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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選亦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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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湛到底在想什麽?為何讓琉鳶來到這個地方,又一個月都不出現,一見面只是說了藤椅?趙桃音說的那些又是何意?

雖不及的從前自己何態,但歸隱生活好似並不適合自己,這樣閑雲野鶴未免令人更加惶恐不安。

琉鳶想起進府第二天時無意中遇見曾在平川城的老鄉路兒,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既然沒人能進這裏,那就只能出去才能搞清楚,為何偏被放置在此。

依舊刺骨的秋風令人不得不在如此深夜清醒起來,秋雨瑟瑟,好似在預示一場風雨飄搖無依。偌大的蕭南王府,想找一個人也非易事,更何況此刻大家都已進入夢鄉,悄然不被發現的找到想找的人,恐怕難上加難。

雨落衣裳心亂已,該不該如此執著,即便找到又如何?難不成還想讓人再救自己一次?怕是路兒也自身難保。

推過兩處,琉鳶不敢再推,風雨聲漸大,擾的有心人輾轉反側。

提步掩面離去,竟撞上了柴湛,一個有力的碰撞反彈,琉鳶差點反力倒下,柴湛眼疾手快拉住琉鳶。

“王爺。”

“看來你喜歡不但喜歡不守規矩,更喜深夜。”

琉鳶作揖道:“請王爺見諒。”

“我倒是想你這幾天能如此,沒想到竟忍住性子一月?”

琉鳶驚訝擡眸,這話令人糊塗,難不成失憶前的自己曾與柴湛相識,不然從何說起呢?

“回王爺,奴婢就是想出來看看晴初,聽說她感染了風寒。”

“還不說實話?”

威嚴下冷厲的臉,冷酷不容有失的語氣,瞬間凝結的空氣,陣陣清冷漸寒。

琉鳶立刻俯首:“奴婢該死,進府時遇到個熟人便想尋他。”

柴湛並未說話,擡頭看雨落院中。

“平川失守百姓流離失所,奴婢也在那場戰役中失去親人,偶遇故人倍感親切,不成想也同是如此境地,心中難免悲傷,想問問此前而後如何自處更合適些。”

“琉鳶姐姐。”

琉鳶回頭,那人正是路兒,看來柴湛是有備而來,想必應是等著今天。

琉鳶也毫無顧及起身過去,微笑打量平安健康的路兒。

“他鄉遇故知,不勝欣喜。”

“多虧蕭南王出手相救,不然這條命早赴黃泉。”

琉鳶多少有些明白,為何柴湛對自己不同,怕是早就知道她與路兒這相識的關系。路兒曾救過琉鳶與病中,若要說欠一條命都不為過,而路兒也很是了解來到平川的琉鳶。

琉鳶心生感激,路兒能夠在戰亂中生存,不是幸運而是遇見了貴人。

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感謝,柴湛已負手離開。

琉鳶不解回頭看看路兒。

“王爺說姐姐若是願意成為王爺的人,明日便去找王妃便是。”

王爺的人?這蕭南王府中,哪個不是王爺的人?難不成是……

琉鳶臉上一陣緋紅,莫觸女兒心事,怕是滾燙下懵懂青澀。

難不成是那夜一舞雖未動傾城,卻令王爺一見傾心?

如此說來豈不是算攀上了高枝,但對於這個蕭南王不甚了解,如此草率,是不是有些輕浮?

但若是不願,惹怒了王爺,說不定就要看一輩子花草,或是幹脆被趕出府中,到時候該如何生活?

聽聞蕭南王戰功顯赫僅次於燃王柴勇,容貌卻在之上,一身戎裝萬民敬之愛之,征戰萬裏敵人聞風喪膽,比燃王更冷酷心腸,雖不像燃王完全不近女色,但多年來也不過一個側妃趙桃音,這次是千載難逢的緣分?

琉鳶背著包袱站在蕭南王府外,晴初匆忙趕到,卻被擋在裏面不讓出來。

琉鳶含淚看著哭喊無助的晴初,一聲嘆息轉身無奈離開蕭南王府。

若那天她沒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踏進趙桃音的房間,沒有自不量力的擅自幻想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會不會好一點?

這一步幾乎改變了她的命運,一場未知的飄搖或是生死無期。

為了信念、為了報恩、為了僅餘自尊,風雨的敲打依然痛徹心扉。

風驅急雨撒高城,雲壓輕雷殷低聲。

蜷縮在一角的琉鳶,祈禱雨小一些,期待那個人可以出現在面前。

未知的躁動不安,已知的未必可信,而何去何從,老天好像已經給出了答案。

琉鳶擡起頭伸手緩緩搭在那個重生的另一端。

琉鳶近乎全身濕透,瑟瑟發抖跪在堂中。

“沒用的東西,也好意思再回雲青王府來?你可知像你這樣被趕出來的都是何下場嗎?”

木娘氣急敗壞的走進來,話畢便跪在了柴鴻的面前。

柴鴻倒是沒有木娘那副嘴臉,而是一邊喝酒一邊饒有興趣的俯視琉鳶。

琉鳶俯首強忍發抖,盡量讓自己鎮定一些。

“回王爺,當初奴婢不慎壞了壽宴,表面未得重罰,但卻被安排在小桃林的石洞裏面壁思過,幾乎度過了一個月暗無天日的時光,奴婢寧願就此死去也不願被折磨不成人樣,便偷偷逃跑還是被抓住,領了罰後被趕出了蕭南王府,但奴婢卻慶幸撿了一條命回來。”

“哦?既然如此就該茍且偷生,何必來我雲青王府?也不過是死路一條。”

“聞言雲青王待人親善,不在乎身份高低貴賤,是個逍遙倜儻的王爺。”

柴鴻不禁笑得大聲,怕是覺得這幾句謊話也聽得特別舒坦。

柴鴻幾步就來到了琉鳶的面前,伸手擡起琉鳶的下顎,鬼魅一笑:“是個美人,可惜了。”

“若王爺願意收留奴婢,奴婢願肝腦塗地做牛做馬。”

柴鴻放開琉鳶,嘴角一揚道:“他蕭南王府丟出來的東西,憑什麽讓我收留?”

木娘見狀便大聲道:“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拖出去。”

琉鳶掙紮喊道:“王爺您宅心仁厚,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再怎麽說奴婢也是從這雲青王府出去的,被趕出來丟的可是雲青王的顏面啊!”

柴鴻擡手,下人立刻停步,卻不敢放開抓住琉鳶的手。

柴鴻站在內堂,琉鳶被束縛在院中林雨,模糊見看不清對方。但便是如此的微妙距離和看不清的內心,讓柴鴻竟一改往常的留下了琉鳶。

畢竟是被蕭南王府趕出來的,若是太過重視,傳出去未免會得罪蕭南王府,但柴鴻還是留下琉鳶,著實讓人捉摸不透,真的是因為那句話嗎?垂死掙紮的話,未必都是廢話,也不全都是實言。

連連雨天,好似在酬唱誰的悲傷。

與雲青王柴鴻同乘馬車,實乃天方夜譚,卻幸落在琉鳶的頭上。

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

琉鳶默默跟在柴鴻身後,若不是名聲在外,還真不覺得此人是那風流瀟灑的雲青王,夜夜鶯歌,美女如雲,歡笑盡皆。

柴鴻許久沒有說話,跟他在府中大有不同,怕是因為沒有美人環繞,缺了些許的興致才會如此。

“對蕭南王府可熟悉?”

琉鳶微微搖頭,這可是實話,除了那小桃林,就連柴湛住哪個房間她都不知道,何談熟悉?

“那來了五日,可對雲青王府熟悉了?”

琉鳶自信的點點頭,這幾天木娘出奇的耐心教導,從府內環境到大小事務,連家規也都細數個遍,雖說記不住,但也不至於會莽撞輕易犯了錯。

短短五日,其實想要了解偌大的雲青王府的人和事務,其實並不容易,但琉鳶自知若是有半分懈怠,恐怕隨時都會被趕出去,晚上睡覺的時間少之又少,希望能記住的更多。

“十日之後西域進貢來的美人就會到,若是你能一舉贏了她,本王便將你待如親信,若是不能就離開雲青王府。”

西域美人?那美人是進貢來的,舞技自然高超,這樣的條件豈不是難為?要想趕人走,也不必讓人如此羞辱離開?當初在蕭南王壽宴上,那拙劣的舞姿和險些砸了的舞,想起來都有些後怕,可又要戰西域美人?冬蕊都能輕松贏了琉鳶,這真是為難中的最高境界。

等了半響,柴鴻見琉鳶沒有回話,不禁笑道:“怕了?”

琉鳶微微嘆氣,道:“怕是怕,但只有一次的機會,錯過了恐怕後悔更多些。”

“好,本王會請最好的老師來教你,不過見你上次之舞,的確有些……有志者事竟成,莫讓本王失望。”

琉鳶沒想到教自已舞藝的竟是雲青王的妾室松菀湘,此女頗為傳奇,聽聞是清月樓出身,以舞藝琴技出名,當年可是迷倒眾生的花魁,卻嫁入了雲青王府做妾,對傾心於她的男子不禁自傷,羨慕她的女子怕是能有永陽一半。

皇室自然也嘩然,皇帝出面阻止,連連呵斥了柴鴻兩天,第三天神奇般的同意了,並且還下令他人不得繼續非議皇室婚姻,莫不說這雲青王真是有過人之處,娶了青樓女子還能讓皇上都不再反對討厭。

舉手投足間盡是妖嬈動人,嫣然一笑動傾城,怕是比趙桃音有過之無不及,只是出身差了些。如此對比是因琉鳶進府到現在都未見過雲青王府一面,她是個清靜高雅不問世事之人,頗有些明鏡高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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