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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民國少帥哥哥(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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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心頭這個毒辣的計劃生成之後, 段天鴻便立馬按捺住自己所有的蠢蠢欲動, 維持著震驚的表情, 直接就往後退了一小步。

同時, 雙眼幾乎不放過面前這個老女人任何一絲一毫的微表情與細小的動作。

他段天鴻可是個自小長在爾虞我詐的土匪窩裏的土匪頭子, 雖然得知了陸懷瑾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也可能和他一樣渾身上下流淌著所謂的骯臟的土匪的血液這個消息,讓他十分興奮,可這不代表僅憑這麽個莫名其妙的老女人隨口說上兩句話,他就要深信不疑。

他怎麽能確定這裏頭是不是又包含了另一個針對他的陰謀。

囂張肆意地活了這麽多年, 段天鴻幾乎就沒什麽在意的東西, 只除了他這條小命。

他還需要點時間再調查一番。

如果消息是真, 呵……

那麽可就真的富貴榮華,權勢地位,全都唾手可得了。

這麽想著, 段天鴻的眼中快速閃過一道精光, 同時,註意起這女人的動作表情的神情也愈發專註了起來。

而並不知道, 自己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的兒子這一瞬間心頭到底轉了多少道心思的顧韻,眼看著段天鴻從在知道她的身份和還有個親弟弟的消息之後, 就一直“懵懵懂懂”地站在原地, 仿佛一時之間根本就接受不了這些消息的小模樣。

面對陸懷瑾從來都沒有任何慈母之心的顧韻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為人母親的感覺似的,整顆心就像是被泡進一汪春水當中,又酸又軟的她都有些不知道怎麽是好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從床上掙紮了起來,完全不顧自己心頭的悶疼,上前兩步就一把拉住了段天鴻的衣擺, 眼眶快速地紅了起來,泫然欲泣喚道,“天鴻……”

“……是真的,娘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跟敬哥的兒子啊!你知道娘當初為了給你爹報仇,丟下你,來到大帥府之後,心裏頭到底有多難過嗎?娘想你,這麽多日日夜夜,娘幾乎沒有一天不再想你……”

說著話,顧韻就有些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段天鴻的臉頰。

而註意到這個老女人有這麽一個動作的架勢,段天鴻的心頭飛速閃過了一絲嫌惡。

現在,根據他多年跟各種女人打交道的經驗,看這女人的言語動作,他大致可以明白這女人應該確實沒有騙他,可誰知道會不會是她演技高超呢,呵。

可不管這女人演戲高超也好,真情流露也好,他都需要好好利用才是。

而現在,他需要做的……

就在顧韻顫抖的手快要摸上他的臉頰的一瞬間,段天鴻猛地一下子就躲開了女人的動作,低垂著腦袋,同時整個人快速地一連退了好幾步,直接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夠了……”

他低聲這麽說道。

“天鴻……”

顧韻看著自己落空了的手,又看了看面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段天鴻,直以為對方是不相信她剛剛的說辭,所以人一下子就焦急了起來。

“天鴻,你信娘,娘所說的都是真的……”

“我說夠了!”

段天鴻的一聲低吼直接就打斷了顧韻的喋喋不休,下一秒他的腦袋驀地擡起。

而看清對方表情的顧韻整個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頸一般,張了張口,卻是怎麽都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只因為此時的段天鴻的雙眼竟然早已是赤紅一片,嘴唇緊抿,雙拳握緊,微微顫抖,整個人都仿佛那被拋棄了的小獸,倔強而帶了些許說不出的迷茫與忿忿,只看得顧韻的心臟好像一瞬間就被一只大手給用力地捏緊、揉搓,怎麽也掙脫不開。

見顧韻這般模樣,段天鴻心中嗤笑,暗嘆了聲自己在土匪窩裏這麽多年打磨出來的演技一點也沒有因為多年未曾使用而功力大減的同時,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雙眼照舊死死盯著面前這老女人那張養尊處優的臉,許久,才忽的輕笑了聲,“娘?呵……早八百年前我就沒那麽個玩意兒了,堂堂青州城的大帥夫人,兒子自然得是陸懷瑾那樣的天之驕子才能匹配的上。我段天鴻一個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的骯臟土匪可沒那個榮幸能夠攀附……”

說著,男人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嘲諷,可偏偏這嘲諷之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愁怨與委屈。

直看得顧韻心頭更痛,是啊,這麽多年,天鴻在白虎山土匪窩裏也不知道過著的是什麽樣的日子,那夥子土匪她不是沒打過交道,一個個的心狠手辣,也不知道天鴻到底吃了多少苦才長成現在這副模樣,倒是她另一個認賊作父的“好兒子”,過得那叫一個幸福自在,現在更成了人人稱讚的青州城少帥,這世道,何其不公!

這麽一想,顧韻就恨不得現在就將兩個兒子的處境給掉一個個兒才好。

等等,掉個個兒!

莫名的,顧韻的心頭忽然就被這麽個念頭給弄得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要知道陸大鷹這個大老粗可也是土匪出生啊,運氣好才混上了一個大帥的位置,可就算是混上了也洗不掉那股子來自骨子裏的泥腥味。

想著,顧韻感覺自己好像連血液都開始鼓噪起來了一樣。

而並不知道面前這個老女人在想些什麽的段天鴻,眼看著對方聽完了自己煽情的話,卻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沖上來懺悔不已,反而看向他的眼神灼熱而莫名,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一時間心頭也生出一股子膩歪起來,當即便是一個轉身,準備來一個以退為進。

正思緒翻湧的顧韻一看段天鴻說著話要走,登時也顧不上腦中那個掉個個兒的念頭,上前兩步就想要攔住他的去路。

誰曾想,也不知道是動作幅度太大還是怎麽了,竟然一下就觸動了胸口的傷,腳下一軟,就驚叫一聲摔倒在地。

而一聽她出聲,段天鴻立馬就覺得不好了,在心裏暗罵了句蠢貨,立馬就快速地往窗口跑去。

“天鴻,別走……”

見狀,顧韻趕緊開口哀哀地叫了一聲。

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趕來的段天鴻,心頭愈發的煩躁,但表面上,離開的身子卻還是悄悄一震,隨後轉頭覆雜地看了摔倒在地,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顧韻一眼,眼底深處的不忍一閃即過。

“三日後,郊外澄心寺,你願意來……就來……我……我走了……”

說完,他便不再理會還欲說些什麽顧韻,縱身一躍整個人就消失在了窗後。

三日,足夠他調查出他想要了解到的一切。

娘什麽的……

呵。

而眼看著段天鴻就這麽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的顧韻還沒來得及再喚一聲他的名字,下一秒房門就立馬被人用力推開,一幫巡邏的大頭兵就這麽在丫鬟的帶領下沖了進來。

一看他們,就不免聯想到陸大鷹與陸懷瑾的顧韻,登時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不顧自己有傷在身,抓起一旁桌上的擺設與茶壺就接連不斷地朝他們丟了過去。

“滾滾滾,你們沖進來做什麽!一個個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我的房間你們也敢闖,明天我叫大帥把你們一個個都槍斃了,滾!”

說完話,因為胸口太疼,捂著傷患處的顧韻就喘著粗氣地坐了下來,見那些大頭兵全都喏喏地退了出去,這才哀傷而憂郁地看向窗戶的位置。

她的,天鴻……

三日後的澄心寺是嗎?她一定會去的!

而並不知道顧韻那邊正在發生那麽精彩劇情的溫暖,幾乎在晚上的舞會一結束,趁著自家哥哥與父親正在送那些賓客離開的時候,就找機會不急不慢地往後院走了過來。

這一頭,眼角餘光一註意到自家妹妹離開背影的陸懷瑾,嘴角還噙著客套的笑,眼中便立馬閃過了些什麽。

並沒有看到對方這一眼神,或者說即便看到了也會裝作沒看到的溫暖,臉上始終都帶著溫和而恬然的笑,徑直往陸初夏被關押的地方走去。

直到快要到了,聽見那連綿不絕的謾罵叫囂之聲,她嘴角的笑才微微收斂了一絲,腳下頓了頓便又走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藍衣大頭兵一看見自家小姐如同月下仙子一樣,溫溫柔柔地朝他們走了過來,甚至隔了老遠,他們的鼻子就靈敏地聞見了一股幽幽的暗香,一瞬間,兩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臉頰刷的一下就紅了一大片。

一看到溫暖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跟前,其中一個膽子稍微大些的這才期期艾艾地說道,“小……小姐……這地兒臟,您……您怎麽到這兒來了……這兒有我們守著就行了,別弄臟了你的裙子,我們一定會看好這女人的,一定不會叫她逃出去……敗壞你的名聲的……”

這人顛三倒四,結結巴巴地這麽說著,可看他那模樣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一時間他的臉更紅了,而他的另一個軍裝小夥伴也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視的小表情來。

倒是溫暖完全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只是抿嘴輕笑了一聲,隨後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眉頭輕皺,就露出一副絕世白蓮花的姿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從身後拿出一個用手絹包裹著的小包袱來,咬了咬唇這才有些為難地開了口,“不知道會不會為難二位……雖然我什麽也不記得了,可在見到裏面那位被關著的姑娘的時候,我確實覺得有些熟悉,所以這才打包了一些小點心給她帶來,然後也想問她一些事情,如果我們兩個以前真的是姐妹,那麽我……”

話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卻叫兩位大頭兵明白的一清二楚,小姐這是擔心之前無端暈過去的女人出了什麽事情,要真是以後記起對方是她姐妹,那麽可能真的會後悔莫及。

可那種女人……

自從被派來守著那姓陸的女人,就聽對方幾乎是翻著花樣地把自家小姐從頭到腳罵了個遍的藍衣大頭兵,眼中頓時就閃過了一絲嫌惡,現在恐怕是那女人罵累了才稍微休息一下,誰知道小姐進去之後會被對方怎麽傷害。

可還沒等他們開口阻止,在看見溫暖眼中暗含哀求的小表情時,被美色所迷惑的二人登時就忘了自己要阻止的話了,迷迷瞪瞪地就讓出了路,打開了門將溫暖給放了進去。

放進去之後才忽然有些反應過來的提醒道,“小姐,我們兩個就在附近,有什麽事情你大聲叫,我們一定能趕過來!”

“嗯,謝謝你們。”溫暖微笑道。

看見這個笑容,兩個大頭兵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更加的迷糊了,傻笑著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而房間裏罵人罵的嗓子都快冒煙的陸初夏幾乎在一聽到門口的動靜的時候,就立馬跟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猛地將頭轉了過來。

一看來人是溫暖,又看見她從頭到腳都是一片華美。

咬了咬牙就霍然站了起來,恨恨道,“宋溫暖,你為什麽要冒充我,為什麽要騙人?你以前分明就不是這樣的,明明我們是好姐妹的不是嗎?你怎麽……怎麽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陸大帥是我的父親,你怎麽這麽厚顏無恥!看來是我以前瞎了眼,才會對你那麽好,你對得起我嗎?那些信物明明都是我的,還有剛剛的滴血認親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手腳!溫暖,你怎麽會變成這樣?變得我都不認識了,榮華富貴就這麽好嗎?啊?好到你連自己的良心都可以不要了,你真是讓我作嘔!”

說著話,陸初夏的眼睛還看到了溫暖手中捧著的用手絹包裹著的糕點,登時就覺得對方一定是來跟自己道歉的,說不定還會哀求她,一瞬間就覺得氣勢更足了,連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了。

看向溫暖那粉白如玉,一點也沒有跟她分開前的蠟黃,漂亮的簡直有些過分的小臉,眼中暗恨一閃即過,便繼續開口嘲諷道,“你以為你帶著禮物過來給我賠禮道歉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不可能了,這一輩子我陸初夏都不會原諒你宋溫暖對我做過的事情,你就是個偷了我東西的小偷!我才不會幫你掩飾,你求我也沒用!”

說著說著,陸初夏的面上都不免帶上了些許得意。

做錯事就要認,即便是姐妹,她也不會幫她掩蓋她的錯誤!

見她這樣,溫暖忽然就輕笑了一聲,隨後直接就打開了手中的手絹,裏頭露出好幾塊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桂花糕來。

“記得嗎?你從小到大最喜歡吃桂花糕,就是在妓院,我都想辦法從客人那邊偷給你吃,甚至還因此挨了好幾頓打,有一次連木棍都打斷了,但我還是給你將這桂花糕藏了起來,一塊也沒交出去,晚上才偷偷送進了你的被窩裏,看著你一塊不剩地吃完了……”

聞言,陸初夏眼中茫然一閃即過,很明顯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情了。

而茫然過後,她依舊忿忿不平,“就算你對我很好那也不是你能搶我父親的理由,更不是你陷害我的理由,所以你現在帶著桂花糕來是想要做什麽,想要讓我愧疚好不揭穿你是個小偷嗎?我告訴你,宋溫暖,那根本就不……”可能。

後面兩個字陸初夏甚至都還沒說出口,她就看見面前的宋溫暖手一松,那被手絹所包裹著的幾塊桂花糕忽的就摔落在地,同時,溫暖假惺惺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呀,掉了呢……”

說話間,她輕輕擡腳就踩了上去,隨後擡起頭就朝著陸初夏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不是哦,我不是過來讓你別揭穿我的哦,我的意思是,現在盡管我已經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的幾千幾萬塊桂花糕,但是我寧願餵狗,也不會再給你一塊了……”

“賠禮道歉?求你原諒?不不,我過來可不是做這些事情的呢!笑話,我是過來看你陸初夏的笑話的呢,嗯,好像看見你過得不好,看見你這麽淒慘,看見你就跟個瘋婆子一樣發瘋我就覺得好開心呢,真的蠻開心的,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開心。還有,我為什麽要跟你賠禮道歉,為什麽要求你原諒?現在你是階下囚,我是堂堂大帥府的小姐!我幹嘛要求你原諒,過來我純粹就是過來看看笑話,開心開心的……”

這麽說著,溫暖嘴角的笑容好像愈發的甜美動人了起來。

“你……”

陸初夏不可置信地看著露出真面目的溫暖,身子都被她激得顫抖了起來。

“你……你根本什麽都記得,偏偏剛剛還在舞會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讓我出醜,果然那滴血認親的事情是你在背後搞的鬼是不是?你就不怕被大帥和少帥識破,到時候……”

“到時候怎麽樣?繼續滴血認親?嗯?呵,只要我在大帥府一日,那麽你陸初夏就必定踏不進來,怎麽樣?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溫暖連眼皮都未掀一下。

“你……你……”

陸初夏簡直無法想象世界上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大吼道。

“這樣?這樣是哪樣?不再對你好了,還是不再對你予取予求了?嗯?我只恨我覺醒的太晚,又對你這麽個冷心冷肺的人好了太久了!以前在村子裏我是什麽名聲你是什麽名聲,嗯?他們說你懂事聽話,乖巧伶俐,說我陰陽怪氣,除了一張臉能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呵,可我哪一次不是為了保護你才跟那些人罵起來打起來的,結果轉頭你就能跟人家好的穿一條褲子,我呢,被你們所有人所排斥……”

“在妓院也是這樣,陷害你的人你如珠如寶,費盡心思保護你對你好的我,你棄之如敝履,那日如果不是妓院出事,你以為我能逃脫的了嗎?早就半點朱唇萬客嘗了,呵,結果你呢,那麽輕飄飄的就要我忘了嗎?還是說,我塗了鍋灰的臉如果不是你失口說了出來,我會被送上去拍賣?明明我對你那麽那麽好,一顆心全都給你了,可你呢?仇人你也原諒,壞人你也原諒,只除了一個我,只要做錯一點事情,你就覺得我好像多十惡不赦一樣……永遠這麽不管不顧,就像剛剛,如果確認了我是假冒的,你是真的千金,你有想過我會得到什麽樣的下場嗎?你沒想過,你只會輕飄飄地求個情,然後看著我落入泥中……那麽我為什麽要對你心慈手軟呢?嗯?”

說著話,溫暖就往前走了一步。

“我……我沒有……”

被溫暖說的話刺激得小臉發白的陸初夏色厲內荏地這麽說道,“這一切根本……根本就是你的借口,對,借口!是你宋溫暖貪圖富貴,鳩占鵲巢的借口!我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倒是你,宋溫暖,從小到大都不合群,陰陽怪氣旁人難不成還說錯了嗎?”

說著話,陸初夏還微微點了點頭,就像是在確認自己的話一般。

聞言,溫暖看了她許久,忽的就又笑了一聲。

“啊,我忽然有些不懂我來這一趟了,沒事跟個腦子不正常的女人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你說誰腦子不正……”

陸初夏還欲叫囂,話卻還沒說完就立馬噤聲不敢言了。

只因為一只小巧的銀質手槍槍口此時正徑直地對準了她的腦袋,而持槍人不是別人,正是溫暖。

只見此時的溫暖,一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冰冷,說出來的話更是冷酷無比,“滾吧,現在就給我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更不要出現在大帥府的附近,否則下一次這槍可就不只是對著你這麽簡單了,你可能不想知道,當初那個不小心看見我臉,晚上就摸進我房間裏的龜公鄭山到底是誰弄死丟進後院的井裏的!”

一聽到這樣的話,陸初夏頓時就想起了當初那個從後院井中被撈出來的泡的發白的屍體和屍體胸口那道猙獰的傷口,頓時就尖叫了一聲,渾身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是……是……是你!”

她牙齒直打哆嗦地這麽說道。

溫暖沒有否認,反倒玩起了自己的手中的槍來。

“外頭的大頭兵應該被我的小丫鬟給支走了,我給你十秒,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我面前,否則……”

“你敢……”

“……九,八,七……”

倒數著的同時,溫暖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一聽這哢噠一聲,陸初夏渾身上下頓時就哆嗦的更厲害了,當即狠狠咬了咬唇,一跺腳就在溫暖的倒數之聲中,快速地往前沖去。

“……一。”

數到最後一個數,溫暖轉身,哪裏還能看見陸初夏半個影子,但她冰冷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反而擡手就對著不遠處的一處陰影開了一槍,同時厲聲開口,“滾出來!”

而槍聲剛落,一個鬼魅的影子便立馬就顯現在了她的面前。

不是那摸進了大帥府,剛剛對著顧韻演完了一場戲的段天鴻還能是誰。

兩人甫一見面,段天鴻就低笑出聲,“精彩,我從未想過宋小姐竟然會是這麽一個有趣兒的人!”

說著話,他往前走了兩步,眼中光芒灼熱。

原先他只是以為對方只是個嬌嬌軟軟,漂漂亮亮的小白貓,現在看來,這哪裏是貓啊,分明就是個會忽然暴起的威風凜凜的母老虎啊,還是帶毒的那種。

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想要看見這個女人被他征服的欲望也更甚了。

而聽了他的話,溫暖甚至連眉頭都沒動上一下,卻也跟著他低笑了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白虎山赫赫有名的段大當家啊?怎麽?今天不做你那個可笑的湯姆斯的裝扮了?不玩你那些哄小孩的把戲了?不賣癡犯蠢了?那我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你……”

聞言,段天鴻眼神一利。

“你怎會……”

“唔,我可能忘了告訴你,我的鼻子很靈,往往記住一個人身上的味道,就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看見湯姆斯的一瞬間,我就已經聞見了他身上快要藏不住的人渣味,真的很抱歉啊,看了你這麽久的戲,畢竟我可以為你來大帥府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所以才不顧哥哥的不喜留你下來,誰知道你還真是蠢得只是過來調戲我,真的無聊透了!”

“宋溫暖!”

段天鴻咬牙切齒地這麽喚道,然後就擺出了意圖攻擊的架勢來。

溫暖卻是不言不語地就將手中的搶對準了他,“要不要跟我比比,到底是你沖過來快一點,還是我的子彈快一點!”

可這麽說著話,她卻突然發現面前的段天鴻的表情驀地一變,隨後也不知道像是想起了什麽,帶著笑意地說道,“宋小姐你這麽善變,也不知道你的那位好哥哥,陸懷瑾少帥到底知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呢!”

“與你無關。”

溫暖的聲音更冷。

“呵,是跟我無關,但就是不知道跟少帥大人你有沒有關系呢!陸懷瑾!”

“你以為這樣的把戲能騙到我?”

溫暖嗤笑道。

“妹妹……”

可她臉上的笑意都還沒徹底綻放,她就聽見這麽一個淡淡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隨後只不過一個楞神,“砰——”一股煙霧就瞬間在她與段天鴻的面前炸開。

再然後,她的面前就再也沒了那人的蹤跡。

而也在這時,她才緩緩地,轉過了身,直接就撞進了燈火闌珊處男人幽深漆黑的眸子中去了……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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