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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最後加了一段,看過的朋友可以重新翻一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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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啊。”說著眼瞥向夏淺汐,“表嫂以為呢?”

南宮弦看都未看她一眼,棱角分明的側顏透著幾分冷峻,“靖南侯府的家務事,就不勞表妹操心了。”

“表哥,我……”顧念生受了莫大的委屈,淚水在眼眶子裏打轉,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嗔模樣。

兒子不明事理,氣得她心窩子疼。顧氏看不下去,拉過顧念生護在身後,冷著臉道:“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翅膀硬實了,都奚落起你表妹來了。”

“關汐兒什麽事,娘你不要是非不分……”

“阿弦,你少說兩句。”夏淺汐扯了扯南宮弦的袖角,向他搖搖頭,“娘說的是,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我家,是不大好。家裏有何禦醫和隨風照看著,不會出什麽亂子,你就安心留下來陪娘說說話。”

南宮弦沈思片刻,道:“好,那就白天回去照顧岳父大人,晚上再回家裏住。不過我不放心爹,今晚還是得回你家去。”

夏淺汐垂眸不言,眼中湧起一片濕熱。

顧氏知曉兒子脾性,能答應晚上回來住,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便不再多說,搭著顧念生的手離去。

翌日,黑壓壓的密雲積聚在半空,似打翻了的濃墨,陰沈地似要墜下來。

廂房裏頭丫鬟瑩兒奉了茶,一面將夏府裏發生的事一一向小姐說明。

顧念生掀蓋吹了吹水面浮沫,抿了一口,放下,“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只扮鬼嚇死了夏淺汐的娘,這個夏青青也是個無用的。”撇嘴笑了笑,“不過這事做得沒讓人起疑,也算沒白花銀子給她弄張臉。”

瑩兒雙手交疊,小聲問起:“小姐,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顧念生一想起表哥對夏淺汐那溫柔呵護的樣子,就覺得撓心得厲害,片刻,她忽然想起什麽,一瞬間又展顏笑了,“老天真是開眼,讓夏淺汐至今都沒懷上孩子,姑母那裏想必對她早有不滿,你說,若是讓她永遠懷不了孩子,那這個世子妃的位子她還能坐得穩嗎?”

“小姐的意思是……”瑩兒眼帶亮光。

“瑩兒,我問你,我爹後院裏的那些妾侍若是不安分,想越過娘,靠著身孕往上爬,我跟娘都是怎麽做的?”

瑩兒點頭,“奴婢明白。”

主仆兩人聊得入港,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花盆碰撞的響聲。

“誰在外面?”顧念生揪著帕子,驚坐起身。

瑩兒在她說話之前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窗前,往外張望一眼,扭頭道:“看那身形穿戴,許是侯夫人跟前的張嬤嬤。”

“張嬤嬤!”顧念生大驚失色,旁人也就罷了,多打點銀子封口便是,這個張嬤嬤可是出了名的忠心,不是單憑銀子就能收買的。

還有上次借她的手對付夏淺汐之事,當時她可能糊塗著,保不齊事後想明白了,只是礙於姑母的情面,沒有戳破罷了。

顧念生越想越害怕,急忙握住瑩兒的手,細長的柳葉眉不安地蹙起,“怎麽辦啊,瑩兒,也不知道她聽去多少,若是她將我們說的話告訴姑母,那我可全完了。”

“小姐別慌。”瑩兒安慰道,“侯夫人一大早就出門了,現下應該未歸,她想說也沒地兒說去。”

顧念生深吸兩口氣,平靜下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姑母知道這些事,我也不能有把柄捏在別人手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張嬤嬤是如何也留不得了。”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落在地上,下得密又急。張嬤嬤撐著傘剛上了通往主院的拱橋,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她揉揉眼,看清了前方站著的一個人。

顧念生渾身被雨淋得濕透,秀發緊貼在臉上,眼睛直勾勾盯著她,讓人心裏發毛。片刻,褪了血色的菱口輕啟,話音裏帶著一股來者不善,“張嬤嬤這是往哪兒去呀,下雨路滑,您年老體弱的,可要當心啊。”

“下雨天表小姐怎麽出來了,連傘都不帶著,淋病了又該讓夫人心疼了。”張嬤嬤打著哈哈,“這些下人都是怎麽伺候的,回頭老奴幫表小姐教訓著。老奴還有事,先走一步。”

“嬤嬤先別走。”顧念生橫著攔住她的去路,“姑母還沒回來,下這麽大的雨,嬤嬤不好好在房裏呆著,這麽急匆匆往主院跑,是要做什麽?”

“老奴這不是惦記著夫人路上受涼,看看廚房有沒有備好姜湯麽?”

顧念生觀察她的神情變化,唇角陰冷勾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逼近她道,“廚房在橋那頭,嬤嬤這是聰明人說著糊塗話,糊弄我呢。時間不多,本小姐就不必跟嬤嬤多費口舌,別怪我心狠,怪只怪您聽了不該聽見的。”

張嬤嬤看著她一點點靠近,心知不妙,正要張口喊人,突然腳下打滑,往橋上歪去。顧念生順勢用力推了一把,只聽撲通一聲,一道身影掉入湖水中。

雷聲轟鳴,蓋住落水之人的慘叫,等到有下人發現,將人從湖裏撈起,張嬤嬤已經氣息全無,早就死透了。

南宮弦與夏淺汐聽聞噩耗趕回侯府,顧氏已經哭得死去活來,顧念生在一旁好言安撫著。

“張嬤嬤是我的乳母,又在我跟前伺候了這麽多年,情分匪淺,怎麽就這麽突然去了?我究竟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老天要這麽對待我身邊的人。”

“雨天看不清路,張嬤嬤上了年紀,腿腳不靈便,一個不小心也是有的,姑母節哀順變,當心傷了身子。”顧念生幫顧氏撫著胸口。

“人死不能覆生,母親請節哀。”夏淺汐有心勸慰幾句,顧氏卻愛搭不理的。

最後她與南宮弦商定,留在侯府照看顧氏幾日。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大姨媽造訪,痛到懷疑人生,過兩天還要去醫院檢查卵巢囊腫,要是確診了,還要喝上一大堆藥。

發誓再也不熬夜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調養身體,新文還是推後吧。

☆、離間

在侯府沒住幾天, 京城裏來了一位顯貴人物——端王。

端王此人性情暴戾,處事謹慎圓滑,先帝在時備受恩寵。他原本在封地呆的好好的,據說是受身邊的人鼓動, 一時興起跑去南山打獵,不慎墜馬摔傷了腿。因南山距離京城不遠, 消息傳到皇宮, 皇帝傳旨讓端王進京醫治。

端王府修建得氣派恢弘,原本只在年節進京參拜時, 作個落腳之地,端王有傷在身,便堂而皇之地帶著一應隨從住了進去。

端王不良於行, 心情煩悶,每日歌舞取樂, 縱情聲色,聊作釋懷。

京中官員攜禮到王府看望傷情的不少,南宮弦知曉端王近年來招兵買馬,暗藏逆反之心, 實不願與之為伍。

老狐貍心機深沈,做事滴水不漏,他到現在都沒抓住任何有用證據。

南宮弦這日收到一封端王的親筆簡帖, 再三思慮過後,他決定前往端王府赴宴。

席間觥籌交錯,絲竹盈耳, 舞姬身著薄衣,姿容曼妙,中間的一位姝色佳麗,不時向南宮弦那邊的席案,輕甩披帛,秋波頻送。

南宮弦氣定神閑,半點不為所動。

坐在上首的端王,懶懶倚在憑幾上,懷中攬著一個嬌俏美人兒,逗趣撫弄,一派驕奢淫靡姿態。

片刻,他手持茶盞,向南宮弦道:“世子肯賞臉前來,本王心慰。本王腿上有傷,只能以茶代酒,請。”

“王爺言重,末將先幹為敬。”南宮弦一口飲盡杯中酒,片刻之後,身子漸漸燥熱起來。

先前的那名女子扭著腰肢走過來,直接傾身坐在了南宮弦的腿上,雙臂環著他的脖子,櫻唇猩紅上揚,媚眼勾人。

一陣濃烈的胭脂香氣竄入鼻息,南宮弦只覺煩躁不已,最後一縷耐心耗盡,南宮弦臉色黑沈,毫不客氣將懷中女子推開。

席案“吱”一聲挪開老遠,南宮弦起身行禮,“末將不勝酒力,冒然失態,掃了王爺的興,望乞恕罪。”

“是這舞姬不懂規矩,世子何錯之有?”端王似笑非笑,冷眼看向舞姬,“還不退下。”

“是。”舞姬攏著散亂的衣衫,狼狽離席。

“多謝王爺盛情,末將告辭。”南宮弦又行一禮,得了允準,由隨風扶著離開。

絲竹之聲再起,席間一切如舊。近侍為端王斟了酒,忿忿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王爺請他來,是他的造化,如此不識擡舉,竟還擺起臉子來了。”

端王擡手打斷,“此人足智多謀,驍勇善戰,是個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如能將他收為己用,本王可添得一雙羽翼。”

“是。”近侍再不多言,躬身候在一旁。

這廂南宮弦匆匆回了靖南侯府,徑直回了北苑。

挑開珍珠簾子,繞過雲母屏風,南宮弦步履輕晃著走進來,從身後抱住夏淺汐的細腰,大手伸到她衣衫前襟用力揉搓,三兩下扒掉她的罩衫。

肌膚猛然發涼,滾燙的熱吻細密落下,帶起一陣戰栗。

夏淺汐扭頭看他,“阿弦,你怎麽了?”

南宮弦黑玉般的眼眸中多了一絲迷亂,斬釘截鐵道:“要你。”

吻了一陣,南宮弦停下,脫去身上的衣衫,將她壓在床上。

“不要。”夏淺汐聞到他身上的脂粉香氣,一雙好看的黛眉輕蹙,想阻止,手臂卻被他牢牢鉗住。

南宮弦想她想了一路,如何肯聽,俯身吻住她的唇,手也不規矩地四處游移,揉得她有些疼。

指尖突然觸上一層棉巾,南宮弦霍然擡起頭,眉間困惑深深,“你?嗯?”

夏淺汐臉頰緋紅,羞憤欲死地點點頭,聲若蚊吶,“妾今日來葵水了,方才就想跟你說來著。”

南宮弦的臉色沈了又沈。

夏淺汐擡手摸摸他燒紅的臉頰,疑惑道:“你怎麽了?”

南宮弦伏在她身上,閉目喘息,“今日夜宴上的酒,加了助興的東西。”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用內壓著,才勉強撐到回來,我……”

實在是忍不了了。

夏淺汐懂得他的意思,擡手推他,“你快用冷水沐浴一下發散發散。”

她可沒那麽大度,讓他去找別的女人。

她的嘴唇紅潤飽滿,一張一合太過誘人,讓他突然萌生了一個綺麗的念頭。南宮弦從來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沈聲笑了笑,還是拉過她的手探入衣底。

被她伺候了兩次,猶未盡興,某處依然拼命叫囂著。南宮弦怕累著她,幹脆扯下她的褻衣,翻身下榻,轉到屏風後頭,用褻衣握住自己……

夏淺汐面紅耳赤,用被子蒙著頭,盡力不去聽紗帳外面傳來的聲音。

過了好大一會兒,南宮弦才停下,去凈室沐浴回來,掀開錦被一角,躺了進去。

“還難受嗎?”夏淺汐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問。

“好多了。”南宮弦臉上掛著縱欲過後的疲累,擁她入懷。過了會兒,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等你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回應他的是夏淺汐一陣猛掐。

……

雨夜,電閃雷鳴。

顧念生從噩夢中驚醒,哭著喊道:“瑩兒,你快進來。”

瑩兒聽見動靜,披了件粉色繡花外衫,結帶都沒系好,就急忙走了進來,“小姐,您怎麽了?”

顧念臉色慘白,額頭冷汗直冒,“瑩兒,我夢見張嬤嬤了,她從湖裏爬上來,向我索命來了。”

窗外一聲驚雷炸響,顧念生瞪直了雙眼,驚恐道:“夢中我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想跑卻怎麽都跑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朝我走來,掐住我的脖子。瑩兒,我好害怕,該怎麽辦呀……”

“小姐別慌。”瑩兒撫著她的後背,“張嬤嬤的頭七早就過了,混魄去了陰間,不會再回來的,大不了,奴婢悄悄給她燒些紙錢,化解她的怨氣,讓她走得安生些。”

顧念生抓住她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好好,瑩兒,那你給她多燒些,讓她早日投胎,別來纏我。”

瑩兒應聲:“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辦。”

次日顧念生就病了,顧氏傳府醫給她把脈開藥,將養了幾日,便已無礙。

瑩兒從外間挑簾進來,屏退丫鬟,向歪在貴妃榻上養神的顧念生道:“小姐,您吩咐奴婢辦的事,恐怕是難成了。”

顧念生搭著她的手坐起,不解地問,“為何?”

瑩兒道:“啟稟小姐,給夏淺汐熬藥的下人受了世子爺命令,時刻都在藥鍋跟前盯著,奴婢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如此,”顧念生嘆氣,“真要奈何不得那賤人了麽!”

“雖然奴婢無功而返,但是,”瑩兒靠近些,繼續道,“奴婢見他們給夏淺汐熬的藥不止一種,於是多留了個心眼,趁人不備,偷偷檢查了他們倒下的藥渣。”

“哦?有何發現?”顧念生雙眸帶光。

“奴婢家裏以前是開藥鋪的,一些常見的藥材還是識得的。”瑩兒笑著道,“奴婢以為夏淺汐是得了什麽怪癥,檢查了藥渣才發現,她吃的藥有兩種,一種是上好的補藥,而另一種,小姐,你猜怎麽著,竟是避子湯呢。”

避子湯?還是表哥讓她喝的,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顧念生按下心頭狂喜,由瑩兒扶著起身,“這麽大的事兒,表嫂還蒙在鼓裏,我這個做表妹的,是該好心提點一下了。”

北苑桃紅柳綠,風景如畫,枝頭上的海棠一簇一簇開得正好。

顧念生進來就福身行禮,“念念給表嫂請安。”

她那討好的笑臉,一如初見時那般天真無害,夏淺汐看她一眼,只淡淡道:“聽說表妹病了,今日看這氣色,應是大好了。”

聽說?顧念生從她的話裏硬生生聽出一股疏遠味兒來。她咬了咬牙,又笑道:“多謝表嫂記掛,念念今日來,也沒什麽事,只是想跟表嫂閑話家常。”

“表妹有話不妨直說。”夏淺汐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無心與她磨嘴繞圈子。

顧念生拂了拂耳邊發絲,哦了一聲,“張嬤嬤前陣子去了,姑母好生傷心,念念就想著若是府裏有了喜事,姑母就該高興了。”

“喜事?”夏淺汐防備地看向她。

顧念生看看夏淺汐平坦的小腹,狀似無意道:“念念的意思是,若是表嫂懷了身子,姑母定然高興。”

她與南宮弦成親已有大半年,她這肚子毫無動靜,顧氏每回看她,眼中盡是失望之色。夏淺汐被戳中痛處,心裏萬般不是滋味。“表妹若沒旁的事,就請回吧,我累了,想歇著了。”

“表嫂先別著急趕我走,念念還想跟您提個醒。”顧念生面帶譏誚,“聽說表哥常給表嫂喝些補藥,是藥三分毒,喝多了總歸不好,表嫂可要仔細些。”

夏淺汐是聰明人,顧念生知曉不用說的太多,她會自己琢磨透的。

“這個時辰姑母歇過午覺該醒了,念念要過去伺候了,這就告辭。”

顧念生走後,夏淺汐便叫了子栗來,“你把我的藥拿出一些,去侯府外頭找大夫給我驗驗,看看是治什麽的。”

顧念生含糊其辭,說的話半真半假,可能是她知道了什麽。

要是她有什麽病癥,阿弦又瞞著她……夏淺汐心裏不安極了。

“是,小姐。”子栗福身往外走。

“子栗。”夏淺汐又叫住她,囑咐道,“當心別讓人瞧見了。”

“哎。”子栗應聲去了。

南宮弦回來時,就見夏淺汐木然地坐在太師椅上。

南宮弦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她的手冰涼冰涼的。

“怎麽了?”他關心道。

夏淺汐掙開他的手,直截了當問了出來,“你為什麽要給我喝避子湯,為什麽不告訴我?”

南宮弦楞了楞,目光未有躲閃,“禦醫說你身子虛弱,要調理好了才能受孕。是我不好,不該事先瞞著你,我也是怕你多想。別著急,孩子以後會有的。”

“不,阿弦,你不懂,你不懂。”夏淺汐拼命搖頭,“那天,我見到一個老公公在跟他的孫子孫女玩耍,他說他為了孫子孫女才肯好好活著,我就想著趕緊懷上身孕,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爹看著外孫心裏高興,興許他的病就全好了。可是,你卻給我喝避子湯……”

“汐兒。”南宮弦抱住她,溫聲輕語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只是擔心你。比起孩子,你更重要。”

“阿弦,我有些累,想靜一靜。”夏淺汐推開他的懷抱,獨自去了內室。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嘻嘻。

☆、青青

南宮弦使出渾身解數, 哄了一晚上都沒把人哄好,翌日夏淺汐就稟明顧氏,帶著丫鬟子栗和子姝回了夏府。

南宮弦沒有急忙追過去,而是寫了封書信命人送去五皇子宋承啟府上, 叫戚索索去夏府陪陪鬧別扭的世子妃。

侯府的東廂房裏,顧念生聽到夏淺汐出府的消息, 臉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 “這就給氣走了?她還真是小肚雞腸,狹窄器量, 從此得了表哥的厭棄才好呢。左右我跟姑母都不喜歡她,眼不見為凈,最好以後都不要再回來。”

那樣的話, 世子妃的位子空出來,她就不用委屈當個側室了。

“小姐說的是, 夏淺汐有什麽資格留在世子爺身邊,世子妃的位子原本就該是小姐您的。”瑩兒奉承幾句好話,講起了夏青青的事,“小姐, 夏淺汐的堂姐飛鴿傳信給奴婢,說她的臉快到時候了,想問小姐要維持容貌的藥呢。”

“這麽快又到一個月了。”顧念生笑容微斂, 走到窗臺邊上,揪了雨過天青色花瓶裏的一朵垂絲海棠的花瓣煩心地撕著,“當初花了那麽大的價錢給她弄了一張全新的臉, 還打點銀子把她送進夏府,是她自己不爭氣,混了這麽久至今仍是個三等丫鬟,連接近夏淺汐的機會都沒有,竟還有臉來跟我討藥。”

“那藥百兩銀子一顆,就是做生意投下去,也是該圖個回報的。”瑩兒陪著小心,“是她自己沒用,怨不得別人,奴婢就不給她回信兒了,讓她自生自滅得了。”

“不,瑩兒。”顧念生擲下花兒,紅唇輕挑,“既然沒用了,就不必留著了。找個機會見見她,跟她說明白。”

“是,小姐。”瑩兒領了言語,著手去辦了。

夏府裏,夏淺汐照顧夏立德歇下午覺,放下帳子,輕手輕腳走出來,牽了索索的手,與她並肩走在花園的石板路上,悄聲說話。

索索是來當說客的,從進門到現在茶水都沒喝一口,只一個勁兒勸著,“淺汐姐姐,世子爺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一不留神做錯點什麽也是無心的。”

“索索,我就是回來看看爹,跟他沒鬧什麽別扭,你不必勸了。”夏淺汐笑著嘆氣,“跟你說話我舒心不少,明兒個我就回去。”

索索松了口氣,忽然想起一個人,眨眨眼道:“聽五殿下說,侯府來了個什麽宣平侯府的表小姐,自古表妹表哥相親相愛,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可千萬不能大意,平白讓人給鉆了空子。”

聽她這不著調的話,夏淺汐掩帕笑了笑,“他才不會,我相信他。”

前面幾名灑掃婢女紮堆在一處,除草澆水,修剪花枝,見到夏淺汐,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行禮問安。

夏淺汐免了禮,走了幾步又回頭望,疑聲道:“那個人我怎麽覺得有些熟悉?”

“誰啊?”索索好奇道。

子栗順著夏淺汐指示的方向看去,那名下人拎著一只木桶已經走遠了,只隱約看見個背影。

“我也覺得似曾相識。”子栗眼珠轉了轉,認真回想,“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要不要讓人叫來問問?”

“還是算了。”夏淺汐轉身道,“爹爹該醒了,隨我去看看。”

穿著藍花布裙的夏青青到後院澆完水,路過一處石桌旁,見嗚喵蜷身臥在石凳上瞇眼打盹。

夏青青環顧四周,看看左右無人,擡腳狠狠踢中嗚喵肚子,嗚喵嗷嗚一聲撞向後面的石桌上,再滑下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了聲響。

夏青青上前揪著嗚喵的尾巴將其拎起,往花叢裏一扔,再彎腰撲撲衣袖,若無其事地回了下人房。

她往床上一坐,手下意識地往枕頭下面摸。

片刻,她疑心地睜大雙眼,焦急地四處摸索一通,掀開枕頭棉被,裏裏外外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她想找的東西。

夏青青急了,搓著雙手在屋裏走了幾步,突然拿定了主意,急忙朝門外跑了。

芷汐院,丫鬟晚晴跪在夏淺汐和戚索索跟前,揭開一方絹帕,將裏面的一只布偶呈上。

“這是何物?”索索眼明手快,搶過布偶上下看了看,“這上面還有字,說是什麽……這個字我不認識。”

子栗看了一眼,驚叫道:“這是小姐的八生辰八字!這上面還有符咒,是哪個不安分的紮小人詛咒小姐!”

夏淺汐拿過布偶細看一陣,瞥向跪著的晚晴,“這個人偶你是從何處得來?如實道來,我不會為難你的。”

晚晴叩首道:“啟稟小姐,這個是奴婢在同屋的碧桃她的床上發現的,碧桃是去年進府的,一直跟奴婢住在一處。”

“碧桃?她在何處?”夏淺汐肅聲吩咐,“把人給我叫來問問。”

此事關系小姐安危,子栗親自帶人去晚晴和碧桃的屋裏找人,可惜晚了一步,房內空無一人,府裏也四處找過,都沒見人。

夏青青早在下人尋她之前,已從夏府後院的角門溜出,她用飛鴿傳書聯絡上瑩兒,去了老地方見面。

與以往不同的事,這次瑩兒的主子——顧念生也來了。

小巷子裏陰暗逼仄,隱有一股發黴的怪味,顧念生這種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自然不願多呆,她拿帕子掩鼻,向瑩兒揮了揮手,“你跟她說吧。”

瑩兒福身,從袖子裏摸出一只精巧青花瓷瓶,遞向夏青青,“現在夏府和世子爺的人都在四處尋你,懸賞的畫像四處可見,京城那麽大,難有你的容身之地。夏府的人也就罷了,世子爺的影衛個頂個地武功高強,搜捕人的本事超群,任你插翅也難飛。與其活著被他們捉住上刑受苦,不如痛快了結了,免得落入夏淺汐之手,還要遭受一番羞辱。”

夏青青聽言臉上的神情未有多少波瀾,只默默接下青瓷瓶子,握在手心。

她早該猜到,從瑩兒斷了她的藥開始,她就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子。

“這瓶藥喝下去一個時辰後才會發作,你就在這兒喝了,然後跑遠點,別讓人懷疑到我跟我們家小姐頭上。”

“你放心,我們家小姐會幫你對付夏淺汐的,你就安心上路吧。”

“哎,你杵在那兒幹嗎?快喝呀!”

在瑩兒正琢磨著要不要喚巷子口把風的兩個侍從過來幫忙時,夏青青突然疾步跑到顧念生身後,袖中寒光一閃,一把匕首抵住了顧念生的喉嚨。

“你敢動我!我可是宣平侯府的大小姐!”顧念生兩手扳著她的手肘,背後驚出一身冷汗來。

“妾已是將死之人,有何不敢!”夏青青換了只手扣住顧念生脖頸,另一只手握著匕首在空中一劃,喝道,“都別過來,不然我讓你們家小姐給我陪葬。”

“都退後!她若傷我分毫,拿你們是問!”顧念生驚愕失色,急吼一聲。

瑩兒與兩名侍從不緊不慢跟在她們兩人後面,到達巷子口時,夏青青在顧念生耳邊道:“真是對不住了顧大小姐,妾還有未辦完的事,現在還不能死。”

說罷,她把顧念生往裏面一推,轉身跑了出去,眨眼間沒入人流之中。

“小姐,還追麽?”瑩兒扶著驚混未定的顧念生,小心問道。

顧念生喘息兩口鎮定下來,氣急敗壞地扇了瑩兒一巴掌,“追什麽追?外面人那麽多,你是想把我跟夏青青的事鬧得人盡皆知嗎?”

“奴婢沒用,奴婢該死。”瑩兒捂著半張紅腫的臉,大氣不敢出。

這一巴掌用了全力,顧念生甩甩震得發疼的手,氣呼呼道:“回去。”

……

賭坊外頭,田三哼著小曲兒悠閑走著,一擡眼看見巷子口有個漂亮的小娘子在沖她甩絹子,隔了老遠都能聞見她身上濃郁的脂粉香。

那小娘子容貌平平,可這身子……田三閱女無數,知道這是個能讓男人快活的。

賭坊附近有個花柳巷,這小娘子眉眼含情,風騷勁兒十足,多半就是哪家窯子裏出來攬客的姑娘。

田三今日順利討了賭債,坊主高興賞了他一兩銀子,正好去風流快活一把。

他走上前說了幾句調戲的話,談好價錢,便捏住小娘子的帕子一角,由她牽著往巷子深處走去。

走到裏頭,小娘子停了下來,轉身就環住他的脖子。

“在這兒?”田三臉上樂出一朵花,“小娘子野性,夠味,爺喜歡,哈哈哈哈......”

說著就把人推到墻上,嘴上親著啃著,兩手伸到腰間解自己的褲腰帶。

夏青青眸中閃過一抹狠戾,懸在田三後背的手從袖中摸出匕首,毫不猶豫刺向田三後背。

一聲淒厲的慘叫,田三/退後一步,驚愕地看向夏青青,待反應過來,掄起拳頭就向她砸去。

夏青青敏捷躲過這一拳頭,朝外面飛奔而去。

背上插著一把匕首的田三踉蹌追著,鮮血淌了一路,剛走出巷子口,他口中湧出一口血,兩眼一翻白,直直朝地上栽了下去。

人群很快圍了上來,七嘴八舌指指點點。

“出人命了,快報官啊!”

夏青青一路小跑,半個時辰後趕到東林街上。她在夏府大門口喝下顧念生給她的那瓶毒/藥,摔了瓷瓶,抹了一下唇角,毅然邁步走了進去。

門口的守衛攔下她,看清了她的容貌,立刻把人押下,“她是碧桃,把她交給世子爺處置。”

前廳,夏淺汐正為嗚喵之死哭得傷心,南宮弦闊步入內,影衛隨後押了一名女子過來。

“阿弦,你怎麽來了?”夏淺汐起身行禮。

南宮弦扶她坐下,掃了一眼跪在堂下的女子,“此人便是碧桃,她回府裏自首,你有什麽話就問她吧。”

夏淺汐臉轉向她,“你與我有何仇怨,為何紮小人詛咒我?”

那女子擡起頭,朝她哂然一笑,“多日不見,堂妹別來無恙。”

她雖然頂著一張陌生的臉,可這聲音卻無比熟悉。

夏淺汐與南宮弦對視一眼,皆楞在當場。

“你是……夏青青?”夏淺汐將信將疑。

“沒錯,是我。”夏青青冷哼,“堂妹既知是我,布偶的事就不必多問了吧。在這世上除了我,應該沒有人那麽深惡痛絕地想讓你死!”

“此人對世子妃大不敬,拖下去亂棍打死!”南宮弦口氣冰冷。

兩名影衛一左一右拖著夏青青往外走,卻被夏淺汐叫住,“慢著,我有話要問她。”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趕完榜單,歐耶!

☆、 了斷

南宮弦向影衛擺擺手。

“是, 爺。”影衛得了世子爺允準,松開手,夏青青被重新丟在地上。

夏淺汐心緒覆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那日你離家出走之後去了哪裏?你這張臉……”

“夏淺汐,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慈悲樣子,我不需要你關心!”夏青青眼中淬著憤怒的火光, 聲音驀地拔高, “要不是你,我們家怎麽會被流放邊塞, 子衿又怎會在半路染上惡疾?聽人說,她死的時候,連一副像樣的棺槨也沒有, 屍身被人用破席子草草一卷扔到荒郊野外……”

“你說什麽?子衿她……”夏淺汐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滿臉震驚地看向南宮弦。

能瞞著這事兒的, 只有他了。

南宮弦躲開她審視的目光,冷言向夏青青道:“蛇蠍毒婦,竟敢顛倒黑白出言相詰!冤有頭債有主,深究起來, 是你爹販售私鹽累及家人,是汐兒私下托我去刑部求情,才免去你爹死刑。世事難料, 你妹妹在流放路上染疾離世是誰也沒有想到過的。”

夏青青雙手摳著衣裙,冷哼兩聲,“我今日不是來找你敘舊, 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何事?”夏淺汐問道。

夏青青沈吟片刻,突然擡起頭,笑意森寒,“你娘,也就是我的叔母,她不是突發心疾去世,而是……”

夏青青說到這裏,手捂上肚子,頓了一頓,看起來像在賣關子。

“而是怎樣?”夏淺汐聽她說起周氏,猛然轉頭,帶起發間一串珠玉碰撞的玎玲聲。

“實話告訴你,她是被我扮作秦蕊的鬼混給生生嚇死的。怎麽樣,夏淺汐,沒想到吧?”夏青青得意洋洋,“那天二叔有事出門未歸,正好給了我可乘之機,就連老天都在幫我,哈哈哈哈……”

“你……我娘……”夏淺汐被她的話刺得心頭絞痛,胸口急劇起伏,一口郁氣有些喘不上來。

夏青青開懷大笑幾聲,嘴角突然冒出一縷黑血。

一旁的影衛屈身查看她的面部和手上的指甲,拱手稟告:“爺,她服了毒。”

南宮弦眼底閃過一抹暗流,當即吩咐:“ 快傳禦醫,不能讓她死,單憑她一己之力,不可能那麽輕易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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