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已經不容他反悔，這反悔的後果誰也無法承受。

禾錦急切地拽住他的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靳褚，你答應過要幫我，你不要食言……”

臻胤唇邊的笑意越發深沈，還在繼續擾亂他的心，“仔細想想吧，若不是餘子書斬斷了你的姻緣線，你和她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無需費盡心思去爭奪，更無需委屈你自己。”

“你不要聽他說話。”禾錦抓緊他的衣袖，生怕他真的會反悔，“你聽我說，靳褚，你若不救他，你定會後悔一輩子。”

靳褚沈下目光，覆雜的情緒在眼中沈澱，最終化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呵呵……”臻胤勢在必得地笑了起來，“你聽聽，她最在意的人始終是餘子書，心裏哪還有你的位置……”

靳褚下意識地轉頭，輕輕撫摸著禾錦的臉頰，極盡溫柔，“我不想把你讓給任何人。”

禾錦握住他的手，因為看不到他的表情更加不安，“難道你……”

“可我也不想欠人人情。”靳褚輕輕一笑，手心還是她熟悉的溫暖，“他救我一次，我還他一命，十七，我要和他公平競爭。”

禾錦長舒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竟覺得眼眶酸澀，很想哭。

靳褚意氣風發一笑，掃去眉間一切陰霾，將她緊緊攬入懷中，“上一世我不是爭不過他，只是沒有去爭罷了，若真要和他爭起來，指不定誰輸誰贏……”

這才是真正的靳褚，無論面對什麽始終是無所畏懼，頂天立地的男兒。禾錦抵著他的胸口，久久不能平覆自己激動的情緒，最終只化為了一句久違的話：“靳褚，你真的回來了。”

“嗯，十七，我回來了。”靳褚伸手將她抱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就足以讓她安心落意，“回來了，就不走了。”

凜冬的目光從楞怔變為陰鷙，冷哼了一聲，“靳褚，既然你已經恢覆了記憶，那我們之間的賬是不是該算算了？”

當年在皎月宮，凜冬的出現沒少讓靳褚動怒，他言辭激烈，非說他是妖物迷惑了禾錦的心，強行要求將他除掉。禾錦一向寵靳褚，竟然還真想將他給辦了，若不是緊急關頭他說服了禾錦，這世上就沒有他凜冬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凜冬就知道靳褚在禾錦心裏遠遠比他重要。因為想要留在禾錦身邊，所以他才會生出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去背叛她。

靳褚瞥了他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仿佛從未將他入過眼，“你在皎月宮多次蠱惑十七，我除你也是理所應當。”

凜冬氣得發笑，“我和禾錦本是一體，你才是來外人，你才是迷惑她的罪魁禍首！”

靳褚還想反駁，被身後的祈夢之打斷了。他收回赤焰劍，負於身後，“噌”的一聲，“要吵回去吵，先把正事做了。”

所謂正事，便是取神主之心。

臻胤的目光一沈再沈，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幾個人，已經知道今天在劫難逃，“要拿我的心可以，讓小桐來拿。”

禾錦直接否決了他的話：“她不會來。”

“敢做不敢認？”臻胤嗤笑了一聲，眸中燃起可怕的火光，“不讓她來，我便是毀了這顆心也不會讓你們如願。”

禾錦聽了只覺得氣憤，諷刺道：“都說神主無心無情，自私自利，果真不假。”

臻胤反諷道：“你想要我的東西，我不願給，就是自私自利？”

禾錦深吸了一口氣，“讓小桐來又如何？你想做什麽？”

臻胤冷笑，情緒一度失控，“還能做什麽？我要當面質問她，為什麽要背叛我！”

如此語氣，已經超出了一般的主仆情義，讓禾錦心生疑惑。她試探著問道：“小桐與你除了主仆，可還有其他關系？”

臻胤冷靜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你不需要知道，你讓她來見我。”

“她不會來。”禾錦再次否決。

“你在怕什麽？”臻胤的目光如針如刺，非要將她看穿一般，“還是說，你只是利用了她，這一切她都不知情？”

“夠了！”禾錦沈下眉目，厲聲道：“你不願把你的心拿出來，那我就強行取！你若敢毀掉，我自會讓你生不如死！”

臻胤仿佛看明白了什麽，嘴角綻放了一抹比死亡還絢爛的笑，“果然，你欺騙了她。”

“日後我自會跟她解釋。”禾錦沈下臉色，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你的心和子書的命比起來孰輕孰重，我相信她會有判斷。”

“你不是問我，我和她除主仆外還有什麽關系嗎？”他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卻壓得喘不過氣，“我與她同吃同睡，你說是什麽關系？”

禾錦大驚失色，抓住靳褚的手想要一探究竟，可是她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在黑暗中無限徘徊。她咬牙切齒道：“你胡說！她前世是你的坐騎，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與你是那種關系！”

“怎麽不可能？她前世是為我而死，你就沒有仔細想過為什麽嗎……”

她拽緊了靳褚的手，指節都拽得發白。可是她仍然想不明白這件事，只能無力地反駁他：“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臻胤詭異地笑了起來，“你若取走我的心，我對她的喜歡就全部消散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什麽人。你想過小桐知道真相後會如何嗎？你對得起她這麽信任你嗎……”

靳褚扶住禾錦搖晃的身體，她的手心全是冷汗，他頓時心疼道：“你不要被他騙了，我以前在神殿從未聽說他和小桐之間有什麽，他說這些無非是想迷惑你。”

“真的？”她小心翼翼地確認。

靳褚點頭，意識到她看不見，又繼續道：“況且當年若不是餘子書將金桐引入輪回，也不會有小桐的存在，算起來小桐該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也是時候該還他了。”

該還他了，是這樣嗎？

禾錦握緊他的手，用了十分的力道，又一下子松開了，心裏頭空空落落，“若日後小桐怪我，我又該拿什麽去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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