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5點整，我就被自己定的鬧鐘吵醒了。因為要趁家人都還沒醒的時候提前溜回奶奶家裏。

昨晚跟我爸說了，讓他早上5點40分左右把大門打開。我爸罵了我幾句就妥協了。

我本來是打算自己走回去或者打車回去的，因為也沒有距離很遠。但司景年也一同起床，堅持要送我回家，我只好答應她。

我們倆洗漱好下樓也才5點30分的樣子，天都仍然黑著，很適合偷摸回家。

昏暗的天空中飄著confetti一樣的片片雪花，我們這時從燈光明亮的酒店裏走出，邁入風雪中。這場景很像是文藝小說裏寫得那樣，一對情侶在旅館酣暢過後，牽手踏入凡世。

司景年把車停在了巷子口不遠處，下車後她將自己的圍巾繞在了我的脖子上，綿軟的圍巾上還有著屬於她的溫度。我裝作是躲避寒風，將自己的口鼻都埋在了圍巾裏，那餘溫和氣味讓我有種自己正埋入她的頸間，與她耳畔廝磨。

清晨的巷子裏一片寂靜，路燈還在亮著。

她自然地與我十指相扣，塞入她的大衣口袋裏。她確實比我抗寒，我穿著羽絨服，裏面還有羽絨背心棉毛衫和保暖內衣，但我的雙手還是冰冰涼涼。她只穿了棉毛衫和X牌的定制大衣，雙手卻暖得像被烤爐烘幹過一樣。

“為什麽我穿那麽多，手那麽涼啊？”我抱怨著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前和逸雲去打羽毛球也是，右手握球拍都握出汗了，左胳膊卻涼得跟冷凍室裏拿出來一樣。”

“而且你穿那麽少，手卻這麽暖和！不公平啊。”

“體質問題。”

“你想說我身體差你身體好嗎？可我也不怎麽感冒發燒的啊。”

“因為你的腎不好，我的腎很好。”

“？？？？你是在耍流氓嗎？司景年！”我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指，去強調自己的存在。

我看到司景年臉上帶著輕笑，眉尾擡起有些挑釁地看向我，問到。“難道不是嗎？”

“才不是呢！”我有些惱羞成怒地抽出自己的手，這種事情怎麽能承認呢。

“哦，是嗎？”司景年伸出右臂將正想逃離的我擁入懷中，左手將我的圍巾拉下，低下頭就含住了我的唇。

舔吻了兩下她就低聲說道。“這雙唇總是愛說出一些假話。”

話音剛落，她的舌頭就探了進來，與我嬉戲了兩下，她再次開口。“但我還是好愛她們。”

我紅著臉聽不下去，趕緊打斷她。“要親就專心，哪來那麽多話的。”

“遵命。”

……

一番唇槍舌戰，明明已經習慣於她親吻，但每次還是忍不住心猿意馬，胸口亂跳。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攀在她豐滿的部位，手下有些不知輕重。

我們倆依依不舍地分開，我悄悄咪咪地推開了大門，快速鉆進自己的房間。

院子裏還一片寧靜，我們這邊大年初一的習俗是一覺睡到自然醒，一定不能叫別人起床的。

那我爸算是我叫起床的嗎？我陷入了思考。

初一也是在我奶奶家度過的，回到自己家之後，我爸攔住了回房間的我。

他說要和我談一談，我心中一動，是要談如何讓我媽接受的事情嗎？

事實證明並不是。

我爸扭扭捏捏地假裝咳嗽了一會兒，在我不耐煩地讓他直說之後。他卻語出驚人。“你和景年啊，咳咳，你們啊，以後還是要註意些影響，大庭廣眾之下就卿卿我我的……影響不太好。”

。。。糟糕，被我爸看見了。

“額，我知道了爸。”

我尷尬地看著我爸同手同腳地走出了我房間，將自己悶在被子裏在心裏大聲尖叫。

為什麽那麽巧，我也太慘了吧。

我跑去跟司景年吐槽，她倒是坦坦蕩蕩完全不怕的樣子，反而問我後天早上幾點來我家合適。

我跟她說就正常時間就行，讓她明天要盯住我媽的冷嘲熱諷或者無視她的情況，她說好。

大年初三一早醒來，我就註意到我媽的表情一直都不太好。可能是想到等下司景年要來吧。我們家旁邊的菜市場過年也沒有關門，我爸拉著我媽去買菜，甩給我一個加油的表情。

我趁這個時間，給自己畫了個全套的妝容。

司景年一家到的時候，也就9點多，出奇的早。我打開門了之後，看到司景年也是全套妝容，讓人眼前一亮，身上穿著的米色大衣看著舒適而清麗。

“叔叔阿姨好。”司景年滿臉笑容地和我爸媽打著招呼。

“誒！景年來了啊。”我爸熱情地回覆司景年，我媽卻像沒看見司景年一樣，目光掠到羅嵐阿姨和她老公身上。

他們三人雙手都拎著禮品，我媽嘴裏客套著，“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啊。”

我爸接過司景年，羅嵐阿姨手裏的禮品，我也趕緊去接過司景年手裏的東西。

羅嵐阿姨嘴上說著，“大過年嘛，應該的應該的。”

“而且這些禮品啊都是景年買的呢。景年專門給你買了這按摩儀和護膚品，還有她找人專門從國外帶的保健品，我們這個年齡吃著正合適，對胸悶焦躁、美容養顏都很有效的。”

我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住了，她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

我爸立馬解圍接話。“哎呀，謝謝景年了啊。真懂事，你阿姨最近是有些暴躁，情緒反覆，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正需要這個藥呢。”

“你才更年期了！”我媽不滿地反駁我爸對她的診斷。

“好好好，我是更年期了。這藥我吃行了吧。”我爸很是自然地妥協了。

“叔叔，我這給你帶的也有保健品；還有你之前很喜歡的龍井茶，我找人帶了一些，他們都說這次茶炒地最好，我不懂茶，等下你來嘗嘗看怎麽樣。”司景年自然地接上話去。

我爸確實很喜歡喝茶，司景年其實是懂茶的，只是平日裏還是咖啡喝得多些，這番溜須拍馬的演技我給滿分。

今天是我爸下廚，司爸爸和他兩人一頭紮進了廚房裏。我媽說怎麽能讓客人幹活呢？被羅嵐阿姨的一句‘他就是想顯擺一下最近新學的菜。’所打斷了。

我們四個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我和我媽坐在一起，司景年和羅嵐阿姨坐在一起。我眼尖地看到司景年帶著我的求婚戒指，心裏有些羞愧，我這幾天為了不刺激到我媽，都沒帶戒指的。

我媽應該是看到司景年手上的戒指的，但是她就很自然地略開視線當做沒發現的樣子。

“利敏呀，這才幾天不見怎麽皮膚變好了，身材也變苗條了呢。”羅嵐阿姨率先展開了攻勢，我能明顯看到我媽一秒飄上眉頭的欣喜，轉而下一秒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可能是被小雨氣的吧。”我媽冷冷地吐出控告我罪行的話語。

“哎呀，為小輩的事情生氣不值當的啦，只要她們倆過得好，我們長輩就滿足啦。”

“但她倆這是不合常理的呀。”

“以前我們歷史課學過的嘛，存在即合理。”

“可別人得怎麽看她倆啊，風言風語的。”聽到這裏我正想接腔反駁我媽，羅嵐阿姨卻比我回答地更快。

“世人都是笑貧不笑X，他們就是愛說過得不好的人的閑話。只要景年小雨以後生活過得很好，她們也就無話可說了我。利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可是……”

“景年你快跟你阿姨說說你近年的收入和將來的計劃。”羅嵐阿姨優雅地側頭看向司景年，示意她訴說自己的事情。

“阿姨，我2018年的年收入稅後在100多萬，雖然不算是太多，但今年年中我就會申請一次提薪，薪酬上漲大概在10%以上。我的目標是在3年之後創建自己的公司，公司走向和規劃正在確定中，公司人員我也已經確定了5名以上，預計3年後的收入能達到千萬……”

“阿姨，我已經在京市天鼎花苑付首付買了一套房，以後就作為小雨和我的婚房。小區距離小雨的公司15分鐘車程，以後她上下班都很方便。京市一中就在小區旁邊很近，以後孩子上學也方便。我現在開的車子是奧迪A5，婚前除了彩禮外，我想送給小雨一輛寶馬作代步工具。”

“阿姨，我是真得想和小雨在一起，我也相信她和我在一起會很快樂。至少我這輩子的目標就是讓她一直快樂地活著。”

我媽沈默了，我也沈默了，我都不知道司景年已經做了那麽多規劃，而且她的每個規劃裏都有我的存在。我能再幸福一點嗎？不能了，我已達到了頂點。

我媽低著頭看著手裏絞成一團的餐巾紙，嘆了一口氣。“景年啊，阿姨第一次聽見你說這麽多花。”

“別說還有點煩呢。”

我噗嗤一笑，我媽用餘光瞪了我一眼。我趕緊做了一個把嘴巴的拉鏈關上的動作。我媽扭過頭去，繼續說道。“你未來計劃地這麽好，我替小雨謝謝你。”

“可是，我家小雨可配不上你這麽優秀的人。”

“阿姨，我很清楚小雨有多麽優秀多麽好，其實你也知道的，阿姨您的女兒當然像您一樣優秀。阿姨，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希望彼此過上更好的生活，成為更好的自己。小雨讓我成為更優秀的人，小雨也為了我努力工作，轉崗，學習做飯，我希望您能成全我們……”

“哎，阿姨也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你們這彩禮這麽豐厚，我們家的嫁妝也不能輸啊……”

“媽！！！”“阿姨！！”“利敏啊。。”

我撲進我媽的懷裏，放聲哭泣。我爸和司景年爸爸被這動靜，嚇得從廚房跑了出來，看到客廳的這個情況，立馬懂得發生了什麽。

大年初三，安家和司家正式結為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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