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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想而不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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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瑁沒有死乞白賴的回長山夫夫家,他蟄伏了,在等一個機會,讓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去。

天庭。

某位仙家正在和辰靈磕著瓜子嘮著嗑。

仙家說:“你是否還惦記著他?”

辰靈說:“早不了。”

仙家又問:“為什麽?”

辰靈回答道:“因為他忘了,故而我也忘了。”

那一世淵源太長,泥沼太深,泥足深陷總是不好的,不如揮手作別,拋棄一切假惺惺,名正言順的討厭他。

安山海這兩天總想著一個人物,那就是混沌,辰靈的話並不完全可信,幾分真幾分假,猶未可知,況且他來,是抱有目的的。

這個念頭如此強烈,簡直讓安山海輾轉難眠,但是顧念著枕畔的沈長雲,故不能真的輾轉,只能心中憋悶,但是畢竟日夜相處,他的這點心事,還是被沈長雲看出來了。

晚飯過後,沈長雲突然問他:“有心事?”

安山海看了他一眼:“沒有。”

“你騙人。”沈長雲說。

“真的沒有。”安山海道。

沈長雲抓住安山海搞小動作的手,冷哼:“你一慌就愛撓大腿。”

安山海確實是慌了,這麽多年,這麽久,他從未如此心驚肉跳過,他害怕,害怕從鄭擎的騙局中跳出來,轉頭就落進辰靈的圈套,他希望有人能和他分擔這些痛苦,但是那個人不應該是沈長雲,他發過誓,絕不讓他痛苦。

於是他笑了:“我確實有心事,但是我沒慌。”

沈長雲道:“和我說。”

安山海道:“不必,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何必兩個人煩心。”

兩人四目相對,沈長雲妥協了,他深知幫不上忙,所以盡可能的不給安山海添麻煩。

可是麻煩不是死物,總會自己找上門來。

剛消停一天,辰靈又來了,還是老汗衫,還是墨鏡短褲,還是沈長雲討厭的樣子。

他一來,安山海就讓沈長雲進臥室,但是辰靈叫住了沈長雲,表示這件事與他有關。

安山海盯住辰靈,道:“你說過不牽扯到他。”

辰靈笑了:“你從起的痞子勁兒哪兒去了,放心,君子一言……”

三人圍茶幾而坐,辰靈脊背挺得很直,不同於之前的抽筋八股。

安山海暗地裏狠狠的攥了一下沈長雲的手,面不改色的對辰靈說:“今天就有事?”

辰靈嘴角勾起一個撩人的弧度,安山海總感覺他笑得居心叵測。

辰靈說:“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據我所知,有個叫大堅的鬼差,已經死了。”

安山海心神動蕩,沈長雲瞪大眼睛直視安山海,見對方垂下眼眸,他立刻了然了 。

辰靈接著說:“看來是一個知道,一個不知道,沒關系,今天就都知道知道 。”

安山海打斷了他的話,眼中帶著三分疑惑和十二分敵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辰靈舉起手,以示安撫,然後繼續說:“我們的人已經查到了,殺他的人是另一個鬼差鄭擎。”

安山海強撐住了,但是沈長雲身形明顯一垮,指骨即將攥碎。

“不過大堅叛出地府,鄭擎殺了他也是情理之中。”

“不!”沈長雲突然暴起:“他絕不是為公,他是為私!”

“哦?”辰靈隔著墨鏡,玩味的看著沈長雲道:“怎麽說?”

沈長雲擡手指著安山海,安山海擡頭,茫然的看著他,沈長雲恨極了,咬牙切齒道:“你說。”

怎麽說?沒法說,說不出,不能說 。

他沈默了,沈長雲憤怒了。

說實在的沈長雲自己也知道,他沒資格跟安山海發脾氣,畢竟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受人家庇護,還喜歡人家,可是沈長雲偏偏就是恨!恨自己沒用,所以安山海什麽事都不肯和他說!

好的,你不說是吧,我說。

沈長雲放過了安山海,轉頭對辰靈說:“真相就是……”

但是他楞住了,腦袋降溫了,難道要告訴辰靈,鄭擎提煉魂丹的事嗎?然後也把自己受詛咒,安山海接受鄭擎賄賂的事情也抖出去嗎?

沈長雲確實恨鄭擎,他也恨上官檀,因為他們掌握著他不光彩的過去,他希望他們消失。

可是現在不能,如果這件事抖出去,鄭擎自然玩完,同理安山海也玩完了。

辰靈向前探了探身子,道:“說呀。”

為難之下,他只好開口。

“真相,真相就是鄭擎執行任務,按律處死大堅。”沈長雲說。

辰靈扁著嘴,無不失望的看著沈長雲,他道:“我還以為安山海看上的人能給我點驚喜呢,不過如此。”

沈長雲頹然坐下,安山海伸手攙了他一把,卻被掙開了。

安山海握緊拳頭,隱忍著問辰靈:“你TM要我做什麽?”

辰靈也不再賣關子,對安山海說:“我要你殺了鄭擎。”

“為什麽?”

“不為什麽,你只要照做,否則,”辰靈起身,臉沖著沈長雲,不發一言的走掉了。

他走以後,安山海終於忍無可忍了,他粗暴的把沈長雲按在沙發上,喘著粗氣,說:“以後他再來,你就進屋去,無論他說什麽,你都得進屋去!”

沈長雲自知理虧,可是他從不想對安山海服軟,這次也不例外。

他奮力的推搡著安山海,邊推邊說:“憑什麽?”

安山海怒急攻心,死盯著他道:“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我把你和他隔開,就是為了保護你!你和他近一點都特麽沒好處!”

“那我呆在你身邊就有好處嗎!”沈長雲大喊。

此話一出,整個屋子都靜了,靜的什麽也聽不見。

安山海站起來,冷漠的說:“你說的對,你要的,我給不起。”

說完從門口撿起一件大衣,出去了。

沈長雲頹然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想著他那句話——我給不起。

墻上的鐘表滴滴答答的走著……他要什麽了?

他要幹幹凈凈毫無汙點的和安山海安靜的在一起,可是上官檀逼他,鄭擎逼他,老天逼他,活著怎麽這麽難啊,難道老天真的這麽無情,剛得到的幸福,轉眼就要收走嗎?

不!他絕不答應!

馬上就要過年了,路上的行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只有這樣一個男人——安山海,戾氣逼人,導致來往的行人都繞著走,生怕他突然抽出一把尖刀。

他現在確實給不了沈長雲想要的生活,甚至無法給他謀劃退路。

當年他被判五馬分屍的時候,早就給沈長雲安排好了退路,他讓心腹小廝送殘疾的沈長雲去遠離京城的一處宅子,備好銀兩,讓他可以安穩度日。

但是今生種種跡象表明,前世的沈長雲根本沒聽他的話,回到京城,替他報仇了,結果可想而知,敗了。

想到這裏,他閉上了眼睛,草他姥姥的上官檀。

嘎批 ! ! !

年老的安山海坐在沾雪的長椅上抽煙望天,年輕的沈長雲躺在臥室的床上抱緊了被子。

心死的鄭擎在洗手間裏劃開了手腕,捅穿了心臟,他想試試,能不能營造軀殼已死的假象,把宋蘊的靈魂逼出來,顯然是,不能。

他靜靜的等待著,等到血都流幹了,宋蘊依舊沒有回來,他發了瘋似的張牙舞爪,洗手間裏甩的都是血,地上還有一大灘,在曲折蔓延的擴散。

鄭擎躺在血泊之中,在空氣中寫下三個字——上官檀。

安山海萬萬沒想到,他坐著坐著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已是深夜,一掏兜,果不其然,錢包手機都沒了。

他也不管那麽多,再不回去,家裏的小倔包就要火山爆發了,誰料屁股還沒離開椅子,就被一只手死死抓住,安山海擡眼一瞅,是一個面相還算和藹的老大爺。

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事,上官檀居然從大爺背後繞了出來:“好久不見。”

人的精氣從大爺頭頂飄出,被上官檀吸進胸膛,凡胎肉體隨之而倒,已經沒了生機。

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安山海漠然的看著他。

上官檀獰笑:“看什麽,我殺的無辜的人還少嗎?”隨即把住安山海的肩膀道:“跟我走一趟吧。”

上官檀沒給安山海反應時間,直接與他消失在夜色中,徒留老大爺的屍體,空傷悲。

話說沈長雲一直等不到安山海回來,終於撥出了第一通電話,可是該死的小偷早已將卡扔了,這邊沈長雲還以為安山海故意不接,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與他相反,蟄伏多日的周瑁恨不得仰天大笑,但是由於結界,他進不去,在樓下逛游半天,周瑁終於瞄上一條骯臟的流浪狗,忍著惡心上了它的身。

靜坐的沈長雲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以為是安山海回來了,特意晾了門外的人一會兒,以解心頭之恨。

打開門一瞧,冷風中只有一條骯臟的大狗,沈長雲嚇了一跳,剛要關門,大狗出聲了:“我,周瑁,讓我進去。”

沈長雲依舊要關門,大狗不緊不慢的說:“安山海出事了。”

沈長雲握著門把手的手出了汗,他終於敞開了門:“你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重感冒,腦殼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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