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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好像作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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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延是個熱血的人,是個狂熱的大漢主義者,但是他還沒有到送死的地步。

西軍世家出身的秦延弓馬純熟,是塞門寨的第一神射,老爹曾說就指著秦延將來為秦家奪得一個官身光宗耀祖,可見對秦延的期許。

秦延沒有飛速的接近戰線,他清楚他的戰馬經過兩裏地多地的奔跑,必須喘口氣。

嘶嘶嘶的羽箭破空聲傳來,西賊的輕騎和藩騎互相用羽箭接陣,馬的慘嘶人垂死的吼聲傳來,傳遞出血腥的戰場。

不過這沒有嚇壞秦延,他有種興奮想要立即投入其中,他雙腿用力告知坐騎加速,坐騎加速沖去。

當離著兩軍交戰的陣勢還有近百步,秦延撥轉馬頭,和敵人同向而行,而中陣的敵人根本不在意這個單獨的宋騎,他們的註意力都在兩側七十多騎的藩騎身上。

在馬蹄踏地轟鳴聲中,秦延熱血沸騰,他雙腿控馬回頭望月,一箭射出,秦延根本沒看是否射中,右手閃電般從箭壺中抽出箭枝重新開弓射出,他信心十足的連珠箭發,當五箭射完,他看到幾匹戰馬人仰馬翻,他滿意的點點頭。

秦延根本就沒打算射人,什麽百發百中的神射只會出現在後世書籍和影視作品的極度YY中,現實中距離、風速、對手的游動等等都會影響命中率,騎射時十中七八就是高手中的高手,所以秦延采用的是射人先射馬,戰馬這個當對龐大的目標才是他的首選,西賊輕騎失去了戰馬還有作用嗎。

他保持著與敵人百步的距離,利用他一石半弓射程遠距離的擊殺敵人,他的弓力保證他在一百多步就可射殺戰馬,而對手八鬥、一石的騎弓根本還在射程外,他就是要用遠程火力擊殺對手,對一個後世的軍人來說揚長避短避實擊虛是尋常手段。

十餘箭射完,他發現自己還有十幾只箭枝了,他的箭壺就是三十枝箭,這下有些折手了。

此時一個藩騎腳纏在馬鐙裏,被戰馬拖著跑來,看到這人像一塊木頭般毫無反應,任憑他和地面撞擊著,秦延就知道這人不成了。

秦延催馬靠近身子輕盈的側移,一手抓過了馬鞍旁的箭壺,這裏還有不少的箭枝,估摸足有四五十枝。

秦延隨即再次靠近敵人的戰陣,這次他箭如雨下,只是一人就造成了敵人二十多匹戰馬翻倒在地,給中軍很大的殺傷。

秦延利用偷襲短時間被擊殺了這麽多戰馬,騎手落馬傷亡的也是不少。

終於西賊輕騎註意到了秦延,立時中間高舉的白色大旗開始突前,有二三十騎開始向秦延撲來。

秦延立即打馬離開,保持距離是他唯一的自保之策,他必須在自己戰馬體力耗盡前盡量的殺傷敵人。

就在這時候,敵陣中白旗下有接連的鐵器閃光,這立即提醒了秦延,敵人中有大將。

西賊輕騎一般都是皮甲或是皮袍護體,但凡有鐵甲護體的就是敵人的大將,這是邊民都知道的常識,何況作為西軍子弟的秦延。

秦延一邊回頭望月,不斷的開弓射箭反擊,腦子裏卻是轉的飛快。

他突然松了松雙腿,馬速立降,後面的追兵百多枝羽箭沒有射到秦延,反被秦延攻擊正在驚疑的時候,突然看到秦延的馬速大降,以為秦延的戰馬已經疲憊,盡皆呼哨而來。

秦延還在回頭望月不斷射殺敵人的戰馬,但是這次敵人已經追近到八十多步,有幾把強弓可以威脅秦延的性命。

秦延心無旁騖的對著準星,他知道他只有一次連珠箭的機會,一擊不中,這個軍將立即就會逃離。

嘶嘶,幾只羽箭從他的耳邊身邊飛過,制造的恐怖嘯音攝人肝膽,秦延強自讓自己不去顧忌這些,而是瞄了再瞄,接著他開始發箭,一連十箭發出,他看到白旗下有人跌落馬下,接著這些人開始慌亂,秦延大笑三聲。

樂極生悲的滋味很快到來,砰一聲,一支羽箭射中了秦延的胸口,他感到一疼,知道受傷了,接著又是兩箭射中了他的腹部,每次疼的讓他一縮腹部,秦延兩腿拼命一夾戰馬,戰馬加速脫離,不過馬速嘛也就是稍微加快一些而已,顯然坐騎已經精疲力盡了。

不作不會死,秦延自嘲一笑,這次他玩大了,好像要命喪當場。

臨死也要弄些墊背的,秦延回身彎弓搭箭,準備把最後的幾支箭射出去,額,人呢,他驚訝的發現追兵停了下來,正在原地忙碌著什麽,

秦延眼望蒼天,雖然他從來不信這個,但是現在他必須表示一下敬意,他擡手給賊老天來個飛吻。

秦延停留在兩百步外讓馬休息,他則是關註著那些西賊的舉動。

秦延處置一下自己的傷口,他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插入的箭桿,裏面的皮肉疼痛,秦延沒有敢立即拔出,他把三支羽箭的箭桿掰斷,他要等到回到大營去處理,他可不想因為流血過多躺在野外等死。

過了盞茶功夫,西賊輕騎突然開始退卻了,他們退的很利落,絲毫沒有留戀,只留下了一路的塵土。

秦延信馬由韁的走去,來到方才西賊停留的位置,只見地上有兩匹中箭掙紮的戰馬,在兩匹戰馬中間有一身被匆忙脫下的魚鱗甲,還有一個打磨過的亮白色的頭盔,再就是一把烏紅色的巨弓,很顯然,有人負傷了,為了裹傷把這人身上的甲胄兵器都去除了,然後立即撤離。

斬將奪旗秦延做到了一半,單人獨騎做到這點,足夠他驕傲了。

他一個海底撈月把那張巨弓拿在手中,立即雙膀用力,弓如滿月,秦延一試就知道這是兩石強弓,百步外可破重甲,端的是一把西夏好戰弓。

如果方才他用的是這把弓,他絕對會力取敵酋的性命,可惜了。

馬蹄陣陣,戰旗飄揚,藩騎開始返回了,他們邊走邊打掃著戰場,戰場上的留下的戰馬,弓箭、兵器都是好物件,就是死去西賊的皮袍皮甲也是好物件。

秦延看著隊伍大大縮減的藩騎,知道只是這次短暫殘酷的戰鬥已經讓他們傷亡大半。

隨即他看到訖力長弓的小小戰旗隨風吹動著,而訖力長弓則是身上中了十餘箭,被綁在馬背上,隨著戰馬的走動顛簸著,而他本身則是無聲無息。

身後戰馬上高舉他這個都頭不大的戰旗的藩騎身上中了數箭,有血跡滲出。

很顯然訖力長弓戰歿了,當兩騎來到秦延的近前,那個護旗手一個趔趄從馬上栽下。

秦延催馬而去,來到近前一躍下馬,胸腹有些抽痛,這個護旗手的戰馬舔著護旗手的臉,希望可以喚醒他。

秦延撥開戰馬,伸手在這個護旗手的頸動脈那裏,微弱的脈動在消逝,幾秒鐘後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秦延站起身除下了頭盔,這些大好兒郎就為了李盎這個雜碎喪命,秦延實在是為這些人不值。

秦延從護旗手的馬鞍上拿下麻繩,他一把將護旗手搬到馬上,用麻繩捆好。

當他最後做個織布結,系緊了護旗手的屍身。

“繩結打的不錯,”

一個聲音道。

秦延轉身看去,乞買義律騎在馬上看著他,他的身上插著幾支箭,不過看著和他差不多,沒有造成重創。

“很一般,”

秦延一揚手撿起訖力長弓的戰旗,翻身上馬,乞買義律驚訝的看看秦延,他以為秦延是種師閔的親衛,都是身份尊貴的人,能回來參戰已是不易,還能豎起藩騎的戰旗,要知道那些宋將們是不屑一顧的。

“你家將主看到恐怕要打你軍棍,”

“沒有訖力長弓,我等未必能存活,某要為他掌旗,送他最後一程。”

秦延搖了搖手裏的戰旗,讓它飄蕩開。

乞買義律抹了把淚,

“五年前鄜延路藩騎三千多,這次大戰前我等只有兩千多人了,這次戰後,能有五百人嗎,”

乞買義律呼哨了一聲,召集四周的藩騎立即集合,他們必須返回修整了,如果西賊的輕騎再次返回他們絕無幸理。

四散的藩騎陸陸續續返回,這些藩騎幾乎都身上插著箭枝。

那個美男以及那個護著美男的小夥也騎馬返回,他們的身上都帶著箭枝,隨著戰馬的跳躍,箭枝上下抖動著。

那個美男驚訝的看了眼手持戰旗迎風飄揚的秦延,直到從秦延身邊經過他的頭還是側頭看著秦延,很顯然他第一次看到肯為藩騎掌旗的漢人。

還剩下不到四十人的藩騎,幾乎同樣數量的戰馬馱帶著另一些藩騎的屍身一起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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