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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溫斯文,你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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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先生看著經歷章立的引夢後,元氣大傷的薄荷,又看著咳嗽不止的溫斯文,於是,他召集了兩人,正式宣布:夢園歇業一個禮拜,大家該養病的養病,該休息的休息。

這天早上,連續睡了兩天懶覺的薄荷破天荒早起了。她換上一身晨跑服,看著隔壁房間溫斯文的臥室依然房門緊閉,於是抓緊時間跑到離夢園還有段距離的早市去買早點。

溫斯文正躺在床上,他還有些低燒,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紅先生的那天。

那天是身為X市中醫院前途最為光明,年輕藥劑師中的翹楚的溫斯文終身難忘的一天。那是一個霓虹初上的時間,城市的中央廣場上,一個身穿黑色正裝白色襯衣,帶著黑色領結,手捧著一束鮮紅玫瑰的男生,正在緊張的原地踱步。那個男生正是溫斯文。

今天是他準備向暗戀已久的女神——蘇夏正式求婚的日子。

蘇夏曾經是護理系的系花,在醫學院的時候,她的追求者和暗戀者可以排成長隊繞學校操場一圈,身為隊伍其中一員的溫斯文一直以為他今生就只能在離女神很遠的地方默默關註她了,但是畢業之後,陰差陽錯的,他和蘇夏居然被同一家醫院錄用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溫斯文興奮得整晚都睡不著覺。但是隨著工作的日漸繁忙,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他想象中可以接觸女神的機會反而變少了。直到有一天,下班前,蘇夏將溫斯文攔住了。

“溫斯文,看在大家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份上,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蘇夏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直視著溫斯文詫異的雙眼,“你現在能娶我嗎?”

“能。”溫斯文雖然沒註意今天太陽究竟是從哪邊升起的,但心目的女神突然找到他,並主動向他求助,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等他從能近距離接觸女神的狂喜中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多麽荒謬的決定。但是溫斯文是一個單純而固執的人,他覺得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女神既然主動提出了要求,他答應了那就去履行好了。

於是,直接略過交往這一步的他們,開始坐下來商量籌備結婚的細節。雖然蘇夏沒有提出別的要求,溫斯文覺得還是得給蘇夏一個完整的婚禮,於是他別出心裁的想到了當眾求婚的套路。

下班前,他約了蘇夏在中央廣場見面,但是沒有告訴她即將發生的驚喜。可是溫斯文從人群漸漸擁擠的傍晚一直等到人群漸漸散去的深夜。蘇夏一直沒有出現。

他猜想可能是她忘了看時間,或者是醫院突然要加班,再或者是她家裏來了電話突然遇到了非做不可的事情,總之,她不來一定是有理由的。

為女神在心裏找了N多個借口之後,溫斯文看著自己手裏那束有點蔫的玫瑰花,心裏有些憐惜,他準備去找個有洗手間的地方,往花上淋點水。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才剛開始,中央廣場附近的酒吧都在為夜晚的狂歡熱身,而從未經歷過徹夜瘋狂的溫斯文就這樣突兀的闖入了那個光華迷亂的世界。

就這麽巧,酒吧的洗手間門口,剛擺弄好玫瑰花的他見到了她——蘇夏。蘇夏正巧笑嫣然的靠在另一個陌生的男人懷裏,一臉濃妝,穿著暴露,手裏正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

兩個白天還在商議著結婚細節的男女就這樣諷刺的相遇了。溫斯文看著面前這個讓他差點認不出來的女人,不確定的開口:“蘇夏?”

蘇夏身旁的男人占有欲很強,把正欲掙脫開的蘇夏一把摟在懷裏,痞笑著低頭在她臉上狠狠一親,再擡頭挑釁的看著溫斯文:“喲,小夏,這個小子是誰啊?”

蘇夏有些慌張,但是她掙脫不出男人的臂彎,只能用眼神示意溫斯文快走。溫斯文再單純也察覺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沒有走,而是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卡座,向正在卡座上喝酒的人道了聲打擾,就將玫瑰花放在卡座的桌子上,然後重新走向蘇夏。

“蘇夏,我一直在中央廣場等你。”溫斯文無視男人的挑釁,認真的對著蘇夏說著。

“溫斯文,你先走,明天我再和你說,啊!”蘇夏被男人一拉扯,整個身子差點被拉摔到男人身後的地板上。

“你是哪根蔥?沒看見她已經有主了嗎?”男人的火氣有些上頭,用一根手指一下一下的狠戳著溫斯文右邊的肩膀。

溫斯文將男人的手指一把抓住,然後用力一折,男人“嗷”的一聲,馬上收手彎腰,緊緊的護住了他那根差點被折斷的手指。蘇夏趕忙上前,想看看男人的傷勢,卻被男人一把推開,仰面摔倒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溫斯文走過去,想把蘇夏拉起來,但是沒料到突然被身側一個黑拳給摞翻在地。

單方面的虐打。

從未打過架的溫斯文不知道身上到底挨了多少拳腳,他只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顫抖,疼痛至極的顫抖,嘴裏鹹鹹黏黏的,是血液的味道。他倒在地上,蜷成一團,緊緊的護住腦袋。

耳邊是蘇夏的哭叫聲,男人囂張的笑聲,其他人的叫好起哄聲。不知道過了多久,落在他身上的拳腳停止了。一個腳步聲慢慢的走近,然後在他面前停了下來。

忽然間,全世界的聲音都靜止了,只剩下一個男人清冷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我要走了,你的玫瑰花還要嗎?”

溫斯文睜開腫脹的眼睛,費力的擡起頭,看著刺眼的燈光下,一個看不清長相的長發男人正拿著那束被他放在卡座桌子上的玫瑰花,遞在他的頭頂。

他忍著渾身骨頭都快散架的疼痛,爬了起來,扶著身旁的鐵架站好,接過那束淋了水在燈光下綻放得異常妖艷的玫瑰花,道了謝,然後一瘸一拐的挪到不遠處毫無女神形象的坐在地板上的蘇夏面前,費勁的蹲下來。他看著那個哭得妝花得一塌糊塗的女人,把手裏的花遞了過去。

蘇夏看著那束玫瑰花,和溫斯文那張已經被揍變形的臉,一把將花束打飛,大聲哭吼:

“溫斯文,你個傻子!”

溫斯文,你個傻子。事後得知一切事由的長發男人,也就是紅先生同樣是這麽評論的。已從醫院辭職的溫斯文只是笑笑,看著手裏那張精心保存的女神照,將它和一張信紙一起放入信封,投入郵筒。

寄給我曾經的女神,雖然你是因為肚子裏尚未成型的寶寶,而臨時起意想找人結婚,但是我真的沒有後悔答應過你。

希望你和寶寶都能安康。

收信人:蘇夏。

寄信人:溫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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