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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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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慕言趕回府上時, 大火已盡燃滅,空剩下一副黑漆漆的房架子還冒著絲絲青煙, 偶爾掉落幾根橫搭的房梁,星星點點的冒著火星子。

燒毀的屋子是以廚房為中心,一直蔓延到慕言與鳳鸞之的臥房。好在茗香苑的前頭有一處不大的池塘起了阻隔的作用, 所以鳳鸞之的住處才幸免於難。

至於人員死傷,除去報信的林松,其餘死六人、重傷十二人。

“可有查出縱火之人?火源又從何處燃起?”慕言直接斷定了縱火的原因為人為!

林松緊跟在慕言身後,道:“回公子, 大火是從廚房開始燒起來。不知是誰碰倒了油桶, 油桶裏的油順著廚房裏莫名出現的一條小小的溝渠迅速往外淌去,一路流淌到裝滿了準備您成親時用來放煙花爆竹的倉庫。”

慕言凝眉, 腳步不停的又問:“何人挖的溝渠?那油從廚房一路流到倉庫,竟沒滲透完?”

廚房裏能有多少油?

林松:“那一段小溝渠已經被燒毀,暫時查不出, 不過, 有人看見之前在廚房做活計的一個叫李富的雜役曾多次出現於庫房前。”

“查!”

說到此, 慕言突然腳下一頓,停下來又問:“不過是場大火,何故燒死那麽多人?著火時, 他們都在幹嘛?”

“初步斷定,是他們今天身穿的衣服惹的禍。”林松餘光瞥了眼走的氣喘籲籲的鳳鸞之,又道:“今兒大家夥兒穿的都是夫人命人新做的衣服,那衣服不知怎的, 遇到火便爆炸,所以沖進去救火時,死的死傷的傷。”

前些日子,鳳鸞之突然心血來潮,道是馬上要入夏了,遂讓碧春找了個裁縫進府,為每位家丁做了兩身新樣式的短褐。

她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去做這些,慕言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剛巧,今兒上午出了成品,分發到了家丁手中,眾人當時便查覺衣服上有些硫磺味,只以為是衣服布料的味道,並未多想,喜滋滋的穿在了身上。

殊不知,每件衣服都是被硫磺與硝石粉的水浸泡過,遇火必爆炸。

鳳鸞之立在慕言身邊,聞言後立刻從他身側站了出來,仰著一張因著急而有些發紅的小臉,雙手死死的攥著衣擺一角,道:“你…你冤枉我,那裁縫我就見過一面,而且我也給自己做了新裙衫。”她扯著自己的衣服,眼睛都急的發紅,眼淚包在眼眶子裏,別提多委屈。

“我也穿了,你…你冤枉我!”說罷後往慕言身邊挪了挪,眼淚瞬間劈裏啪啦的掉了下來,嚶嚶的哭出了聲。

林松見狀,立刻尷尬的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抓了抓頭發。

他一個刀口上討生活的人,就沒跟女人有過接觸,哪裏見過這般話還沒說完便梨花帶淚的境況?當即閉嘴不敢再言說。

“安兒莫哭,又沒人怪你。”慕言伸手拉她靠在自己懷裏,替她擦幹眼角的淚,哄著道:“不是什麽大事,不必委屈。”說罷將人攬進懷裏,一只手還不忘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脊。

這姿勢,委實親密。對於即將成親的倆人來說,倒也算不得多過分。

鳳鸞之想要掙紮著推開,又覺得這般突兀的動作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而矯情了。

思忖間,突然想起有一次,慕涼傾撒嬌的時候就把整張臉埋進了沈辭的手掌心,來回反覆蹭,沈辭當時很開心。

心思一動,當即掙紮著推開慕後,在他凝眉沈臉間,拉起他的雙手,將自己的臉頰埋了進去,壞心眼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蹭了他滿手。

還不忘抹黑林松,“他那樣說,分明就是說我跟裁縫串通了,公子不信,大可找人當面對質。”聲音嗡嗡的從掌心傳來。

慕言這人若說有什麽特殊的毛病,大抵就屬潔癖了,府內上下人盡皆知。

偏偏鳳鸞之說話的時候還故意漏風,哈喇子流了他滿手。

慕言:“······”

“安兒,莫哭了,起來說話好麽?”

鳳鸞之見好就收,委屈的吸著鼻翼擡起了頭。

“公子可是信我?”

慕言沒應答,只是僵硬的端著雙臂,道:“安兒放心,我自會查清。”

林松派了個粗實丫頭伺候慕言凈了手後,三人又一路走過被燒毀的屋子,只剩下斷壁殘垣。風一吹,灰塵滿天飛。

鳳鸞之用袖口掩住口鼻,眸色始終淡淡的,看不出喜悲。

“安兒可有覺得他們可憐?”慕言突然頓住腳步,伸手指著一個被燒的面目全非的下人,回首睥睨著她。

他眸子看似與尋常無異,可仔細一瞧便能發現,他的眸色照往日更黑且沈。嘴角上依然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好像什麽都不能擾了他寡然的心境似的。

鳳鸞之被他突來的舉動嚇的一楞,神色微動,睫毛輕閃,害怕的立刻垂下了頭,雙手食指不安的來回攪動著,聲音小的似貓叫一般,道:“可憐。”

更可恨。

他們若都是尋常家的百姓,她斷然不會下此黑手,可這些人,即便被燒的體無完膚,哪有一個喊疼的?

還不都是慕言養在府內看守她的死護?

他都不覺得可憐,她憑什麽替他操那份閑心?

慕言冷笑一聲,眼中充滿了戲謔,道:“我這院子燒成了這樣,晚上定然是住不成了,看來今夜只好委屈安兒借我半張榻。左右我們也是未婚夫妻,馬上就要成親了,哪怕被人知道了也沒什麽。”見著鳳鸞之低頭似凝思,又道:“這地方臟的很,冤魂也多,安兒還是早些回自己的院子吧,免得沾染了晦氣。”

說到底,還是不信她。

鳳鸞之聞言迅速擡頭瞄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躊躇的欲言又止的站了會兒,最後只乖巧的點了點頭,囑咐道:“公子小心些,莫要傷了自己。”聲音聽起來蔫蔫的,沒什麽精神,又似帶著點委屈,轉身回了茗香苑。

剛剛趕過來的灼光目送著鳳鸞之離開後,氣呼呼的道:“公子,那女人心真壞,幹脆殺了她算了。”

慕言一邊往他臥房的方向走一邊道:“本王倒是覺得她最近越來越閃光了,比個木偶好玩的多。”

“她把房子都點著了,公子還護著她。”

“她今天不是一直同你我在一起?”慕言輕聲一笑,道:“無憑無據的,不好冤枉人。”

“可我查到,那李富之前便與她有過節,聽聞是一次做的飯菜不和她的胃口,她訓斥了李富幾句。”

“所以呢?”慕言停下,等著灼光的下話。見他不言語,又道:“你查的證據只能證明李富與安兒有過節,想要害她所以才縱火行兇。”

灼光:“······”好像也是!

“回頭讓人把裁縫請來。”他走了一步,又頓住,道:“讓碧春出去再尋個好的廚子,尋好了人後,帶著人一起到我這裏來回話。”

他得親自問問碧春。

慕言交代完,重新邁起步子大步的跨進了還冒著白煙的廢區中,掃了眼化成一堆灰燼的房子,輕嘆口氣,喃喃了一句。

“可惜我的那些古董字畫,這一把火燒了一個國庫,她若知曉,不知是否會心疼。”末了,又問:“那女人也沒救出來嗎?”

“沒,連著六個婢女都死在了後院。公子,若是南晉楚王知曉她的愛妾燒死在了咱們府中,會不會很麻煩?”灼光有些擔心的問。

“這才是最麻煩的,今日剛巧是他會佳人的日子。”

慕言望著一片廢墟,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女人···可愛又···可恨!

“夫人不是想吃剁椒魚頭麽?買回來怎地還不吃了?”碧春挑了幾塊沒有刺的魚肉放進了鳳鸞之的碟子中,“涼了就該不好吃了。”

鳳鸞之單手支著下巴,眸光渙散,似在神游,敷衍的‘嗯’了一聲。

她另一只手橫搭在桌面上,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跟著自己的節奏打著節拍。

“夫人莫不是嚇著了?奴婢還是請個郎中給您瞧瞧吧。”說罷扔下筷子便要往出走。

是時,鳳鸞之停下動作,不聚光的瞳仁也漸漸了恢覆了明亮。

“碧春。”她輕喚,“今兒我與公子去街上時,嘗了口望月堂的燕窩粥,味道不錯,你去幫我買些回來。”

“啊?”碧春不解,“夫人不是最不愛吃那些東西了麽?”

鳳鸞之:“去吧,他那的價格有些貴,你就說是我家夫人讓你來取的,他不會要你的銀子,還有玉銀軒的一對翡翠鐲子,我之前看上的,你去拿便是。”

碧春點了點頭,疑惑的出了屋子,嘴上嘀嘀咕咕的小聲道:“那商戶知道我口中的夫人是誰麽?”

沈辭自打從王家屯回了洪村鎮後,期間找過一次沈明,猜他肯定知曉鳳鸞之的去向,偏沈明不張口。

問急就遁了。

他便也不再問,只差人去查沈離之前的行蹤,不過五天便傳回了消息,道是他在回洪村鎮之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平樂鎮。

“平樂鎮?”沈辭身前的桌面上攤開著一張羊皮地圖。

他眸光死死的鎖定在地圖上的一處,半響後,忽而一笑,伸手抓過地圖卷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跟基友聊天,說我寫的甜文為什麽會有讀者覺得虐,是因為年紀大的緣故寫不出來那種感覺了麽?

基友說,把你與你家哥哥相處的點滴記錄下來就好了,甜死個人····

我一直叫我先生哥哥!

其實有點不好意思寫,哈哈哈,不過又有些心癢癢,我有本日記,文字性的敘述少,大多都是火車票、機票、電影票之類的,貼了厚厚的一本子。女人大多都有這個毛病,我也不例外。

PS:我到底是沒忍住,開了。

喜歡的可以點作者專欄去看哈,不會入V,寫著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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