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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封賞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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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物須得小心在意不可流傳域外,讓北方二虜得去大利其騎軍,”

孫固在一旁憂慮道,方才被那個氣球弄怕了,老孫有些杯弓蛇影了。

“孫相公,北虜戰馬眾多,而且硬路不多,此物對他們用處不大,倒是我大宋境內缺馬,而硬質的官道極為磨損馬蹄,因而推廣開來對我大宋極為有利,”

秦延只能解說一下,他算是看出來有些保守的人瞎想是一個賽一個的,這個馬蹄鐵也能想出花來,這還有什麽猶豫的推廣開來就是了,還用如此思量,腦子,唉,銹死了。

“秦延所言極是,這蹄鐵北虜有則也好,沒有也罷,但我大宋當視如珍寶,”

趙頊狠狠的攥緊拳頭,呼出一口氣,這是他月來看到的最好的消息。

官家如此說,馬蹄鐵的推開是定局的事兒了。

眾人返回了殿內,趙頊邊拿起茶湯喝了口邊笑瞇瞇的看向秦延,

“秦延再次接連數次建功,讓朕怎麽獎賞你才是,”

很顯然,大宋官家此時的心情相當好,又準備大加賞賜了。

如果說殿內有人心情不好的話,那就是王珪了,趙頊此言一出,他皺了皺眉,在他看來秦延不過是做出了一些奇淫技巧的物件,實當不得官家如此說。

“臣下不過是因緣際會而已,當不得官家如此稱讚,如沒有官家擢拔,臣下不過是邊寨一小民就是了,怎有建功立業的機會,因而為感謝官家厚恩,下官獻上藥酒釀制方法,還有就是提點傷患篇。”

秦延很清楚,烈酒消殺的作用決定了朝廷必然要將這烈酒的制作方法和因此獲取的利益收歸官辦的,上番李舜舉已經暗示了一番,所以他還是曉事交上的好。

當然了,他是希望自己交上去,而不是讓李舜舉之流收取,那個效果能一樣嗎。

“哦,秦延你在傷患營的作為朕早有耳聞,對你的傷患篇期待已久了,哈哈,”

趙頊很高興,嗯,不居功自傲,而且不斷給他這這個帝王解決麻煩的臣子怎能不喜歡,趙頊此時看這個年輕的臣子越發的歡喜。

竊以為是他登基十餘年來最有期許的臣子,唯一可惜的就是秦延太年輕了些,無法大用。

小黃門將傷患篇拿來,趙頊一看有些暈,紙張厚厚一打,說是篇,更像一本書了。

趙頊拿起來一看,前面就是藥酒的制法,一看他發現真的很簡單,器具等等講解的很清楚,甚至畫出了圖樣,只要按照這個作法做出藥酒是毫無問題的。

趙頊再次‘欣慰’的看眼秦延,嗯,說奉獻就奉獻出來,一點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果然是純臣,嗯,很好。

趙頊往下看。

趙頊發現了秦延這傷患篇和以往的類似的文書的不同,絲毫沒有恭維等累贅,從一開始就是平書直入,從消殺清創講起,不禁步驟細致,而且將為何消殺以及傷布為何煮沸晾幹的因由講的清清楚楚。

趙頊看了後不斷的點頭,這是具體的傷口處置。

後面詳細的說明了傷患營的整體布局,內部的管理等庶務,甚至輕重傷患的分區,傷患不遵守傷患營規矩的獎懲等等一一列舉出來。

這麽說吧,拿著這個傷患篇就可以立即支撐起一個傷患營來。

趙頊這十幾年來什麽樣的折子沒見過,這樣綿密的折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點不像一個小郎寫的,倒像是經年老吏所為。

“好文,好文,”

趙頊一拍傷患篇,

‘來人,給各位相公們一觀。’

王珪、蔡確、章惇等人在一起看了起來,只是幾眼就知道確是一篇好文,非是浮誇邀功之詞,滿篇的平白文字,將傷患營的處置講的非常的詳盡,就是沒有諂媚官家的文字,一個都沒有。

‘陛下,此文大善,唯一可慮者就是清創和烈酒的妙用是否如此,’

章惇道,他認可這篇文不錯,但還得看效果。

“稟右丞,此傷患篇就是依照鄜延路傷患營寫就的,因為在傷患營裏施行大大降低了傷患的亡故,因此種副總管下令日後鄜延路傷患營照此辦理,”

穆衍躬身施禮道。

這是為鄜延路漲臉面的事兒,穆衍當然要為恩主爭取。

“哦,還有此事,講講,”

章惇問道。

穆衍將秦延執掌傷患營經過講了講,

“因傷患營內傷患得到照料,傷勢大多改善,營內秩序井然,再無汙穢橫流的模樣,可以說傷患營齊整潔凈遠勝其他軍營,副總管查看後褒獎了秦機宜,”

‘好,好,沒想到還為及冠就執掌一營,讓人刮目相看,很好,’

趙頊笑著看向秦延,越發欣慰,秦延做出先後這樣的物件說明在這些機巧上別有心思,但是執掌這樣的傷患營還做出如此業績,說明秦延絕不只有匠作之能,而是一個全才,有能臣的潛質。

“小小年紀倒也難得,臣恭喜皇上又得一個俊傑,”

蔡確隨手一記,穩準狠。

趙頊得意大笑,其他的幾個大臣在一旁賠笑,其實心裏是各自心思了。

“秦延接連立下殊功,諸位相公說說該如何封賞為好呢,”

趙頊此話一說,幾人相互看了看一時無語。

很簡單,秦延這數月官職升的太快了,有些前無古人的意味,論實職從七品哪有他這個年紀的,再行封賞,什麽官階差遣,真的不好辦了。

“陛下,秦延此番還未審官,再次封賞過猶不及了,就是進士及第的甲科進士外放不過是七品的州判而已,”

王珪反對道。

他的意思其實很明顯,秦延官職不低了,一個西軍子成為從七品的官身已經天恩浩蕩,總不能躍升在進士及第之上吧,大宋養士不是那些細民,說白了王珪維護的還是大宋的士人。

他這一說,其他人無言,章惇本想為秦延多說幾句,不過想想算了,為何,他如果為秦延解說,傳揚出去,王珪就是士人的維護者,他呢,豈不是得罪天下的讀書人,章惇沒那麽傻,於是閉嘴。

趙頊這個無語,王珪說的有毛病嗎,額,沒什麽毛病,士人是大宋統治的根基,進士及第是大宋提拔人才的方式,也是拉攏讀書人鞏固統治的精妙之處,他這個帝王一清二楚。

但是現下的問題是秦延接連做出功績,傷患篇,馬蹄鐵哪一樣不是有大功於朝廷的,如果這樣的功業無法封賞,如何服眾。

最主要的是趙頊面上無光,作為帝王他不能不有所表示,事關威儀,他可不想欠下臣子太多的人情。

“有功不賞豈是皇家之道,”

不過大宋的皇帝當的還是有些憋屈的,執政的相公們當面反駁官家的事兒是比比皆是,不說歷任皇帝,就是趙頊自己吧,被王安石、司馬光、韓琦、文彥博等人都當面頂撞過,一點面子都不給,所以,趙頊也只能憋屈的反抗一下,其實皇家之道。

“萬歲,秦延小小年紀如此日後別是升無可升,到時候如之奈何,”

孫固也是反對,說白了吧,這樣的老臣從九品到七品最少用了十年,讓他們看著秦延平步青雲心裏都不大是滋味,所以按照資歷規矩阻攔一下很正常。

趙頊面色不虞,他看向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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