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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辭官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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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寢殿

“陛下,居相求見!”高沖自接到居府的拜帖後便在乾元殿的寢殿門前候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才見居宏前來…

“咳咳咳…請居相進來吧…”病臥龍榻之上的陳禁安,在婢女的攙扶下,艱難地坐了起來。

“老臣拜見陛下!”居宏行三叩之禮後,陳禁安念及居宏年邁便給賜了座。

“居相有話…直言。朕如今還是能做…做主。”陳禁安越發虛弱的身子,看得居宏有些不忍言語幾分,但為家人之安危,居宏不得不毅然決然得言道,“老臣請陛下允我居氏一家辭官還鄉,頤養天年。”

“哦?為何?”這麽些年的朝堂浸潤,陳禁安又怎能不知此時居宏辭官之原因,可朝堂之上除居宏之外再無心系社稷之能臣了!故而陳禁安想著迂回一下,看是否有機會留下居宏輔佐太子陳元觀。

“陛下聖明!我居氏一家為朝廷之社稷已是鞠躬盡瘁,然臣年近古稀、身體開始變得不支了起來,如今膝下僅有默桓一子,恐不能繼續輔佐我大楚江山…”居宏從賜座之上起身,跪拜在地言道。

“居相此言真心?咳咳咳...”

“不敢欺瞞陛下,老臣亦是擔憂這日後朝堂之事會禍及我居氏一家,陛下當知,老臣一直是站在齊王一邊的,如今…”

陳禁安罷了罷袖子,打斷了居宏的後言,“朕知居相擔憂何事,自朕登基以來,朕怕的便是這奪嫡之爭,咳咳咳…手足相殘啊,不僅會使得朝臣心有二意,更有甚者,兵變亂政…朕時時不忘先帝囑托,立儲先制衡…可制衡之事何其難啊!”陳禁安一番感嘆後,又咳了數聲?

“如今,朕身患重疾,恐不久於人世,這才命太子觀兒正式監國。”陳禁安一口氣說完這番話後咳得更為厲害了些。喝了口藥茶,便讓下人取了藥碗退了下去,思索片刻後繼續說道,“前幾日,一眾朝臣密見於朕,推舉楓兒擔這社稷之任…可是楓兒的性格…卻是柔弱了些,恐難當此任!對於觀兒,朕雖自小立儲,可諸事看在眼裏,知其如何,當下亂世非觀兒不可!故三思之下,寫有此詔。”

居宏知道皇帝陛下是真的對他推誠以待了,略經思索後也不避嫌言道,“太子做事狠絕,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當年陛下命太子徹查昔年穆家冤案,據老臣了解,太子竟動用了大量的江湖勢力,並用極刑逼迫見證之人,此等作為讓老臣汗顏。”

居宏看了眼陳禁安毫無觸動的神情,繼而言道,“自古,仁者得民心,才能安天下!斷斷不可傳位於太子啊!”居宏再次叩首。

“咳咳,仁者得民心。咳咳…朕卻認為,霸權才可一統這寰宇!咳咳。”陳禁安有些激動道。

“陛下!”

“陛下!”

一旁奴婢看著陳禁安激動說完這話之後突然倒在了龍榻之上,擔憂地呼喊著…“老臣當是明了,故而請辭,還望陛下恩準。”

“居相,你先回去吧,容朕考慮一番。”

“老臣告辭。”居宏亦知,萬事不可太過,尤其是這一次!

待居宏退出了殿門,陳禁安看了眼高沖,“你怎麽看?”

“啟稟陛下,奴婢覺得,居首相大概只是為了自保,不像有別的圖謀。陛下大可…”不等高沖說完,陳禁安罷了罷手,自言道,“居家為朕穩固江山,功不可沒,可如今朝堂之上能輔佐太子的,實在太少了!太子戾氣太重,需一直諫大臣輔之,何中丞不過一貪婪小人,如何擔得重任?”

陳禁安緩緩起了身子,下人欲要上前攙扶,卻被陳禁安罷手以據,望著窗外打鬧的小皇子們,望著那一園盛開三裏的桃花,陳禁安的思緒不禁回到那純真的年少時代,“安哥,等珂兒長大了,就嫁給哥哥好不好?”那時的陳禁安會撫著女子的發髻,溫柔地說道,“等珂兒長大了,安哥就用這三裏桃花作為嫁妝,如何?”名喚珂兒的女子便會歡心地回道,“好。”

“珂兒你還記得麽?可還記得這早已許下的三裏桃林,可還記得?”陳禁安嘴裏呢喃著,想起過往種種,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父皇!為何將珂兒許配於太傅!”那時年僅二十有二的陳禁安,跪地質問著自己的父皇,為何將年僅一十六歲的穆珂許配給居宏...

“豎子,不可教!兒女情長...”陳世文亦是不管陳禁安的極力反對,淡淡看向穆珂,“珂兒可願意?”陳禁安自始至終,一直記得,當時穆珂說的那句話。

“珂兒,幾十年了...我始終沒有忘記,沒有忘記你說過的,‘為楚人者,當以國事為重’。誰又曾想到,數年之後,我卻親眼看著父皇寫下了誅族之詔。”陳禁安雙手撐在窗沿之上,皇冠早已掉落在地,低著頭,身體顫抖著...

“那年,還是我告訴居相,穆氏一族謀逆,親眼看著居相將你逼死...哈哈...”看著越發有些失態的陳禁安,高沖命人取了帛巾。

“陛下...”陳禁安接過高沖手裏的帛巾,擦了擦有些迷離的臉龐,緩緩從回憶中抽離了出來,對著高沖說道,“備筆墨。”

“嗻...”

居府

“父親,您又在看這株桃花樹了...”居默桓對著背對於他的父親作了作揖,開口道。

“是啊,如今也唯有這樹才能緬懷一二吧...”居宏轉過身來,吩咐居默桓道,“讓人連著泥土一塊把桃花樹挖出來吧,要用粗布包裹地嚴實些。”

“是要...?”

“不管怎樣,陛下的底線便是留父親下來,但可讓你重歸故裏...不管如何桃花樹都要帶著。”居宏有些疲憊地說道...

“父親您...?”

“依命行事即可!”不知為何,居宏對於這個小兒子,總不是那麽喜愛多說兩句...而居默桓時常會想到,“明明都是居家之子,為何父親對待大哥耐心十分,而對於我,卻實在是有些冷淡了...”

久而久之,父子倆間除了上下級之間的關系外,竟少有父子之情顯露...居默桓自知多說無益,“孩兒遵命。”

看著漸漸離去的居默桓,年邁的居宏眼眶之中卻濕潤了,“桓兒,是父親對不起你...有些秘密,父親只能帶進那棺槨之中了...”

竹林雲居

夜幕緩緩降臨,雲橫將“縋雲逐月”弓收拾妥當,便回了自己的屋裏休息。幾日以來,雲卓看著雲橫身體上緩緩產生的變化,會心一笑,“看來蕭堯子說得不錯...蕭堯子?逍遙子!上界的...仙麽?有點意思...”雲卓看了看手中的有些奇特的輪盤,自言道...下一刻,只見雲卓將輪盤置於燭火之南,將輪盤上的指針指向了燭火的方向,繼而從一側的衣櫃之中取出一藍色瓶子,往燭火之上滴了一滴,口中念念有詞...

此刻,也唯有在高空之中才可窺見這麽做後的效果,只見以雲卓寢屋位中心形成了一圈肉眼難以看見的狹小的保護罩...而借口外出有事的蕭堯子,此刻卻在離雲居不遠處的山林之間打坐,緩緩睜開了雙眼,笑了笑自言道,“這小子還是信任老夫的,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接著便又閉上了雙眼,打坐了起來。

“進來吧...”

“雲先生...”只見幾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了雲卓的屋內,不見表情,卻恭敬地向雲卓作揖。

“這是閣主讓我等拿來交給先生的,並吩咐道,因為先生的酬金給得夠多,我等這兩月供先生差遣...”為首的黑衣人,再次作揖言道。

帶著銀色面具的雲卓有些驚異,但也沒有放在心上,看了眼右下角印有海棠的信箋,言道,“哦?呈海棠之勢,望天下之局...堂主有些意思,煩請代雲某謝過...”雲卓點了點頭...

“無妨...我等便不再叨饒,我等現居城東雲華客棧,有需要代勞的,命人通知我等即可...”

“謝過閣主好意...”雲卓起身送走了這三位黑衣人...當然因為輪盤的效果,雲橫並未知曉今晚有陌生人來過。

待黑衣人離開片刻之後,雲卓這才摘下面具,借著燈光拆開了那印有海棠的信箋...

足足一柱香的時間,雲卓才慢慢從信中內容抽離出來,臉上抽搐了一下,呢喃道,“哼...有七個人參與了麽?等著吧...”之後將輪盤收拾了起來,才去休息...

次日,雲卓借前往齊王府探聽虛實為由,途徑鐵匠鋪,命匠人打造了七塊一摸一樣的令牌,令牌大小僅有手掌一般,以青銅打造,背面刻有單字“雲”,正面刻的則是類似面具之上的銀色蛟龍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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