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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嫉賢妒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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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脂的秦知縣不光是本職做的好,原來還想出了對西賊的新籌劃,哈哈,”

趙頊笑指秦延調侃道,這也是他難得的好心情。

今日早朝後他受到了李清臣的上書,他立即感到這是一個絕好的主意,只是這樣的點子前無古人,實在是毫無借鑒之處,而李清臣只能解說一二,不能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因此趙頊立即決定召見秦延。

“稟陛下,臣下如今在米脂也是深受西賊之害,恨得西賊入骨,因此每每想著如何教訓這些匪類,正好今秋米脂吉貝大豐收,米脂的吉貝布如今在北方大行其道,供不應求,因此臣下就想到了這個點子。”

秦延恭敬道。

“哦,你的建言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但是眾卿議後言稱只怕吉貝布只在陜西諸路擴散開來就依然富富有餘,西賊種植吉貝我大宋怎的吃得下這般多的吉貝布呢,須知吉貝布騰貴,只怕沒有太多的百姓可以買的起,”

趙頊問道。

這是他和政事堂諸位宰輔商議後認為此計最大的問題所在,如果大宋內消化不來這些吉貝布,從西夏收購來這般多的吉貝布怎的處置,這些布帛還極易黴變朽壞,根本堆放不來太長的時間。

“稟陛下,雖然看下來吉貝布騰貴,其實價錢已然開始下降了,因為米脂吉貝布的進入,如今北方的吉貝布已然降到了八貫錢一匹,而在去歲這個價錢是十貫錢一匹,因此只要產得多,吉貝布價錢會下降到三四貫一匹,到了那時候雖然還是比麻布略貴,但是吉貝布會取代大部分的麻布,一年千百萬匹絕無問題,”

秦延拱手道。

“這怎麽可能,畢竟麻布比棉布價錢地上不少,一匹布只須兩貫多而已,”

曾布大搖其頭。

秦延對上趙頊和他們一眾大臣極為氣定神閑,極其沈穩幹練,一看這氣度就與眾不同。

秦延越是如此曾布越是看不上眼,何況秦延還是李清臣的女婿。

曾布此人相當的有才幹,不過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操守很差,嫉賢妒能,在他看來大宋上下沒有比他更能幹的,如果有那就找機會彈劾拿下就是了。

此番他重回中樞,再次擔任樞密使,成為大宋幾巨頭之一,此時他對首輔的碎碎念再次回來了。

蔡確和章惇兩人樹敵太多,將來必有其禍,因此他真不在意。

但是宰輔中還有一個左丞李清臣呢,此人深得趙頊的信任,近臣中的寵臣,也有登上蔡確位置,成為左仆射,領平章事的可能。

至於李清臣有沒有這個念想,誰沒有,位極人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參,不就是大宋文人的最高榮耀嗎,別看李清臣顯得很淡然,但是曾布竊以為李清臣也是窺伺最高的位置,這就是他的政敵。

而秦延好不好的正是李清臣的女婿,呵呵,那只有打壓了。

“麻布雖然價錢低廉些,卻是和吉貝布比不來的,比如裸衣的保暖,吸汗,不拉身子就不是絲麻能比的了的,而在中原和江南,冬日裏天氣寒冷更是如此,如今大部分的百姓用絲麻做裸衣不過是因為吉貝布價錢騰貴而已,再說如今的絲麻被褥冬日裏保暖也就是將將堪用,而用吉貝填充的吉貝被只要價錢降下來必是百姓家的尋常物,”

秦延沒想到還得給這些大臣來一次普及課程,

“因此只要吉貝布吉貝被價錢低到一定程度,必會在大宋大行其道,一年千萬匹當真尋常,因此就是西夏的耕地種植上我大宋也能收購過來,這不成問題,”

“嗯,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如果到時候吉貝布價錢不下降你有待如何,”

曾布不信道。

“只要耕種面積足夠,吉貝價錢必會大幅下降,難道這個物件可以留用到下一年不成,吉貝可是極易黴變朽壞的,因此只有在當年出手織布流入街市中方可,”

秦延篤定道。

看著曾布瘦削的一張馬臉,還有那個三角眼,臉譜化一些就是一個奸臣的形象。

此人也確實是個卑鄙小人,背叛王安石,將新黨鬧個根基不穩,這也罷了,不過為了爭權奪勢。

但是王安石嫁入他家的長女如何,怎的遷怒到王安石子女身上,虐待如斯,可見曾布此人冷酷和齷蹉,所以秦延對他的攻擊絲毫沒有意外。

“臣下看來此計可行,而且只須陜西諸路特別是鄜延路方面少許行事就可,其他的都是商賈運作,為何不可呢,即使是此計失敗對我大宋也沒什麽損失,”

章惇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讚同,在他看來曾布又開始無事生非了。

曾布何等人他一清二楚,早在新政推行之時,曾布就背叛王安石和新政,結果還不容於舊黨,實在是因為此人名聲太差。

不過此番官家將其召回任樞密使,章惇當然無從阻攔,不過曾布反對的不妨支持一下。

李清臣點了點頭,這個建言他看來很好,只是因為避嫌的關系他沒法多說而已,至於曾布嘛,這就是一條毒蛇。

“多謝章相公直言,”

秦延拱手道,

“此計就像章相公所言,我大宋官府不過是擴大一下陜西諸路吉貝的種植面積,然後將吉貝列入互市的單子中,其他的交給商賈運作,只要有西賊地方產出的吉貝商賈收取就是了,如此三四年光景,西賊泰半的田畝都會種上吉貝,此計就是成了,我大宋無須付出什麽銀錢,”

秦延在趙頊和宰輔面前侃侃而談。

“當西夏大部種上吉貝,西夏內部消化不了如此眾多的吉貝,只能向大宋發賣,也就是說西夏大部分賦稅都由我大宋說了算的時候,那時候就是西賊被大宋牽著鼻子走的時候了,”

秦延冷冷一笑。

“只怕西夏君臣不會輕易上當吧,”

曾布那令人憎惡的聲音再次響起。

趙頊也是聽的一皺眉,沒法,曾布確實讓人厭惡,但是他還不得不將其調回來,目的就是一個,掣肘蔡確、章惇,李清臣過於的君子,對蔡確等人的牽制差點,曾布雖然是一個惡犬,但是不得不用了。

“因此此計的關鍵就是初時不可洩露出去,對商賈收取西賊境內的吉貝睜只眼閉只眼,據下官所知,明年就有些和米脂藩部交好的銀夏藩部要種植吉貝,然後偷偷運入米脂,讓交好的藩部幫著發售出去,只要他們嘗到甜頭,接下來兩年內吉貝就會在西賊境內擴散開來,等到三兩年後西賊發覺其勢已成,一切都是晚了,呵呵,”

此計當然可成,日後都是證明了的。

比如英國就是如此對待印度的,印度大量的田畝種植了棉花,然後運到英國織布,最後英國將布匹發賣到全世界,也就是英國吃肉,印度喝口湯,印度喝湯的代價就是將國運完全交給了英國人。

一旦英國經濟有個風吹草動,或是印度人想要獨立鬧將起來,英國就開始舞動手裏的這個大棒,屢試不爽,印度人只要乖乖聽話,做個乖寶寶。

後世像是這樣的單一經濟體還有很多,比如委內瑞拉、智利、秘魯、阿根廷,甚至沙特、俄羅斯,都是經濟模式極為單一,只靠一兩種礦產或是作物支撐,一旦市場巨變國家就陷入困頓。

秦延的建言不過是認為的讓西夏成為大宋經濟的附庸,只有兩個難題,一個是保密,一個是溫水煮青蛙,只要能做到這兩點,西夏不知不覺中就入甕矣,有何難處嗎,一點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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