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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漫天毒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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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子書握住她的手,重新放回來,“當心咬了你。”

禾錦靠在他懷裏,明明離得這麽近,卻還是覺得不真實,輕輕嘆了一口氣。

走了許久許久,天色說暗就暗,猝不及防。眼看著周圍蝴蝶開始不安地躁動,飛得極低,圍在周圍“嗡嗡嗡”響個不停,一看就不是什麽好兆頭。

“暫且躲一晚。”餘子書手中凝出乾坤布,撐開成一個帳篷,抱著禾錦入內。

祈夢之緊隨其後。

夜幕降臨,蝴蝶全部化作毒蜂,圍在帳篷周圍形成巨大的黑影,不停地用尾針想刺穿帳篷。乾坤布堅韌無比,神器都尚不能破,何況這區區毒蜂。

餘子書在帳中點了一盞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布上,卻唯獨投不下禾錦的。

祈夢之一直有這個疑問,今日正好有這個機會就問了:“你為何沒有影子?”

禾錦趴在餘子書腿上,一直盯著燭火,任由火光在她眼中跳躍,始終帶動不了她的情緒,“他離開了我。”

“影子怎會離開你?”

禾錦陷入了沈思當中,緩緩回憶:“我初建皎月宮時眾叛親離,影子因我心緒不寧產生實體,時常陪在我身邊。我因為私心沒有立刻送走他,後來,我與他產生了分歧,想要收走他的性命時他逃走了,分去了我一半修為。”

餘子書靜靜地聽著,始終沒有發表意見。

祈夢之前後思索一番,察覺出危機,“影子化實形,多半是魔體,他還分去你一半修為只怕將來會出禍患。”

“我自然清楚,所以追到他時,便將他封印在蒼穹之海,永生無法逃脫。”

陣法外面的柳無言聽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的影子成魔,模樣可是像你?”

“他可以隨便變幻模樣,甚至忽男忽女。”

“幸好封印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禾錦也表示讚同。

餘子書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聲音輕柔,“睡一會兒吧。”

禾錦趴在他腿上,嘆了一口氣,“我不想睡,我怕做噩夢。”

“我在,不要怕。”

她閉上眼睛,聲音冷清:“我怕夢見靳褚。”

餘子書的手停了下來,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環在自己懷中。他垂下眼瞼望著她的耳背後,淡漠的神色中看不出他的情緒,一直守在她身邊。

祈夢之抱著劍端坐入睡,眉心赤焰印記將他的眉目襯得鋒利無比。

到了夜間,毒蜂突然暴動,群起而攻之,幾乎要將帳篷都掀翻。

祈夢之猛地睜開眼睛,“不好!”

地下有了異樣,甚至有毒蜂從泥土裏鉆出來,強行鉆出一條通道,一個一個地鉆進帳篷中。禾錦脖子痛了一下,她伸手摸去,是一只毒蜂。

“有人在施用法力,是兀擎。”餘子書抱起禾錦,掀起衣袍將她裹在其中,“走,硬闖。”

祈夢之抽出赤焰劍,眉心赤紅,乾坤布收起的一瞬間,他化出漫天大火延綿,將所有的一切都燒成灰燼。

火勢越大,毒蜂越暴動。

餘子書周身結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將一切攻擊都阻擋在外面,只不過他越強,毒蜂的刺就越鋒利,兩廂較量,不死不休。

天際升起一陣淡淡的紅光,終於天明。

毒蜂收起毒刺,化出美麗的翅膀,緩緩翩飛在花海當中,晨曦之光灑在漫山遍野,美不勝收。

祈夢之總算松了一口氣,將赤焰劍插回劍鞘,“你們無事吧?”

餘子書自然無事,只是禾錦有些不對勁,倒在他懷中昏昏沈沈,他伸手拂開她的發,脖間一片紅腫,“禾錦被咬了。”

傳音石泛著淡光,“咬了多少?”

“脖間一個。”

“那還好,只是要受些罪,切不可讓她抓破自己的皮,否則花毒入體更加麻煩。”

禾錦倒在他身上精神都開始恍惚,無意識地拉著他的衣襟,又開始抓自己的脖頸。

餘子書握住她的手,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十指相扣,“毒素會持續多久?”

“要看中毒深不深。”

他聽罷,低頭在她脖間吸出毒血,吐掉,吸出,吐掉,反反覆覆。

祈夢之一震,“你這是做什麽?”

“吸出來一些她會好受很多。”餘子書唇角還殘留著血跡,一片艷紅。

“那你豈不是……”

“我扛得住。”他打斷了祈夢之的話,指尖在她脖間輕輕研磨,消散了傷口。

禾錦很快就受不了了,不安地掙紮起來,口中發出無意識的叮嚀聲,伸手想抓什麽,被餘子書困在懷中,哪也動不了。

她難受地嗚咽起來,咬著餘子書的肩膀,他始終不發一言,將她緊緊扣在懷中,平靜如水,沈穩如山。

禾錦抓在餘子書背上,隔著衣服都抓出了血痕,一條條在背上觸目驚心。

祈夢之的目光詭異了起來,“你出血了。”

兀乾水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誰出血了?”

“是我。”餘子書靜靜道,“我有靈力護體,毒素入不了體內,無礙。”

兀乾水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十七,否則她非得死在這裏!”

祈夢之也感覺到背脊發涼,“毒素入體會如何?”

“它會和蜂毒一起形成劇毒之物,全身潰爛,最終化為一堆血水滋養毒花。”

還好不是這蠢女人,否則那如花容顏也只能作養料了。祈夢之收回冰冷的視線,“接下來往哪走?”

“看到太陽升起的地方嗎?那裏就是邊界,你們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

餘子書直接抱起禾錦,“走吧。”

他們三人踩著漫山遍野的毒花,迎著驕陽,一直往前。

“邊界有一汪清泉,那處便是陣眼。只需將池邊的墓碑推倒,就可從泉水中游到第三個陣法。”

祈夢之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何人所造陣法,繁瑣又拖拉,沒完沒了。”

兀乾水微微一頓,訕訕道:“當年造陣之時並未想太多,卻不曾想將自己妹妹困在了其中。”

祈夢之面色更冷了。

原來是那蠢女人的哥哥,難怪和她一樣總做些作繭自縛的蠢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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