少世你都會喜歡上我！難道這些都有隱情嗎？”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靳褚露出那種很涼很涼的笑，眼眶中泛起一絲淚花，看得人心頭都是涼的，“你終究還是，把我的喜歡揮霍幹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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