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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救了我。”高逸笑著站在慕容尋面前，臉上的感激宛若不谙世事的孩童。

“四皇子說的那裏話，”慕容尋從地上坐起，俯身對著高逸行了一禮，“身為五城兵馬司領隊，保護西周每一個人的安危是屬下的職責。”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是這樣的，”高逸看著慕容尋笑笑，“但是能沖進火裏救我的卻只有你一個。”

高逸說著對著面前的慕容尋伸出自己的手掌，“為了答謝救命恩人，還請恩人與逸，於綠風樓一聚。”

葉懷玉等在國子監墻外，即使隔著這麽遠的距離，他也能聽到國子監內喧嘩聲。

“應該沒那麽容易死掉的吧。”

葉懷玉裹著熊皮披風抱劍看向天空，天空澄透，映出的卻是百裏玉影的模樣。

他的妹妹啊太傻，好在，還有個算得過去的女兒。

有身影掠過上空，葉懷玉笑笑悄悄追了上去……

青司以為自己會睡很久，但是就在回去季府的路上，她就已經悄然醒來。

全身骨頭驟痛如捶，高漸離正用內力為她摔傷的地方小心療傷。

“我睡了多久。”

青司撩開車簾，車外寒風稟冽，大約是因為天冷，也可能是因為先前五城兵馬司出動，路上並沒有什麽行人。

“小心受涼，”高漸離將車簾掩回。

高漸離話不多，但是青司卻能感覺到他話裏話外的低落。

“今日你在宮裏怎麽樣？”

“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你現在身上疼不疼。”

“有些，”青司將那些疼痛拋之腦後，只看著眼前的高漸離。

“你剛才也與鬼主對上，不知你可看出他的路數？”

“內力深厚，武功頗高，看來很有可能就是姜笙說的那個鬼主。”

高漸離說著看向眼前的青司，“你對她有些門路了？”

“我覺得，他很有可能出身皇宮。”

高漸離聞言沈默了片刻，“除了後宮妃子，宮中就只有宮女和侍，看他不像是女子，那麽他是……侍？”

堂堂鬼主竟然是侍？

青司覺得這有些不大可能，成為閹人進入宮中等同此生了無牽掛，若真是宮人的話……

“宮人入宮的年齡一般不能超出十二歲，且在入宮之前都會被徹查身家，若他真的出身宮中，那他的武功是與誰學的？”

這個還不是青司最為疑惑的，“就算他機緣巧合之下，天賦異稟自學成才，可是他為什麽要創立鬼影十二宮？”

為了報覆在宮中受到的恥辱？

“可是還不對。”

青司眉頭緊鎖，“官員與侍接觸的機會微乎其微，難道只是為了單純的斂財，才刺殺官員？”

可是這又說不通了，如果是為財，那又為什麽要解散鬼影堂，如果是為了……

青司嘆了口氣，這樣一想，就又退回了原點。

“或許是宮中有人有意培養也說不定。”

高漸離垂著眉眼緩緩的說著，他的心裏突然有了一個設想。

青司覺得高漸離察覺出了什麽，可是看著高漸離這副樣子，她腦中不知怎麽浮現出“不要問下去”這種念頭。

青司不說話，高漸離沈默，馬車裏就有些詭異的安靜，直到阿大駕著馬車停下。

青司這才掀開車簾準備下車，手腕卻被身後的高漸離猛然握住。

“怎麽了？”青司看著高漸離輕聲回到。

“沒什麽。”

高漸離看著握著的那截皓腕，這雙曾經不沾纖塵的手指上面布滿了細小的傷痕。

“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覺，等到醒來就沒事了。”

“我知道了。”

青司將手收回，踩著踏下了車，可是馬車停著的地方不是季府，而是與之一墻之隔的燕王府。

“郡主，主子吩咐小的帶您先回王府。

青司知道高漸離的用意，但是……青司看著阿大駕車離開，那離去的方向顯然是皇宮。

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麽，但是他知道的那些不能告訴自己。

但是他也明白的吧，青司眼中閃過一絲苦笑，能讓高漸離做到這一步的，除了宮中的那兩人，她想不出還有其他人。

如果想讓自己死的真的是他們，那高漸離又會怎麽做？

他還能怎麽做哪……青司笑笑，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吧。

風三娘候在一旁等著青司進府，可是青司卻轉身去了隔壁。

風三娘看著青司進了自己的府邸，她知道青司與王爺之間雖然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但是他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隔膜。

皇宮裏，高祖帝正坐在轅椅上，逗弄花廊下的畫眉鳥，撒掃的宮女侍就在不遠處收整花園。

有人在常青灌木之後，頻頻望向這個方向，高祖帝覺得有趣向著那人招了招手。

灌木叢後走出一個有些遲疑的宮女來。

這宮女一露面就對著高祖帝跪下請安，看似謙諾，但是那眉眼間顯然並不是這樣。

高祖帝覺得這人很有意思，“你方才在看什麽？”

“回聖上的話，奴婢沒看什麽。”宮女低眉順眼的回著。

“朕方才都看見了，你若是再不直言，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那宮女聞言咬了咬唇，眉眼間閃過些懊惱，好似在無聲的訴說高祖帝多管閑事。

“奴婢……奴婢……”宮女擡頭看看掛在廊下的鳥籠，在那裏，畫眉鳥正在垂首飲水。

“奴婢方才在看這雀鳥。”宮女看著那鳥籠如此說到。

“你是這裏撒掃花園的宮女，按理說應該每日都能見到這畫眉，為什麽偏偏朕在的時候，才看它？”

難道又是那宮侍女用的爭寵的手段？

宮女眼中懊惱更重，面上卻是不顯。

“奴婢知道聖上是怎麽想的，可是奴婢等到這月一過，就滿二十五了，到時奴婢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那宮女接著道，“奴婢只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回家去見爹娘，而這只鳥兒不僅被鎖於此，還要被人……”

宮女看了看高祖帝靜下聲去，“奴婢覺得它……有些可憐。”

雖然不必在外風餐露宿，但是卻需要付出困於籠中為人鳴唱的代價，在高祖帝看來，這本來就是這只畫眉鳥該做的，就如同他一樣，為了成為九五至尊，就需要摒棄其他不必要的東西。

高祖帝看著宮女正想出聲，卻聽得底下的侍匆匆來報。

“啟稟聖上，攝政王在外求見。”

“竟然在這個時候來了……”高祖帝看著那畫眉鳥無聲的嘆了口氣。

身在籠中，有時是半點不由人。

“將這鳥，溺了？”

高祖帝輕聲下了口諭，然後從轅椅上站起，向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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