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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苗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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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臨州南面的苗人部落是個歷史悠久的族群,其祖先可追溯到上古時期的戰神蚩尤。在其內部也有許多分支,不同地區的苗人有著不同的生活習慣,就總體而言一般的苗人皆擅長歌舞,挑花,刺繡等事。東方林等人所尋找的召龍教便是此地的一條苗人分支,召龍教教眾往往都精通馭蟲與巫蠱之術,他們平日雖與中原往來不多,但偶爾有外敵造訪時召龍教人也會毫不猶豫地拿起兵器保衛他們的家園聖地。

東方林一面念著離別時從披霞口中得知的情報一面為駕車的阿誠撐起了一把油紙傘。苗疆的天氣總是陰雨連綿,五人離開臨州已有四五天,此地卻一直都在下著雨,他們駕車的速度也一直快不起來。

除了車頭的衛誠與東方林外,游子時,戚寧還有劉斯便坐在了尾部的車廂裏,一路上游子時與劉斯不時聊著天,反而他們身旁一向活潑好動的戚寧卻始終怏怏不樂,仿佛是對前些日披霞之事生出了許多感慨。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後,車內的游子時感覺馬車好像停了下來,他掀開車簾探頭問道:“阿誠,怎麽停下來了?”

衛誠瞇著眼睛說道:“二師兄,前面小路上都是泥濘,我怕車輪會陷進去,咱們得先下車探探路。”

很快,車上的五人都撐著油紙傘走了出來,東方林和衛誠本想上前一探究竟卻被游子時攔了下來,他表示師兄和阿誠一路駕車辛苦,探路之事便交給他去。

此時雨勢漸停,幾人一邊等著游子時一邊四下張望起來,小斯在整理頭發時無意間發現,在道路一旁的密林中有一間看起來荒廢許久的木屋,而令她奇怪的是在木屋頂上還刻著一只頗為奇怪的猛獸,那猛獸乍一看像一條魚,然而仔細看去卻又有龍的模樣。

劉斯向一旁的東方林求教,東方林睜大眼睛瞅了幾下後說道:“小斯姑娘,那不是什麽猛獸,而是一只叫‘螭吻’的神獸。”

“螭吻?”劉斯問。

東方林笑了笑,繼續說道:“螭吻乃是天龍所生,傳聞它可驅魑魅,避火災,所以在咱們漢人的一些建築上總能看到它的身影,除此之外它還有一兄弟名曰睚眥,睚眥的性情剛猛嗜殺好鬥,我們武林中便有不少人將其刻在劍柄刀環之上用來震懾敵人,這便是龍生九子,子子不同的故事了。”

劉斯聽後一臉向往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咱們一路走來總是感覺東方大哥好有見識的樣子。”

衛誠插話說道:“小斯妹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咱們大師兄可是大戶人家出身,是因機緣巧合才投到了師父門下。”

東方林搖了搖頭,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能和兄弟們每日在一起我已知足,倒是小斯姑娘你跟著我們行走江湖也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真是委屈你了。”

劉斯聽後拼命搖著雙手,說:“東方大哥哪裏的話,小斯心裏知道幾位大哥待我都是極好的,再說了能像這樣在雨裏聽東方大哥講故事也是別有一番樂趣呢。”

幾人你來我往聊在一起,而一直未說話的戚寧卻始終盯著那只螭吻,他上前一步對東方林說道:“大師兄,為何在苗族領地卻有這麽一間漢人的屋宇?”

東方林想了想說道:“我也不得其解,看到這間漢人建築我只希望這裏的苗人能被漢化得多一些,其實在苗族中也有生苗熟苗之分,這夥召龍教的人若是言語不通,風俗迥異的生苗人那事情就難辦得多了。”

說到這裏,忽然從游子時探路的方向傳來一陣充滿恐懼的驚叫聲,君玉門的幾人瞬間便聽出這是游子時的聲音,東方林心中暗叫不妙,他深知自己的這位二師弟性情孤傲,平日間就算遇到強敵也不會多叫一聲,但現在發出這種驚叫定是發生了大事。

東方林與衛誠戚寧還有小斯一起急匆匆向路口跑去。“快點,快幫我拿開!這是什麽鬼東西!!”眾人還未趕到路口,因探路離開的游子時已一臉恐慌地跑了回來,而和他一同歸來的還有一只正在張牙舞爪,牢牢扒在他背後的巨型蜈蚣。

幾人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現下看去臉上表情瞬間由擔心緊張變成了哭笑不得,衛誠忍不住偷笑了一聲接著上前說道:“呵呵呵,二師兄我真想不到以你的性格竟然還怕會蟲子。”

游子時還在不停地掙脫那條惡心的蜈蚣,他大聲叫道:“少說風涼話了,這鬼東西的腳好像嵌進我衣服裏了,快把它給我弄走!!”

游子時不知何故對此類毒蟲懼怕不已,而先前一直默不作聲的戚寧在看到這條蜈蚣後卻一下子來了精神,他跑到游子時身後開始不停地戲弄起那條小東西。

東方林在一旁見狀,笑道:“好了小寧,這苗疆的蟲子不比中原,當心有劇毒,快幫你二師兄拿下來吧。”

戚寧隨口答應了一聲,他抽出了自己的那把匕首將蜈蚣挑在上面向身後用力一甩,那蜈蚣便向道路一旁的山坡下直直飛去。

游子時見麻煩終於甩去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此時的他額頭上滿是汗滴,胸口也在喘著粗氣,整個人就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劫後餘生的災難一樣。

劉斯眼中的游子時一直是堅毅,可靠,乃至是英雄的代名詞,然而方才那滑稽的一幕讓她看到了游子時完全不同的一面,她之後每每回想至此皆忍俊不禁。

小斯一面捂著嘴一面笑著問道:“呵呵,游大哥你怎麽會這麽怕蟲子呢?”

游子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己的醜模樣讓大家看到顯然令他有些尷尬,他紅著臉瞅了一眼小斯,說道:“我幼時曾被一只毒蟲咬過,起初沒覺得什麽可後來便覺得頭痛惡心還險些丟了性命,從那以後我看到這些惡心東西便不由自主得不敢接近。在君玉門的時候咱們有焚香的習慣能驅除蚊蟲,所以你們一直都沒發現。”

游子時說完後大家反而停止了笑聲,東方林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嘿嘿,這沒什麽,我不是也害怕魚類嗎,大俠們通常都有一兩個弱點,很正常的,嘿嘿嘿。”

在東方林說話的同時,小斯也幫忙將游子時的外衫脫了下來不停抖著,她怕那只蜈蚣有什麽臟東西留在游子時的衣服上。

幾人在這裏說著話,戚寧卻跑到了道路邊上好像在找其他蟲子,衛誠在一旁隨即說道:“小寧,你旁邊可是個十幾丈的深坡,當心點!”

“哎呀,我知道了。”戚寧不耐煩地回答道。

衛誠無奈地搖了搖頭重新走回了馬車旁,此時面前的一件事讓他感到了莫名的奇怪,那匹一直任勞任怨的拉車老馬不知為何忽然低聲嘶鳴了起來,四個蹄子也在原地來回踏步,衛誠不解何意便繞著馬車認真檢查了起來。

在距離馬車不遠的地方,戚寧還在低頭尋找著可供他玩樂的小蟲子,但殊不知一條長著三角腦殼的惡魔正吐著口中的信子,悄悄向他蠕動而去。

衛誠繞著馬車檢查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異樣,正當他剛剛擡起頭想向其他人詢問馬匹驚慌的原因時,一幕恐怖景象悍然闖入了他的眼中。

在戚寧低頭玩耍的位置,一條比人胳膊還粗的花斑毒蛇順著一顆老樹的樹幹向下爬去,此時已到了距離戚寧不足幾尺的位置上。

“小寧!當心身後!!!”衛誠用盡全力喊出了這句話,一旁的東方林游子時及劉斯三人聽得聲音也一齊向戚寧方向看去,然而一切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條花斑毒蛇不知是因為聽到了人類的吶喊聲還是因為它原本便早已完成了攻擊前的準備,只見那毒蛇身子一躍對它的獵物發出了致命一擊!

原本低頭玩耍的戚寧恍然聽到師兄的吶喊聲,他正欲扭頭查看時忽覺從其腿部傳來了一陣火辣的疼痛感,戚寧向下看去,那條要命的畜生雙眼露出了貪婪的目光,一口毒牙咬著自己的腿部緊緊不放,然而比這更要命的是戚寧所站位置靠近山坡邊緣,忽然傳來的痛感讓他陣腳大亂,再加之此處剛剛下過大雨泥土極為濕滑,戚寧下盤一亂竟向身後深坡跌去。

君玉門的其他人見勢大驚,大夥用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然而當幾人探頭向坡下望去時,他們平日間最寵愛的小師弟已消失在了山坡間的歪樹與雜草之中,空留下了一排雜亂不堪的泥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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