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衙門

要說這年關之後誰最是忙碌，怕也只有這京城衙門的陳讚了！

年前何陽青的突然暴斃加上雲卓留下的那份手書，已是讓陳讚手足無措…

何陽青死後，陳讚便搜尋了全京城的雲姓男子，可這雲姓自古就稀少得很，更別說千百萬年後現今的五洲之地。

數日下來，竟唯有齊王府的門客雲卓姓雲！調查詢問之後發現，雲卓既無殺人動機又與涉事衙役所描述之人在形體上大相徑庭，加上齊王作保，一時之間未曾有一絲進展…

何堂一死，陳讚內心積壓的惶恐瞬間釋放了不少，能盯著何陽青死因的最大麻煩也就此消彌了，陳讚也因此得到了很長時間的清閑…

可今日！天還蒙蒙亮，值守的衙役便帶著一封手書心急火燎的跑來向陳讚稟事，“稟大人，肖明之女昨日夜間死於地牢，這是兇手留下的手書。”比起肖婷環之死，那封留下的手書差點讓陳讚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手書內容是這樣的…“陳大人親啟：雲某記得曾經忠告過大人，莫要無視王法，想來大人的記性是不太好，肖婷環殺人在先，月餘時間竟無處置的結果，雲某性子急，替大人處理了，若再有下次，手書還會留，只是大人到時將無緣再見！域外雲氏。”

畢竟是死於衙門地牢之中，陳讚怎麽也逃脫不了幹系，驚恐之下進宮面見了陛下。

恰逢今日正是齊王陳元楓進宮稟報桑榆鎮內亂平息一事，陳讚剛進乾元殿偏殿便看見齊王正在回稟處理結果…

楚元帝陳禁安的神采看著是越發精神，不僅面色紅潤，而且整個人都顯得過於精神了些！以至於陳元楓初見時覺著過於反常了些…

“此次桑榆鎮平定內亂，元楓你功不可沒，不知可有想要的賞賜？”陳禁安也是無奈，身為皇子，一應俱全，給什麽都不合適，想來還是問上一問的比較合適些。

“謝父皇隆恩，只是這平定內亂，實屬兒臣分內之事，兒臣不敢邀功。”陳元楓叩頭言道。

“元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身為朕的孩兒，是份榮耀不錯，更是份責任，朕待人一向賞罰分明，該得的賞賜切莫推辭。你看元觀…”

陳禁安一連串的話語，不僅未聞一聲咳嗽，就連說話時的抑揚頓挫都表演得十分到位！陳元楓憂慮之時也只好委婉接受了皇恩。

“父皇既已如此說來，兒臣委實不好推辭，但此次鎮壓具是將士們的功勞，還請父皇賞賜些他們能用的東西。”

陳禁安聽得此言，欣慰地點了點頭，而後言道，“將士們自有他們的獎賞，朕說得是你！”

“這…”陳元楓似乎有些為難，不知如何開口。

“一些賞賜而已，看把你給為難的。”陳禁安似有調侃之意，笑著對陳元楓言道。

“兒臣…兒臣聽聞年前肖尚書之女故意將其夫君也就是已故中丞何堂之子何敏戈殺害，但此事壓於衙門已有月餘，卻不曾有明確的處置結果下來，根據我大楚律法，這樣的故意殺人，定性不過半月，為防萬民悠悠之口，還請父皇加之管制。”陳元楓有些心虛地將肖明之女一事說了出來…

恰逢陳讚走近了偏殿，正好給聽了個正著！

“還有此事？這陳讚到底在幹什麽！朕稍後便給衙門送去口諭，讓其務必盡早斷案！”

不多時，外間便傳來內官陰柔的聲音，“起奏陛下，衙門巡撫陳讚大人有事稟報。”

“還真是巧，方才還提到他，他便來了…傳他進來吧。”

陳讚此人高高瘦瘦，留著一撮山羊胡，若要追溯其祖源，怕是百年前不過皇室一外支，如今卻是早已不被人提及…陳讚此時半彎著腰邁著小碎步子走進了偏殿。

“下官拜見陛下。”

陳禁安斜視了眼陳讚，“平身吧，有何要事？”

陳讚半低著頭瞄了眼佇立於側的齊王陳元楓，有些推諉得說道，“額…肖明之女…嗯…肖婷環今早已斃命於地牢之中！是…是一自稱域外雲氏所為。”

“你說什麽？”陳禁安聞言，不禁被驚得倏地站了起來！而陳元楓依舊不改目視前方，只是眉頭稍稍皺了一下，“怎麽會知道是兄長所為？”陳元楓心中有些納悶…

陳禁安如今可管不了陳元楓心中的小九九，對於府衙的失職越發憤怒！“陳讚！在你的地牢殺人是這麽容易的事嗎？別以為朕不知道，年前何陽青之死你還沒給朕說法，今日又來一起？是不是想就此罷官回鄉頤養天年了？”

陳禁安是真的怒了，京城之中，皇城之下，竟有人可以殺人於無形！保不齊哪天那奪了兩條人命的冰杵便會出現在自己的脖頸之上！

“陛下息怒，此事卻是下官失察，願受責罰。但兇人如今還逍遙在外，若不除之，京城恐無寧日！故此下官特來稟明此事。”陳讚跪地，俯地而言道。

陳禁安亦非沖動之人，稍加思索便也明了，衙門因地處宮墻之外，看守相對較少，且個個身手一般，若是遇上武力高強者，確有被闖的可能…

陳禁安稍稍順了下自己的怒氣，接著問道，“陳卿方才言及兇手，可是有兇手的線索？”

陳讚自知自己失職，說話的底氣天然就少了幾分，“線索談不上，只是…此人便是數月前殺了何陽青的那個兇手！兇手行刺之後，會寫一封書信留於現場，而這兩份便是何陽青與肖婷環被害時留下來的，還請陛下過目。”跪於地上的陳讚，弓著身子將書信置於雙手之中，直直得遞給了高沖，高沖在陳禁安的示意下，上前取了書信交由陳禁安閱覽…

書信字數不多，但從兩份提及之人來看，這人是知道何堂身死的！

那麽此人在京應是無虞。

“域外雲氏？”陳禁安有些拿捏不準了，京城之中雲姓的怕只有那個近期將要大婚的雲卓。

“元楓，雲卓此人如何？”陳禁安想了想還是當面詢問比較好，省得壞了父子間的情誼。

“雲卿嗎？閑雲野鶴之人，兒臣幾次邀他進城來住，雲卿均以閑散慣了為由，看來更是寄情山水之中的人物，不知父皇為何突然提到了他？”陳元楓故作不解地反問道。

被這一反問問得有些神情恍惚的陳禁安，楞神片刻之後猶豫了下，之後才言道，“此人近日大婚，元楓可得好好走動一番，莫要失了我皇室的禮儀！”

“兒臣聽從父皇之命。”

“好了各位，此事就此打住吧，元楓近期事項還是主要以你門客雲卓大婚之事為主，這兩樁案子朕會交由萬靈去查，而至於你！陳讚，回去好好反思反思！”

“兒臣領命！”

“下官領命！”

還未等二人出了這偏殿，陳禁安便招呼高沖前來，在高沖耳畔言語了數句後，高沖這才與齊王、陳讚一道出了這乾元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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