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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會門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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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韌被關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小鄒查到了趙寒與李韌的關系,韓矜也終於知道李韌說的愧疚是什麽意思了。

趙寒與李韌原本沒有交集的。那時候李韌還在讀高一,趙寒在警察學校讀大二,年少氣盛,總會輕狂。趙寒經過商場,遇到挾持人質的歹徒,他自認為自己是警察,一時的魯莽,讓人質出了意外。當時死去的人質就是李韌的爸爸。還在叛逆期的李韌沒有來的及見他爸爸最後一面。之後的五年,趙寒一直想補救自己的過失,甚至懺悔反省自己到底是不是適合警察這個職位。即使過去了這麽久,也許李韌早就放下了,可是傷痛還在。

韓矜還在思索,小鄒又道:“老大,還有一個疑惑點。”

韓矜不解地望著他,示意他繼續說,小鄒道:“趙寒死的那天,李韌不是說見了他之後,就一直在酒店裏嗎?可是那天晚上八點半到九點,他請了一個小時假。”

“……”

“八點五十,他又出現在了花園石亭,行色匆匆,看起來有些可疑。”小鄒仔細說完,韓矜點點頭,打算再審問一次李韌,但實際上他已經把李韌排除了。

韓矜走進審訊室,才坐下,就單刀直入:“給你錢讓你給趙寒下藥的到底是誰?”

李韌搖搖頭:“不知道,不認識。”

“他怎麽找到你的。”

“他就是來店裏喊我的名字,我就去了。”

李韌細細回想解釋時,韓矜目不轉睛地打量他,韓矜又問:“名字呢,你知道嗎?”

“他只是給了我一筆錢,然後給我一瓶藥,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你對那人有什麽特別的印象嗎?”

李韌苦思了下,對他說:“那人是醫生。”

“醫生?”

李韌點頭,解釋:“他的衣服很幹凈,卻又有淡淡的醫藥水的味道,我爸爸以前在醫院做保潔,所以我對醫藥水味很敏感。”

“還有其他嗎?比如外貌,身高,胖瘦,說話聲音。”

韓矜一面把李韌的話記在心裏,反覆思索,一面繼續追問。

“他帶著口罩我看不清臉,不過挺瘦的,也高。他和我待了一個小時,點了一杯黑咖啡,沒有喝。”

李韌頓了頓,又繼續補充:“他對芒果過敏。”

“你確定?”

韓矜皺了皺眉,沈著聲問他,李韌點頭:“我那天點了個芒果蛋糕,問他要不要,他說他對芒果過敏。”

李韌的話,韓矜思索了下,把他的話一字不落寫在了本子上。韓矜又擡頭問:“那聲音呢?”

李韌搖頭,道:“我沒有聽他說過話。”

韓矜越發覺得怪異了,李韌又繼續道:“我剛開始以為他是啞巴,不會說話,全程和我手機交流,可是他接了一個電話,但是只是說了一個嗯字,就掛了電話。”

“那你知道他在哪個醫院嗎?”

韓矜不抱希望地問他。韓矜心想那個人的心思細膩地恐怖,不會留下什麽可以追蹤的痕跡。豈料,李韌二話不說就道:“明景醫院。”

韓矜狐疑問:“你怎麽知道的?”

李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他去上洗手間時,我好奇地看了眼他的包,包裏有刻著明景醫院標志的白大褂。”

一切的巧合,韓矜總覺得有一種怪異,卻偏生又找不出哪裏怪異,最後他把李韌放了。他開車去明景醫院時,想到的第一個對芒果過敏的就是陸遇白。可是他相信不會是陸遇白,所以他必須問問。

陸遇白顯然沒有料到韓矜問他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你知不知道醫院裏誰對芒果過敏。

“我。”

陸遇白言簡意賅地回答他,韓矜白了他一眼,道:“我沒有開玩笑。”

陸遇白也狐疑瞥他一眼,淡笑說:“我也沒有開玩笑。”

韓矜認輸,繼續問:“除了你還有誰?”

陸遇白愁眉苦臉地想了想,搖搖頭,他逮到過來的蕭知瑾,蕭知瑾漫不經心地說:“除了你對芒果過敏,還有誰?”

等蕭知瑾走後,韓矜又問:“你喜歡喝黑咖啡?”

“你不是知道嗎?”

陸遇白反問他,韓矜面色冷峻,突然問:“11月30日晚上你在哪裏?”

“我和你……”

陸遇白剛輕飄飄開口,意識到什麽,反問:“你在懷疑我?”

韓矜沒打算遮掩,直擊重點說道:“遇白,那晚有人和趙寒見了面。是一個學生,他說有人給他錢,讓他下藥。那人喝黑咖啡,對芒果過敏,是明景的醫生。”

陸遇白聽了他的話,不明深意地點頭,“聽起來說的就是我。”

“你沒有殺人的動機。”

韓矜解釋時,又不知覺職業病地打量他,陸遇白意味不明地說:“那可不一定,他說不定抓到了我的把柄。韓警官,你需要大公無私。”

“……”

氣氛突然冷到了極致,窗外的風吹地沙沙作響,似乎也在應和著裏頭的凝重。陸遇白見韓矜臉色越發難看了,他突然低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頭:“不是我。如果真的是我,我為什麽要那麽麻煩找另一個人弄暈他呢?這不是讓自己多了些令人懷疑的地方嗎?”

陸遇白不輕不重的話,打破了原本快要凝固的空氣,韓矜無語地一拳輕輕砸在陸遇白的肩頭。

剛剛還真有些懷疑他了,也許是太過密集的命案,太過緊張的精神,讓韓矜有些神經緊繃了,他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打算去法醫部看看。

在韓矜出門時,陸遇白又突然喊了他一聲,韓矜疑惑地偏過頭,雙目對視,陸遇白有些別扭道:“謝謝。”

韓矜挑了挑眉,陸遇白又道:“林末的事,謝謝。她住在你那,我很放心。”

“謝謝就完了?”

韓矜見陸遇白沒有吱聲,他又滿心感慨地說:“那你的謝謝得多值錢?”

陸遇白知道他是故意調侃,越是在開玩笑的韓矜,心裏越是裝著事。

“嗯,我的謝謝就是值錢。”

陸遇白毫不客氣說完,傲嬌地轉過身子,甚至還催促他:“沒事你就可以走了。一個警察還這麽閑。”

“……”

當韓矜要走時,陸遇白又喚住了他,韓矜來了脾氣,不滿地說:“陸遇白,你逗我呢?”

“不是,後天晚上,你沒事對不?”

韓矜沒有回答他,他故作警惕問:“有什麽事?”

陸遇白沒好氣地隨手拿起一疊資料敲在韓矜頭頂,不滿道:“能不能不要用審犯人的目光看我?我又不會害你。”

“誰知道?”

陸遇白也沒回應他,望了眼門外喊道:“方榆,人我給你喊來了。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

陸遇白說完,便離開了辦公室,留給兩個人一絲空間。

“方榆,你有事?”韓矜看著門口的人,狐疑問。

方榆躲過韓矜的雙眼,低了低頭,道:“師哥,你後天晚上能陪我嗎?”

韓矜蹙了蹙眉頭,沒有應她,方榆又道:“就當圓我很多年前的夢吧。大二的時候,同樣的演唱會,我等了你一晚,這次你可不可以陪我?”

韓矜就這麽看著方榆伸手拿出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來,他有些詫異,突然就想起了林末對他的警告。可是此刻,方榆這期待裏透著幾分謹慎的模樣讓他不忍拒絕。即使林末說的都對,可是他才不會是一個輕易害怕的人,也不會那麽無能,連自己都要靠預知才能活下來。他對不起方榆的太多,如果這是她的願望,他願意實現。

韓矜淡淡一笑,接過她手裏的票,道:“好。”

方榆又把手裏另一張票塞給了他,道:“如果你不想我們兩個單獨去,你可以叫上林末。可是師哥,你一定要來。”

對於是否兩人單獨去看音樂會,她已經無所謂了。她只是想把七年前那場未看完的音樂會和他一起看完,這樣,她也可以把這段暗戀劃上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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