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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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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吳庸還真是有些愚蠢,竟然還相信溫澈的話,他當初反對溫澈的時候,溫澈恨他入骨,而此刻又不得不依靠他,等溫澈穩定下來肯定會對他下手。

如果能有辦法挑撥兩人的關系,還能馬上就爆發,那就有了回轉的餘地。

霜夢抱來很多冊子,撣撣手好似半點不在意的樣子:“這些會對你有用的。”

雖然月珊不在了,但霜夢竟也不比她做的差,竟也頂下了月珊的位置。不然怎麽說千萬不能輕易小瞧誰,這回連冰夏也都不吭聲了。

沒了綺兒的照顧,還真是看到眼睛疼,肩膀酸也沒人管,就連喝口水都要自己來。唐珞月剛要起身,那熱騰騰的茶就擺在了面前,唐珞月擡頭對著胥南谷笑了笑。

胥南谷坐下與她一起看起來,還一邊給唐珞月分析,生怕她這幾年對苻國的情形已經不太了解。覆雜的政事,還有勾心鬥角的後宮,簡直堪稱一場八十集的電視劇,而且還是那種宮鬥加諜戰的。

看了一整夜,坐的腿都麻了,剛起來活動一下,胥南谷便過來拉著唐珞月就走,半點解釋沒有,她也都是迷迷糊糊的。

“怎麽來了暗室?你有計策了?”

胥南谷微微一笑:“論國事政事,還要在權力中心的人才行。”

唐珞月對胥南谷如此賣關子很是不屑,剛轉身要走,就聽暗室的門轉開。

“你到底請了誰啊?”

這一轉身,一眼萬年間,好似重逢可期卻不可盼。

他滄桑的有些不敢認,或許一夜間他失去了父親,又背負上弒父奪位的罪名,還要逃亡無處,這樣的一瞬變化,哪怕是個歷經沙場的人,也難以承受的。

唐珞月眼眶含淚,不知該不該上前一步,礙於身份,她理智的站在那裏不敢向前。

冰夏打破了這樣的平靜。

“你們應該有好多話說,我們就先走了。”她拉著胥南谷離開了暗室。

柴湛上前一步,瀟灑一笑,好似陽光依舊。

唐珞月莞爾一笑回應,兩人不需過多語言,便能彼此相依相信。

“待我東山再起之時,我會光明正大的擁你入懷。”

兩人僅相隔幾步之遙,卻又都在抑制自己的情感,他們深知此刻的感情爆發,會阻礙前進的道路,深知會失去彼此。

唐珞月堅定的點點頭,她相信這一天一定會到來,並且不會很遙遠。

“如今,我該如何稱呼你?”

“阿湛,我娘曾經那樣喚我。”

唐珞月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又不是你娘親。”

“你是同她一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這算情話嗎?聽起來那樣普通,但怦然心動的這是什麽?

胥南谷以一種忐忑又無私的心情在外等候兩人,此刻他是比誰都煎熬的,心愛的人就此拱手相讓,連爭取的機會也都沒有。曾經他是那樣小心更是多麽謹慎掩蓋自己的內心,只求換去她平安,而命運卻沒有繞過誰,該經歷的、該發生的,從來沒有錯過,而這些都會成為成長路上的一次次激勵。

曾經他不懂什麽叫愛,當推下唐珞月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愛是要割舍,要放手,即便再次重逢,他錯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時機,他後悔過,但終究他還是選擇另一種愛的方式。

“你們談好了?”

唐珞月自信微笑:“還是你深謀遠慮,竟想到將阿湛接來。”

胥南谷與柴湛相視一笑:“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有人來做,而明白其中最深的也是當局者。”

三人不停歇的想著對策,有了這個征戰沙場,又在皇室之爭中心的人,還真是得心應手不少。

而最大的困難和顧慮就在溫烈身上,這個還沒有看到殘暴現實的孩子,能否在這場無硝煙的戰爭中勝利。

唐珞月從未如此緊張過,他不過是一個孩子,竟然能讓她害怕見面。

柴湛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柴湛總能讓唐珞月覺得心安,只要他在身邊,哪怕身陷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中,她也不害怕。

“你就是溫烈?”

溫烈點點頭,然後突然跪下,柴湛一把將其扶起:“男兒膝下有黃金。”

“沒想到能再次見到恩公。”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苻國的皇子,不然那時還真該好好利用一下了。”

溫烈如兔子般的眼睛,唐珞月一把摟過他:“他是說笑,你別當真。”

溫烈點點頭:“即便真是那樣,我也沒關系,恩公拼命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那時我便知道你定是個好人。”

“快跟我說說這救人的故事吧?”

柴湛賣了關子:“現在還沒那麽多時間,將來我慢慢講與你聽。”

雖很好奇,但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爭分奪秒還來不及,哪裏還有時間聽故事。

柴湛分析局勢面面俱到,利害關系也都仔細,溫烈聽得認真好似已經被說動,而再加之楊大人的出現,也讓溫烈更加堅定起來。

“楊大人,如果我們還是說服不了吳庸的話,我們便會變得很為難,溫澈很快就會對我們下手的。”

“你說的我都考慮過,先皇之前的親信也不過剩下我還支持溫烈,其餘的也都因溫澈拋出的誘人條件而倒戈,畢竟溫澈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比憑空出現的溫烈要更加令人信服。”

楊元轉向柴湛,拱手道:“蕭南王此次才令我很是意外。”

“不過是想為自己博得一絲生機。”

楊元搖頭道:“蕭南王一心為百姓,誰人不知,這苻國和楚國要是讓那利欲熏心之人當之,恐將滅亡。”

“太子行事雖莽撞,但也是愛才愛國之人,必定也會好好治理國。”

楊元冷哼一聲:“王爺此話不過是糊弄那些不明就理的罷了,楚國和苻國終會開戰,而那時也不過是兩敗俱傷,惡戰纏綿,苦的也只會是百姓。”

“楊大人此言甚是,不過江山社稷哪裏是我們可以隨意動搖的?”

“若是我們苻國可助王爺收服權力呢?”

柴湛沈默不語,令人難以猜得所想。

唐珞月放下碗筷,跟著柴湛走到湖邊,他深沈的望著湖天一色,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唐珞月將披風為其披上:“風大,夜涼。”

就如此,兩人立在湖邊兩個時辰,竟無言。

“無論你做何決定,我都會相隨。”

柴湛低下頭,深深嘆氣。

若真的下的狠心,怎還會有今日局面。念及親情,顧及血脈,而如此不過可笑愚蠢?

柴湛身份不宜在苻國肆意游走和拋頭露面,只能做軍師,唐珞月樂得成為他的跑腿小妹。

“吳大人,不知可否與您飲一杯酒?”

吳庸頗厭煩的擡眼看了唐珞月:“你再怎麽糾纏也沒用,明白人都會擇良木而棲。”

唐珞月自顧自的坐下,舉起酒壺倒上了一杯,幹杯後才開口:“那大人可是那明白人?”

“兩人差距甚大。”

“弒兄殺父的真相一旦公之於眾,您覺得那皇位他還坐得穩嗎?”

吳庸不慌不忙喝了一杯:“那就等那一天真的到來再說吧。”

唐珞月知道,以吳庸的老謀深算即便風雲變幻,他也能獨善其身,保得自己萬全。而破壞了這種自信後,他定會慌亂,也會急切的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而如何讓溫烈成為這唯一的選擇呢?

唐珞月三更而歸,而那處光亮好似是永遠為她而等。

她輕輕推開門,柴湛拄著頭正為那疲憊的身體,積蓄更多的能量。

她悄然走到他的身邊,將鬥篷為其披上,柴湛緩緩睜開眼睛,握住唐珞月的手,只是淺淺一笑,輕輕松開了手。

“去睡吧。”

“吳庸不好對付,我會讓墨風他們去安排。”

“你不信我?”

“有備無患,此次不能失敗,我們身系兩國國運。”

唐珞月一向將這些都不當回事,盡力而為罷了,而柴湛是全力以赴,哪怕是品尚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架勢。有時她想說,不如我們就此放下一切,去那只屬於我們的地方,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她終究沒有說,她知道他背負的命運,不是如此簡單,也不能就此放任。

波光粼粼,月色撩人,山之堅定水之澈。無人可曉,此山可是那番盼。

楊元行色匆匆的進來,這拍手聲快響徹整個別苑了。唐珞月這邊剛閉上眼睛,被嚇得不輕。

柴湛淡然起身恭迎,楊元也拱手拘禮:“王爺深謀遠慮,在下佩服。”

“不過雕蟲小技罷了。”

“吳庸之子還真是吳家最大的禍害,這鋃鐺入獄可算天助我也。”話畢,楊元立刻又擺擺手搖搖頭,“不對,是王爺心思縝密,部署甚神。”

“莫要高興太早,溫澈為拉吳庸入自己一邊,說不準這事就會被按下來,所以……”

楊元心領神會大聲笑道:“放心,此事絕對不會不聲不響的被解決,我已安排好人明日就在早朝上上奏,就算想不了了之,名聲也不會好,百姓中有了爭議,便加之我們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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