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雨的身體在暗生宮的床榻上，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淚。

猛然醒過來。

長漫還是坐在茶案前，好像她一直坐在茶案前，沒有換過地方。

秉雨從床榻上下來，站在長漫身後。

“秉雨，出去吧，整個天庭都在等著你。”長漫淡淡道。

秉雨知道，她完成了。

離槐和乘月過來端起長漫茶案上裝戰袍的碟子，給她更衣。走出去的時候秉煙把梨花槍遞給秉雨，秉雨一個人走出了暗生宮，天庭裏的眾神在暗生宮門口候著，迎她去淩霄殿。

天宮樂聲起，慶。

秉煙跟著長漫下界去了。

洺山的大殿裏，應離和李青翮道屏息聽著。

李青翮聽到了天宮裏的聲樂，都在歡慶秉雨繼任司戰大將軍。

李青翮滿足的笑著，他怎麽會恨秉雨，畢竟愛都來不及。

應離聽到的卻是來自元青島的聲音，是風吹過一片又一片夢回草的聲音。

當初，長漫答應了應離三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就是帶凝結鳶兒的魂魄，讓她見見她死去的娘親，問問她娘親到底是為什麽非要一把大火毀了夢回草毀了元青島，再魂飛魄散吧！鳶兒的娘親是個罪人，因為這件事一直留在冥界無法投胎，她娘親告訴鳶兒妖異終究是妖異，裝的再像人也是妖異，鳶兒覺得她娘親魔怔了，沒救了。第二個願望是好好照料乘月，別讓她受欺負，好好助她修行，長漫帶著沒有清醒的乘月回了暗生宮。第三個願望拯救元青島，長漫找到永世之神川，問她求了夢回草的種子，重新在元青島種滿了夢回草，兩百年了夢回草都長成了，元青島的妖怪被長漫的神識護著，如今有了夢回草全部都活過來了。

而長漫聽見的聲音，是笑聲，是八九萬年前她還是孩童身軀的時候與檾昊的笑聲。

是夜。

秉雨的雨煙宮。

“秉雨，”

“師傅...”

“聽師傅說，這世間唯有愛不可辜負，這九天之上多的是無情無義，你也是司空見慣，可是師傅不希望你變成那個樣子，你本該像煙兒那樣無憂無慮的，師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你穿女裝的樣子了，你莫把自己變成了無堅不摧的模樣，你也只是個姑娘，需要人來照料的，我看那李青翮倒也不差，你萬萬不能為了大局為了規矩壓制自己的念頭，這心上人難得的緊，若是想念就去看看，千萬別讓自己後悔。”

“師傅，我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

“莫怕，師傅一直都在呢。”

秉雨在夢裏見到了蒙灝蒙灝說完就離開了，秉雨醒了。

秉雨起來，換上了淡色的衣裙，出了雨煙宮往暗生宮去。

“神君，秉雨來了。”離槐稟報在後閣翻書的長漫。

“請。”

離槐請進來秉雨，看著秉雨心頭一喜，看見秉雨穿女裝的模樣甚是好看。

秉雨一人進了後閣。

“長漫上神，秉雨夢見師傅了。”

“你師傅的意思我知道。平時無事的時候去去洺山也是不打緊的，旁人問起就說這凡人天資不錯，連長漫上神都如此說，可無奈是個凡人，可喜的是，是個修仙的凡人，我助他修行，他日成仙，上了九天，我收他為徒，日後也好繼了我的位子。你看這番說辭如何。”

秉雨喜形於色“多謝上神。”

“明日，我去看你師傅，你便不要去了，估計就這幾天典舞就醒過來了，你守在暗生宮吧！這也是你師傅的意思，他信你。”

秉雨緩緩點頭。

秉雨走後，夢姬從另一邊出來，看著秉雨離開的門口。

“你做的很好，我答應過你讓你去冥界當一位司魂士，已經安排好了，你去吧。”長漫說道。

夢姬道謝，行禮告退。

其實夢姬是長漫安排下去推波助瀾的，那一日，她附在夢姬身體裏刺了李青翮一劍，也是她附在李青衣身體裏說了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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