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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我終於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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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第一次擡出包間後,我又是第二次被人抱著去了醫院。

急診室的醫生很快發現我是急性酒精中毒,這時候我已經產生的幻覺,眼前不停地閃現父親的身影,神經也跟著興奮極了,完全忽略了身上的疼痛。

“爸爸,我想回家……你去哪裏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錯了,我以後會乖乖的,我不惹你生氣了。爸爸,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興奮狀態消失後,我皮膚濕冷,不停地冒著虛汗,反應遲鈍麻木地躺在病房裏,渡過了一夜。

沈思安消失了。

我從阿彪的口中知道是他送我來醫院,我被送出急診室轉入普通病房,他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現在提到他,我就止不住的害怕。

聽到他離開了,我甚至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這幾天的所作所為,給我留下的傷害和陰影,差點逼得我崩潰。

胃痛折磨得我苦不堪言,我本來胃就不好,這次直接喝成胃出血了。

我疼得翻來覆去地扭動,眼巴巴地望著醫院的玻璃窗臺,瞬間滋生出了一種想要跳下去的沖動。

最先發現的人是阿彪,他頭一次收起吊兒郎當的姿勢,嚴肅道:“你要是敢跳樓,我可是要倒黴了,楊姐讓我守著你,我守著你跳樓了,她真要扒了我的皮!”

我的早餐是他去給我買的,是碗白粥,我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他中午又出去買了粥回來,臨走時有點不放心我,拜托護士守著我。

他跟護士提起後,護士就鎖住了病房裏的所有窗戶。

阿彪就理所當然地住了病房裏,他坐在椅子裏玩手機,有一搭沒一搭跟我說葷話。

“你這至少瘦了十幾斤,我記得你剛來那會兒,長得可水靈了,跟天仙似的。撩得我們這們群糙漢子像沒吃過肉似的,天天惦記你。”

他頗有些失望看我的模樣,“你現在就差遠了,雖然還是很漂亮,但是有點磣人,瘦得都脫形了,就剩下一把骨頭了。”

我不想要說話,也不想要安靜的環境。過於安靜,會讓我胡思亂想,腦子一想起沈思安,我就條件反射地發抖。

盡管阿彪十句話有九句話都是葷話,我也不介意。

“你是不是傻,專找有錢人,有錢人個個都是變-態,這年頭有特殊癖好的,都喜歡折磨人。跟我就不一樣了,我會讓你欲仙欲死!”

阿彪從來不掩飾對我的邪念,他總是各種機會揩油。

我拿他沒有辦法,對付這種人,越是反抗掙紮,他們越是興奮。

我這次是真的像是一具名副其實的‘屍體’,靳夜來看我的時候,嚇得了一大跳。

“我走錯病房了吧,這誰啊?!”

我也嚇怔住,根本沒有想過靳夜會突然過來看我。

妖孽精致的長相本就奪人心魂,他今天又穿了一件白色修身襯衣,黑色長褲包裹著挺直的長腿,比當紅小生還要俊俏三分。

阿彪賤兮兮地說:“靳少,嚇著了吧?可不是,天仙似的人物,現在跟女鬼差不多了。”

靳夜摸著下巴,嘖嘖出聲:“這讓厲莫臣那二貨知道,非得臭罵我一頓不可。”

我看見靳夜,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草,完全沒去深想他為什麽要提起厲莫臣。

靳夜行蹤詭秘,我最開始是借著跟葉子的交情想去找他,等了好幾天,他都沒有在盛世出現過,楊姐知道我的心思,冷笑著罵我不知天高地厚。

我知道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卑微又可悲。

可我沒有辦法了。

“靳少,我有話想對你說。”

靳夜眼神一瞟,阿彪立刻受命退了出去,但他臨走時,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

就算楊姐今天在這裏,我也要說出來,我不想繼續陷下去。

“靳少,我想離開盛世,我求求你讓楊姐放我走吧。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我不想給楊姐留點情面,她坑我無數次。我要走,是她強先留我下來,既然她無情,我又何必再假扮仁義。

靳夜妖孽的臉上閃過疑惑,漂亮精致的眼睛微微瞇了瞇,“楊嬌告訴過我,你惹了爛攤子想跑。”

“我沒有。”我都想要不要賣慘了,不過想一想我現在的狀態,不用賣都已經是淒慘無比了。

“靳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是沈先生點我出臺,我並不知道他是要做戲給他兒子看。我和沈二少曾經是男女朋友,不過已經分手了。沈二少……他是個變-態。”

‘變-態’兩個字我是咬著牙槽說出來的,提起沈思安,我現在只剩下深深的恐懼和恨意。

“本來我是不想管的,葉子親自打電話過來務必讓我來看你。”靳夜提起葉子,眉目就變得很溫柔,“難得她有求於我。”

“謝謝你,靳少。”我哽咽了,沒想到會這麽容易就得到靳夜點頭,這還要多虧葉子。

“你這個樣子也是太慘了,好好跟著厲莫臣多好,他雖然脾氣壞,至少不會把人往死裏整!”

我心裏咯噔地跳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靳少,厲少他只是把我當成冒牌貨,而我是個人。”

有靳夜的點頭,就連楊姐也沒辦法再阻止我。

似乎是靳夜親自下的命令,楊姐親自拿著我當初簽的合同,來病房裏找我。

“看不出來啊,挺有面子的嘛,連靳少都說動了。”楊姐說話陰陽怪氣,她看我眼神也是高深莫測。

“楊姐,我下海撈錢,差點把命都搭上了,我的胃是徹底壞了。”我虛弱的笑著說,“我知道張蘭是你的侄女,你們怨我挖墻角,可當初是靳少下令,你安排我接客。”

楊姐眼神一凜,“你怎麽會知道?”

“靳少跟我說的。”我點到為止,沒有徹底戳破,到底是給她留了顏面。

張蘭是楊姐的侄女真的是靳夜告訴我的,那晚他和葉子來救我,無意間提起過。

張蘭做著‘嫁入豪門’的美夢,身為姨媽的楊姐就給她牽線搭橋。

場子裏至今沒有人知道張蘭和楊姐有姨侄這層關系,楊姐瞞得很好,張蘭進入盛世後,就搭上了厲莫臣。

從此,她有無數特權,大家都以為是厲莫臣給予她的特權。持寵而嬌的張蘭甚至楊言讓場子裏姑娘們改口叫她“厲少奶奶”。

靳夜看不慣張蘭狐假虎威,在他的地盤上放肆,給厲莫臣招黑。

張蘭借著與厲莫臣心上人相似的臉上位,靳夜看在楊姐是盛世的二把手,礙著情面沒有刻意點破。

他讓人找了一堆冒牌貨,計謀出得很爛,卻很有效果。

楊姐不愧是老江湖了,我戳破了秘密後,她依然能夠保持鎮定,把合同交給我,還朝我露出了和藹可親的微笑。

“出了這行,很多都會有回頭路,但我希望你上岸後,好好找個男人嫁了,你是個好女孩。”

楊姐的話看似褒獎,其實在警告我,出了盛世就不亂說話。

她和看守我的阿彪一起走後,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氣,手指都攥得發白了,脊背上面爬滿了密密匝匝的冷汗。

我終於自由了……

我知道楊姐是真的準備放過我了,我不跟她徹底坦白,難保她會找人來收拾我。

半晌,我躺在病術上才是真正的放松下來,把手機充好電。

她拿過來的不止是合同,還有我的手機、身份證,另外有一張我的工資卡,裏面有二十五萬,裏面結算了兩周的薪酬,另有十萬是靳夜給我的紅包。

我看著上面發來的未接來電,其中有幾十條短信來自於霍元佑。

——丁曦微,你他媽是死人啊?

——丁曦微,你究竟跑哪裏去了,你和沈思安怎麽了,你怎麽跟他爸扯上關系了?

……

我粗略地掃了一下,想到霍元佑就在醫院的皮膚科。我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後,撐著虛弱的病體去找霍元佑。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霍元佑,而是先去找護士長和趙醫生,先把近期產生的費用結算掉。

幸好我出澳門之前,預先在醫院裏把所有的錢都墊了,不然霍元佑就要面臨被趕的危險了。

我去的巧,有人在發喜糖。

認識我的護士眼尖的看到我,“哎,你這不是505的美女嗎?來,來,趙醫生發喜糖,一起沾沾喜氣。”

我十分害怕被人認出來,但是她們好像根本不知道我幾天前鬧出來的醜聞,一個個都沒有把我認出來。

以前瞧不起我的護士這會兒都十分熱情地給我指趙醫生和他的未婚妻,“你看,那就是趙醫生的未婚妻,他們日子定好了,下個月初五就結婚。是不是特別般配?!”

我挺無語的,護士的年紀都比我大一輪,一個個吃不到葡萄沖我洋洋得意個什麽勁?

她們把趙醫生當成男神,如果讓她們知道趙醫生並不是那麽完美,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要罵我胡說八道。

真是多虧護士們的熱情,我被推到趙醫生的面前,揚起一個微笑,沖他道喜:“恭喜趙醫生,新婚快樂!”

我的祝福是真心的,趙醫生的微信,我已經刪除了,連手機號碼都拉進了黑名單。

在眾人面前,趙醫生禮貌的點頭,接受我的祝福。

她們拿了一把喜糖給我,我見狀悄悄地離開,去找霍元佑。

“你是死在男人的床上了嗎?”

我身體驀地一僵,四目相對,我瞬間明白了霍元佑他知道真相了。

病床上的霍元佑坐立起來,三次植皮手術動完,他身上已經拆除掉繃帶,露出了大片暗紅的皮膚。

他的模樣有點嚇人,雙眼如同淬了毒,陰狠地凝望我。

“舍得來見我了,喲,身上還穿著病服啊,是跟哪個野男人玩制服?”

我攥緊了手指,眼睛裏閃過一絲無奈的痛色。轉身把門關上後,我就站在原地不動。

霍元佑眼睛睜大,突然發了狠,拿起一個枕頭就朝我丟過來。

“你是不是很自愛嗎?為什麽要自甘下賤去做小-姐?你他媽還要不要臉了?”

他的話極大地讓我內心感到羞辱和難堪,幸好我在三個多月的地獄生活中磨練出了銅墻鐵壁般的厚臉,表面上可以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假象。

態度淡漠的說:“霍元佑,你沒資格管我。”

“是,沒資格,老子又不是親哥哥,當然沒資格了!”霍元佑痛苦的呲牙咧嘴,“如果我早知道你會…你會……當初說什麽都不會救你!”

“可我現在還活著,你救了我。”

霍元佑抱頭痛哭,眼淚鼻涕一起流下來,哭聲嘶啞悲憤,“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為了錢去做小-姐,我寧肯去死,也不要你用身體換回來的錢。”

“這有什麽,我們有文化的人,都不會太拿身體當一回事,我們追求的是精神文明。”我語氣輕松地調侃,走到霍元佑的面前,抽出紙巾遞給他。

“你你……丁曦微!”霍元佑目赤欲裂,拍掉我手裏的紙巾,憤怒地咆哮:“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了?!”

他是失望我的反應,我應該表現得羞愧痛苦才對,而不是現在這樣平靜麻木。

“我想你活著。”我脫口就說這句話,沒有絲毫猶豫。

霍元佑頓時再沒言語,他低著頭,哽咽出聲。“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他的自責讓我很難受。

“不是誰拖累誰,你把我從火場裏拖出來,我欠你一條命。”

“丁曦微,我今天就辦理出院手術,不需要你再去賺錢了。”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以後都不會再去。”

“我不要你的錢!我不要呆在醫院了!”

“你看不起我嗎?”我淡漠的問,對他用了激將。

霍元佑噎住,他把自己捂進被子裏。我默默無言地望著身高180的男孩在被子裏抽搐。

他一直哭,一直哭。

我站不久,便拉開椅子坐下,看他能哭多久。

良久,被子裏傳來悶沈嘶啞的聲音,“丁曦微,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

霍元佑情緒收放自如,很快揭被坐起,怒氣沖沖的問我:“沈思安呢?他怎麽不管你?!任由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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