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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應龍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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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把軟劍的落地,最前一排的觀眾一聲驚呼,而排在後面的人們瞅不清楚前方情況,紛紛向前擠去。

鋒利的軟劍牢牢地紮在了擂臺下方的泥土中,劍身依舊幹凈明亮。

距離軟劍五六步遠的地方,那兩名頑皮的小孩如劫後餘生一般傻傻呆住,此時他們正被兩名男子分別抱在懷中。

在方才那千鈞一發之際,本在交戰的東方林心中無暇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兩名小孩,在他起跑之時,雙眸餘光處看到楚徹也和他一起躍下了臺,二人一前一後,在九鼎一絲之際救起了兩名小孩。

“好敏捷的反應。”楚徹註視著東方林說道。

東方林將孩子放下,說:“好矯健的身手。”

兩名孩子的家人發現自家孩子沒了蹤影,他們循著聲音一臉驚慌地跑到了擂臺下面,在看到地下插的那柄劍和那兩驚魂未定的孩子後,孩子的家人似乎已猜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對著東方林和楚徹不停地鞠躬道謝。

貴為盟主的南宮弘此時在坐席上向手下吩咐到,將看守會場入口的衛士撤掉,帶回山莊嚴厲處罰,另一面就手加強會場周圍的守衛和巡邏。

江湖上最負盛名的千劍大會竟憑幾個頑童就能隨意混進,這豈不是讓南宮弘面子盡失,好在現場的觀眾此時註意力都放在了那兩位英勇少年的身上,沒人想到這些。

千劍大會規定,比賽期間離開擂臺便視作落敗,此時南宮山莊的黎一銘站在擂臺一側犯了愁,東方林和楚徹掠下臺時如迅雷一般的速度讓他無法分辨是誰先著的地。

楚徹不假思索地向前一步:“軟劍落地之處於我在臺上所站的位置相近,我很清楚,在落地的瞬間是我先到的。”

東方林將聲音稍稍壓低對楚徹說:“楚兄,在落地之時我並未註意到我倆前後的順序,如此出場是否太可惜了,我不介意咱們可以再比一次。”

楚徹將自己的軟劍撿了起來,他仔細看著東方林說:“不必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沒必要在此處妄言。剛才你已打飛了我的佩劍,相爭下去我豈有勝算?而且你較落劍之處比我要遠,落地之時卻緊在我後,可見你為了救那小孩,步伐是比我先動起來的,輸給你楚某心服口服。”

看著楚徹離開的身影,東方林對這位略有奇怪卻又坦蕩分明的雪山弟子肅然起敬。

就在這邊戰鬥結束的時候,另一邊的擂臺上孫羽艱難地將披霞擊敗,人群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三師兄,我回來了。”戚寧鬼鬼祟祟地從人群中竄了回來。

“大師兄第一場比賽都結束了,你到底幹什麽去了?”衛誠問。

“嘿嘿,不愧是大師兄。三哥,我悄悄告訴你~”戚寧湊到了衛誠耳邊低聲說道。

在獲得第一場勝利後獲勝者會有一炷香的休息時間,東方林坐在座位上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

奇怪的是,他放下茶杯後看到南宮山莊的黎一銘一人走上了擂臺,可是自己和剪雲的比賽還未開始,他怎麽現在上去了?

此時另一邊孫羽和宇文望的戰鬥已經開始,這裏擂臺的一部分人向那邊擠了過去,留下來的觀眾嘰嘰喳喳地交談著,等著剪雲和東方林即將開始的比賽。

走到臺中央的黎一銘用力舞動著雙手,讓大家安靜下來。他向坐席中的南宮弘瞄了一眼,向人群喊道:“諸位靜一靜,在下有一件事要宣布,原本參加第三場比賽的剪雲自動棄權,故今日本擂臺的獲勝者為東方林。”

“什麽?”“怎麽回事?今天已經有兩人棄權了!”“搞錯了吧,老子在他身上壓了二十兩啊!”聽到剪雲莫名棄權的消息,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東方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環顧著四周,一圈下來卻未發現剪雲的身影。

“這,能贏當然是好的,可剪雲師兄他~真讓人難以琢磨。”東方林自語道。

陸離和蕭曉坐在觀看區的中間位置,陸離驚愕地說:“我的天,這臭小子打敗了我卻在這裏棄權了。完了,我回武當之後大概再也不能下山了。”

見這裏比賽已完全結束,觀眾們徹底湧到了孫羽的臺下。

“師兄,太棒了!”衛誠對走來的東方林說。

“嗨,呵,我可是一路靠僥幸獲勝的,咱們去那邊看看宇文望的比賽吧,如果看見剪雲師兄記得趕緊告訴我。”東方林道。

一柄白劍急急閃過,他的對手不甘示弱再次迎了上去,宇文望和孫羽棋逢對手,已相對了數十招。

孫羽把一柄白劍舞得劍芒四射如一條上下攢動的銀蛇,他一劍快比一劍,宇文望雖實力不凡,但在這迅捷的連續攻擊下漸漸開始顯出敗勢,他剛剛點出的幾筆已無暇進攻只能全力防守。

東方林和兩位師弟來到此處擂臺的人群外圍,三人看著孫羽猛烈的攻勢感覺此人不凡,孫羽不似其弟,他劍法迅猛,其速堪比“夜雨流星”。

宇文望喘著粗氣,一向高貴優雅的他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顯得如此無措,孫羽急速的攻擊如一條神秘的捆仙繩,不知它何時才能松開,反而越想抗拒卻越發能感到莫大的壓力。

“當啷”一聲,白劍與銀筆的較量終於分出,宇文望的銀筆從他手中滑了下去,若是眼神好的人此時向他臉上看去,定能看到一臉的無助。宇文望對著仍然保持進攻姿勢的孫羽說:“不必再勞你大駕,是我輸了。”說完,他也沒等南宮山莊的衛士宣布成績,將袖子狠狠一揮,走下了擂臺。

孫羽總算松了一口氣,一些瞬劍門的弟子看到宇文望落敗的背影,紛紛叫喊著為孫羽喝彩。

戚寧此時略皺眉頭,自言自語道:“嘶,這藥效該到了呀。”

東方林不解地問:“哦?什麽藥效?”

臺上黎一銘已走到孫羽身邊,他正式宣布了孫羽獲勝的消息。

在坐席中休息的孫通非常高興,雖然他在站起來鼓掌的時候雙手只是在微微用力但這也難掩他心中的喜悅。

“噗噗噗~~~卟~~~~~”

“咦?什麽奇怪的聲音,你聽到了沒?”“好像是從臺上傳來的,哇呀,真他媽的臭!”

原本贏了比賽一身威風的孫羽,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噗噗~卟~~~”,隨著幾下極其不合時宜的放屁聲,孫羽臉上變得一片通紅,站在他身邊的黎一銘不禁向遠處悄悄邁了兩步。

由於剪雲的棄權,東方林那裏的觀眾此時已經全部擠到了這邊,整個千劍大會人員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孫羽一人身上,整個會場鴉雀無聲。

正在給自己兒子鼓掌的孫通停下了雙手一臉尷尬,他不知自己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站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戚寧捂著自己的嘴,使勁憋著笑聲。

“小寧,你笑什麽?”還不明緣由的東方林悄悄問到。

“大師兄,我剛才趁孫羽休息時給他茶杯裏下了點東西。”“啊?!瞬劍門那裏那麽多人你是怎麽做到的?”“這你就別管了,四弟我自有妙計,哈哈哈。”

臺上的孫羽手足無措,邁開大步向瞬劍門的人堆中跑去。

此時,臺下那一個個憋在嘴裏的笑聲終於毫不留情的爆發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你都笑了一路了,還沒笑夠啊?”東方林看著肚子都要笑抽筋的戚寧,開心地問道。

“沒,沒事大師兄,嘿嘿嘿,總之一報還一報,讓孫家的人也嘗嘗在眾人面前出醜的味道。”

君玉門的三人一路歡笑走回了客棧,在東來閣的大堂中相談甚歡。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一個可愛的姑娘來到了客棧堂內。

東方林站起來問:“咦,彩兒?你不是在你爹身邊嗎,怎麽來找我們了。”

彩兒笑盈盈地走到幾人面前,將桌上的茶壺提起給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她說:“東方大哥,今天會場上笑死我了,那孫羽也真是的,明明要參加比賽還吃些不消化的東西。”

東方林和衛誠戚寧相視一眼,偷笑一聲。

彩兒喝了一口茶,說:“東方大哥,今天我是和我爹一起來的,他在客棧外面呢,好像有什麽話想和你說。”

在東來閣的對面有著一間清雅的茶鋪,掌櫃和小二都在安靜地忙著自己的事情,裏面人很少,只有一桌品茶的客人,準確的說是只有一個客人。應龍堡堡主蔚應龍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古鐘泰然安坐,在他身後還站著幾名壯實的隨從。

“晚輩拜見應堡主!”東方林走進茶鋪,恭敬地向蔚應龍問道。

蔚應龍輕擡臂膀示意東方林坐下,他說:“東方賢侄,我知道吾家彩兒和你們師兄弟關系甚好,你對我不必多禮,直接叫我蔚叔叔便是。”

“謝,蔚,蔚叔叔。”

蔚應龍一揮手,隨他一起來的幾個隨從踱步走到了茶鋪外面,他繼續對東方林說:“今日比賽我都看在眼裏,東方賢侄武功高強還有一身君子風範,日後定前途無量,彩兒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也很是寬心。”

蔚應龍雖待人親切,但這一番話讓東方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是何用意,忽然他話鋒一轉果斷說道:“明日便是最終之戰,你有把握勝得了孫羽嗎?”

東方林說:“晚輩雖無萬分把握,但定會全力以赴。”

蔚應龍笑道:“年輕人就該有一股這樣的幹勁,可是你想過勝負之外的事情嗎?”

東方林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似乎感覺出了蔚應龍的話外之音。

蔚應龍從袖中掏出了一沓銀票放到了桌子上,他神情依舊自然:“東方賢侄,我就有話直說了,這是三百兩的銀票,足夠你和你的師弟們過一段好日子了。”

東方林慢慢站了起來,重新打量著這位蔚叔叔。

“東方賢侄你有沒有想過,瞬劍門家大業大門下弟子何止數百人,就算你能贏得了比賽,但你得罪了這些不想讓你獲勝的人,今後的路會難走得多,我看倒不如拿上這些錢和你的師弟們快活一陣,你說呢?”蔚應龍道。

東方林皺著眉頭說道:“蔚叔叔,您覺得我只是為了第一這個虛名在戰鬥嗎?”

“哦?”

“也許我以前只是覺得能得到千劍大會的第一名是很威武榮耀的事,但現在,我有了自己的使命,我必須要為君玉門的聲譽而戰,為了我二師弟的尊嚴而戰,為了我師父的姓名而戰,還有為了那些期待的目光而戰,所以,蔚叔叔對不起了。”東方林說完向門外徑直走去。

蔚應龍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東方林,今日我來並不是我的本意,能使喚我的人物這武林可只有一個,你可要想清這裏面的權衡利弊。”

東方林沒有回頭,說道:“蔚叔叔,您太小看我了,晚輩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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