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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你拿自己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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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獨拿開臉上的餐巾,這是女人剛剛用來擦嘴的。他握在掌心,神情很溫柔:“星河,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他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

他可是欺負過她的人之一呢。

沈星河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目光裏有些許厭惡和嘲笑。她拉住洛冉往外走,臨到餐廳門口才轉過身說:“我很嚴肅,你最好別去招惹唐睿安。我自己做的孽,自己去承受後果,可是你們給我添了亂,讓我去收拾爛攤子,那就太冤了!”

世人欺善怕惡,捧高踩低,若是他們真招惹了唐睿安,那男人總歸是記在她頭上。恩怨越積越多,而她已不想再多添一筆。

沈星河走出餐廳,步伐匆匆往外面走。快走到門口時,她看見了一輛車。

來人是唐睿安。

唐睿安昨晚受了槍擊,小腿被擦傷,讓他走動十分困難。他包紮好,一大早就來了陸宅守株待兔。他知道,除了這裏,沈星河不會去其他地方。

“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他放下車窗,加長版勞斯萊斯裏面五個保鏢,手拿武器。看到她,眼神犀利充滿戒備,仿佛她是危險分子。

這保護架勢堪比總統啊!

她心裏諷刺,面上雲淡風輕地說:“那多謝了。剛好我找唐大少有些事,”她說著,擡腳要上車。

“等等——”

陸昭虞喊住她,加快步子跑過來。

“你要上他的車?上一個曾對你意圖不軌的男人的車?”他滿眼都是驚愕,想不通女人為什麽還要跟唐睿安接觸。

他哪裏知道沈星河認為自己必須上他的車,想要解決兩人的恩怨,一味躲避是沒有用的。

“你先回去吧,我和唐大少談談,很快就回來。”她說著,扯開他拽住自己的手,腳一擡,就上了車。

陸昭虞還沒來得及多說,車子就發動了。他看到車尾冒出的團團黑氣,以及女人轉過頭,對他揮舞的手。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女人像是要離開他。

他轉過身去車庫開車,準備跟上去……

沈星河在車子裏是緊張的,雖然知道要和唐睿安好好談一談,但是,這樣獨自一人面對他,還是有些提心吊膽。尤其是對方貼身保護的四個魁梧保鏢,看著很不面善。他們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仿佛她是恐怖分子。

她握拳給自己打氣,不想自己在男人面前太弱勢。

“咳咳。唐睿安,我想和你談一談。”她擡起頭,眼神堅定無懼。

唐睿安輕易看出她的怯弱,明明就是一只軟腳蝦,還一心想裝成大尾巴狼,不倫不類的,只會徒增笑料。許是她這點偽裝逗樂了他,昨晚遇襲的憤怒,也消減了不少。

“談什麽,你說吧,我洗耳恭聽。”他看著她,滿面含笑,看著像是無害的羔羊,神情溫柔中帶著寵溺。

沈星河不自在地移開臉,滿腦子開始組織言語:“我知道唐睿澤那件事,是我做的太過了。他是你的親人,你生氣,也是正常。但你綁架我,還想對我下藥,甚至想要逼瘋我……也很過分,不是嗎?”

他們的矛盾起源於唐睿澤,而是要從唐睿澤身上解決。

“過分?星河,我覺得你那些日子過得很快樂,不是嗎?你不覺得你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喜歡別人寵著你,照顧你?”

唐睿安靠著後座,伸長了自己的腿。

那裏包紮著紗布染上點點血,很醒目的紅。

沈星河視線落到他受傷的腿上,一時忘了回話。

唐睿安見她沈默,繼續道:“陸昭虞不會給你那樣的照顧,他甚至在你失蹤後,都不能盡快找到你。我只是讓人假扮你的樣子在梁獨的地盤晃悠一天,他就沒腦子的跟梁獨幹上了。說什麽軍家大少,年紀輕輕前途不可限量的少將,全特麽是吹噓。在我眼裏,他就是個赳赳武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你嘴巴放幹凈些!”

沈星河護短習性爆發了,笑她可以,但笑話他男人不可以。

“你覺得自己的行為很高大上?你覺得自己很牛很了不起?唐睿安,他那是率直,而你呢?頂多算得上是狡詐!”

唐睿安被罵狡詐,這是生平第一次。

他久久沈思著這個詞,眼神高深莫測。

女人一頭紮進陸昭虞的愛情陷阱裏,拿著個野狼當小白羊呢。他狡詐?陸昭虞率直?他忽然伸手把她扯過來,而她一個不妨,直直撞上他的胸膛。她驚得眼睛直楞楞,半晌才後知後覺地推開他,大叫:“你、你幹什麽?”

唐睿安緊緊握住她的雙肩,眼神像是漫天的陰雲壓過來。她驚恐地往後躲,聽到他近似低吼的話:“星河,離開他。”

“我會離開他,也會離開你們每個人。我不想和你糾纏在一起,你們一個個都想著掌控我、玩弄我。”

她眼裏燃了狠,咬住他的手腕,逼他松開她。

本來以為陸昭虞會灑脫些,可沒想到,如今也把她看做私有物。她討厭他把她看做女人,名義上的保護,實則是圈禁。

“掌控你、玩弄你?”唐睿安笑了,大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對上他的眼睛。

“可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沈星河,我給過你機會,把你當弟弟寵愛。可你呢?你勾著我,誘惑我,現在我俯首稱臣了,你就棄了我。最不該,你最不該愛上陸昭虞。既然你喜歡男人,想要成為男人的玩物,為什麽我不可以?我給你光明的前途你不要,現在後悔也晚了。”

說到底,是他的妒忌摧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他見識過沈星河的薄情,知道她是沒有心的人。她對每一個人都心狠如鐵,可對陸昭虞,她就軟成了水。像是真正的小女人一樣,看他時眼裏是崇拜、是迷戀。即使裝瘋賣傻,依然一天要念好幾遍他的名字。

唐睿安怎麽能不妒忌呢?

他甚至不準備掩飾自己的妒忌,摸著她的小臉道:“離開陸昭虞,星河,你知道,我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會留給別人。”

沈星河拍掉他的手,聲音帶著幽幽的陰森:“我們這是談不攏了嗎?”

唐睿安收回手,十指交纏,抵著額頭,幽幽嘆息:“沒有談的必要。”

幾乎是他聲音落下的一瞬,沈星河就拎刀往上刺了。

她忍不下去了。

一個人怎麽可以這般不知羞恥?他對她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她不跟他計較,而他就拿她當軟柿子捏了。

帶著四個保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以為有人保護,她就不敢動手了?

大不了同歸於盡!

恨意淹沒理智時,她向來極端、出手極狠。

可她刀子還沒刺過去,一枚子彈帶著咻咻風響,射穿了她的手掌。

鮮血瞬間四濺,從她的掌心往外流。

而那刀子順勢落下來,掉在車上,一點聲音也沒有。

那是仿真的塑料刀子。

唐睿安目瞪口呆,保鏢們更是呆若木雞。

沒有人會傻的拿塑料刀子行刺,她到底在想些什麽?

沈星河什麽都沒想,只是覺得有趣。拿著仿真刀子嚇唬人,多有趣?更重要的是傷不到別人,連自己也不會傷到。

可她失策了,她傷到了,在她從風衣口袋裏掏出刀子,那眼疾手快的保鏢直接開槍射穿了她的手掌。

疼!鉆心的疼!

怎麽會疼的像是要死掉,連呼吸都疼!

沈星河看著自己汩汩冒著鮮血的手掌,忽然笑起來:“唐哥,你說,這下我還清了沒有?”

距離決裂這麽長時間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喊她唐哥。依然是從前的那個語調,輕揚快樂,音色裏都透著愉悅。

可唐睿安只覺滿心的淒愴,怔怔地問:“你拿自己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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