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

“王爺，二日後的品論會場地已按您的要求布置完畢，大多門客都稱王爺今年的論點選得甚好，比之以往多了些人情味兒，不像往年具是以朝堂政務為例。可…也有一些門客卻說王爺此時以母親為論點，太過婦人之…”

陳元楓原本是右手拿著的書冊，聽了下人的稟報後，右手緩緩挪至了背後，眼神亦是從書中段落移至了屋外的綠茸，“一些門客…可是說的容謙？”

說起這容謙，下人卻是不敢多言幾分的。此人七歲便能作詩、九歲便能駁論！如今年雖二十有四，可在眾文人墨客中，有著絕對的影響力！更是被齊王評為“楚詩之巔峰，詭辯之佼者！”

看下人一副為難的樣子，陳元楓也知是自己當時給的頭銜高了些，無人敢正面說起什麽了。

“你先下去吧…”

“諾。”

“容謙倒是又一次讓本王刮目相待了，不知品論當日會給出怎樣的品斷，有些期待…”嘀咕完便又拿起了那本前些時日被遺忘在窗臺上的策論繼續研讀？

“王爺，雲公子求見。”不多時，下人便進了書房稟報…

“事情都趕在今日了…帶雲卿到正廳吧。”陳元楓將手中的《儒論策》重新歸置於書架之上後吩咐道。還未等下人出了書房，轉身又說道，“備壺好茶！就前日去母妃宮內，母妃給的碧香洱吧。雲卿主動前來，必有要事！”

“諾！小的這就去安排。”

下人的眼力勁兒也是有的，什麽樣的人給什麽樣的招待態度，對於他們而言早已是融進血液裏的事情了！而剛出了書房的下人，絲毫未曾耽擱地便差了女奴去備茶水，對著另一名女奴明言，“好生照看著雲公子！莫讓王爺不悅，王爺可是很久沒有如此在意一個人了！”

“謝真哥提醒！小妹會服侍好的…”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陳元楓才緩緩來到這正廳之中，不同的是，換下了六銜官服，取下了王冠，命人取了便服換上才耽擱了些時辰。

用陳元楓的話講，既已不能與默卓哥哥相認，那在禮儀之上，陳元楓亦要做到不可高之太多！

“讓雲卿久等了！本王方才處理一緊急事情。”陳元楓含糊解釋道。

“王爺言重！等候王爺，本就是下官分內之事，何況雲某並不覺得時長。”雲卓起身作了揖言道。

“雲卿雖已跟隨本王，但本王亦不僅僅是只拿雲卿當門客一二，更多的卻是含有莫逆之情，還請雲卿相信一二。”陳元楓換了便裝後，在雲卓的面前好似沒了那副王爺品性，況且在他的默卓哥哥面前，他是裝不出來的，他還是那個曾經一直跟隨默卓哥哥的陳元楓，即便過了再多的年月，依舊不會改變。

“王爺此言讓下官惶恐！”雲卓心中越發覺得這齊王定與曾經的居默卓有著不淺的關系，並且很有可能已然認出了他！或許是朝堂風雲讓齊王不便相認，又或許是刑峰做了些什麽，但雲卓可以肯定，曾經居默卓與眼前的齊王陳元楓一定有些超脫旁人的友情！這讓雲卓既是感激的同時卻又有些無奈…

“王爺如此對待臣下，是臣下的福分，但雲某還是要多言兩句…”

陳元楓喝了口剛煮開的碧香洱，嘴裏說了句“好茶！”後繼而言道，“雲卿有話直言，毋需考量咱們王臣間的關系！”

“臣是覺得王爺門客眾多，每日所要接見之人想必甚是繁多，對於在下毋需太過在意，門客三千尚有不合之人，何況王爺這囊括的近萬名門客，更是需要一視同仁才可！。”

都是聰明人，雲卓此言雖說大意在均衡待人，但陳元楓聽出了此言的用意，心下咯噔一下，轉而恢覆了平靜，“默卓哥哥，元楓並非有意欺瞞，實是不願將兄長拉進這已然便得繁雜的朝局之中！”陳元楓心下如是想到。

“雲卿此言，本王記下了！不過雲卿畢竟是雲神將後裔，區分對待不置過分。”陳元楓平靜地如此回覆。

“不論王爺如何做，雲某心領！”雲卓拿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繼而言道，“雲某此次前來是因為發現了一些事情！關於偷運進京城的黑火！”說到黑火時，雲卓身子往陳元楓那湊了一湊，聲音也壓低了些。

齊王陳元楓如法炮制，亦是壓低了些聲音反問道，“刑卿將他調查黑火的事情告知於卿了？”

雲卓有些詫異齊王為何如此問之，皺了皺眉言道，“刑兄這兩日來下官居所數次卻是從未言及過黑火一事，王爺何有如此一問？”雲卓嘴上如此回覆著，心中卻不免起了疑心，如此大事來了數次卻未言及，難道此事與刑兄也有些關聯？

敏銳的陳元楓亦是感覺了些許奇怪，按說刑峰對雲卓可謂是掏心掏肺，如今不過一黑火之事，竟未言及片字，怕是刑卿也參與了其中。

二人心中具有包庇之意，心照不宣！陳元楓繼而言道，“刑卿這段時間受本王之命在忙於調查黑火一事，許是不想讓雲卿擔憂，故而未曾言及吧！”陳元楓話頭頓了一頓，接著問道，“不知雲卿對於黑火知道了些什麽？”

既然齊王不予追究，作為臣下的雲卓當不以為然，“前日收到王爺派人送來的書信，下官看後，甚覺不妥，聯想到前些時日遇見的北陳精騎，下官便花了些時日去調查了一番！”

“哦？不知雲卿都查到了些什麽？”陳元楓詫異於自己默卓哥哥這敏銳的觀察力！

“從王爺送來的書信內容中所記載的吃水深度和登記運送的貨品種類來看，五艘戶部的官船大約夾帶了十五石的黑火，而煙花鎮的制炮坊每年用度不過五石之數，所餘仍有十石的黑火消散於京城某處！”

不僅是這驚人的計算能力，更是這驚人的不知下落的黑火數量，陳元楓放下茶盞的力道大了數度！身子謔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也變得硬朗了些，“十石之多的黑火！三十年前赤天鎮驚天爆炸一案，不過用了半石之數便被夷為了平地，如今在這大楚帝都，皇家京城之中竟還有十石之多！戶部到底在幹什麽！”

見齊王如此罕見的暴戾，雲卓心中明白，齊王是真的心憂社稷，是痛恨妄用黑火之人！起身作了揖道，“數量雖多，好在現下都置於一處，處理起來亦是便事！”

陳元楓緩了緩心神，繼而問道，“現在何處？”

“下官只知在何人那裏，但那人的位置怕也只有王爺這樣的高層才能知曉一二。”

“何人？”陳元楓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雲卓追問到。

“北陳司馬靖！”

陳元楓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地自言了起來，“北陳的靖王爺？十多年來與司馬康奪嫡之際，多次進京朝貢都未曾下手，如今已是失勢的王爺，沒道理在這時下手啊？於他自身並沒有任何益處，何為？不會是為了那爭奪多年的皇弟吧？”

雲卓見陳元楓眉頭皺得越發深沈，有些不忍言道，“王爺何不以拜見為由去探查一二呢？”

“雲卿此言在理！如今北陳部眾均下榻京城驛館之中，為防萬一，你我率府兵一千即刻前往，讓府兵埋於驛館五裏地的巷道內，一有異樣，本王便釋放信號一舉拿下這些亂臣賊子！”不過須臾，陳元楓便將一應事宜安排妥當，這讓雲卓心中不禁有些嘆服！

“王爺用兵神速，下官佩服！”

可聽了雲卓讚揚之言的陳元楓卻沒有雲卓想象地那般歡愉，只是言了句“若是兄長必然處理得更為到位”後便出了府門調令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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