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梅弄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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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回到寢宮的穆芊盈，第一時間打發了下人，獨自進了裏屋，或許是屋內太過於幹凈了些，地面上竟是一絲塵埃未有！這讓穆芊盈幾乎可以確定，皇帝陛下是掌握了一些線索…滿腦的憂慮，以至於讓穆芊盈回絕了太子夜間的寵幸。
次日一早，穆芊盈心亂之下帶著拖沓的沈重心情獨自前往了大理寺…
至於太子，除了夜間扣門來過一次後，便未再出現，穆芊盈失落的同時，還不悅地道了句，“不過互相利用”。
大理寺卿萬靈，此人鐵面無私，公私只向皇帝陳禁安單一負責，即便是太子也怕是只有請教之份！
穆芊盈說到底並非十惡不赦的歹徒，自然未被關於審核犯人時才用得到的地牢之中，與其說審訊，倒不如說是請穆芊盈前來陳述下實情。
而此時，穆氏與萬靈對坐於偏廳之中，萬靈少了素日裏的那份剛正不阿，而穆氏卻多了份不安帶來的如坐針氈…
“王妃無需緊張，大理寺離正常開府審案還需三日，今日只有萬某一人當值，陛下既命王妃親自前來述明緣由，自有袒護之意。”
“萬寺卿此言倒也直爽，只是本宮聽聞萬寺卿一向鐵面無私、公正不阿，從未有過偏袒之舉，不知寺卿為何要為了本宮損了寺卿的風骨？”
萬靈倒也不急著為自己的處事風格去辯解一二，抿了口清茶後，從袖中取出一份密詔，並將其遞給了穆氏。
“陛下密詔言道，不論王妃有何過錯，既往不咎！下官只管核實記下，但不用記錄在冊，陛下對此自有安排…”
“這…”看著讓穆氏無法理解的密詔，穆氏原本心憂的神情卻是被呆滯的面容給代替了…
“王妃只知下官鐵面無私，卻是忘了下官只對陛下負責，君臣之道還是首要的！一應事宜當是陛下作最終決斷。”
經此點撥，穆芊盈也明白了些許，神情不再有心憂或是呆滯之色，只是看著萬靈從袖口之中取出的梅花花瓣，穆芊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後卻是不明白皇帝陛下既已知曉事情梗概，為何還要網開一面？
“為何？”
“什麽？”
許是因為思考的問題不在一個層面上，萬靈一時間竟未能領悟穆氏口中的“為何”為何意。
“本宮意思是，陛下為何要對本宮網開一面？”
萬靈嘴角上揚，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右手拿起那已經失了活力的梅花瓣，起身言道，“萬某深居大理寺，經手之案數不勝數，關於這梅花的，倒也有那麽幾樁。”
“什麽？梅花？”不知何時，廳內梁上躲著一人，借著光線的昏暗，倒是未被發現。
“二十多年前，萬某還是個副司時，便有幸記錄過那樁穆氏冤案，此事想必王妃是知曉的。”
穆芊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錯，本宮也是經由陛下平反了此案才得已茍活於世。”
“但那樁案子裏牽扯到的居相，據說也是酷愛梅花之人，聽聞那是居相的夫人穆柯生前最愛！可怎麽也想不到是被居相大義滅了親…”
不知何時，昏暗的梁上多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除了冷哼了一聲外，便沒了反應，靜靜躲在黑暗之處聽著他們的對話…
“若非冤案，柯姨也不會被居相逼迫致死…”
“那樣的冤情下官倒是無權幹涉的，但畢竟在當時的情景下，穆氏的叛逆被描述的有板有眼…”
見穆芊盈欲要反駁，萬靈急忙轉了話題言道，“不過，既已事過，多言無意，下官此言無意引得王妃傷感，下官想說的是，梅花除了居相與他的夫人外，對於王妃而言也是有著特殊的意義吧…”
“我…”穆芊盈欲言又止，再也回不去的歲月，提之無意，思之傷神…
“居相大公子月下獻梅以示愛意，楚國何人不知！此等浪漫，幾世可求？可誰曾想一夜之間便天人永隔！”
一絲悲涼，一抹盈淚侵蝕著穆芊盈的內心…
“萬大人，請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穆芊盈如崩潰一般，扶著桌角懇求著…
“若非深愛，王妃又怎會在嫁於太子之前毀了京城所有的梅花，卻在自己的衣櫥之間悄悄種上了那麽一株？即便得不到日光的洗禮，王妃還是會在梅花枯死之前重又換上，不是嗎？”
良久，穆芊盈從悲愴的神情中慢慢走了出來，“不知萬大人今日所言之事為何？”
“只為疏解王妃心中郁結。陛下口諭，王妃所做之事，人之常情，不涉罪。”
“可…”
“京城之中宵小甚多，讓王妃獨自來下官這，亦是為了打消旁人猜想。”
如醍醐灌頂一般，穆芊盈算是明白了，“借萬大人鐵面無私之名洗本宮無心之失，防宵小悠悠之口。謝過萬大人！謝過陛下！”
“王妃客氣！穆將軍一世英明，他的後人當不會做出如此不格之事！”
不知何時，梁上之人卻已原地消失…
竹林雲居
雲卓自太子府醒來，順道走了趟大理寺後便回到了雲居，便呆坐在石凳之上，望著眼前的梅花林，怔怔出神…
雖未有恢覆記憶的跡象，但從這些時日各方聽到的消息來看，雲卓知道自己與現在的太子王妃穆芊盈以前是一對多麽令人艷羨的玉人！可如今，一個嫁於他人育有二子，一個面目全非喪失記憶！
雲卓深深感受到時間與緣分對於自己的歷練與折磨，他甚至會去想，如果自己的武力強大到令對手膽寒的地步，那麽自己與曾經的青梅竹馬又是否會如路人一般？
……
安心備了些點心端來，向著一旁的綠殤言道，“公子這般多久了？”
綠殤自然是帶著一副面無表情的面孔看著安心，回道，“公子自外間回來後，便一直這麽一動不動地坐著，足有兩個時辰了！”
安心將點心放於石桌之上，來到雲卓身側，因為石凳的緣故，只得蹲下身子言道，“公子，您吃些點心吧？齊王派人吩咐過了，公子身體不適，不可長時間坐著。”
“梅弄三朝才可情牽一處。”
“什麽？”突兀地聽到雲卓口中這麽一句話，安心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原來…那個才是我。”若是細細看來，從雲卓的眼中是可以看見眼淚的。
雲卓緩緩低下頭看著安心，眼神之中忽然充滿了愛意！下一刻，雲卓的嘴唇便印上了擡頭望著自己的安心…
雲卓心中清楚，已經過去的便已過去，珍惜當下人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綠殤作為蕭堯子留下的傀儡，但凡綠殤看到的，蕭堯子均能感受到，這樣的設定也是為了防止雲卓在出現意外情況時可以讓蕭堯子及時出面解決，而雲卓亦是同意的。
遠在異界的蕭堯子“看”著雲卓那低頭一吻，無奈的搖了搖頭，口中呢喃道，“安顏啊，你與小主人始終是有緣無份…但願這份孽緣別再發生一次了！只是那個安心…老夫有些看不透。”
……
自昨日那一吻後，雲卓與安心的關系便變得親密了起來…
二人經過一夜的交談，亦是相互認定了對方，而有些事情便也到了該說的時候。
“綠殤，將我的身世一一道於安心吧，既然決定與安心一同走下去，我便不該有所隱瞞…”
“是的，公子。”
半柱香的時間，綠殤從前世的雲卓說起，因何來到這人界，又何時還要回去一一做了說明，可這些聽在安心耳中，神情卻無一絲一毫變化，如同在聽一個兒童故事。
在安心的眼神中，可以看到的唯有那份深情！
“安心，你不覺得奇妙麽？”
安心倚在雲卓懷中，波瀾不驚…雲卓有些驚異的抖了抖肩頭，示意安心。
“綠殤所言之事，安心略有耳聞，安心非人界之人，但有些秘密還請公子允安心隱瞞一二！安心既然答應與公子一同走下去，便不會做出不利於公子、不利於蕭先生的事情，還二位請放寬心。”安心有些愧疚道。
“安心你…”
“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安心絕不會讓公子讓公子在意的人受到分毫傷害！”
望著安心真誠的眼神，雲卓有些黯然神傷，但亦是知道有些事還不到自己可以知曉的時候。
安心從雲卓懷裏跪坐了起來，順了順發絲後在雲卓的嘴唇之上印上一道唇印，言道，“公子只管處理好自己的覆仇之事便可，餘下的便交由我們去處理。”
雲卓親昵的將安心的發絲往耳後捋了捋道，“好！一切如往常一般，但有一事，需問於你的意思。”
安心抿了抿有些好奇地嘴問道，“何事？”
“大婚之日，既然決定攜手，雲某便不會讓某心愛之人無名無份。”
“此事聽從公子的意思。”安心紅著臉側了側身子從又倚在了雲卓的懷中，只是心裏想著，“情出自願，事過無悔…但願是諸事可遂人心願。”
“綠殤，選個黃道吉日，安排下我與安心的婚事，一切從簡，婚請之人稍後我擬個條呈給你，你再詳做安排。”
“一切聽公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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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宮的穆芊盈，第一時間打發了下人，獨自進了裏屋，或許是屋內太過於幹凈了些，地面上竟是一絲塵埃未有！這讓穆芊盈幾乎可以確定，皇帝陛下是掌握了一些線索…滿腦的憂慮，以至於讓穆芊盈回絕了太子夜間的寵幸。
次日一早，穆芊盈心亂之下帶著拖沓的沈重心情獨自前往了大理寺…
至於太子，除了夜間扣門來過一次後，便未再出現，穆芊盈失落的同時，還不悅地道了句，“不過互相利用”。
大理寺卿萬靈，此人鐵面無私，公私只向皇帝陳禁安單一負責，即便是太子也怕是只有請教之份！
穆芊盈說到底並非十惡不赦的歹徒，自然未被關於審核犯人時才用得到的地牢之中，與其說審訊，倒不如說是請穆芊盈前來陳述下實情。
而此時，穆氏與萬靈對坐於偏廳之中，萬靈少了素日裏的那份剛正不阿，而穆氏卻多了份不安帶來的如坐針氈…
“王妃無需緊張，大理寺離正常開府審案還需三日，今日只有萬某一人當值，陛下既命王妃親自前來述明緣由，自有袒護之意。”
“萬寺卿此言倒也直爽，只是本宮聽聞萬寺卿一向鐵面無私、公正不阿，從未有過偏袒之舉，不知寺卿為何要為了本宮損了寺卿的風骨？”
萬靈倒也不急著為自己的處事風格去辯解一二，抿了口清茶後，從袖中取出一份密詔，並將其遞給了穆氏。
“陛下密詔言道，不論王妃有何過錯，既往不咎！下官只管核實記下，但不用記錄在冊，陛下對此自有安排…”
“這…”看著讓穆氏無法理解的密詔，穆氏原本心憂的神情卻是被呆滯的面容給代替了…
“王妃只知下官鐵面無私，卻是忘了下官只對陛下負責，君臣之道還是首要的！一應事宜當是陛下作最終決斷。”
經此點撥，穆芊盈也明白了些許，神情不再有心憂或是呆滯之色，只是看著萬靈從袖口之中取出的梅花花瓣，穆芊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後卻是不明白皇帝陛下既已知曉事情梗概，為何還要網開一面？
“為何？”
“什麽？”
許是因為思考的問題不在一個層面上，萬靈一時間竟未能領悟穆氏口中的“為何”為何意。
“本宮意思是，陛下為何要對本宮網開一面？”
萬靈嘴角上揚，微微露出一絲笑容，右手拿起那已經失了活力的梅花瓣，起身言道，“萬某深居大理寺，經手之案數不勝數，關於這梅花的，倒也有那麽幾樁。”
“什麽？梅花？”不知何時，廳內梁上躲著一人，借著光線的昏暗，倒是未被發現。
“二十多年前，萬某還是個副司時，便有幸記錄過那樁穆氏冤案，此事想必王妃是知曉的。”
穆芊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錯，本宮也是經由陛下平反了此案才得已茍活於世。”
“但那樁案子裏牽扯到的居相，據說也是酷愛梅花之人，聽聞那是居相的夫人穆柯生前最愛！可怎麽也想不到是被居相大義滅了親…”
不知何時，昏暗的梁上多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除了冷哼了一聲外，便沒了反應，靜靜躲在黑暗之處聽著他們的對話…
“若非冤案，柯姨也不會被居相逼迫致死…”
“那樣的冤情下官倒是無權幹涉的，但畢竟在當時的情景下，穆氏的叛逆被描述的有板有眼…”
見穆芊盈欲要反駁，萬靈急忙轉了話題言道，“不過，既已事過，多言無意，下官此言無意引得王妃傷感，下官想說的是，梅花除了居相與他的夫人外，對於王妃而言也是有著特殊的意義吧…”
“我…”穆芊盈欲言又止，再也回不去的歲月，提之無意，思之傷神…
“居相大公子月下獻梅以示愛意，楚國何人不知！此等浪漫，幾世可求？可誰曾想一夜之間便天人永隔！”
一絲悲涼，一抹盈淚侵蝕著穆芊盈的內心…
“萬大人，請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穆芊盈如崩潰一般，扶著桌角懇求著…
“若非深愛，王妃又怎會在嫁於太子之前毀了京城所有的梅花，卻在自己的衣櫥之間悄悄種上了那麽一株？即便得不到日光的洗禮，王妃還是會在梅花枯死之前重又換上，不是嗎？”
良久，穆芊盈從悲愴的神情中慢慢走了出來，“不知萬大人今日所言之事為何？”
“只為疏解王妃心中郁結。陛下口諭，王妃所做之事，人之常情，不涉罪。”
“可…”
“京城之中宵小甚多，讓王妃獨自來下官這，亦是為了打消旁人猜想。”
如醍醐灌頂一般，穆芊盈算是明白了，“借萬大人鐵面無私之名洗本宮無心之失，防宵小悠悠之口。謝過萬大人！謝過陛下！”
“王妃客氣！穆將軍一世英明，他的後人當不會做出如此不格之事！”
不知何時，梁上之人卻已原地消失…
竹林雲居
雲卓自太子府醒來，順道走了趟大理寺後便回到了雲居，便呆坐在石凳之上，望著眼前的梅花林，怔怔出神…
雖未有恢覆記憶的跡象，但從這些時日各方聽到的消息來看，雲卓知道自己與現在的太子王妃穆芊盈以前是一對多麽令人艷羨的玉人！可如今，一個嫁於他人育有二子，一個面目全非喪失記憶！
雲卓深深感受到時間與緣分對於自己的歷練與折磨，他甚至會去想，如果自己的武力強大到令對手膽寒的地步，那麽自己與曾經的青梅竹馬又是否會如路人一般？
……
安心備了些點心端來，向著一旁的綠殤言道，“公子這般多久了？”
綠殤自然是帶著一副面無表情的面孔看著安心，回道，“公子自外間回來後，便一直這麽一動不動地坐著，足有兩個時辰了！”
安心將點心放於石桌之上，來到雲卓身側，因為石凳的緣故，只得蹲下身子言道，“公子，您吃些點心吧？齊王派人吩咐過了，公子身體不適，不可長時間坐著。”
“梅弄三朝才可情牽一處。”
“什麽？”突兀地聽到雲卓口中這麽一句話，安心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原來…那個才是我。”若是細細看來，從雲卓的眼中是可以看見眼淚的。
雲卓緩緩低下頭看著安心，眼神之中忽然充滿了愛意！下一刻，雲卓的嘴唇便印上了擡頭望著自己的安心…
雲卓心中清楚，已經過去的便已過去，珍惜當下人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綠殤作為蕭堯子留下的傀儡，但凡綠殤看到的，蕭堯子均能感受到，這樣的設定也是為了防止雲卓在出現意外情況時可以讓蕭堯子及時出面解決，而雲卓亦是同意的。
遠在異界的蕭堯子“看”著雲卓那低頭一吻，無奈的搖了搖頭，口中呢喃道，“安顏啊，你與小主人始終是有緣無份…但願這份孽緣別再發生一次了！只是那個安心…老夫有些看不透。”
……
自昨日那一吻後，雲卓與安心的關系便變得親密了起來…
二人經過一夜的交談，亦是相互認定了對方，而有些事情便也到了該說的時候。
“綠殤，將我的身世一一道於安心吧，既然決定與安心一同走下去，我便不該有所隱瞞…”
“是的，公子。”
半柱香的時間，綠殤從前世的雲卓說起，因何來到這人界，又何時還要回去一一做了說明，可這些聽在安心耳中，神情卻無一絲一毫變化，如同在聽一個兒童故事。
在安心的眼神中，可以看到的唯有那份深情！
“安心，你不覺得奇妙麽？”
安心倚在雲卓懷中，波瀾不驚…雲卓有些驚異的抖了抖肩頭，示意安心。
“綠殤所言之事，安心略有耳聞，安心非人界之人，但有些秘密還請公子允安心隱瞞一二！安心既然答應與公子一同走下去，便不會做出不利於公子、不利於蕭先生的事情，還二位請放寬心。”安心有些愧疚道。
“安心你…”
“不管過去多少年，不管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安心絕不會讓公子讓公子在意的人受到分毫傷害！”
望著安心真誠的眼神，雲卓有些黯然神傷，但亦是知道有些事還不到自己可以知曉的時候。
安心從雲卓懷裏跪坐了起來，順了順發絲後在雲卓的嘴唇之上印上一道唇印，言道，“公子只管處理好自己的覆仇之事便可，餘下的便交由我們去處理。”
雲卓親昵的將安心的發絲往耳後捋了捋道，“好！一切如往常一般，但有一事，需問於你的意思。”
安心抿了抿有些好奇地嘴問道，“何事？”
“大婚之日，既然決定攜手，雲某便不會讓某心愛之人無名無份。”
“此事聽從公子的意思。”安心紅著臉側了側身子從又倚在了雲卓的懷中，只是心裏想著，“情出自願，事過無悔…但願是諸事可遂人心願。”
“綠殤，選個黃道吉日，安排下我與安心的婚事，一切從簡，婚請之人稍後我擬個條呈給你，你再詳做安排。”
“一切聽公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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