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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最後加了一段,看過的朋友可以重新翻一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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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過來,忙過去關懷詢問,七手八腳收拾狼藉。南宮弦細細檢查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帶她去內室換了幹凈衣裙。

南宮弦立在屏風後面等她出來,挽過她的手,小聲道:“是不是昨晚為我……給累的?”

不提昨晚還好,一提就來氣,夏淺汐頓時沒了好臉色:“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手酸,怎會連湯匙都拿不穩,在丫鬟面前丟人丟到姥姥家去!”

她的手白嫩纖軟,柔若無骨,滋味也是銷混得很。不過為了自己的一時痛快,累著了她,不免有些心疼。南宮弦唇角微微翹起,揉揉她的手腕子,目帶溫柔:“她們又不知曉,沒事的,大不了下次不那樣了。”

這人越來越沒個正經了,夏淺汐瞪他:“你再說!”

“好好好,我不說。”南宮弦帶她來到飯桌前坐下,給她重新盛了粥,用湯匙舀了一勺送至她唇邊,柔聲道:“我來餵你,就當賠罪了。”

剛到門口的子栗和子姝看到這一幕,知情識趣地退了下去。

用罷早膳,夏淺汐惦記著那幾頭小鹿,跑去鹿園逗弄半日,午膳時胃口大開,比平常多吃了小半碗飯並一盅蟹釀橙,晚上在床上跟南宮弦卿卿我我恩愛一番,夜裏睡得香甜。

次日起身梳妝用罷早膳,夏淺汐去鹿園那邊玩了一會兒就回了,坐在院中支著下巴發呆。

想到成親之前在家的時候,從早到晚忙生意看賬本都不會覺得累覺得無趣,現在一連數日閑下來,倒是有些煩悶。

南宮弦看她興致不大高的樣子,認真想了想,命人備下馬車,帶她出府,去街上閑逛。

馬車在西市街口停下,夏淺汐戴了一頂素凈月白帷帽,搭著南宮弦的手下來。

西市大街人流如織,兩旁店肆林立,各種各樣花裏胡哨的小攤兒迷亂人眼。南宮弦在一旁細心護著,以防行人冒失撞到她。夏淺汐邊走邊玩,買了藕粉桂花糖糕、面人、絹花發釵等一些小玩意兒,路過一處卦攤時,一道淳厚清亮的聲音飄進耳中,“算命算命,十卦九靈,不靈不要錢。哎,兩位施主一看就是大貴大福之人,可有興趣算上一卦?”

攤主是一位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頗有世外高人的風範。夏淺汐駐步,扯扯他的衣袖道:“阿弦,不然我們算一卦吧。”

世子妃發話了,南宮弦怎會說個不字。

一錠金子拍在案上,那老道兩眼直放精光,笑呵呵道:“請問這位夫人想問什麽?”

夏淺汐兩手纏著一方碧霞影羅絹子,隔著皂紗小聲道:“這位老神仙,妾想問,問問我與夫君什麽時候得子。”

原來她想問的是這個,南宮弦心中大為觸動,隨即臉上綻開一抹明若春山的笑容,顧不得大街上光天化日人來人往,拉過她的手攥緊。

上一世他們成婚半年都未有孩子,不知道這一世努力些,會不會早點……

“夫人請抽上一支簽。”老道拿過簽筒放在夏淺汐面前,讓她抽簽,將南宮弦的思緒拉回。

夏淺汐依言抽了一支遞過去。

“春風十裏前緣定,花開遭雨願成空。天公有意何栽培,堅心方可結成果。”

老道搖頭晃腦念過簽文,瞇起眼看看南宮弦,又看看帶著帷帽的夏淺汐,掐指算了算,撚須思量一刻,道:“此乃中簽,兩位施主的姻緣前世就已註定,但好事多磨,今生要經歷諸多坎坷曲折,分離聚散,方能修得善果。至於求子,還要看兩位施主的造化。”

南宮弦聞言蹙了蹙眉頭。

夏淺汐聽他說得有幾分道理,敬佩的同時又有些擔憂,“老神仙可否詳細道來?”

“夫人莫急。”老道高深一笑,“簽文有雲,堅心方可結成果,只要兩位施主情深不移,相濡以沫,必會得償所願,心想事成。”

夏淺汐若有所思點點頭,正欲再問,南宮弦卻拉她離開,“日近晌午,為夫有些肚餓,灑金街上的炙羊館離這兒最近,我們上那兒吃。”

直到坐在炙羊館的包廂裏,夏淺汐仍然心神恍惚,琢磨著那支簽文和老道的那幾句話。

“來嘍,二位客官,您的炙羊腿。”小二響亮地報了一聲,一只烤得外焦裏嫩的羊腿呈上來,滋滋地往外冒著熱油,濃郁的香味霎時彌漫了整個包廂。

南宮弦用匕首片了幾塊鮮嫩的羊肉給她,微笑道:“還在想簽文的事?這些江湖術士慣會胡說八道,當不得真。我們成親不過幾日,不要擔心太多,心思放寬些,孩子遲早會有的。”

“我總覺得那人說的挺有道理。”夏淺汐接過他遞來的碟子,“都怨你拉我走了,不然還可以問他要個平安如意符戴在身上。”

“走都走了,就別想那麽多了。”南宮弦依舊笑得平和,“快些吃,涼了就不可口了。等會我們去天香閣轉轉,順道看望一下岳父岳母。”

聽他提起爹娘,夏淺汐一掃心頭疑慮,欣慰地點點頭。

高高興興吃完炙羊腿,夫妻二人乘轎來到天香閣,恰巧夏立德與周氏也在店中,見到女兒女婿步入大堂,驚喜地不得了。

寒暄一陣,母女兩個去酒樓後院的廂房裏說說親熱話,南宮弦與夏立德到樓上的雅間裏喝酒談天。

“女兒不在家的這幾日,爹娘一切可好,家裏生意忙不忙?”

“我跟你爹一切都好,生意也挺好。你既已出嫁,現在是靖南侯府的人,孝順公婆,用心服侍姑爺才是正經,不用為我們兩口子操心。”

方才看到女兒與世子形影不離甜蜜恩愛那樣兒,周氏放了心,悄悄對她道,“有了好消息可要頭一個告訴娘,讓我跟你爹好好高興高興。”

夏淺汐雙頰泛紅,含羞低下頭,“是,女兒記下了。”

南宮弦陪岳父大人喝了幾盅酒,借口有事離開了天香閣,去尋之前的那個卦攤。

老道正收拾桌上的簽文筆墨,擡眼看見他,手上動作未停,“老朽今日蔔卦已滿,恕不多言。”

南宮弦站在攤前,一臉倨傲,“請問老先生方才的簽文究竟有何深意,我與拙荊日後還會有何磨難,又該如何化解?若先生肯指點一二,在下定將一千兩金子奉上。”

老道將褡褳往肩上一抗,往前走著,“老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在乎什麽金子不金子的。”

南宮弦心中一動,向他躬身一禮,“簽文一事,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老道停步,從褡褳裏摸出兩張平安符來,遞給他,“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施主早已看得通透,又何必來問我?”

說罷他就撚須朝前走了,沒入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南宮弦回到天香閣,又跟夏立德說了些話。傍晚時分,差不多該回了,周氏讓廚子燒了幾道招牌小菜,夏立德也讓人從酒窖裏挖了兩壇子梨花白陳釀一並給他們帶上,南宮弦謝過收下,才與夏淺汐乘轎離開那裏。

轎中,南宮弦抱著她,從袖中摸出兩枚平安符,“我跑回卦攤那裏跟那位老神仙要的。”

夏淺汐接過平安符瞧了瞧,兩眼一亮,追問他,“除此之外,老神仙有沒有說些什麽?”

南宮弦認真回想一下,“他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們很快就會有孩子的。”

“真的?”夏淺汐喜上眉梢,沖他甜甜笑了,“剛才娘也問起此事,說我們要是有了好消息,得頭一個告訴她。”

她笑起來的樣子最為動人,猶如明珠生輝,朝陽初升。南宮弦看得癡醉,湊近她耳邊道:“岳母大人想必是急著抱外孫了,不如今晚我們……”

夏淺汐推他一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雙臂環在他緊窄的腰間,在他懷裏笑了。

黏糊一路回到將軍府,南宮弦命人將周氏給他們捎帶的飯菜熱上一熱,與夏淺汐一道用了。

今日走了不少路,有些乏累,夏淺汐剛到後院就吩咐:“子栗、子姝,快備熱水和衣衫,我要好好沐浴一下。”

“不急著沐浴。”南宮弦輕笑,“其實,這府裏還有一處地方我沒有帶你去。”

輦轎在將軍府東北角的一座庭院前停下,南宮弦挽著她的手進去,繞過假山翠障,來到最裏面的一處氤氳著熱氣的池子邊上。

池子四周點了螢螢的明燈,地上的梨花木案幾上擺放著寢衣、布巾、澡豆、花瓣、什錦蜜湯等物。

這是溫泉?要與他一起洗?夏淺汐扭頭對上南宮弦熱切的目光,紅著臉道:“我十二歲那年溺過水,從那之後就再也不敢往深水的地方去了。”

“有我在,不用害怕。”南宮弦邊說邊寬衣解帶。

這是要來真的了,夏淺汐心裏犯怵,往後退了兩步,“你自己洗吧,我還是不要了。”

南宮弦把脫下來的外袍隨意一丟,站到她面前,擡手抽出她發間的一只蝴蝶流雲發釵,如瀑青絲流瀉落下,襯得她雅致的玉顏更加白皙柔美。

一襲山茶紅紗綾錦衣逶迤落地,南宮弦屈下身子,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慢慢邁入溫泉水中。

夏淺汐緊緊環著他的脖子,不敢撒手,身子浸泡在溫熱的水中,愜意舒緩的感覺漸漸取代了心中的恐慌畏懼。

等她放松了些,南宮弦放下她,凝視她的雙眼,“現在還怕嗎?”

夏淺汐微點了點頭,“現在好多了。”

清冷的月光下,她的雙眸清亮尤似一泓碧波,因熱氣蒸騰的緣故,臉頰紅潤泛著點點桃花,南宮弦心馳神動,閉目靠近,溫柔吻上了她的唇……

內室天青色紗帳裏,南宮弦順著她光滑如絲的後背,一寸寸親下去,舒服得夏淺汐直想哼哼,卻又忍著不叫出聲來。

床帳微動,紅纓流蘇搖擺不定,南宮弦的胸膛貼在她滑如綢緞的後背上,鼻尖是她發間的蘭花清香,聲音裏藏著幾分蠱惑,“汐兒,想叫就叫出來吧,不要不好意思。”

“我不要。”夏淺汐咬牙忍著。

南宮弦拂開她側臉上汗濕的秀發,猛地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舔砥著小巧圓潤的一點,夏淺汐腦中瞬時一片空白,身子飄飄然沒個落處,終究在他強取豪奪攻城掠地之下,從喉間逸出一聲聲破碎柔媚的吟哦。

南宮弦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輕笑著吻住她,“我喜歡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幫我收藏作者專欄,愛你們,麽麽噠!

☆、客來

外頭日出高三竿, 眼看著用早膳的時辰過了,也沒聽見世子爺與世子妃叫她們進去伺候梳洗。

子栗與子姝候在外間,早早備好了一應盥漱之物,靜靜等著。

南宮弦倒是醒了好大會兒, 只因夏淺汐枕在他的手臂上,濃密柔軟的烏發披散在腦後, 秀美的睡顏恬靜安詳, 他低頭默默看著,半分不敢動, 怕吵醒她。

未幾,懷中的人兒慵懶地嚶嚀一聲,羽睫輕顫, 睜開了瑩潤的雙眼。

南宮弦唇角帶著一絲溫柔的淺笑,“世子妃, 昨晚睡得可好?”

一睡醒就看到夫君英挺的俊臉,夏淺汐心中微甜,腦中忽然想起什麽,剛浮起的笑容悉數斂去, 側過身不理會他。

不知道怎麽又惹她使小性子了,南宮弦低身抱住她,吻著她肩頭細嫩的肌膚, 含糊問道:“怎麽了?”

酥.癢的感覺從他薄唇掠過的地方傳遍四肢百骸,身上某處又開始有些濕潤,夏淺汐最受不了這般親熱的撩撥, 只好轉過來,嗔怨地眄他一眼,“昨晚你……”

話剛出口,才發現喉間幹澀不適,聲音有些暗沈沙啞,夏淺汐忙住了口,羞憤欲死地瞪著眼前的罪魁禍首。

昨晚他說喜歡聽她……翻來覆去一直折騰個不停,讓她喊了一夜,現在倒好,嗓子都啞了。

你賠!

南宮弦後知後覺領悟到她的意思,昨晚情到深處難以自持,稍微放縱了些,今日回過頭想想,似乎是有些孟浪。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娘子大人饒命,為夫下次再也不敢了。”南宮弦一臉誠摯連聲告饒。

見他這般溫情模樣,夏淺汐暗自腹誹,這還是往日那個冷峻威嚴的世子爺嗎?居然在床榻上哄女人,說出去誰信啊!

想到他這樣做都是為了她,夏淺汐的氣焰小下去,擡手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的脖子,向他努了努嘴。

“娘子請稍等。”南宮弦會意,掀開被子一角,穿好衣衫出去,沒一會兒端來一盅加了竹菇和半夏熬制的雪梨湯,餵她喝下。

“好些了嗎?”南宮弦用巾帕為她擦著嘴角的殘汁,一邊柔聲問道。

夏淺汐清了清嗓子,低低道:“似乎好些了。”

南宮弦端了托盤朝外走,回頭看看歪在榻上嬌弱堪憐的世子妃,索性取來熱水布巾,親自服侍她穿衣洗漱。

細心收拾停當,梳頭他卻是束手無策,只好叫丫鬟進來伺候。

早膳便在溫泉庭院這兒的內室用了,南宮弦餵她吃完最後一口粥,終於在她臉上看到一絲還算舒心的笑容。

“你也快些吃吧,涼了又要勞動我那丫鬟大冷天的去熱粥熱菜。”夏淺汐半坐起身,微笑道。

南宮弦擱下粥碗,走到案前坐下,微嘆口氣,“恐怕在你心中,我的地位只比那只黑貓略高一點兒。”

夏淺汐從他的話裏聽出些許酸澀,開顏而笑道:“你還別說,我倒真有些想念嗚喵了呢。”說著下床走近,從他身後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側臉親了一口,“世子爺是我的夫君,我的天,當然是萬分重要的了。爺心胸開闊豁達大度,犯得著吃我那丫鬟的醋麽?”

聽她這麽一說,南宮弦的心裏好似一陣春風拂過,萬紫千紅開遍,霎時光輝燦爛風光無限,覺得這寡淡的粥食吃起來也與往日分外不同。

用罷早膳,夏淺汐借口身子懶倦不想出門,想在屋裏歇著,南宮弦去書房找了些詩書雜記、傳奇話本過來,坐在床沿給她讀了些,聊作解悶。

夏淺汐午時沒多大胃口,潦草吃了一些,南宮弦怕她在屋裏呆久了給悶壞了,強拉著她出去散心。

天高氣爽,浮雲淡薄,兩人牽著手走了一路,看到前面有個粗藤編制的秋千架,夏淺汐走過去坐下,悠然蕩了起來。

南宮弦在一旁幫她推著秋千,聽她輕聲哼著歌兒。夏淺汐玩膩了,起來拉著他的衣袖,把他按坐在秋千上,“我來推你。”

南宮弦覺得新奇,坐好任由她推了幾下,側目問道:“怎麽停下來?”

“你好重,我推不動了。”夏淺汐松開藤索,也不等他,就朝前走去。

南宮弦站起身,幾步追上她,伸臂將她撈進懷裏,擡手摩挲她嫣紅誘人的唇瓣,離開時指尖沾染一點鮮艷的口脂,他痞聲笑了笑,將手指送入口中嘗了嘗,唇角勾起,“好甜。”

夏淺汐抿唇一笑,捶他胸膛,“你真是壞透了,就會欺負人。”

“世子妃這般冤枉我,那我只好順水推舟,將這個罪名坐實了。”他笑著捏起她的下巴,正要低頭品嘗那芬芳的源頭,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貿貿然闖入耳畔。

“淺汐姐姐,我來找你了!”索索抱著嗚喵咋咋呼呼跑過來,猝不及防看見這羞人的一幕,慌忙擡手捂住雙眼,從指縫裏偷看,“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

夏淺汐立刻從他懷裏彈開,尷尬地理著衣襟發髻,南宮弦瞬時黑沈了臉,一副前功盡棄的表情。

五皇子宋承啟從後面走過來,舉起折扇敲了敲索索的腦袋,“叫你慢點走,偏不聽,這下看了不該看的,當心長針眼。”

“我不是故意的嘛。”索索吐了吐舌,委屈巴巴道。

“你們怎麽來了?”南宮弦冷聲質問。

宋承啟看向一旁,眨眨眼,“索索說想她的淺汐姐姐了,我便帶她來了。”

索索哦了一聲,趕緊照著宋承啟教她的規矩福禮,“世子爺大安。”

南宮弦隨意擺了擺手,算是免禮。

夏淺汐看到宋承啟,立刻想到南宮弦跟她說過的春畫,臉上不由漫上紅暈。她屈身向宋承啟行禮,“五皇子殿下萬安。”

宋承啟笑臉走過去,樂呵道:“弟妹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哈哈。”

一聲“弟妹”讓南宮弦的臉色又沈了幾分,眼看著夏淺汐從索索懷裏接過那只黑貓,兩人親親熱熱玩鬧去了,把他與宋承啟這個不速之客晾在一旁。

“梅園那邊養了幾頭鹿,我帶你去看看。”夏淺汐逗了會兒嗚喵,讓人叫來步輦,與索索一道往梅園那處去了。

晚上前廳擺宴,宋承啟坐在上首,南宮弦與夏淺汐居左,索索一人坐在右側。索索對面是淺汐姐姐,但擡頭時會看到南宮弦,扒飯的手不由放慢,端作淑女姿態。

這位世子爺渾身自帶一股冷凜的威嚴,讓她無端覺得有些害怕。

夏淺汐看她一副不自在的樣子,溫婉笑道:“這是姐姐家裏,沒有外人,想吃什麽讓子栗給你夾,千萬別跟姐姐客氣。”

南宮弦夾菜的手頓住,一雙冷眸掃向她,嚇得她瞪直了雙眼。

宋承啟看出端倪,推開椅子站起身,在索索身邊坐下,看她盯著一盆子五味蒸雞,眼裏放著亮光,便讓丫鬟拆了一塊肥嫩的雞腿,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裏,“這個香,吃這個。”說著回瞪了南宮弦一眼,似是在說,好好吃你的飯,看把人給嚇的。

飯後,索索聽子栗嘴快說了府裏有個溫泉,新鮮勁上湧,急嚷嚷要去泡溫泉。

夏淺汐聽她一團孩子氣地撒嬌,哪有不答應的道理,笑著吩咐丫鬟備好一應物什,與索索去了溫泉庭院。

泉水清澈溫熱,索索整個人泡在裏面,十分享受。光泡著覺得不過癮,她一個猛子紮下去,撲騰了兩圈才消停。

夏淺汐穿著一身輕紗薄衣,手持一盞什錦蜜湯坐在池沿,兩條修長白嫩的玉腿浸在水中,慢悠悠撩著水花。

索索從水裏探出頭,伸出脖子張口含住子栗丟來的一顆鮮果吃了,問她:“淺汐姐姐,你怎麽不下來跟我一起泡啊,我一個人多沒意思。”

“姐姐有些怕水,就不下去了,你讓子栗跟你一起泡吧。”

冷不防被點名的子栗驚訝道:“奴婢要伺候小姐呢,怎能下去下去……啊……”

子栗話沒說完,就被索索拉著胳膊拖進了溫泉池中。

她抹抹臉上的水跡,有些氣惱:“索索姑娘,你怎麽能這樣呢,虧我平時待你那麽好。”

夏淺汐為索索開脫:“她也是好意,看你忙前忙後辛苦勞累的,泡個溫湯解解乏兒,不妨事。”

“是啊,子栗姐姐。”子姝幫她解下濕衣,“這兒有我伺候著呢,你安心泡著吧。”

下都下來了,小姐也發話了,子栗再推辭就顯得矯情,跟子姝道:“那等會兒我泡好了,換你。”

假山那邊的歡聲笑語清晰地傳到庭院的廂房裏,索索笑得最為大聲,宋承啟坐不住了,張口提議離開這裏。恰好南宮弦也正有此意,先他一步朝外走,他才不想讓這個外男聽到世子妃與人嘻嘻笑笑的聲音。

晚上南宮弦與夏淺汐歇在主院的內室,索索與宋承啟各占了一間廂房。

芙蓉錦帳放下,丫鬟行禮退去,終於無人打擾,南宮弦急不可耐抱住她柔軟的身子,開始胡亂造次。

“等等。”夏淺汐掰開他的臉,柔柔道,“妾身今日太累了,想早些歇息。”

“一整天你都在陪那丫頭,現在該陪我了。”南宮弦說著,又壓上來,從她頸窩一路親下去,手也不規矩起來。

“淺汐姐姐,你睡下了嗎?”索索的聲音自院中響起。

夏淺汐推開他,披衣走到窗邊,往外喊道:“我還沒睡呢,找我做什麽?”

索索囁喏道:“我換了地方睡不著,有些害怕,淺汐姐姐你沒睡的話,能過來陪我說說話嗎?”

“咳咳。”南宮弦跟她使眼色,意思是打發索索走。

夏淺汐抿唇笑笑,向窗外道:“啊,這樣啊,我還沒睡,這就過去陪你。”

說罷便喚丫鬟進來,為她收拾一通,披了件狐裘大氅就出了門。

南宮弦悶聲嘆口氣,直挺挺躺在闊床上,一拳砸在身下的床板,震得手心發麻。

“淺汐姐姐,我這樣把你叫了出來,世子爺明日不會發火宰了我吧?”廂房裏,索索裹著被子小聲道。

一想到南宮弦那張嚇人的冷臉,她就渾身打顫。

南宮弦這兩日折騰地愈發肆意,夏淺汐本就有意晾他一晾,才讓索索過來叫她,遂理直氣壯地躺下掖好被角,安慰道:“無事,他才不敢呢。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已經忘了劇情是神馬,只記得那啥啥,然後創造機會那啥啥......

感謝夕姀大大為我做的專欄封面,越看越喜歡,麽麽噠!

☆、打獵

翌日清早, 宋承啟在正廳見到南宮弦一臉怨念欲求不滿的樣子,心裏頭那叫一個舒坦,就差跳起來拍手稱快了。不過他面上倒是沒顯露出來,看向院子外面若無其事道:“聽說昨晚索索睡不著覺, 弟妹撇下你跑去她房裏睡了,真真是姐妹情深啊。怎麽樣世子爺, 獨守空房的滋味如何?”

他話裏調侃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南宮弦原本陰郁的心情瞬時又遭了狂風暴雨,好不淒涼。他剛欲開口, 狹長的眼尾瞥見夏淺汐與戚索索走了進來,生生忍下攆走宋承啟的沖動。

她倆在堂上見了禮,夏淺汐看了南宮弦一眼, 口氣怪怨,“這都什麽時辰了, 爺為何不傳膳,讓五殿下幹坐著,茶水也不上一盅,這哪是待客之道呢?”

“還是弟妹懂事, 待人接物客氣周到一樣不差,不像某人……”宋承啟滿臉堆笑,觸到南宮弦殺氣騰騰的眼神, 轉而道,“本宮還不餓,這不要等索索麽?”

夏淺汐吩咐下去, 向宋承啟做了個請的手勢,“五殿下,請。”

宋承啟揚起下巴,負著手大搖大擺走到飯廳的上首位置坐下。

剩下的三人亦落了座,早膳呈上來,擺了一大桌子。丫鬟在一旁殷勤布菜,夏淺汐察覺到南宮弦神色不對,想著應是為了昨晚的事置著氣,便親自盛了一碗赤豆粳米粥,放在他眼前的桌案上,溫柔笑道:“爺,妾為你盛了粥,快些趁熱吃吧。”

“好。”南宮弦被冷落一晚上,現在得了個甜棗,心裏順暢許多,端起粥碗三五口吃了個幹凈。

他把空碗放在夏淺汐眼前,笑意吟吟道:“我吃完了,還要。”

“嗯。”夏淺汐笑著接過,又為他添了碗粥。

坐在上首的宋承啟看這兩人眉來眼去,一陣牙酸,撇撇嘴,側身跟索索道:“我也要吃粥。”

索索正埋頭津津有味啃著一只紅燒獅子頭,哪有功夫理他,聞言只丟了個白眼過去,“想吃粥讓子栗姐姐給你盛,我沒空。”

子栗有眼力見地伺候在一旁,宋承啟吃癟,又看到南宮弦朝他挑眉譏誚一笑,心裏備受諷刺,原本想用過早膳就回自己府上,這會兒突然改變了主意,“索索,你上回不是說想跟我去南山打獵麽,擇日不如撞日,正好本宮今日得了空閑,可帶你一起去。”

“真的啊?”戚索索兩眼發亮,沒出意外地慫恿夏淺汐,“淺汐姐姐,我們一起去吧,人多熱鬧好玩些。”

“好啊,我長這麽大都沒去過獵場呢,有此機會,正好去開開眼界。”夏淺汐來了興致,欣喜著看向南宮弦,“爺,咱們也一道去吧。”

有法子哄世子妃開心,南宮弦自然樂意前往,看宋承啟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友好。

南宮弦讓隨風吩咐下去,四人用罷早膳稍作歇息,來到大門口時,幾輛馬車已經停在那裏。

南宮弦與宋承啟一人一邊,各自扶著夏淺汐和戚索索上了馬車,子栗子姝還有兩個粗使丫鬟坐在後面的一輛馬車裏,餘下的幾輛馬車皆裝著隨行所用之物。

隨風點了十幾個功夫好的侍衛跟在馬車的前後左右,南宮弦與宋承啟騎上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頭,一行人便啟程出發朝南山行去。

馬車裏頭寬敞舒適,鋪了厚厚的軟墊,夏淺汐與索索說說話,看了幾個有趣兒的話本子,中間歇了一覺,黃昏時分,終於到達宋承啟在南山的一處別莊。

索索剛跳下馬車就抱怨悶死了,另一頭南宮弦扶著夏淺汐下了馬車,幾人隨宋承啟進了別莊。

別莊裏的管事早得了消息,晚膳香湯妥善備下,幾人飽餐一頓,回了房裏沐浴休息。

馬車一路顛簸,夏淺汐累得腰酸背痛,剛洗漱完就歪到了床上。

南宮弦拿巾帕擦著墨發,進來時見夏淺汐已經歇下,便繞到外間收拾完了才回來。

紫檀木案幾上的越窯青釉香爐裏點著寧神的安息香,高床軟枕,地龍溫熱,夏淺汐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很困卻怎麽都睡不著。南宮弦躺進被窩,親了下她的額頭,“怎麽了,還不睡,是等我麽?”

夏淺汐擡手敲敲肩膀,輕蹙眉頭:“坐車坐得不舒服,渾身酸疼地慌。”

南宮弦翻過她的身子,從上到下為她揉捏肩膀背部,手上力道輕柔,“怎麽樣,現在有沒有好些?”

“嗯……”夏淺汐瞇眼輕嘆,“好舒服,再往右邊一點兒。”

南宮弦言聽計從揉揉右邊,又順著她的脊骨按了會兒,低頭一看,夏淺汐已趴在引枕上睡著了。他笑了笑,輕柔將她放好,在她身邊躺下,安心睡去。

翌日,兩人早早醒來,南宮弦一邊穿衣,一邊問她,“身上可還酸痛?”

夏淺汐起身舒展一下手臂,回他一個微笑,“好多了,多謝夫君。”

南宮弦唇角上揚,拉過她的手一起到了前院,宋承啟和戚索索已經坐在桌前等他們。早膳全是些山珍野炙,菜蔬果漿,倒也新鮮可口。

用罷早膳,南宮弦與宋承啟換了方便打獵的玄衣勁裝,身負長弓,騎在馬上,英俊挺拔。

索索掀開馬車簾布的一條細縫,往外瞅了一眼,小聲對夏淺汐道:“五殿下今日這身打扮實在是太好看了,好想多瞧上幾眼。”

“好啦好啦,快坐回來,當心被人聽見。”夏淺汐手攀在她的肩頭,把人扯了回來。她幫索索理著被風吹亂的發絲,臉上雖掛著笑容,仔細辨來,卻蘊含些許憂慮。

南山獵場占地極廣,專為皇室貴胄、士族子弟而設,茂林深篁,飛禽走獸遍地,時值冬季,樹葉枯黃,寒氣逼人 ,滿目肅殺之氣。

南宮弦從婢女手中接過一條狐裘大氅為夏淺汐披上,語中帶笑:“你跟索索就在這裏等著,我給你獵幾只野味回來。”

獵場有專供休憩之所,宋承啟是這裏的常客,花重金包攬了一座獨門小院,夏淺汐與索索可在閣樓頂層觀看狩獵,遂笑著應下,“好,聽說林子裏有猛獸,你們也小心些。”

交代過後,南宮弦正欲上馬,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五弟,世子,真是湊巧,在這裏碰到你們。”三皇子宋承卿帶著幾名隨從打馬過來,遠遠打了聲招呼。

南宮弦與宋承啟自然不能視若無睹,躬身等著他走近。

宋承卿身著絳袍黑靴,兩肩刺繡四爪螭龍彰顯皇子身份,金冠束發,長眉星眸,面容清俊,端的是貴氣十足。

他在十步遠的地方下了馬,將手中的鞭子丟給隨侍。

“皇兄,你也來了。”宋承啟向他躬身一禮。

南宮弦有聖旨加身,面見皇子可不跪,只在宋承啟身後向他行了禮。夏淺汐和戚索索跪下叩首,“民女跪請三皇子殿下大安。”

“不必多禮。”宋承卿擺手免禮,視線落在夏淺汐身上,臉上神色和悅,帶著好看的微笑,“天氣寒冷,世子妃也有興致來此觀賞狩獵,倒是與世子夫唱婦隨。”

夏淺汐低著臻首,“妾在家中呆著煩悶,夫君體貼,帶妾來此散心,不想巧遇殿下千歲,實為榮幸。”

宋承卿臉上的笑容變得短促,隨即消失不見,“既如此,不如本宮與五弟,還有世子,我們三人比試一番,獵物最多者贏,至於頭彩麽,就以今日狩獵所耗資費作賭,輸者做東,二位意下如何?”

宋承啟想都沒想便答應:“但聽皇兄之意。”

三人整裝利落翻身上馬,往密林中疾馳而去。

夏淺汐與索索目送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疏朗的山林中,轉身正要走進院中,卻見南宮弦策馬從另外一個方向趕來。

“汐兒,把手給我。”南宮弦在馬上向她伸出手,一面喊道。

夏淺汐不明就裏,下意識照做,南宮弦路過她身旁時攥住她的玉手往上輕然一提,便擁了溫香軟玉在懷。餘下戚索索一人站在小院門前,跺了跺腳,領著子栗子姝跑到閣樓上吹冷風。

“駕!”南宮弦縱馬馳騁,在她耳邊輕笑道,“坐好了,為夫帶你去打獵。”

雖說宋承卿騎馬往密林深處走了,安知他會不會半路拐回來,找汐兒“敘舊”,還是把她帶在身邊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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