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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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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的時間仿佛過得很快很快,所以神仙那麽長到生命,一晃而過。

司天神女兩萬歲成歲,舉天同賀,長漫正式入住暗生宮。

長漫是成歲的第二天去往虔山的,沒有人知道。

那日永世之神親自去往暗生宮,不過是偷偷的,永世之神身著卞衣,戴著半面玉面具,分不清男女之身。

只聽她道“聽說在渡萊郡閣還在的時候,那裏最後一宴上,少年挽歌許了你兩萬年成歲去往虔山,今日我便是來接你。”

是一個悅耳的女聲,長漫對她師傅川的第一印象不是她男女不分的裝束,而是她悅耳的聲音。

虔山跟長漫想象中差很多,除了山頂是一片一片的槐花,其餘都是荒脊。

長漫的拜師儀式也非常簡單,虔山上除了守山人和她師傅好像沒有別人了,她自己熟悉環境,自己在房間裏等著她師傅召喚她,可是一等就是四五日。

再見川的時候長漫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一些異樣,但具體在哪裏長漫也說不清楚,川教她各種各藝。她這個師傅,經常見不到人,然後突然出現,帶著一堆新奇的東西出現供長漫打發時間。

一萬年,長漫從師虔山從師川一萬年,從來沒有出過虔山。

學藝精不精長漫不知道,她知道的是自己已經染上了懶散的習慣。

“師傅,”長漫在房裏看了一整天的法書,剛從房裏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就看見她師傅回來了,她跑過去到她師傅身邊“師傅,你這一次怎麽出去這麽短時間?”

長漫明顯感覺到川一楞,然後才道“你這個丫頭片子什麽時候管起你師傅來了,去練功去。”

長漫哪裏肯放開川,她抱緊川,不讓她走。

“師傅,你總是一個人下界去玩,留我一個人在山上,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

“我活了幾百萬歲,該做的事不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可是你什麽都沒有做好,你怎麽好意思去玩。”川裝作語重心長的樣子,她臉上還是帶著半面玉面具,長漫也看不見神情。

“師傅,你總是不在山上,只留一些書讓我看,如此以來我要活幾個幾百萬年才能像你一樣啊!我不管,要麽你帶著我下山,要麽你留在山上陪我。”

在長漫死不放手,軟磨硬泡下,川留了下來,但是長漫感覺川不像以往的川,她不太像以前一樣總愛無聊到去數虔山上的石頭,但是還是一如往常愛在紙上寫一些長漫看不到的東西。

川坐在槐樹上,臉上帶著半面玉面具,嘴前吹著玉笛。

長漫在槐樹下翩翩起舞。

虔山的夜比別處要黑,長漫睡不著,想著川留在山上,便起身要到川的房裏去。

長漫一個人走在過道上,聽見什麽動物的叫聲,更害怕了,身上只穿著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身上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長漫尖叫的向前跑,看著前面川的房間直接沖了進去,可是裏面更黑,長漫被什麽東西絆倒在地,她蜷縮成一團,身後傳來腳步聲,長漫回過頭,看見川手裏拿著一件外衣走進來,明明四周很黑,但是川準確無誤的找到長漫的位置,蹲下,把外衣披在長漫身上。

“怎麽自己跑出來了?”川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不像她的聲音。

“我想跟師傅一起睡。”

川牽著長漫的手出了川本來的房間,去了隔壁房間,隔壁房間床榻旁有一盞很暗的燈,長漫借著光看著川,她還是帶著半面玉面具,長漫想晚上睡覺也不取下來嗎?為什麽非要帶半面玉面具?

“你睡吧,我還要寫些東西。”

長漫坐在床榻上,川取下了披在她身上的外衣放在衣架上。

“師傅,你都是寫的什麽呀,長漫一點也看不懂!”

“如今你不懂,往後你都會懂的。”

川向書案走過去,坐下執筆輕輕的在紙上落筆,長漫躺在床榻上看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長漫醒過來的時候看見川就睡在身邊。

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勇氣,她想摘下川的半面玉面具,可是她伸出手觸碰到的時候她又有些不敢,半面玉面具裏的那雙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

“怎麽不摘下?”川突然說話。

長漫一驚,猛然收回手。

川緩緩睜開眼,明眸皓齒。

“師傅,你若是男子必溫潤如玉。”

“何解?”

“為女子之過也,為男子之不及。”

川嘴角弧度上揚。

“起來吧!習法去。”

長漫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槐花吹進了一屋,想來昨天夜裏出來忘了關門罷。

長漫一瓣一瓣的拾起,想起了當年在思華居,長翊刻意刁難,她慢慢拾起滿地翊花的時候。

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卻還是那個拾花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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