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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處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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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分(上)

羽隊長被她急促的腳步聲敲打的心神不定,難耐無助,內心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承受無法承受的現實。

人生路上風雨無情,成長的痛苦難以預料,不能承受就不能繼續前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淚要擦,都會有無法言語的傷痛,給自己一份堅強,給自己一個目標,含著眼淚寬容自己。

心情頹廢的羽隊長,判斷分析著吉兇禍福,就聽到她顫抖的鶯鶯聲:“嗨——你——你——你的兵沒死——已經有呼氣了。”

她輕聲語氣,猶如天籟之音,對他來說猶如震天響的雷電渾身一顫,猛的從石椅上站起來,邁開大步想去看醒過來的戰友,還沒有邁出兩步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了。近在尺呎的她,看到就要倒下的他,想上前想扶住卻慢了半步,還沒有沖到跟前,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她急忙抓住一只胳膊想把他扶起來,可他龐大的身驅,不是她一個柔弱女子能扶得動。

站在遠處的趙群裏,不時用眼睛觀察這裏的一舉一動,看到跌倒的羽隊長,幾個箭步飛奔過來,一齊從地上扶起來,夢茹關切的詢問:“摔痛了沒有?哪裏有沒有摔傷?”

而他卻呆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用迷茫的目光盯著夢茹光滑細嫩的臉說:

“他——他——我——我的兵真的沒死——再也不會死了——”

夢茹眼裏噙著淚花,緊閉著雙唇,肯定的點了點頭,羽隊長一聽,立刻恢覆了正常。人命關天的大事,身為醫生是不可能為了安慰而欺騙他,彼此的信任與依賴,自相識以來就從未置疑過。他內心有一種像火山熔巖要噴發的湧動,尋找突破口按捺不住,大口喘氣極力控制,不敢去看二班長,怕自己失控渾身顫抖,眼盯著小趙說:“把車開過來。”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有氣無力,像個八十歲老頭的聲音那麽蒼老,小趙聽到後只是心酸,害怕被他看到流出的眼淚,迅速轉過身開車去了。從門診樓臺階上往下倒車還是有些膽怯,也不知隊長當時是怎麽開上去?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事過兩重天。

車開到隊長跟前,小趙從車上下來,羽隊長對他說:“通知我們所有人返回基地,洗澡整理內務,吃完飯睡覺。”

“是——”小趙回答後又問道:“不留下幾個人能行嗎?你到哪裏去……”

“這裏有醫生和護士,留下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再說大家都快累死了,不休息會瘋掉。我一陣就回來,別等我,去吧。”羽隊長跌跌撞撞,心力交瘁,笨拙的上了車,也讓心儀的人坐了上去,一溜煙把汽車開到了基地後面大戈壁灘上。

下雪的時候來過這裏踏過雪,那時這裏是一片茫茫雪海,潔白無瑕,錯落有致,起伏不定的景觀,就像大海凝固的浪花晶瑩剔透,氣勢磅礴。現在這季節已到夏末秋初,戈壁灘上除了一蓬一蓬稀疏的蒿草,大部分地方光禿禿,十分蒼涼。

把車開到戈壁灘中心,剛下車走了幾步,他心中湧動的火山巖漿按捺不住,毫無保留的噴發了出來,突然舉起雙臂,伸向藍天白雲,向著深邃的天穹,大聲的喊道,“啊嘿嘿嘿……嗚嗚嗚……老天爺——謝謝你——謝謝把我的戰友還給了我,呵嘿嘿嘿……嗚嗚嗚……”他雙腿一軟跪下來,盡情的嚎啕大哭起來了。

每個人都有軟弱的一面,都有無法承受之痛,尤其對二十剛出頭的羽隊長來說更是如此。他比別人歲數大不了多少,所經歷的事也有限,可車隊這副重大的擔子壓在他肩上,仿佛就是小馬駕轅,能不能挑得動,內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多少次危機關頭,面臨生死抉擇時,內心的無助,只能用偷偷的哭來排洩心中的壓力,減輕負擔,不要把自己壓垮。

在戰士們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副無堅不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形象,可內心比戰士們堅強不了多少,和他們一樣有畏懼恐懼心理,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有做不出正確選擇的時候,就恨自己知識欠缺,經驗不多,遇事沒有正確合理的辦法,更不能未蔔先知,害怕作出錯誤決擇,造成不可彌補的無謂犧牲,遺恨終身。

就這次撞車事故,他已經觀察到了有些細微的反常現象,卻熟視無睹,沒有放在心上,沒有作出調整所致。狼群圍攻的第三天,他就發現二班長一個人的時候在傻笑,到第五天時,傻笑的士兵們就更多了,這都是因為太恐怖的氣氛把大家嚇傻了。想走,有紀律約束不能走;留下,又太可怕而不得不留下。

十個指頭不一樣長,每個人承受力因人而異,長時間驚嚇,有些人精神崩潰了,那些一個人在傻笑的就是例證。返回時,他考慮把嚇傻了的軍人放到車隊靠前位置,會使他們心中增加些安全感,過幾天就能慢慢淡化恢覆過來了,沒想到事與願違,被嚇傻的士兵都有些反應遲鈍,才造成連續追尾的惡性事故。

自從發生事故後,每一天都是在極度恐懼中度過的他,每時每刻擔心二班長會撐不住離他而去。二班長是他老鄉,城市兵,家庭條件極好,父親在石油公司當一把手,他是最小的兒子,父母對他疼愛尤佳。

那年過春節探家,二班長還拜托去看他父母,鄉裏長大的他,除了城裏有個二舅外,再也沒有能在城裏喝上口水的地方了,有了二班長這層戰友關系,出城進城總有個歇腳的地方。

二班長的母親,是一個白發過半個頭不高,非常賢惠的慈母,每次他去,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一樣熱情招呼,問寒問暖,分別的時候總是摸鼻子掉眼淚,就像送自己親生兒子似的,每次也把他感動的熱淚漣漣。這次二班長有個三長兩短,如何面對他父母?那不等於活活要了母親的命?

多少天來不吭聲,可心裏卻隨時都擔心著二班長病情變化,同時也做了最壞的打算。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上能否活下來,全靠自己的造化,或老天的保佑了。相對於不懂醫,也無法救治的他來說,除了默默的祈禱和著急外,就剩下束手無策了。

著急上火的他,能做的就是把車隊催促的連軸轉,永不停歇,又怕欲速則不達,發生新的事故。所以,他隨時都在矛盾中、痛苦中掙紮著,能不把一個托天的漢子累爬下嗎?

聽到二班長已蘇醒的消息後,本想上去看一眼,可後來一想,他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情緒,也擔心會在大家面前醜態百出,為了遮人耳目,就直奔荒無人煙的戈壁灘來盡情發洩。歇斯底裏哭喊了一陣,把多少天來的壓抑郁悶,一古腦釋放出來,心裏一下覺得輕松了許多,現在只剩下不斷的抽泣。

可人的癡情女感同身受,默默站在身旁,一聲不肯吭陪著他悄悄流淚,完全沒有想到勇猛剽悍的他,盡然當著她的面無忌諱,像孩子似地盡情哭嚎,毫無掩飾,更無羞怯,把她當成什麽都了解的自己人,不防範不虛偽,做最真實的自己。

看著他真實的哭喊,心反而有些激動,沒把她當外人,而是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用不著偽裝,也就談不上不好意思了。看到越來越趨於平靜了,輕輕扶起他,掏出手絹,擦著他滿臉亂飛的淚水。

多少天沒洗過的臉落滿了塵土,與眼淚混在一起變成了泥巴,手絹沒擦幾下就變得汙濁不堪了,她吃驚的說:“嘖嘖嘖……咋這麽臟——都變成泥猴子了。”

羽隊長一聽,渾身抽搐的說:“吸吸吸——嗚嗚嗚……為了——救二班長,晝夜不停往回趕,哪有時間洗臉啊——嗚嗚嗚……吸吸吸——實在是太苦了,我真有些撐不住了——嗚嗚嗚……” 說著話,又哭泣開了。

“好了——不哭——別哭了唵——一切都過去了,當心你自己的身體,你可不能誇下去呀——哎喲喲——這一趟不知你吃了多少苦?人也瘦了,臉也更黑了,看著讓人心疼。”說著她又哭起來了。

止住了淚水的羽隊長,這才細心的打量起幾十天魂牽夢繞的她,依然光彩照人,臉白如月,只是比原來瘦了些,也憔悴了許多,擔心的問道:“咦——你怎麽也瘦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哽咽著搖了搖頭說:“哦——我身體沒病,只是姥姥過世了,回了一趟家去了理姥姥的喪事,幸虧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到能不能挺過來,嗚嗚嗚……”一提起姥姥,哭得更兇了。

羽隊長一聽驚駭不已,能做的只有把她攬在懷裏,盡情讓她把自己的悲傷發洩出來,並愧疚的說:“最疼愛你的姥姥去了,打擊一定不小,你要堅強些。邊關到上海的路這麽遙遠,你孤單一人來回跑,真難為你了。唉——在你無助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沒有為你分憂解愁,好無用,太對不起你了。”

她一聽羽隊長在自責,擡起梨花帶雨的淚臉說:“吸吸吸——這怎麽能怪你?雖然你不在我的身邊,可你在我的心裏呀——在我無助的時候想起你,仿佛你就在我身邊,我就會立刻充滿戰勝困難的決心,真的,幸虧有你。”

止住悲傷羽隊長,深情的註視她那張艷麗的臉,想象著失去親人的悲痛,相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承受,卻不得不承受,哀大沒過於此,也不想說什麽了。

遼闊無垠的戈壁灘上,輕風從原野上徐徐而來,不留痕跡從倆個年輕人身上吹過,好像在善解人意撫平他們的創傷。一蓬蓬蒿草,緘默無言陪伴著,太陽就要落山了晚霞滿天,兩個的身影被落日的餘輝長長的印在大地上,就像一座雕塑一般,在戈壁灘上矗立著。

傷心女悲情過去後,羽隊長給她擦去了淚水,從衣兜裏掏出禮物送給了她,她接過來一看渾身一顫,是一對鋒利無比的長長獠牙,看一眼都讓人不寒而栗,也不認識是什麽牙齒有些怕。

羽隊長輕聲的說:“別怕,這是勝利的紀念品,是狼的獠牙……”

“啊——”她一聽緊張的問道:“什——麽狼?難難——難道你們遭遇到了狼的襲擊?有沒有受到狼的傷害?”

一連串的擔心和關懷,讓他聽著有些動情,微笑著說:“狼是高原的保護神,能遇到是我們的福氣,又怎麽能受到傷害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這是我打死的一只狼,牠差點要了劉曉強的命……”

“啊——我弟弟——他……怎麽——你害怕了嗎——” 癡情女驚駭不已的說。

已經恢覆正常的羽隊長哈哈大笑的說:“我是一個凡人,又不是神仙,也沒有三頭六臂,怎麽能不害怕?可怕了又怎麽樣?給誰說去?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吞 ,與糾纏不休的狼群鬥智鬥勇,殊死搏殺就行了。誰勝誰負,送給你就是戰利品。嗯——只是出手太毒,一把火燒退了狼群,也燒焦了我的心,想起來就有些心慌,狼群也把我的兵嚇壞了,才發生了連續追尾的惡性事故,二班長就是其中之一,每個人的心理都有恐懼陰影。”

夢茹聽的霧裏霧中,他就把遭遇狼群的事大概說了一遍,她聽後吃驚的說:“嘖嘖嘖——你可真不簡單,真成了諸葛亮傳人了,還知道用火攻?哦——對了,你的心慌是一種病,是恐懼癥的後遺癥,對你來說不應該呀——你不是想當將軍嗎?怎麽會有這婦人之仁的心理?將軍之路是一條血腥之路,一將成名萬古枯,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才燒了幾只狼算得了什麽?想想諸葛亮從博望坡開始放火,火燒新野,火燒赤壁,火燒蠻夷,燒死了多少人?他都沒有你這種心理,你就放開胸懷,讓過去的事情隨風而去,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至於你的兵,明天我給他們體檢,我會讓他們健康起來,你就放心吧——”不愧是醫生,一番說古論今,把他心裏的那些陰影一掃而光。

癡情女看著他已恢覆了往日神情,此刻又開心爽朗的笑,什麽都無所畏懼的神態表露無遺,高興的抱著他脖子說:“謝謝你送我的戰利品,這是你拿命來換來的,是世界上最珍貴的禮物,我會好好珍惜。哦——我明白了,我是你的獵物,這一生都逃不出你的追逐耶——”

羽隊長看到她也從悲情中恢覆了過來,快樂的像一只小燕子,自己也覺得精神倍長,看天快黑下來了,壞惺惺嬉皮笑臉的說:“來,讓我香一口,我們就回家。”

嬌嬌女一聽血流加速,嬌羞的低下了頭,順從的讓他盡情發洩能發洩的一切,把多日來彼此的思念與渴望,一股腦的付諸實際行動中……

青春年少是多情的季節,沒有哪個人會辜負這良辰美景。最苦相思苦,最甜想見時,寬闊的高原戈壁,能有這對激情難掩的青春男女演繹,表露對偉大愛情的歌頌和實踐,也算是難得一見,風景這邊獨好。

激情過後上了車,像一陣風刮回到了基地。剛到大門口,就看到小趙在伸長脖子觀望,看到車後,他臉上就有了放心的微笑。

今天發生的事情驚心動魄,確實把他嚇著了,擔心這件事後的結果對羽隊長不利,雖說當兵時間不長,可軍隊鐵的紀律是容不得任何人踐踏,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隊長為了救自己的戰友這樣蠻幹,紀律面前人人平等,違者必究是不講情面,他吃過飯後,把隊長的行為說給大家聽,大家都為他捏著一把汗,叫他在門口等隊長回來後,一塊研究如何應對善後。

車來到跟前停下後,羽隊長微笑著對小趙說:“臭小子不回去休息,站在這裏看什麽風景……”

“我在等你回來,大家都等著呢,你澡也不洗飯也不吃,還有沒有點紀律觀念了?”趙群裏大言不慚的說。

“呃……”羽隊長一聽哈哈一笑說:“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教訓起我來了——嗯——部隊情況怎麽樣?他們是不是已經睡覺了……”

“切——還睡什麽覺呀——大家都在為你擔心,等你回來商量該怎麽辦……”

“哦——”羽隊長眉頭一皺說:“擔心我什麽?商量著幹啥呢——該不會是想造反吧——”

小趙一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著急的說:“你把你闖的禍都忘了?大家都為你著急死了——你還嘻嘻哈哈?認真些好不好——”

羽隊長看小趙的表情很認真,自己也納悶,心想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問題?就不再油腔滑調了,擔心地說:“誰又闖了什麽禍了?別怕——你放心說。”

小趙苦笑不得的說:“唉——還有誰?除了你還有誰?你把你闖的禍都忘了嗎——”

羽隊長一聽,更是摸不著頭腦,回頭看了一眼夢醫生,她也覺得吃驚,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小趙的跟前,用關愛的口氣說:“我——我又闖什麽禍了?看把你急的?如果是我的事情你就別著急了,我會處理,飯吃飽了沒有?吃飽了就去睡覺吧……”

“我吃飽了,可你還沒吃呢,我把飯給你打好留在辦公室裏,現在還不太涼,趕緊去吃吧,我去把車停好,大家都在等你,聽見了沒有……”

“切——聽見了,煩不煩?你去忙你的吧——小心點,我回去吃飯,和大家商量,嘖嘖……哎——我怎麽又遇上了一個‘媽’——”羽隊長無奈地說。

小趙一聽高興的上了車,嬌嬌女看著這師徒倆個融洽的感情,從心底裏為他們感到高興,她走到羽隊長跟前,愛意濃濃說:“嗳——你還不快點回去,看把你徒弟急的?我就不留你了,把你暫時還給你的兵,明天再見……” “再見——”

羽隊長邁著輕松的大步,來到宿舍兼辦公室一推門進來,房子裏一房子人,一個個都神情嚴肅,看到他進來,坐著的都站起來看著他,他用目光掃了一眼後說:“咦——怎麽了?一個個哭喪著臉,幹嗎這副表情?二班長又沒死,像開追悼會似的。”

說著話看見桌子上放著小趙給留下的飯,一盤紅燒肉,一大碗米飯,他走到桌子邊坐下來,拿起筷子端起碗,也沒有讓人就大口的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旁若無人吃的那個香,把吃過飯的大家看的口水直流。

軍人們七嘴八舌議論他今天闖下的禍,可他好像就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大快朵頤,兩個腮子鼓鼓的憋滿了紅燒肉,只有咀嚼的時候擡起頭,把大家看一眼,大家談論的話題他也不插言,嘴忙得很顧不上說,稍有空餘低下頭,幾筷子又填滿嘴,害怕別人搶了去。

幾分鐘時間宣告結束,一盤子肉一碗飯,風卷殘雲般盡收肚中。放下手中碗,手擡起把嘴擦了一下說:“上茶——呵呵……生活真美好,天天能吃上這麽好的飯,給個軍長旅長的都不幹。”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能當上軍長旅長,還能發愁吃不上飯嗎?

劉曉強給他把茶端到跟前,他擡眼一看說:“咦——臭小子你怎麽在這裏?不回去陪你姐,跟他們瞎混個什麽勁?”

劉小強憂心忡忡的說:“我已經見過她了,剛才不是讓你領走了嗎?我現在還是來陪你吧……”

“哦——什麽意思?看來你們真的想造反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哼哼——好吧,你們有什麽事說吧——別浪費時間,我還瞌睡著哩。”他滿不在乎的說。

他話剛落音,就聽黑子著急地說:“你——你老年癡呆呀——怎麽把人家醫院的大門給撞飛了?是不是瞎子啊——關著的大門都看不到嗎?看不到大門也就算了,怎麽連門診樓的踏步也看不到嗎?如果再去往前開幾米,門診樓都給你撞塌了——你……你開車技術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吧?這幫弟兄可都是你當司訓隊長時帶出來的,你的技術水平到哪裏去了?眼睜睜的看著犯錯誤?你你——你這頭號技術能手的位置,我看是快要讓位了……”

“呃——” 羽隊長哈哈一笑說:“哼哼——你敢質疑我的水平能力?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比試一下?看你是不是我對手?哥們——你就省省吧,只要有我在,你就沒有出頭之日,這就叫即生俞,何亮啊——明白嗎——”

黑子聽不懂啥意思,就說到:“什麽雨涼不涼的咱先不說,你說你幹下的這事情可咋收場呢?部隊上會不會處理你呀——你現在才混上個芝麻大的官,可別叫首長給擼了……”

“切——你操的那個心不是白費勁嗎?擼不擼了是首長的事,與我啥關系——想怎麽處理是首長的權力,我有什麽辦法——啊呵——瞌睡死了,睡覺,別再這扯淡了,皇上不急太監急。”羽隊長滿不在乎的說。

黑子著急的說:“夾逼——我們總得想個辦法挽回些影響,爭取首長手下留情,寬大處理,到時候會從輕發落,我們什麽都不作等著挨刀,也有點太被動了吧——嗯——要不這樣,我帶弟兄們去醫院,向院長賠情道歉,並集資把他們的大門也賠上,我就說,你讓狼咬了,有狂犬病,腦子不太正常,讓他們繞了你這一回,下不為例。”

一聽黑子的話,羽隊長氣的笑出了聲說:“哈哈哈……你娃是不是天天盼著我得狂犬病?想超越我呀——別作夢了,你這麽說,院長就能相信你了——你別忘了,院長是醫學界的高級專家,全中國都數著的泰鬥,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說蒙就能蒙過去了?你這個主意,比我們喝的水還餿,太小兒科了。嗯——別費勁了,只要二班長沒事,部隊上怎麽處理我都願意接受,你們就別白吃蘿蔔淡操心了,現在聽我的口令,所有人立正——目標宿舍,任務,睡覺,開步走——”

大家本想和他扯一陣呢,可他下了命令不得不執行,都齊刷刷走出了屋子回宿舍去了,他瘋了一樣收拾東西去洗完澡,眨眼之間回來後正準備睡覺,黑子卻又來了,還一副嬉皮笑臉。

羽隊長擦著水淋淋的頭,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讓狼咬了?腦子也不正常?叫你去睡覺,又跑來幹啥?”

黑子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神秘的從懷裏取出了一瓶酒,往他跟前一幌說:“瞭瞭——你這人咋不知好歹?我是來巴結你,想和你喝酒,還說三道四,別謀不得……”

“啊——你——你來巴結我——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是什麽好兆頭吧——哎呦呦——你肚子裏可全是狼心狗肺啊——我害怕上你的賊床同流合汙,有苦難言啊——” 羽隊長故意的拒人千裏。

黑子眨巴著小眼睛說:“夾逼——別這麽說好不好——咱們倆誰跟誰呀——說得那麽嚇人搗怪?趕緊收拾過來喝酒,這可是好酒呀——呵呵……見過嗎你——”

羽隊長收拾完後,坐下來拿起黑子的酒一看,確實是好酒,壞笑著說:“切——你能舍得買這麽好的酒?怕是來路不正吧……”

“呵呵——你別瞧不起人,就你能買上好酒呀——我就買不上了——哼哼——這酒它認錢不認人,這點道理用不著我教你吧……”

“呵呵——別在這裏吹了,沒見過羊上樹,還沒有見過羊拉屎呀——你能幹什麽?用得著我動腦筋想嗎?肯定是行賄受賄,你徒弟孝敬你的對不對——”羽隊長一語道破。

黑子一聽一言說中,不好意思說:“呵呵——什麽都瞞不住你,那個娃心疼你,說你這幾天壓力太大,太不容易了,讓我來陪陪你,你就別管是什麽來路,先喝了再說。”

一瓶酒一分為二,一個端著杯子,一個舉著瓶子,相互一碰,羽隊長說:“嗯——我可有言在先,劉曉強什麽人你清楚,你娃要適可而止,不要讓他得寸進尺。無欲則剛,他就能乖乖的聽話學為好人了。嗯——為我們勝利歸來,幹——”說完頭一仰,半斤酒咕嚕嚕下肚了。

一股火燒火燎的火龍,從嘴裏到肚子裏一路燃燒著下去了,黑子還沒有喝到一半呢他卻喝完了,吃驚的看著他不知說什麽好。

羽隊長吸吸哈哈砸吧著嘴說:“老夥計,行了吧——酒也喝完了,該睡覺了吧?我可真的困得不行了,你就看在我倆關系不錯的份上,饒我一回行不行?我要睡了,你喝完就去睡吧。”邊說邊脫衣服,一閃鉆到被子裏去了,黑子本想是有話要說才速戰速決,把他的話堵回去不讓說。

羽隊長知道他深感自責,說什麽話有什麽用呢?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也發生了,一且順其自然,弟兄們能平安回來,才是最大的收獲,別的什麽都不重要。

黑子覺得心裏愧疚不踏實,總想在他面前說點什麽,聽聽他的想法,總是找不到機會。今晚正好,可他作風太快喝完就睡了,等黑子把酒喝完準備想說的時候,他已經打著呼嚕睡著了。

黑子看了一眼後自覺無趣,罵道:“切——什麽人嘛?我到是遇上驢了——”罵完自己也睡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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