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張瑤來學校找我這麽一役之後，我莫名其妙的就跟她拉近了距離，而且鬼使神差的成了她床上的常駐嘉賓，不知是不是因為國家經濟衰退的原因，那天晚上才剛剛過了十二點，萬樂門就已經沒了客人，跟往日的喧囂相比，今天的冷清一直持續下去，我們就要大包小包的收拾好家當細軟各奔前程去了，王川日後也用不著來這裏當大爺了，愛他媽幹嘛幹嘛去，我跟鄭大鵬蹲在大廳門外的臺階上抽煙，一顆煙掐掉，我倆剛要往回走，張瑤從裏面出來，直接走到我身邊，鄭大鵬看了我一眼，給我做了個鬼臉，我對著他說，“不用做鬼臉你也跟鬼似的。”鄭大鵬笑著離開了，頓時讓我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張瑤就擋在我面前不說話，我說，“您這是什麽指示？”她說，“下了班來找我。”說完她轉身走了進去，我開始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夜裏一點半，我們沒有約定，可是俗成的休息的時間點，還是她過來找我，我開始以為她又想去我們學校聽課吃飯加借書享受這一條龍服務，沒想到，她拉著我就往外走，我想掙脫卻沒有，而是對她說，“該睡覺了，我明天有課。”她沒松開我的手說，“走吧，有你睡覺的地方。”

萬樂門在附近給這些陪酒的同事租的房子，本來是個兩居室，可被硬生生隔成了六個臥室，除了床之外，只能放下一個特別小的櫃子，她們六個女孩子住在這，除了張瑤，我跟她們都是臉熟，其實跟張瑤也只是那一天的交情，我沒想到她把我領到她的閨房來，她果然心裏有些公主情結，本來只有一米五寬的床，還被她放了幾個娃娃，墻上都是粉紅色的貼紙，看著這少女感爆棚的房間讓我莫名其妙的產生了尿意，要不是張瑤及時褪去自己的衣服，我肯定要先去廁所行個方便，不過我看著她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扔在一邊，尿意隨即被另一股沖動遣散，我沒有一點緊張，很自然的就把她壓在了身下，結合的期間，我意識清楚的可怕，知道自己只是在單純的發洩欲望，沒有半分情愛的摻雜，而我身下壓著的這個人，好像也對我沒有什麽太多的感情，連我倆動作的頻率仿佛都在訴說，只是我空虛，她寂寞罷了。

事後，我剛剛準備睡去，張瑤捅了捅我說，“聊聊唄？”我說，“哪有人半夜三點聊天的？對了，我在這不需要抱著洋娃娃睡吧。”她說，“你願意抱哪個都行，你願意抱我這個真人的也行。”我說，“那我還是抱娃娃吧。”張瑤說，“你怎麽爽完了也沒一句好聽的。”我說，“有，就是希望你繼續保持這種奉獻自我的行為。”張瑤說，“現在我應該把你從床上轟下去。”我說，“別啊，大半夜的，我流落街頭了，剛被你侮辱了，再被女流氓侮辱一遍，我精盡人亡了你也是兇手之一啊。”她說，“現在大學生都這個德行麽？”我說，“也不是，一般大學生都巴不得趕緊精盡人亡呢。”張瑤笑著沒再說話。

自此之後，我幾乎隔三差五的就會在張瑤那過夜,我們保持著良好的肉體關系，而且張瑤主動提出約定，我們誰都不幹涉對方的私生活，只維持身體的單純關系，我同樣點頭表示讚同，不過我詫異的是，這麽喜歡美好童話故事的她怎麽會認同這種有些畸形的關系，我拋出我的疑問時，張瑤白了我一眼說，“歌裏都唱過了，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我們剛開始這層關系的時候我還介意著會不會聲音太大影響她在住處的形象，張瑤說“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同事們偶爾也會帶男性回來過夜，大家心照不宣的都不過太問彼此的私事，用張瑤自己的話形容她們這些姑娘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她還說，這句話同樣適用於我們倆的關系，我說，“也不盡然，咱倆現在屬於水乳交融，不光只是水的事。”張瑤說，“為什麽好好的成語從你嘴裏說出來就這麽下流？”我聽後翻身用凸起的部位把她頂在腰間，讓她深切體會了什麽叫下流。

即使我跟她有了這樣的關系，也沒有太拉進我們兩個內心的距離，工作當間，去包廂送酒時會經常碰到張瑤，偶爾還會見到某些客人的手腳不太規矩的時候，最開始看見心裏會覺稍微有些別扭，我倆算不上傳統意義上那種男女朋友，可也畢竟有了肌膚之親，況且我們兩個都不願意用“炮友”這個形容詞描述我們的關系，雖然的確看起來像是，但我們不承認，這可能是身為還不算太老的年輕人身上的一股死皮賴臉的倔強，可後來送酒碰到張瑤的這種情況越來越頻繁，也就帳多了不愁的見怪不怪了，她自己也說過，“被揩油也是我們的工作”，這種實話說出來挺需要勇氣的，我在聽到她說完這句話那一瞬間竟然有些心疼，張瑤說完後還白了我一眼，說，“你不用這幅表情，我知道自己抓不住你，不過你最好別愛我，說不定明天我就嫌棄你了。”我嘿嘿幹笑了兩聲沒說話，還有，要不是張瑤邀請或者暗示，一般我不會主動出現在她的住處，張瑤說，“你就這一點還算乖。”

張瑤還是偶爾的會來我們學校，看得出來她的確喜歡校園的氛圍，跟著我上課的時候，她不看手機不聊天，光這兩點我們班裏幾乎沒人能做到，我跟她說，“你這麽認真下次考試你替我考吧。”她說，“沒問題，你敢用我就敢替。”我說，“沒什麽不敢的，咱倆現在水平半斤八兩，你還是那個八兩。”還有，她特別喜歡我們食堂的土豆炒餅跟豆腐餡兒包子，她說，“土豆炒餅像他爸爸炒的，豆腐包子是她媽媽會包的餡兒。”不過每次都吃飯前都特別糾結的到底吃哪樣，主要是她還怕長胖，這一點可能所有的女生都一樣，此時我就會特別紳士的把這兩樣食物都打來，讓她挑著盡情的想吃哪個吃哪個，張瑤吃著的時候就會露出特別滿足的表情，我會特別裝深沈的把臉扭向一邊，給她留下一張漂亮的側臉，讓她吃的更加開胃，其實，我是真的不愛吃素，我扭臉就是看看別人都在吃什麽肉。

鄭大鵬說，“你小子命怎麽就這麽好？怎麽主動總有姑娘投懷送抱？”我說，“我們倆是純粹的關系，不存在誰主動誰被動，和諧平等。”他說，“要不我拜你為師，你教我兩招吧。”我說，“我當不了老師，現在也就是只教授。”他說，“我也做一只安靜的教授。”我說，“那你就安靜一會吧。”

正巧我倆說到了教師教授這個話題我才想起來，馬上就期末考試了，我的本來就不太好的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以前鐘小柏天天陪我上自習，那時候我學習成績就還勉強能算得上差強人意，如今，現在課堂上老師講的那些我只能確定他們是在講中文，把講的內容拆開，每一個字的意思我都懂，可把它們合在一起我又一個字都不懂了，就是這麽神奇，而且，老師講課的語態讓我特別提不起欲望去聽他講的是什麽，好像是一個快要還俗的出家人，死目塌眼的在佛祖面前嘴裏含混應付著最後一次要念的經文，讓我特別想抄起木錘，用盡全吃奶的力氣敲幾下木魚把他震醒，也把自己震醒。

我們四個在宿舍商量著應付考試的對策，其實以馮寧的成績，應該能順利通過考試，不過這時候他搬出了宿舍老大的樣子，表示對我們剩下這三個不能放任自流坐視不理，宋世傑見他真的擺出了宿舍大哥的擔當之後趕緊走到馮寧身後，給他按摩著肩膀，還把自己平時舍不得喝的茶葉給他泡了一杯，親切的說，“馮大哥，您喝點茶，這個力度行不？”王川說，“別他媽賣關子了，趕緊說吧，考試怎麽辦？”馮寧一邊吹著剛剛泡好的茶水，慢慢呦呦逐漸睜大了眼睛說，“行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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