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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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壯”可不管那麽多, 看著是野豬齜牙，低吼一聲上前就是一巴掌, 直接將野豬翻了個個兒。
今時不同往日, 也可以用在“小壯”身上, 它跟著葫葫幾年, 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長進。
那野豬還是懵的, “小壯”已經撲上前，掄起野豬的後腿就開始砸，還一個勁沖著葫葫招呼。
葫葫這才反應過來，吃肉比其他的事重要多了, 二話沒說, 藤蔓從地表攀爬到野豬身上，捆得結結實實。
這是葫葫和“小壯”配合十分默契的套路。
“小壯”惦記著出發 , 至於那個沒有動靜的人類, 它是不會關心的。
葫葫看著野豬處理好, 抱著兔子一臉忐忑的蹲著看葛春花。
她奶交代了，千萬不能傷害別人，不能讓別人看到“小壯”, 可……
葫葫吸了吸鼻子, 眼圈紅彤彤的, 有些想哭。
她不是故意的, 是這個人非要撞到他們的, 她和“小壯”還有兔子明明就是老老實實蹲著躲著的。
兔子和“小壯”明顯是感受到葫葫不太正常的情緒, “小壯”嗚嗚的聲音, 試圖引起葫葫的註意。
兔子也在葫葫的懷裏蹭蹭，想要安慰葫葫。
葫葫癟癟嘴，還是忍住了，宗珩說了，葫葫是很堅強的。
兔子在葫葫懷裏蹭來蹭去，葫葫這會兒也顧不上它。
蹭了兩下就一不小心掉了出來，直接砸在了葛春花的臉上，葛春花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也抽搐了一下。
這一下臉也露出來了，葫葫頓時瞪大了眼，這個人，她認識！
叫……叫……
好吧，叫什麽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壞人！
葫葫頓時破涕為笑，一把抱起了兔子笑瞇瞇的蹭了起來，兔子今天又立功了！太高興了。
她抱著兔子都想要轉圈圈了。
她歪著腦袋看著葛春花，看著兔子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這是個壞人，我們把她嚇壞了，不算是做錯事。”
“宗珩說了，這是見義勇為！這是好人好事兒！”
葫葫像是要讓自己能夠更加堅定一樣，努力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而且，她盯著壞人，她要把壞人抓住不能讓她跑了！
葫葫想到這裏更加激動，藤蔓拴住了葛春花的雙手雙腳。
一溜煙爬上了“小壯”的背上，“走走走，我們去找大山伯伯！”
“小壯”有些不明白，葫葫又強調了一下。
“小壯”扔下野豬，就要帶著葫葫走，葫葫連忙喊著，“不對不對，野豬不可以丟下！萬一被壞人偷走了怎麽辦？”
葫葫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像宗珩給她講的那個故事，猴子掰包谷，嗯……他們家這是“小壯”掰包谷。
一頭熊控制著一只野豬，一下子撞在自己面前，要不是心臟足夠好，陳大山估計都要嚇死了。
葫葫在“小壯”背上一臉歡喜的跟陳大山打招呼，“大山伯伯，我抓住了你說的那個野豬。”
他說的？陳大山將眼神掃到大柱身上，臉上帶起了一抹笑。
大柱生生打了個寒顫，他，他可以不承認嗎？
大山看著葫葫，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葫葫，不可以再這樣到處跑，萬一被人遇見了咋辦？”
“我……我很小心的，我不會的碰到別人的，就算是碰到，也是碰到壞人的！”葫葫頗有些心虛。
大山卻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壞人？？”
葫葫連忙點頭，“對，壞人，葫葫抓住了個壞人！”
她眼睛鋥亮，興奮的邀功，“真的是壞人。”
“葫葫，你沒事吧？”大山看了看“小壯”，側身從旁邊靠近，將葫葫抱下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這可是葛家一家的命根子，什麽都可以失去，絕對不能讓葫葫受傷。
葫葫連忙搖頭，“我把壞人綁起來了，藏在……野豬藏著的那個地方。”
“葫葫怎麽知道他/她是壞人？”大山也有些詫異。
葫葫努力回想，她想說齊外公，可她奶說不可以告訴別人，大山伯伯也不可以亂說。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人，“大壯，大壯家裏的，他媽媽！”
“葛春花？”陳大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怎麽跑到我們這裏了。”
葫葫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呀。
陳大山神色微微難看，“她看到‘小壯’沒有？葫葫。”
葫葫癟癟嘴，眼圈一紅，“我不是故意讓她看見的，我們躲著，她自己撞上來的，小壯很乖的，不要趕走它，我抓的是壞人，大山伯伯，你不要趕走小壯。”
葫葫她奶說過，如果被別人看見“小壯”，葫葫就不可以再繼續跟“小壯”玩，只能讓“小壯”自己回到大山裏面藏起來。
但是葫葫舍不得，“小壯”可以帶著葫葫到處玩兒，可以幫葫葫打獵，抓獵物，讓奶奶他們都可以吃上肉。
豆大的眼淚滾下來，在葫葫粉白的臉蛋上格外讓人心疼。
兔子和“小壯”也是焦急無措的樣子，不斷的在地上蹭著。
陳大山家裏就一個皮小子，看到葫葫本身就覺得喜歡，足夠心疼，這會兒見葫葫哭，頓時就更手足無措了。
“別哭，別哭，我幫你跟奶奶說，你跟大山伯伯說，葛春花看見你和‘小壯’沒有？”
“看見小壯，沒有看見我。”葫葫抽抽噎噎的道，“我們都躲起來了，是她撞上我們的。”
陳大山狠狠松了一口氣，“葫葫先回家，帶上小壯和兔子，我去讓大隊長把壞人帶走。”
“奶，不趕走‘小壯’嗎？”葫葫眼淚巴巴的看著陳大山。
陳大山摸摸葫葫的腦袋。
這次是意外，也還好沒有讓人看見葫葫，要是換了下次咋辦？
他聲音略微沈了沈，“葫葫自覺地跟奶說，大山伯伯會幫葫葫幫忙說話，盡量不讓奶把‘小壯’送走。”
葫葫眼眶還是紅彤彤的，看著陳大山，乖巧的道謝，“謝謝大山伯伯。”
“不客氣，葫葫下次一定要註意，絕對不能再犯了哦。”陳大山道。
葫葫連忙點頭。
陳大山將葫葫放回到逐漸平靜下來的“小壯”身上，“葫葫現在快回家，要自己和奶奶說清楚，知道嗎？”
葫葫連忙點頭，這一次“小壯”帶走葫葫的時候，沒有忘記帶上它的戰利品野豬。
陳大山瞅了大柱一眼，“曠課，還有唆使葫葫去山裏，陳大柱你知道自己應該罰什麽嗎？”
大柱哭喪著臉，“爹，我們這是幹了好事，抓了壞人。”
陳大山冷笑一聲，“等我回來收拾你。”
訓斥完他，陳大山快速跑到山下大隊部，直接找到葛文剛。
葛文剛臉上還是喜氣洋洋的，看見陳大山更是臉上帶笑，“大山，你咋來了？要開啥證明？”
如今葛家越過越好，連帶著他們葛家村也沾了不少光。
更是因此將隔壁的小河坎壓得擡不起頭，葛文剛最近過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見到和葛家關系好的陳大山也沒有不客氣的道理。
陳大山臉上凝重，“大隊長，剛剛我在山上看見葛春花，暈著呢，不知道咋回事，但我還是先把人捆起來了。”
“啥？你說誰？”葛文剛沒有反應過來。
“葛春花，葛石根婆娘，不是說在小河坎那邊勞動改造，咋能跑咱們這裏來了？我瞅著就不像是來幹好事的。”陳大山胡扯起來也是順溜的很。
“牛背梁那邊，我打算去看看有沒有好東西，就瞅見她沒有動靜的癱在那，一個女同志，就算是勞改犯，我也不能把人扛回來，只能先捆起來扔著了的。”
葛文剛的眼睛都差點放光了。
這真是好事成雙的，剛剛有好消息，立馬就再湊上來了個。
葛春花在小河坎那邊勞動改造，甭管是為啥跑到他們這邊，那絕對是吳大鵬監管不力！
如今他們本來就壓著小河坎，再鬧出這麽個動靜，今年的優秀大隊部，那絕對還是他們啊！
吳大鵬說不定還要被公社書記訓斥呢。
如今這叫什麽神仙好事兒哦。
自從葛家幫忙給他們大隊牽了電纜之後，哎喲，他們大隊部這生活簡直是越過越好。
差點沒忍住的笑出聲，趕緊吆喝一聲，招呼了幾個婆子幾個男人一起上山。
葛春花這會兒已經醒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葛春花還在掙紮。
她就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遇見的野豬和熊，轉個背就被人用藤蔓捆起來了。
可她卻明白自己如今在接受勞動改造，到處跑，被人抓著，絕對討不到好。
肥碩的身體在地上蹭著，一著急就變得靈活起來。
可這藤蔓就像是生在她手上的一樣，再怎麽掙紮都脫不開。
她想起來蹦跶，圓滾滾的身體也團不起來。
急的頭上的汗刷刷往下流，就聽到旁邊一身吆喝，“還想跑！”
她一擡頭，就看到葛文剛帶著一群人過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先發制人，“葛文剛，你們這是幹啥！你們這是犯法！你竟然敢.....”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那個詞，“綁架我！”
葛文剛還微微一楞，陳大山卻是笑了一聲，“葛春花，你不是在小河坎接受勞動改造嗎？跑到這裏是要做什麽？”
眼看葛春花要張口，陳大山先一步攔著，“你可別說你路過，這大白天正是要為咱們社會主義事業奮鬥，努力的時候，你逃工 ？”
“還是又想來幹啥壞事？打擊報覆？”
陳大山原本不怎麽擅言辭，可如今不一樣，他有事沒事兒就跟著葛建國跑出去一趟，嚇唬起人來那真的是半點不留情。
葛春花張口就要說，再一想，這全是套啊。
她如今是勞動改造，這甭管是說哪一個原因，總歸都是犯錯。
“你，你們別胡說，我沒有，我就是路過這裏！我 ……大隊長讓我來……來……來送消息的！”
說完這句話，她陡然松了一口氣，對一定要把吳大鵬帶上！這樣吳大鵬才會積極的撈她出去。
這事本來就是吳大鵬讓她過來的！
葛文剛眼睛更亮了，“吳大鵬讓你來的？走走走，我們去公社，你可要提前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幹啥的，到時候公社可是要跟吳大鵬對口供的，這要是對不上，你估計又要去公安跑一趟了。”
提到“公安”兩個字，葛春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說話的時候更結巴了，“我沒，我不是……”
葛文剛臉上得意的不行，“你一個女同志，我們還是要給你臉面的，來，我們兩個女同志帶著你去公安，你可是要想好怎麽交代。”
嘴上說是去公安，葛文剛卻是拉著人去公社。
這小河坎也是他們公社的，丟人要丟到縣裏，公社也是會沒有面子的。
他雖然只是個大隊的隊長，但是這點“為官之道”還是知道的。
而且，他也沒想過能在縣裏領導面前露臉，也沒有那個本事。還不如現實一點的，去討好一下公社領導。
葛春花臉色白了白，半天不敢吭聲。
葛家壩的人原本就見不得葛春花這個給他們葛家壩丟了人的，如今路上聽到說是能打壓隔壁小河坎，更是雄赳赳氣昂昂的。
陳大山是跟著一起的，聽著葛春花的動靜，也確定了解她是沒看見葫葫的。
不過，他也想要多了解一點，到時候跟王鳳珍他們說。
公社到縣城到底還是方便些的。
葫葫看著河對面自家院子，一臉躊躇。
兔子，“小壯”，葫葫三個齊排排蹲著，就這麽瞅著對面的院子，都擺出了一副憂愁的樣子。
葫葫不敢回家，雖然抓的是壞人，但葫葫還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心虛 。
她扭到左邊，趴在“小壯”身上，在“小壯”有些硬的毛發上蹭了好久，“我會好好跟奶認錯，爭取不讓奶把你趕走的。”
“小壯”嗚嗚的回應，也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
葫葫看著“小壯”這個樣子，更加舍不得了，眼圈紅彤彤的。
想著要是宗珩在就好了，宗珩可以幫她勸她奶。
葫葫使勁吸了吸鼻子，抱著兔子蔫噠噠的往回走，“你要好好在這兒等著，不要到處跑，不要被人看見，野豬也不可以丟，知道嗎？”
“小壯”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
反正葫葫是已經放心的回家了。
在院子門口，葫葫蔫噠噠敲門，也不敢翻墻了。
王鳳珍原本還在收拾中午飯，聽到這動靜還有些警惕，開了個縫隙看出去，就看到了葫葫低頭老實的站在門外。
王鳳珍“咦”了一聲，心裏也明白了個八成，“葫葫先進來。”
葫葫抱著兔子的手一緊，步子越來越小，幾乎是磨蹭著從門縫之中鉆進去。
隔壁的肖曉西一臉肯定和陳曉東道，“葫葫又幹壞事了。”
陳曉東瞅了她一眼，看她一臉憂愁的樣子，嘴角沒忍住笑，楞生生的抽了抽。
肖曉西是真憂愁啊。
葫葫如今捅婁子的本事越來越大，他們是真的快要兜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那滿頭的秀發都快要脫得不成型了。
“不行，我得跟小少爺再說說這個事情的重要性，嘶，這不是我失職，我是真的跟不上啊的。”
葫葫在山野之間如履平地，帶著她的一號小弟“小壯”，穿梭起來，就是比小汽車跑起來都要快，她兩條腿，或者兩個輪子根本沒有辦法跟啊。
陳曉東幹咳兩聲，“那啥，葫葫回來了，我去上工……”
別怪他沒有同事證據情，關鍵是他也無能為力是不是？
看到肖曉西去打電話，陳曉東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跡。
王鳳珍這會兒坐在堂屋，看著葫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葫葫，你和奶說，你幹了什麽。”
葫葫一聽，更加委屈，再想一想，好像已經看到“小壯”被趕出去的畫面了。
頓時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就這麽滴在地上，抱緊了兔子也不肯說話。
王鳳珍這才是嚇了一跳，蹲下看著葫葫，“你和奶說怎麽了？是哪疼嗎？”
“碰到哪呢？誰欺負你了？”
葫葫哭聲有點大，“奶，你不要趕走‘小壯’，它好乖，好聽話的。”
王鳳珍心裏“咯噔”一下。
“小壯”在葫葫面前的確是十分溫順，聽話，他們一家人都見了不止一次，不然也不會允許葫葫跟著“小壯”一起。
可“小壯”畢竟是野獸，是一只武力值驚人的熊。
葫葫也只是個幾歲，還沒有完整世界觀和價值觀的孩子。
她不懂“小壯”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他們最怕的是葫葫不懂，或者是“小壯”暴起傷人。
擦了擦葫葫白嫩的臉蛋，王鳳珍看著她大大的眸子裏面都是委屈，忍不住的心疼，但還是壓著嗓子，“葫葫要自己和奶說‘小壯’做了什麽。”
“奶和葫葫說過的，如果做錯了事，不可以哭，要和奶說，我們一起討論的。”
葫葫哭得直打嗝，“奶，‘小壯’不是故意的。”
“是那個壞人自己碰上來的。”
她努力睜大眼睛，幫“小壯”解釋，“‘小壯好乖的的，沒有打她，沒有兇她，她自己倒下的。”
“她是壞人，葫葫抓壞人，‘小壯’也抓壞人。”
“壞人自己撞上來，倒下，我們沒有打。”
葫葫雖然平時說話已經很有條理，但這個時候說的話，王鳳珍還是用了好一會才能理解。
“她看到葫葫和‘小壯’自己嚇得倒下去了？”王鳳珍皺眉問。
葫葫眨眨眼，眼圈還是紅彤彤，眼皮也腫起來了像兩個桃子一樣。
“對，不對。”
王鳳珍也是一臉懵，這是對，還是不對，“怎麽不對？”
“沒，沒看見葫葫，只看見‘小壯’。”葫葫又強調的點點頭，“只看見‘小壯’。”
她委屈的道，“‘小壯’抓野豬，壞人自己撞上來的。”
“奶，‘小壯’抓了好大一只野豬，可以……”葫葫仰著頭，打著嗝，想了半天，在想那個詞是什麽， “可以將功抵過嗎？”
王鳳珍摸了摸葫葫腦袋，將她抱起來，“那個人在哪呢，我們去找她。”
雖然不是葫葫他們主動把人嚇到的，萬一對方真的出什麽事，王鳳珍也不可能就這麽不管。
“她是壞人，大山伯伯把她抓走了。 ”葫葫皺著眉毛，“她是大壯媽媽，壞人，打我和果果的那個壞人。”
幾年前的事，葫葫其實也是記得的。
只不過太久遠，葫葫楞是半天才想起來而已。
王鳳珍一楞，“葛春花？”
葫葫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連忙的點頭，“對對對對，葛春花。”
“奶，葫葫抓的是壞人，是不是還是好孩子？”
“葫葫去哪裏抓野豬的？葛家壩後山？”王鳳珍皺眉。
葫葫將這句話理解了一遍，才點頭，“大柱說，那裏有大野豬。”
“奶，葫葫是不是還是好孩子？”葫葫還在惦記這個重點。
“葫葫和奶說，你今天是去對面山上玩的，還說和‘小壯’玩兒的時候會註意安全，不被其他人發現。”王鳳珍奇開口道。
葫葫心虛的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繞來繞去。
“葫葫想給奶吃肉肉，想給齊外公吃肉肉。”
“但是葫葫不可以騙奶，奶會傷心的。”王鳳珍嘆氣作傷心狀。
葫葫撲到王鳳珍身上，“奶不傷心，葫葫以後不會了，葫葫乖。”
王鳳珍將葫葫抱著，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剛剛那聲是為了讓葫葫認識到錯誤，這一聲才是真的有些擔心。
“奶，葫葫知道錯了。”葫葫趴在王鳳珍身上，蔫巴巴的道，“葫葫以後都和奶說，以後會躲起來不讓別人碰到，看見‘小壯’。”
王鳳珍摸摸葫葫的頭，這一回，不僅是葫葫自己，就連王鳳珍也開始期待葫葫能夠早點開學。
有同齡人一起玩，葫葫也不會那麽無聊，應該也能稍微老實那麽一點。
等到晚上，葛建邦他們回來吃飯的時候，大山才趕了過去。
“葛春花身上帶著錢和票的，吳大鵬也到了，這會還在掰扯。”大山喝了一大碗湯，“還是鳳姨做的湯好喝。”
王鳳珍瞥了他一眼，“讓你們都搬過來，大柱上學也方便，你非不願意。”
大山憨厚的笑了笑，“再等兩年，大柱上初中再說。”
“小娥如今在小學教書，帶自家孩子豈不是放心？你一個大男人，粗心的很，上回我看見大柱的褲子都破了個洞！要麽你就給大柱找個媽，要麽就老老實實帶著大柱到城裏來。”王鳳珍有些生氣
大山臉皮抽了抽，覺得今天抽大柱那臭小子的時候，得更用勁兒點。
如今有幾個娃能穿好好的褲子，陳大柱穿的褲子都沒有超過一年，每條褲子上都是洞，這絕對不是他的鍋，是大柱太皮實了
大山趕緊轉移話題，“鳳姨，先說葛春花的事兒。”
葛建國聽到找媳婦的話題就趕緊幫忙轉移，“她哪來的票和錢？？”
大山“嘿嘿”一笑，“這就得問吳大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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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不同往日, 也可以用在“小壯”身上, 它跟著葫葫幾年, 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長進。
那野豬還是懵的, “小壯”已經撲上前，掄起野豬的後腿就開始砸，還一個勁沖著葫葫招呼。
葫葫這才反應過來，吃肉比其他的事重要多了, 二話沒說, 藤蔓從地表攀爬到野豬身上，捆得結結實實。
這是葫葫和“小壯”配合十分默契的套路。
“小壯”惦記著出發 , 至於那個沒有動靜的人類, 它是不會關心的。
葫葫看著野豬處理好, 抱著兔子一臉忐忑的蹲著看葛春花。
她奶交代了，千萬不能傷害別人，不能讓別人看到“小壯”, 可……
葫葫吸了吸鼻子, 眼圈紅彤彤的, 有些想哭。
她不是故意的, 是這個人非要撞到他們的, 她和“小壯”還有兔子明明就是老老實實蹲著躲著的。
兔子和“小壯”明顯是感受到葫葫不太正常的情緒, “小壯”嗚嗚的聲音, 試圖引起葫葫的註意。
兔子也在葫葫的懷裏蹭蹭，想要安慰葫葫。
葫葫癟癟嘴，還是忍住了，宗珩說了，葫葫是很堅強的。
兔子在葫葫懷裏蹭來蹭去，葫葫這會兒也顧不上它。
蹭了兩下就一不小心掉了出來，直接砸在了葛春花的臉上，葛春花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也抽搐了一下。
這一下臉也露出來了，葫葫頓時瞪大了眼，這個人，她認識！
叫……叫……
好吧，叫什麽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是個壞人！
葫葫頓時破涕為笑，一把抱起了兔子笑瞇瞇的蹭了起來，兔子今天又立功了！太高興了。
她抱著兔子都想要轉圈圈了。
她歪著腦袋看著葛春花，看著兔子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這是個壞人，我們把她嚇壞了，不算是做錯事。”
“宗珩說了，這是見義勇為！這是好人好事兒！”
葫葫像是要讓自己能夠更加堅定一樣，努力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而且，她盯著壞人，她要把壞人抓住不能讓她跑了！
葫葫想到這裏更加激動，藤蔓拴住了葛春花的雙手雙腳。
一溜煙爬上了“小壯”的背上，“走走走，我們去找大山伯伯！”
“小壯”有些不明白，葫葫又強調了一下。
“小壯”扔下野豬，就要帶著葫葫走，葫葫連忙喊著，“不對不對，野豬不可以丟下！萬一被壞人偷走了怎麽辦？”
葫葫覺得這個畫面有點像宗珩給她講的那個故事，猴子掰包谷，嗯……他們家這是“小壯”掰包谷。
一頭熊控制著一只野豬，一下子撞在自己面前，要不是心臟足夠好，陳大山估計都要嚇死了。
葫葫在“小壯”背上一臉歡喜的跟陳大山打招呼，“大山伯伯，我抓住了你說的那個野豬。”
他說的？陳大山將眼神掃到大柱身上，臉上帶起了一抹笑。
大柱生生打了個寒顫，他，他可以不承認嗎？
大山看著葫葫，有些頭疼，又有些無奈，“葫葫，不可以再這樣到處跑，萬一被人遇見了咋辦？”
“我……我很小心的，我不會的碰到別人的，就算是碰到，也是碰到壞人的！”葫葫頗有些心虛。
大山卻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壞人？？”
葫葫連忙點頭，“對，壞人，葫葫抓住了個壞人！”
她眼睛鋥亮，興奮的邀功，“真的是壞人。”
“葫葫，你沒事吧？”大山看了看“小壯”，側身從旁邊靠近，將葫葫抱下來，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這可是葛家一家的命根子，什麽都可以失去，絕對不能讓葫葫受傷。
葫葫連忙搖頭，“我把壞人綁起來了，藏在……野豬藏著的那個地方。”
“葫葫怎麽知道他/她是壞人？”大山也有些詫異。
葫葫努力回想，她想說齊外公，可她奶說不可以告訴別人，大山伯伯也不可以亂說。
她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人，“大壯，大壯家裏的，他媽媽！”
“葛春花？”陳大山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怎麽跑到我們這裏了。”
葫葫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她也不知道呀。
陳大山神色微微難看，“她看到‘小壯’沒有？葫葫。”
葫葫癟癟嘴，眼圈一紅，“我不是故意讓她看見的，我們躲著，她自己撞上來的，小壯很乖的，不要趕走它，我抓的是壞人，大山伯伯，你不要趕走小壯。”
葫葫她奶說過，如果被別人看見“小壯”，葫葫就不可以再繼續跟“小壯”玩，只能讓“小壯”自己回到大山裏面藏起來。
但是葫葫舍不得，“小壯”可以帶著葫葫到處玩兒，可以幫葫葫打獵，抓獵物，讓奶奶他們都可以吃上肉。
豆大的眼淚滾下來，在葫葫粉白的臉蛋上格外讓人心疼。
兔子和“小壯”也是焦急無措的樣子，不斷的在地上蹭著。
陳大山家裏就一個皮小子，看到葫葫本身就覺得喜歡，足夠心疼，這會兒見葫葫哭，頓時就更手足無措了。
“別哭，別哭，我幫你跟奶奶說，你跟大山伯伯說，葛春花看見你和‘小壯’沒有？”
“看見小壯，沒有看見我。”葫葫抽抽噎噎的道，“我們都躲起來了，是她撞上我們的。”
陳大山狠狠松了一口氣，“葫葫先回家，帶上小壯和兔子，我去讓大隊長把壞人帶走。”
“奶，不趕走‘小壯’嗎？”葫葫眼淚巴巴的看著陳大山。
陳大山摸摸葫葫的腦袋。
這次是意外，也還好沒有讓人看見葫葫，要是換了下次咋辦？
他聲音略微沈了沈，“葫葫自覺地跟奶說，大山伯伯會幫葫葫幫忙說話，盡量不讓奶把‘小壯’送走。”
葫葫眼眶還是紅彤彤的，看著陳大山，乖巧的道謝，“謝謝大山伯伯。”
“不客氣，葫葫下次一定要註意，絕對不能再犯了哦。”陳大山道。
葫葫連忙點頭。
陳大山將葫葫放回到逐漸平靜下來的“小壯”身上，“葫葫現在快回家，要自己和奶奶說清楚，知道嗎？”
葫葫連忙點頭，這一次“小壯”帶走葫葫的時候，沒有忘記帶上它的戰利品野豬。
陳大山瞅了大柱一眼，“曠課，還有唆使葫葫去山裏，陳大柱你知道自己應該罰什麽嗎？”
大柱哭喪著臉，“爹，我們這是幹了好事，抓了壞人。”
陳大山冷笑一聲，“等我回來收拾你。”
訓斥完他，陳大山快速跑到山下大隊部，直接找到葛文剛。
葛文剛臉上還是喜氣洋洋的，看見陳大山更是臉上帶笑，“大山，你咋來了？要開啥證明？”
如今葛家越過越好，連帶著他們葛家村也沾了不少光。
更是因此將隔壁的小河坎壓得擡不起頭，葛文剛最近過的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見到和葛家關系好的陳大山也沒有不客氣的道理。
陳大山臉上凝重，“大隊長，剛剛我在山上看見葛春花，暈著呢，不知道咋回事，但我還是先把人捆起來了。”
“啥？你說誰？”葛文剛沒有反應過來。
“葛春花，葛石根婆娘，不是說在小河坎那邊勞動改造，咋能跑咱們這裏來了？我瞅著就不像是來幹好事的。”陳大山胡扯起來也是順溜的很。
“牛背梁那邊，我打算去看看有沒有好東西，就瞅見她沒有動靜的癱在那，一個女同志，就算是勞改犯，我也不能把人扛回來，只能先捆起來扔著了的。”
葛文剛的眼睛都差點放光了。
這真是好事成雙的，剛剛有好消息，立馬就再湊上來了個。
葛春花在小河坎那邊勞動改造，甭管是為啥跑到他們這邊，那絕對是吳大鵬監管不力！
如今他們本來就壓著小河坎，再鬧出這麽個動靜，今年的優秀大隊部，那絕對還是他們啊！
吳大鵬說不定還要被公社書記訓斥呢。
如今這叫什麽神仙好事兒哦。
自從葛家幫忙給他們大隊牽了電纜之後，哎喲，他們大隊部這生活簡直是越過越好。
差點沒忍住的笑出聲，趕緊吆喝一聲，招呼了幾個婆子幾個男人一起上山。
葛春花這會兒已經醒了，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葛春花還在掙紮。
她就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遇見的野豬和熊，轉個背就被人用藤蔓捆起來了。
可她卻明白自己如今在接受勞動改造，到處跑，被人抓著，絕對討不到好。
肥碩的身體在地上蹭著，一著急就變得靈活起來。
可這藤蔓就像是生在她手上的一樣，再怎麽掙紮都脫不開。
她想起來蹦跶，圓滾滾的身體也團不起來。
急的頭上的汗刷刷往下流，就聽到旁邊一身吆喝，“還想跑！”
她一擡頭，就看到葛文剛帶著一群人過來，臉色頓時就變了。
先發制人，“葛文剛，你們這是幹啥！你們這是犯法！你竟然敢.....”
她頓了好一會兒，才想到那個詞，“綁架我！”
葛文剛還微微一楞，陳大山卻是笑了一聲，“葛春花，你不是在小河坎接受勞動改造嗎？跑到這裏是要做什麽？”
眼看葛春花要張口，陳大山先一步攔著，“你可別說你路過，這大白天正是要為咱們社會主義事業奮鬥，努力的時候，你逃工 ？”
“還是又想來幹啥壞事？打擊報覆？”
陳大山原本不怎麽擅言辭，可如今不一樣，他有事沒事兒就跟著葛建國跑出去一趟，嚇唬起人來那真的是半點不留情。
葛春花張口就要說，再一想，這全是套啊。
她如今是勞動改造，這甭管是說哪一個原因，總歸都是犯錯。
“你，你們別胡說，我沒有，我就是路過這裏！我 ……大隊長讓我來……來……來送消息的！”
說完這句話，她陡然松了一口氣，對一定要把吳大鵬帶上！這樣吳大鵬才會積極的撈她出去。
這事本來就是吳大鵬讓她過來的！
葛文剛眼睛更亮了，“吳大鵬讓你來的？走走走，我們去公社，你可要提前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幹啥的，到時候公社可是要跟吳大鵬對口供的，這要是對不上，你估計又要去公安跑一趟了。”
提到“公安”兩個字，葛春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說話的時候更結巴了，“我沒，我不是……”
葛文剛臉上得意的不行，“你一個女同志，我們還是要給你臉面的，來，我們兩個女同志帶著你去公安，你可是要想好怎麽交代。”
嘴上說是去公安，葛文剛卻是拉著人去公社。
這小河坎也是他們公社的，丟人要丟到縣裏，公社也是會沒有面子的。
他雖然只是個大隊的隊長，但是這點“為官之道”還是知道的。
而且，他也沒想過能在縣裏領導面前露臉，也沒有那個本事。還不如現實一點的，去討好一下公社領導。
葛春花臉色白了白，半天不敢吭聲。
葛家壩的人原本就見不得葛春花這個給他們葛家壩丟了人的，如今路上聽到說是能打壓隔壁小河坎，更是雄赳赳氣昂昂的。
陳大山是跟著一起的，聽著葛春花的動靜，也確定了解她是沒看見葫葫的。
不過，他也想要多了解一點，到時候跟王鳳珍他們說。
公社到縣城到底還是方便些的。
葫葫看著河對面自家院子，一臉躊躇。
兔子，“小壯”，葫葫三個齊排排蹲著，就這麽瞅著對面的院子，都擺出了一副憂愁的樣子。
葫葫不敢回家，雖然抓的是壞人，但葫葫還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心虛 。
她扭到左邊，趴在“小壯”身上，在“小壯”有些硬的毛發上蹭了好久，“我會好好跟奶認錯，爭取不讓奶把你趕走的。”
“小壯”嗚嗚的回應，也不知道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
葫葫看著“小壯”這個樣子，更加舍不得了，眼圈紅彤彤的。
想著要是宗珩在就好了，宗珩可以幫她勸她奶。
葫葫使勁吸了吸鼻子，抱著兔子蔫噠噠的往回走，“你要好好在這兒等著，不要到處跑，不要被人看見，野豬也不可以丟，知道嗎？”
“小壯”搖頭晃腦的，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聽懂了還是沒有聽懂。
反正葫葫是已經放心的回家了。
在院子門口，葫葫蔫噠噠敲門，也不敢翻墻了。
王鳳珍原本還在收拾中午飯，聽到這動靜還有些警惕，開了個縫隙看出去，就看到了葫葫低頭老實的站在門外。
王鳳珍“咦”了一聲，心裏也明白了個八成，“葫葫先進來。”
葫葫抱著兔子的手一緊，步子越來越小，幾乎是磨蹭著從門縫之中鉆進去。
隔壁的肖曉西一臉肯定和陳曉東道，“葫葫又幹壞事了。”
陳曉東瞅了她一眼，看她一臉憂愁的樣子，嘴角沒忍住笑，楞生生的抽了抽。
肖曉西是真憂愁啊。
葫葫如今捅婁子的本事越來越大，他們是真的快要兜不住了。
她覺得自己那滿頭的秀發都快要脫得不成型了。
“不行，我得跟小少爺再說說這個事情的重要性，嘶，這不是我失職，我是真的跟不上啊的。”
葫葫在山野之間如履平地，帶著她的一號小弟“小壯”，穿梭起來，就是比小汽車跑起來都要快，她兩條腿，或者兩個輪子根本沒有辦法跟啊。
陳曉東幹咳兩聲，“那啥，葫葫回來了，我去上工……”
別怪他沒有同事證據情，關鍵是他也無能為力是不是？
看到肖曉西去打電話，陳曉東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跡。
王鳳珍這會兒坐在堂屋，看著葫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葫葫，你和奶說，你幹了什麽。”
葫葫一聽，更加委屈，再想一想，好像已經看到“小壯”被趕出去的畫面了。
頓時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的就這麽滴在地上，抱緊了兔子也不肯說話。
王鳳珍這才是嚇了一跳，蹲下看著葫葫，“你和奶說怎麽了？是哪疼嗎？”
“碰到哪呢？誰欺負你了？”
葫葫哭聲有點大，“奶，你不要趕走‘小壯’，它好乖，好聽話的。”
王鳳珍心裏“咯噔”一下。
“小壯”在葫葫面前的確是十分溫順，聽話，他們一家人都見了不止一次，不然也不會允許葫葫跟著“小壯”一起。
可“小壯”畢竟是野獸，是一只武力值驚人的熊。
葫葫也只是個幾歲，還沒有完整世界觀和價值觀的孩子。
她不懂“小壯”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
他們最怕的是葫葫不懂，或者是“小壯”暴起傷人。
擦了擦葫葫白嫩的臉蛋，王鳳珍看著她大大的眸子裏面都是委屈，忍不住的心疼，但還是壓著嗓子，“葫葫要自己和奶說‘小壯’做了什麽。”
“奶和葫葫說過的，如果做錯了事，不可以哭，要和奶說，我們一起討論的。”
葫葫哭得直打嗝，“奶，‘小壯’不是故意的。”
“是那個壞人自己碰上來的。”
她努力睜大眼睛，幫“小壯”解釋，“‘小壯好乖的的，沒有打她，沒有兇她，她自己倒下的。”
“她是壞人，葫葫抓壞人，‘小壯’也抓壞人。”
“壞人自己撞上來，倒下，我們沒有打。”
葫葫雖然平時說話已經很有條理，但這個時候說的話，王鳳珍還是用了好一會才能理解。
“她看到葫葫和‘小壯’自己嚇得倒下去了？”王鳳珍皺眉問。
葫葫眨眨眼，眼圈還是紅彤彤，眼皮也腫起來了像兩個桃子一樣。
“對，不對。”
王鳳珍也是一臉懵，這是對，還是不對，“怎麽不對？”
“沒，沒看見葫葫，只看見‘小壯’。”葫葫又強調的點點頭，“只看見‘小壯’。”
她委屈的道，“‘小壯’抓野豬，壞人自己撞上來的。”
“奶，‘小壯’抓了好大一只野豬，可以……”葫葫仰著頭，打著嗝，想了半天，在想那個詞是什麽， “可以將功抵過嗎？”
王鳳珍摸了摸葫葫腦袋，將她抱起來，“那個人在哪呢，我們去找她。”
雖然不是葫葫他們主動把人嚇到的，萬一對方真的出什麽事，王鳳珍也不可能就這麽不管。
“她是壞人，大山伯伯把她抓走了。 ”葫葫皺著眉毛，“她是大壯媽媽，壞人，打我和果果的那個壞人。”
幾年前的事，葫葫其實也是記得的。
只不過太久遠，葫葫楞是半天才想起來而已。
王鳳珍一楞，“葛春花？”
葫葫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連忙的點頭，“對對對對，葛春花。”
“奶，葫葫抓的是壞人，是不是還是好孩子？”
“葫葫去哪裏抓野豬的？葛家壩後山？”王鳳珍皺眉。
葫葫將這句話理解了一遍，才點頭，“大柱說，那裏有大野豬。”
“奶，葫葫是不是還是好孩子？”葫葫還在惦記這個重點。
“葫葫和奶說，你今天是去對面山上玩的，還說和‘小壯’玩兒的時候會註意安全，不被其他人發現。”王鳳珍奇開口道。
葫葫心虛的低下頭，絞著自己的手指，繞來繞去。
“葫葫想給奶吃肉肉，想給齊外公吃肉肉。”
“但是葫葫不可以騙奶，奶會傷心的。”王鳳珍嘆氣作傷心狀。
葫葫撲到王鳳珍身上，“奶不傷心，葫葫以後不會了，葫葫乖。”
王鳳珍將葫葫抱著，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剛剛那聲是為了讓葫葫認識到錯誤，這一聲才是真的有些擔心。
“奶，葫葫知道錯了。”葫葫趴在王鳳珍身上，蔫巴巴的道，“葫葫以後都和奶說，以後會躲起來不讓別人碰到，看見‘小壯’。”
王鳳珍摸摸葫葫的頭，這一回，不僅是葫葫自己，就連王鳳珍也開始期待葫葫能夠早點開學。
有同齡人一起玩，葫葫也不會那麽無聊，應該也能稍微老實那麽一點。
等到晚上，葛建邦他們回來吃飯的時候，大山才趕了過去。
“葛春花身上帶著錢和票的，吳大鵬也到了，這會還在掰扯。”大山喝了一大碗湯，“還是鳳姨做的湯好喝。”
王鳳珍瞥了他一眼，“讓你們都搬過來，大柱上學也方便，你非不願意。”
大山憨厚的笑了笑，“再等兩年，大柱上初中再說。”
“小娥如今在小學教書，帶自家孩子豈不是放心？你一個大男人，粗心的很，上回我看見大柱的褲子都破了個洞！要麽你就給大柱找個媽，要麽就老老實實帶著大柱到城裏來。”王鳳珍有些生氣
大山臉皮抽了抽，覺得今天抽大柱那臭小子的時候，得更用勁兒點。
如今有幾個娃能穿好好的褲子，陳大柱穿的褲子都沒有超過一年，每條褲子上都是洞，這絕對不是他的鍋，是大柱太皮實了
大山趕緊轉移話題，“鳳姨，先說葛春花的事兒。”
葛建國聽到找媳婦的話題就趕緊幫忙轉移，“她哪來的票和錢？？”
大山“嘿嘿”一笑，“這就得問吳大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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