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裏，長漫會去比鄰群山看蒙灝兩三次。

那三面環水的臺子，置了一個小茶案，蒙灝靠墻坐在在上面寫字打發時間。

長漫坐在對面。

“今日不是天帝的壽誕嘛！你往常雖然不參加，但是這兩萬年，不是普通的以往的，為了禮節，也為了你的身份，還是要走走過場的。”蒙灝沒有放下筆，就像以往的長漫。

“會去。”

“那就好，”蒙灝擡頭看見長漫臉色不太好“你是不是不舒服，臉發白，有氣無力的，還出了汗液。”

“蒙灝，我想同你說一件事。”長漫的語氣有些急迫，也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如果是怕說出來蒙灝會怪她，這是完全沒必要的反應，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是有什麽預料一樣。

“你說。”

“近來我心裏不安，心口痛的厲害，一直想見你，也不知道是為什麽，見到了你沒有心安反而更害怕什麽。”長漫聲音有些顫抖，蒙灝也感覺到了長漫說的這些。

認識長漫萬年她倒是頭一次這樣，蒙灝放下筆起身走到長漫身邊坐下，雙手撫著她的肩膀。

“長漫，我在這裏，你不要怕。”

“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宮裏來了一個女宮，她叫離槐，是個異類，後來天帝無可奈何讓典舞上天的時候，你來過我宮中一次，她給你上過茶，你都沒有擡頭看過她，肯定對她沒什麽印象...她便是阿梨......”長漫終於說出來了，她想等蒙灝從比鄰群山回來了再告訴他的，可是今天就是想要告訴他，仿佛怕來不及一樣。

果然，聽到阿梨這兩個字蒙灝怔住了。

“對不起，她明明說過不要尋她，可是我沒做到。”

蒙灝看著長漫這個樣子有些心疼，她不知道是怎麽了，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蒙灝輕輕的抱著她。

摸著她的頭發，輕聲說著。

“沒關系的，如果我能找得到，我也會這樣做的。”

長漫靠著蒙灝的心口，能夠聽到他的心跳，這樣她才慢慢平覆。

“你想見她嗎？”

“她知道嗎？”

“我還沒有告訴她，不過我讓秉煙帶她去過骨蒙島，她很喜歡那裏，隔三差五的會過去小住。”

“那便好。”

長漫從蒙灝懷裏出來，拿出賀風，賀風發著光，光消失的時候，浮現一簾畫面。

蒙灝看著長漫手裏的賀風上面的畫面，都是離槐。

她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偷吃的時候，偷懶的時候，爬樹的時候，守在骨蒙島的時候。

那一切的一切蒙灝都看在眼裏，那個叫阿梨的天真可愛的姑娘又回來了，真好。

蒙灝落下一滴眼淚，遠在暗生宮修剪花枝的離槐突然手一抖，手裏的剪子差點掉了，暗想奇怪。

“長漫，如此真好。”

“嗯。”

長漫出比鄰群山的時候，長殿君站在長亭那裏等著，典舞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了。

“他知道了？”典舞問著。

長漫有些恍惚。

“我是說，你把離槐是誰告訴他了？”

長漫看著典舞，阿梨的故事她是知道的，不過她能猜到確實有點出乎長漫的意料。

“告訴他了。”

“他什麽反應？”

“失而覆得，得而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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