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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舊 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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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盧雄跟石霧蓮在談到她家的秘笈時,戚大娘端了盆菜過來,她喊:“先吃飯吧,吃了飯再談。大家都餓了。”於是大家便開始吃飯。

吃過了飯,只聽黑虎迫不及待地說:“蓮姐姐,我聽說江湖上人人都說淩霄宮的白雲飛已經在練‘白蓮心經’了,但為什麽你們家人都不會武功了。”“唉!”石霧蓮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我也從來沒聽我爺爺說過江湖事。”盧雄聽了也嘆氣轉了個話題說:“蓮子,這些年你都在吃些什麽苦啊?”石霧蓮便說她藏身在錢塘區的一座山頭裏。並拜突兀派的傳人為師,最近師父走了才下山來想回盧家村看看的。盧雄聽了又說:“自從我們搬走了之後,原本盧家村有淩霄宮的人守著的,因白雲飛這兩年得到《白蓮心經》才沒派人把守。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黑虎聽了又說:“我也去。”“嗯,那明天我們三個一起去。”“好。”“睡吧,你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

第二天天一亮,盧雄,黑虎及石霧蓮便動身前去盧家村。臨走戚大娘擔心地說:“你們快去快回,那地方都燒光了,也沒什麽好看的,你們要提防還有淩霄宮的人在。”黑虎聽了說:“娘,你不用擔心,白雲飛已經得到《白蓮心經》,他早就不派人守在那裏了。聽說現在有人在那裏住了。”

說完,他們三個便走了,他們跨過嘉漁鎮與盧家村交界的那座大山。很快穿過巖洞便來到盧家村的後山。想到六年前她就是從這裏逃命的,石霧蓮的心情沈痛地感傷著,是蕭乾哥帶著自已,蕭乾哥,想到他,她的心情很覆雜,自已既從心底裏感激他,但又恨他,她恨他家不收留她,當時她如此受傷的心多麽需要他的撫慰,然而他們卻狠心地把她拋棄------想著想著只聽盧雄說:“快到了,你看那是你們家後山那兩棵橄欖樹。”石霧蓮一見,真的是家裏的欖樹,她不竟哭道:“是我家,是我家,我到家了。”說著,也不顧山路濕滑快步奔跑過去。

石霧蓮飛步跑到山坡上的欖樹前,欖樹旁被很多雜草圍住。石霧蓮拔開雜草緊緊地抱著它,並把臉貼在樹上,泛著濃郁清香的氣味使石霧蓮不竟親吻了它一下。接著,她擡起頭來拔開雜草往前一看,除了廚房及柴房和磨房因被一橫巷隔開沒有被火波及外,自已的家的其它部份已被燒得只剩厚厚的夯石墻。另一邊的橫巷隔開的茅廁則被火燒得光光只剩一堆敗土。石霧蓮擦了擦眼淚,走下坡去從後門走進去屋子內。屋子裏空蕩蕩,只有爛瓦磚及黑黑的泥土。石霧蓮心中傷痛,不住地回憶著,這裏站的這個地方原來有個木梯,木梯上去是一個樓閣,是她跟她娘睡的地方,那裏原還有一張雕了很多花鳥的木床及衣櫃。現在全沒了。右邊是哥哥跟爺爺的房間,房間的上層是一個糧倉,每年采收的稻谷就放在上面可以防潮濕,那個糧倉要用一架木梯搭住才上得去。穿出房間就是一個長方型的大廚房了,廚房門口用來盛水的大缸已經破裂了,小時候她就喜歡用手捧水喝。從廚房出去就是天井,天井的對頭是叔叔的家------然後她看到天井的井已被封住,土堆上面長滿了雜草,墳前立著一個木牌寫著石言恩家合家十三口人墓。她跪了下去,號啕而哭,黑虎想去勸她,他爸則說:“讓她哭吧,哭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強。”

石霧蓮哭了很久很久,接著她又去把雜草拔掉,黑虎也去幫忙除草了。他們忙了一陣,等除完了草,他們又在屋裏轉了一圈才向前面的村子走去。

由於這兩年淩霄宮的人沒來盧家村搔擾,空蕩蕩的村子又來了不少外姓走難經過的人,因為這裏的土地肥沃,他們便在這裏住了下來,並又耕種了起來,石霧蓮及盧雄黑虎他們經過村裏時,很多人向他們側目以視,有人甚至叫他們進去喝水。小小的盧家村又興旺了起來。

石霧蓮這時才微微笑了笑說:“雄伯伯,這裏開始有人氣了。”說著村子的巷深處傳來清脆的童音正在唱:

小板凳,板凳小,

小小板凳哪裏找?

板凳粗,板凳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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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霧蓮及盧雄還有黑虎聽了喜說:“盧家村還有自已人。”於時連忙跑到巷尾去。只見有兩個六七歲的女孩在玩沙子,童謠正從她們的口中唱出。盧雄見了馬上問:“小妹妹,是誰教你唱這首歌的?”其中一位女孩說:“掃地的爺爺教的。”“掃地的爺爺在哪?”正說著,前面的屋子走出一身穿破舊灰布衣的老頭,他手裏拿著一掃把。盧雄見了吃驚地叫了一聲:“了旺叔,是你。你沒死。”老頭聽了走前幾步用渾濁地眼睛認真地瞧了瞧盧雄說:“你是?”“我盧雄,小雄子。”“哦,是小雄子,是小雄子。”說畢顫抖地雙手緊緊地握住盧雄的手,接著又說:“快進去坐,進去坐。”邊說他邊拉著盧雄的手走進暗沈地屋裏去。

盧雄激動地說:“了旺叔,十一年前你突然失蹤,以你的年紀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想不到你竟還活著。這些年你去哪裏了?”“我去了錢塘區我妹妹家裏了。”“哦,是嗎,盧了妹。”停了一下他又說:“她嫁到那魚米之鄉去了。應該過得很好吧?”“是過得還可以。所以她來信接我去她那裏住。前兩年我妹妹死了,我才回來。”“她有小孩嗎?”“沒有。”說著盧了旺用手指著石霧蓮跟黑虎說:“這兩個是你孩子?”盧雄用手指著黑虎說:“這位是我兒子。”說完又用手指著石霧蓮說:“她是蓮子。”“蓮子。”盧了旺一聽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說:“她是蓮子!”石霧蓮聽了說:“是的旺爺爺,我是蓮子。”正說著,屋角有只黃狗正因鉆著貓洞鉆不出去在那嗷嗷地叫。盧了旺見了往前用掃把一打說:“死狗,貓狗洞你都分不清,看清楚這是貓洞,快往那邊出去。”說畢用腳一撂把狗往門外扔去。狗被摔在地下,站了起來搖搖尾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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