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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聰明反被聰明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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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煦這個亂啊,首先章惇提出這個秦延是讓他有些不爽的人選。

秦延這廝抗旨不尊的事兒在趙煦心裏還沒過去呢。

再就是曾布反對也就罷了,李清臣也反對自家女婿任職,這個亂。

趙煦道,

“李卿、曾卿暫且坐下,聽左相一言,”

趙煦必須給章惇面子,既然是章惇建言的,就讓章惇講講因由,其他人且先等著。

“陛下,秦延家世貧寒,未有世家臂助,卻是從每戰必勝,從來未曾讓先帝失望,何也,此人有勇有謀,籌算甚深,未有戰機時游弋等待,寧可抗旨也不出擊,自稱城有所不攻,君命有所不受,然每擊必中,”

章惇此言一出,眾人不禁點頭,經章惇解說,確是如此,秦延每戰必勝的訣竅就是沒有良機時寧可抗旨也絕不出擊,待得出擊必會一擊必殺。

‘再者每逢秦延出征,必會為我大宋帶來新的軍器,每每是軍國利器,’

‘最後,秦延以一萬破西賊兩萬鐵騎,自身傷亡輕微,至今無人能及,非秦延不可力抗北虜。’

章惇的話不多,但是句句都在點子上。

趙煦不住點頭,雖然他對秦延不爽,但是,經過章惇如此說,他發現對秦延有些忽視了,他的這個不大聽話的臣子比眾人想象的還要出色。

“然則,當日章相只是推薦秦延去往雄州安置,”

曾布似笑非笑道。

他狠狠的刺了一下章惇,雄州重要嗎,當然重要,但是誰都清楚北虜除非舉全國之兵南下,否則的話,雄州那裏一輩子也遇不上戰事,偏偏這些年北虜內亂不止,全面入寇幾乎不存在,那麽雄州那裏就是一個擺設了。

曾布這是挖苦章惇當時就是將秦延投閑擱置。

曾布這麽說按說很不給章惇左相的面子,但是章惇還有些無可奈何。

畢竟曾布屬於老臣,資歷太深,不好直接沖突。

“紹聖以來,新政疊出,外戰捷報頻傳,陛下中興有望,然則此番應對不及,則有傾覆之危,因此今次本相為國舉才,非秦延不可擊退北虜。”

章惇拱手面向趙煦道。

趙煦哢吧了一下眼睛,他驀然發現一向強硬的章惇此番竟然讓步了,他這番話實際上已然承認上番安置秦延是有小心思的。

但是今次是為國舉賢,非秦延不可,因為什麽,因為章惇感到對河東防禦的極度擔憂,如果遼軍傾巢而來,河東有傾覆之危。

曾布也沒先到章惇竟然能示弱,一時啞然,這完全出乎了曾布的意料。

‘陛下不可,’

李清臣拱手道,

“秦延確是我大宋少有的通曉兵事的文臣,以往戰績也非常人,然,秦延離開邊事數年,已然有些疏離,再者,河東廣闊,州縣眾多,各有局促,秦延歷練尚淺,不能掌控全局,”

李清臣上來就在秦延歷練上做文章,這是秦延一路走來最大的弱點,確實歷練少,資歷淺,誰讓秦延年輕呢。

李清臣內裏已然為秦延籌算過了,如果北虜真的入寇河東,那麽憑著河東軍的情況,很難擊敗遼軍。

怎麽說呢,李清臣因為秦延的關系,對西軍和河東軍,河北禁軍的實力有些認識。

陜西西軍因為經年和西賊廝殺,戰力最強,而河東北部的禁軍和西賊和遼軍有些纏鬥,戰力僅次西軍。

河北禁軍數十年沒什麽大的戰事,加上朝廷監控不嚴,軍將貪腐盛行,早已腐壞了。

而對手來講,遼軍當然比西賊要強悍些,用戰力一般的河東軍對上戰力最強的遼軍,這個勝算真的不高。

秦延如果就任,北虜真的大舉入寇河東,秦延幾無勝理。

就算費盡心力戰勝遼軍,那麽秦延將會如何,可以想象,秦延聲威傳遍大宋,功高蓋主的猜忌只怕是有的。

偏偏趙煦又不是一個心胸廣闊的官家,只怕心裏定會有些忌憚秦延的聲威。

這樣想來,無論勝敗,對秦延來說都事有害無益,何況敗績可能極大,因此李清臣當然要阻止,

‘再者,秦延從未曾在河東領軍,帥不知將,也不知兵,將帥有隙,勝績不高,而年紀尚小,擔任一路大帥怕是不能服眾,因此,臣下以為還是呂學士鎮守河東為上,呂學士雖然年事已高,然老而彌堅,必然不負皇上重托,’

李清臣還是以為不動為妙,就是呂升卿留職就是了。

李清臣講完,章惇和他分辨了一番,立時殿內鼓噪起來,有些紛亂不堪。

‘好了,諸卿,今日到此就是了,此事容朕好生思量一下,’

章惇等人閉嘴,這位官家這般說,眾人可以休矣,過後官家會自行拿定主意,其他人再說沒什麽必要來了。

待得政事堂各位大佬離開了垂拱殿,趙煦揉了揉頭,他被吵煩了,

“劉維簡,你為何不發一言,朕記得你是見過秦延的吧,”

“奴婢數年前見過秦延,此人雖然年幼,但極為沈穩,只是性子硬拗,緊要的是奴婢從未在戰事中旁觀此人,因此建言算不得數,”

劉維簡急忙道,

“嗯,難道宮中就沒有誰隨同他經歷戰事的,”

趙煦皺眉道,他從來沒見過秦延,但此番又要決斷,所以就有些遲疑了,到底秦延百戰百勝的因由為何,是像有些言稱的運道無敵加上奇淫技巧助力呢,還是此人真有過人之處呢。

“這,倒是有一人,如今就在宮中掌管作匠,”

劉維簡躬身道,

“此人是誰,”

趙煦問道。

‘此人是內侍省內都知副總管童貫,秦延以一萬破十萬,金明之戰,童貫作為監軍就在秦延身邊,該是對當時戰況一清二楚。’

作為大管家劉維簡有一樣,記憶力驚人,很多時候為官家節省了太多時間。

官家提及誰,他大約能指明方向。

“哦,宮中還有此人,將其喚來,朕要好生詢問一番。”

童貫這幾年來也是浮浮沈沈,體會了什麽叫世態炎涼。

本來童貫在宮中混跡的可以,已然到了副總管,在宮中也是頂尖的幾十個內侍之一。

結果元佑黨人上臺後,新黨都受了株連,他昔日的主子李憲因為攻伐西賊多次,是主戰派一員,被奪職蘇州監視安置。

童貫也當然跑不了,落得一個宮中閑職,直到新帝登基,他的境況才改觀,童貫也算是能折騰的,他使得銀錢運作一番,總算有了實職。

今次突然官家相招,童貫這個忐忑,心裏直癢癢,希望此番官家能重用於他,也擔心是不是哪裏觸怒了官家。

當他被招到禦前,聽聞官家讓其講述當日隨秦延解圍延州大敗西賊的場景時,童貫眼睛一轉。

他在宮中也多少曉得一些傳聞,官家對這個不大聽話的秦延有些芥蒂。

那麽,他今日是不是順著官家的意思講一講呢,反正照實說是不成了,往秦延臉上貼金,豈不是自討無趣。

“童貫,此番陛下問話,只有一樣,通曉當然秦延擊敗西賊鐵騎種種,一定要實言奉上,休得斷章取義,胡言亂語,否則欺君之罪你曉得下場是什麽吧,”

一旁的劉維簡一看這廝那個亂轉的眼神就知道童貫想做什麽,內侍嘛包括他在內都是慣於猜測主子心情的,掂量一下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劉維簡可不想這廝胡言亂語,只能提醒這廝照實說就是了。

童貫身子一抖,極為後怕,靠,他這次差點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如果獻媚有了差錯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陛下,奴婢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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