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郁雲時在節目上的表現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他在節目上的表現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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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郁雲時在節目上的表現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他在節目上的表現不是很
爸爸？
爸爸？！
爸爸！！！
隨著郁斯舟的一聲“爸爸”平地驚雷般地響起，剛剛大腦空白的人終於回想起來面前的人是誰了。
沒錯，這位就是現在郁家真正的掌權人，也是郁斯舟的父親，是郁斯舟能在娛樂圈立足的真正原因——
郁業海！
居然是郁業海！
雖然大家都知道郁斯舟是郁家人，大家經常在電視上、新聞媒體、雜志上看到的郁業海是他的父親，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從未同框過。
經常和郁業海同框的是郁斯舟的哥哥郁江來。
郁江來倒是和郁斯舟同框過幾次，尤其是小時候，郁斯舟還是童星的時候。
沒想到他們第一次看到郁斯舟和郁業海互動，居然是在娃綜節目當中！
【我去，看到活的郁業海了。】
【以前只能在新聞發布會上看到他，沒想到現在還能在綜藝節目裏看到他。】
【郁斯舟都被嚇得站起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環節不應該是給郁雲時父母打電話嗎？
怎麽現在給郁業海打電話了？
郁業海不是郁斯舟的爸爸嗎？這也行？
郁雲時完全沒有發現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他只是按照節目流程跟郁業海打招呼。
郁雲時：“業海，你現在是在工作嗎？還是在家裏？”
【？】
【郁雲時不是很有禮貌的嗎？怎麽現在直呼其名？】
【對郁斯舟也就算了，怎麽對郁業海也直接叫名字啊。】
【是不是因為不知道具體的親戚關系，所以不知道要怎麽叫，就直接叫名字了。】
【那也有點太離譜了，郁斯舟就算了，郁業海這會兒該生氣了吧？】
【郁業海這種商業大佬，最忌諱這種面子的問題了，還是趕緊提醒一下現在在拍節目，不然一會兒直接發飆了都。】
郁業海今年已經53了。
從年齡上來說，再過十幾年就能退休了。
從社會地位上來說，他做郁家掌權人都有些年頭，平時呼風喚雨，一般公司裏的人見到了他，都要低頭避其鋒芒，生怕和他對視。
從家庭地位上來說，他大兒子都已經有了孩子，他已經做爺爺了，他早就熬到了大家長的位置，平日裏除了見到自己父母還有些拘謹外，其他時候都是說一不二的絕對威嚴的存在。
除了面前這個怎麽看都只有個位數年紀的小娃娃。
這小娃娃是從一千年前的古代穿越過來的，從族譜上來說，就是他的直系老祖宗。
位於族譜頂端的人物！
就這麽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從理論上來講，郁雲時是他的太太……太爺爺。
從實際上來說……郁雲時也確實是他的太太……太爺爺。
就算是見多識廣、平日裏說一不二的郁業海，面對郁雲時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恭敬一點。
這可是他的老祖宗！
聽到郁雲時的問話，郁業海回答：“今天已經下班了，江來還在公司。”
【就……這麽乖巧地回答了？】
【我怎麽在郁業海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順從和敬重？！】
【江來……是我知道的那個江來嗎？】
郁雲時點了點頭：“小笙在家嗎？”
小笙全名沈笙，是郁業海的妻子。
郁業海默默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雖然郁雲時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叫他的妻子了，但無論多少次，他還是無法習慣這樣的稱呼。
連他自己都沒有再用這個稱呼叫老婆了，也就他的丈母娘會這麽叫。
現在世界上叫他老婆小笙的人，除了他的丈母娘，又多了一個郁雲時。
汗顏歸汗顏，回答還是要回答的。
郁業海：“他出門遛狗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我給她發個信息，和她說一聲。”
郁雲時又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人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個郁業海是吧？】
【是ai生成的嗎？】
【他們兩個怎麽就這麽自然地一問一答起來了！】
觀眾們開始懷疑起郁業海的真實身份。
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屏幕裏這個酷似郁業海的人可能並不是郁業海本人。
不然怎麽看面前的場景怎麽詭異。
從他們倆交談的模樣來看，彼此仿佛是平輩！
這是假的吧？
接下來郁雲時、郁斯舟和郁業海的行為打破了他們最後一絲幻想，無情地告訴他們。
這就是真的。
郁雲時擡起頭，對著還站在那裏一臉震驚的郁斯舟招招手：“郁斯舟，你過來呀。”
就算不說話，好歹也得露個臉，畢竟這個環節本來就是要他們父子兩個交流的。
郁斯舟一句話不說肯定不行。
郁斯舟滿臉寫著抗拒。
可郁雲時都已經點名了，剛剛那聲“爸爸”，他叫的聲音又這麽大。
他爹想裝作沒聽見都難。
郁斯舟一點一點挪到郁雲時身邊，然後把腦袋湊到屏幕前閃現一秒：“爸爸！”
他聲音還沒落地，臉已經從屏幕裏消失了。
郁業海：“…………”
郁業海這兩天從老婆和秘書那裏聽了不少有關於郁斯舟的事情，知道他的口碑在上了節目之後得到了扭轉。
盡管他嘴上說著不在意，可郁斯舟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關於郁斯舟的消息，他一字不落地全都聽了。
看到小兒子在太爺爺的督促下有了進步，郁業海還是有那麽一丁點開心的。
雖然剛剛那聲平地起驚雷的爸爸，叫得不那麽令他滿意，但郁業海還是決定給郁斯舟一點好臉色看看。
誰知道這小子又是這個蠢樣！
郁業海的表情當即就難看了。
從剛剛點的溫良恭順一秒切換到微言大家長的模式，郁業海開始教訓兒子：“你要叫就好好叫！”
“哪裏有人像你這樣的腦袋一探一縮的，人都還沒叫完，我就看不到你的臉了。”
“跟做賊似的。”
“誰教你的規矩？一點都不像樣！”
郁業海不怒自威，這幾句話一出，別說郁斯舟了，就是在場的嘉賓、工作人員還有屏幕前的觀眾，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什麽叫威嚴？這就是威嚴！
明明罵得是郁斯舟，大家卻覺得自己也被跟著一起罵了。
絕對的壓迫感，讓人無處遁形。
【靠，對不起，這個是真郁業海。】
【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我也被罵了。】
【全世界父母罵孩子都是一個樣子是嗎？】
【可惡，怎麽回事啊，郁斯舟怎麽到這一刻還在演我。】
【代入感太強，已經在害怕了。】
郁斯舟被罵得一楞一楞的，他越被罵越不想上前，於是他躲在郁雲時身後。
可惜郁雲時再怎麽高大，那都是他的心理高大。
他的□□只有那麽一點大，根本遮不住一米八的郁斯舟。
郁業海看了更來氣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欲言又止。
從視頻電話連上的那一秒開始，他們就想和郁雲時說……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他們現在是要聯系郁雲時的爸爸媽媽，再或者是其他長輩。
怎麽聯系上了郁業海？聯系上了郁斯舟的爸爸？
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可是郁業海的氣場太足，面前對話的展開又過於匪夷所思。
最重要的是，現在直播間人數都要爆了！
一直都守候在直播間，等著郁雲時、郁斯舟出醜的營銷號們早早地做足準備，通稿都先寫完了，就等著搶第一波流量。
……雖然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但今天的話題同樣火爆！（比原定的話題更火爆。）
視頻通話一分鐘，已經高掛熱搜，喜提“爆”字。
無數看熱鬧的觀眾湧入直播間，熱度達到了空前的爆炸水平。
他們是綜藝節目，收視率和流量才是王道。
他們實在無法放棄現在的熱度，所以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面前這詭異的一幕發生。
詭異還在繼續。
郁雲時鼓勵他：“不要害怕，你好好跟你爸爸打個招呼。”
郁雲時知道郁斯舟怕郁業海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所以不能太勉強他，只能一點一點引導。
郁斯舟看了一眼郁雲時，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不太好。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把臉端端正正地放回屏幕前，這回沒有再玩閃現，而是認認真真地叫了一聲：“爸爸。”
郁業海這才滿意了一點：“這才稍微像個樣子。”
但好聽的話持續不過兩秒，郁業海看著郁斯舟那張自帶仇恨的臉，又生氣上了，開始了老生常談：“不是我說你。”
“你就是總是這樣，所以做事情總是失敗。”
郁業海越說來勁：“當年我就不同意你進娛樂圈演戲，你非要演，我這才松口了。”
“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都做成什麽樣了？”
“演戲，劇收視率差；做人，平時為人不端正，惹了一堆事，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不靠譜，你不行了。”
“你這次上節目稍微好一點，也不是你的功勞，你別忘了，你之前可是賴在家裏不出門幾個月，上個節目也不情不願的！”
“你別自滿，好好認清楚自己的水平！”
【窒息了，我光聽都窒息了。】
【……雖然可能郁業海沒有說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同情郁斯舟了。】
【他還在上節目，就直接開始罵了嗎？天哪，這種家庭氛圍太恐怖了。】
【我已經死了，我怎麽感覺看到我爸了。】
郁業海看到郁斯舟就上火，之前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郁斯舟說過話了，積壓了很多不滿和怨氣，現在一看到郁斯舟就來氣，於是一通長篇大論。
郁斯舟這次沒有再躲開，而是直楞楞地待在屏幕前，沈默地聽完了所有來自父親的辱罵，表情變得麻木。
郁雲時從剛剛開始就在示意郁斯舟把手機給他。
然而郁斯舟顯然沈浸在被罵的情緒中，完全沒有發現郁雲時的動作。
“業海！”
郁雲時奶氣十足的聲音如平地驚雷，把郁斯舟喚了回來，也讓在場的嘉賓工作人員和屏幕前的觀眾都為之一震。
雖然剛剛郁雲時也是直呼郁業海的名字，但還是比較溫和的。
哪裏像現在那指責的意味幾乎都要沖出屏幕了。
觀眾們震撼，郁斯舟當然更震撼。
郁雲時居然直接跟郁業海這麽說話？
這樣也是可以的嗎？
不過最搞笑的還是郁業海，郁業海這麽一個馳騁商場的人物，被郁雲時那麽冷不丁地叫了一聲後，居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瑟縮了一下。
大家都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
郁業海是不是……抖了那麽一下？
彈幕上甚至沒有人敢說起這件事情。
因為大家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郁業海怎麽可能會因為被一個小孩喊大名就抖了一下呢！
郁雲時對著郁斯舟把手一伸，郁斯舟暈乎乎地把手機交還給郁雲時。
郁雲時可不慣著郁業海，他就像要像教訓孫子一樣的教訓郁業海。
誰讓郁業海本來就是他孫子呢。
“業海，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郁雲時上來就是冷酷的批評。
“你不管郁斯舟現在做了什麽，你只要看到他，就開始講那些陳年舊事。”
“你老是在這裏翻舊賬，太不像話了。”
郁業海：翻、翻舊賬……
郁業海：不、不像話……
郁業海一楞，他試圖反駁，最後發現郁雲時說的好像是對的。
對了，他這個行為在一般人看來。就是在翻舊賬。
郁業海剛剛大佬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消失不見，他像個做錯事的剛剛入職的楞頭青那樣為自己辯解：“他確實做得不好，這次上節目口碑能好轉，也是多虧了您……”
您？！
大家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微妙的稱呼。
明明所有人都聽到了。
但還是沒有人敢在直播間發彈幕。
怎麽都感覺是自己聽錯了。
郁業海對著郁雲時這麽一個小蘿蔔頭稱呼“您”，這合理嗎？
這顯然不合理！
哈哈哈哈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行了呢。
郁雲時：“業海！”
郁雲時又叫了一聲郁業海的名字。
郁業海老實地閉嘴了。
這就是來自老祖宗的壓迫感嗎？
郁雲時強調：“他口碑能夠好轉是他自己的功勞，如果他自己不行的話，就算我把他扛在肩上上節目，他也不會得到任何觀眾的喜歡的。”
“大家對他印象變好，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壞的人。”
郁雲時很生氣，他覺得郁業海這樣非常不好。
郁斯舟能被觀眾接受，當然是因為他自己做得還不錯。
不然他一直保持第一天起床那會兒的水準，觀眾能接受他嗎？
郁業海不吭聲。
郁雲時直白地說：“業海，小舟是你的孩子，我本來不想這麽說的。”
郁雲時一般叫郁斯舟，都是直接叫的大名，因為郁斯舟不許他用“小舟”來叫他。
好丟臉！
也就在郁業海面前，郁雲時偶爾會這麽親切地稱呼他。
這句話一出，大家更暈了。
小舟？！
哪個小舟？
他們面前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嗎？
郁雲時：“你的教育方式和理念非常有問題。”
郁業海聽到這話都站起來了。
郁雲時不打算放過他，厲聲責問：“你在培育孩子的時候，有沒有認真上過育兒課？有沒有認真閱讀過育兒類的書籍？有沒有認真學過育兒的正確引導方式？”
“我看了不少的書籍，我都已經知道了。”
“孩子是要進行鼓勵教育的。”
“而你卻總是在打壓他！”
“這是非常不對的。”
郁業海蒼白地說：“可他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還要他天天親親抱抱嗎？
郁雲時不上當：“那在他小的時候，你是對他實行的鼓勵式教育嗎？”
郁業海不敢正面回答，又在找借口了：“可是他哥哥就沒像他這樣。”
郁雲時更生氣了：“江來是江來，小舟是小舟，我和我哥哥還不一樣呢。”
“每個孩子都是獨立的個體。”
郁雲時舉例：“我娘說了，我哥哥小的時候膽子很小，非常愛哭，總是要人抱著，到了八歲好一點。”
“我就不會這樣，所以也沒有人總是抱著我。”
“但是我哥哥也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郁業海：不小心聽了一個了不得的八卦。
郁雲時說的哥哥，其實嚴格上來說，是他們真正的直系血脈的老祖宗。
因為郁雲時5歲多的時候就落水找不到了，後來他家裏就把大兒子的一個孩子過繼到了他的名下，然後才有了他們這一支。
沒想到他們真正的老祖宗這麽膽小，還要人抱到八歲！
郁業海：所以我的小兒子是返祖了？
如果郁雲時的哥哥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大呼冤枉。
他那不是膽小！
哥哥從小就隨軍了。
就問任何一個8歲以下的小孩不對，也不用8歲以下，80歲以下的人，看到血肉橫飛、腦袋分離的場景會不會怕？
他會怕，那是屬於一個正常小孩的情緒！
他能在8歲的時候適應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倒是他弟弟，在亂世中生存，看到那些可怖的景象還能保持冷靜和憐憫大度的心，才是不正常的！
補藥因為他死了沒法開口說話，就隨意潑他臟水呀！
郁業海沈默了。
郁業海沈默了，直播間炸鍋了。
【啊？啊？啊？】
【郁業海你說話呀，你不說話我怪害怕的。】
【郁業海真就被郁雲時說服了嗎？】
【這已經不是說不說服的問題了。他為什麽會這麽乖地聽郁雲時的話呢？】
【因為郁業海是個講道理的人？】
【對不起，我之前還是太小看郁雲時了。他對著郁業海都是這樣的！】
郁雲時看郁業海的表情，語氣緩和了一點：“業海，你仔細回想一下，小舟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
“他也有過很輝煌的過去的，他做的不好的時候你都罵他了，那他做的好的時候你有誇獎他嗎？”
“再努力、再有天賦的人，面對的全是指責的時候，也會害怕和退縮的。”
“江來很優秀，那是因為他自己優秀，你不能再按照對江來的標準再對待小舟了。”
郁業海沒有說話。
氣氛就這麽凝固了。
郁雲時又拉扯了一下郁斯舟，示意他：“你要再和你爸爸說兩句嗎？大家都要說好多的。”
郁斯舟的聲音幹澀：“爸，我以後……會努力的。”
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心裏沈甸甸又酸酸脹脹的。
想哭。
沒想到郁雲時居然真的會為了他指責他的父親。
郁業海心裏閃過一絲別扭的感覺。
“大家都要說好多的”是什麽意思？
被郁雲時教育後，郁業海還是變得老實了，他說：“嗯。”
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就算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基於長期以來的居高臨下，也讓他無法這麽快就承認。
此時，他的應聲已經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理智上告訴我，現在應該是一個家庭倫理劇。但是我看著怎麽都感覺好像是一部玄幻劇。】
【比雷雨更離譜的家庭倫理劇出現了。】
【難怪說小說其實是最需要邏輯的，而生活不需要邏輯。】
【寫小說的都不敢寫！霸總會被一個5歲的奶娃娃像個孫子一樣的教訓。】
郁業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件事至少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來思考。
所以他換了個話題，試圖緩解如今尷尬的氛圍。
郁業海問郁雲時：“你們不是在拍節目嗎？現在是已經回屋裏休息了嗎？”
“怎麽會突然想到給我打視頻電話？”
郁雲時看了一眼時間，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時間過得好快。”
“只有半分鐘了。”
郁業海：什麽？
郁雲時跟郁業海解釋：“我們現在就是在拍節目，現在的節目任務是給小輩的父母打視頻電話，限時五分鐘。”
“還有半分鐘，我們時間就到了。”
郁業海：什麽！
郁業海的表情陷入了空白。
他其實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總感覺背後的背景和燈光有一點問題，還好像看狂了攝像機。
但是郁雲時和郁斯舟的臉一直反覆懟在大屏幕上，加上他們一直在說話。
郁業海被郁雲時指責，他全部心思都撲在了這上面，於是忽略了那一點不正常。
至於攝像機，他們在排節目肯定是會有的，主要是要關掉。
……但現在好像是沒有關掉呢。
所以說，郁雲時的意思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拍節目，他們所有的對話和動作全都被攝像機記錄了下來？
郁業海又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們這節目，好像……還是直播的。
直播！
郁業海當場死機。
【……他不知道這是在拍節目嗎？】
【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就算再對郁斯舟恨鐵不成鋼，也不可能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指責他吧。】
【有沒有人想抱抱他？我感覺他要碎了。】
【這個我真不敢抱。】
【好尷尬。】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發現了郁業海的僵硬，想著要不要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
噢……好歹是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商界霸總，結果當著全國觀眾的面，被一個五歲的小孩說的說不出一個字。
這確實很慘烈。
郁業海私下裏這麽老實的嗎？被小孩說教都能接受？
【難怪人家是成功人士，這樣的胸懷是我沒有的。】
【要是我，肯定已經急赤白臉地回嗆了。】
很快大家就會知道什麽叫做，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會塞牙了。
沈笙遛狗回來了。
剛剛郁業海在微信上告訴她，郁雲時打視頻電話過來了，還問她在不在。
所以沈笙就回來了。
沈笙可能是整個郁家最喜歡郁雲時的人。
她可沒郁業海那麽糾結、別扭的心情，在她眼裏，郁雲時就是個五歲的超級可愛的小朋友。
又可愛又帥氣又聰明，誰看了不喜歡？
於是她打開郁業海的辦公室大門，直接興沖沖地問：“太爺爺掛斷了沒？”
“這幾天只能在直播間看到他，我好想他呀。”
“你有沒有告訴他，他在節目上的表現特別好？”
郁業海擡起頭。
郁雲時在節目上的表現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他在節目上的表現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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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爸爸？！
爸爸！！！
隨著郁斯舟的一聲“爸爸”平地驚雷般地響起，剛剛大腦空白的人終於回想起來面前的人是誰了。
沒錯，這位就是現在郁家真正的掌權人，也是郁斯舟的父親，是郁斯舟能在娛樂圈立足的真正原因——
郁業海！
居然是郁業海！
雖然大家都知道郁斯舟是郁家人，大家經常在電視上、新聞媒體、雜志上看到的郁業海是他的父親，但是實際上他們兩個從未同框過。
經常和郁業海同框的是郁斯舟的哥哥郁江來。
郁江來倒是和郁斯舟同框過幾次，尤其是小時候，郁斯舟還是童星的時候。
沒想到他們第一次看到郁斯舟和郁業海互動，居然是在娃綜節目當中！
【我去，看到活的郁業海了。】
【以前只能在新聞發布會上看到他，沒想到現在還能在綜藝節目裏看到他。】
【郁斯舟都被嚇得站起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環節不應該是給郁雲時父母打電話嗎？
怎麽現在給郁業海打電話了？
郁業海不是郁斯舟的爸爸嗎？這也行？
郁雲時完全沒有發現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他只是按照節目流程跟郁業海打招呼。
郁雲時：“業海，你現在是在工作嗎？還是在家裏？”
【？】
【郁雲時不是很有禮貌的嗎？怎麽現在直呼其名？】
【對郁斯舟也就算了，怎麽對郁業海也直接叫名字啊。】
【是不是因為不知道具體的親戚關系，所以不知道要怎麽叫，就直接叫名字了。】
【那也有點太離譜了，郁斯舟就算了，郁業海這會兒該生氣了吧？】
【郁業海這種商業大佬，最忌諱這種面子的問題了，還是趕緊提醒一下現在在拍節目，不然一會兒直接發飆了都。】
郁業海今年已經53了。
從年齡上來說，再過十幾年就能退休了。
從社會地位上來說，他做郁家掌權人都有些年頭，平時呼風喚雨，一般公司裏的人見到了他，都要低頭避其鋒芒，生怕和他對視。
從家庭地位上來說，他大兒子都已經有了孩子，他已經做爺爺了，他早就熬到了大家長的位置，平日裏除了見到自己父母還有些拘謹外，其他時候都是說一不二的絕對威嚴的存在。
除了面前這個怎麽看都只有個位數年紀的小娃娃。
這小娃娃是從一千年前的古代穿越過來的，從族譜上來說，就是他的直系老祖宗。
位於族譜頂端的人物！
就這麽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從理論上來講，郁雲時是他的太太……太爺爺。
從實際上來說……郁雲時也確實是他的太太……太爺爺。
就算是見多識廣、平日裏說一不二的郁業海，面對郁雲時的時候，也會不自覺的恭敬一點。
這可是他的老祖宗！
聽到郁雲時的問話，郁業海回答：“今天已經下班了，江來還在公司。”
【就……這麽乖巧地回答了？】
【我怎麽在郁業海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順從和敬重？！】
【江來……是我知道的那個江來嗎？】
郁雲時點了點頭：“小笙在家嗎？”
小笙全名沈笙，是郁業海的妻子。
郁業海默默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
雖然郁雲時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麽叫他的妻子了，但無論多少次，他還是無法習慣這樣的稱呼。
連他自己都沒有再用這個稱呼叫老婆了，也就他的丈母娘會這麽叫。
現在世界上叫他老婆小笙的人，除了他的丈母娘，又多了一個郁雲時。
汗顏歸汗顏，回答還是要回答的。
郁業海：“他出門遛狗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我給她發個信息，和她說一聲。”
郁雲時又點了點頭。
【其實這個人不是我們知道的那個郁業海是吧？】
【是ai生成的嗎？】
【他們兩個怎麽就這麽自然地一問一答起來了！】
觀眾們開始懷疑起郁業海的真實身份。
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屏幕裏這個酷似郁業海的人可能並不是郁業海本人。
不然怎麽看面前的場景怎麽詭異。
從他們倆交談的模樣來看，彼此仿佛是平輩！
這是假的吧？
接下來郁雲時、郁斯舟和郁業海的行為打破了他們最後一絲幻想，無情地告訴他們。
這就是真的。
郁雲時擡起頭，對著還站在那裏一臉震驚的郁斯舟招招手：“郁斯舟，你過來呀。”
就算不說話，好歹也得露個臉，畢竟這個環節本來就是要他們父子兩個交流的。
郁斯舟一句話不說肯定不行。
郁斯舟滿臉寫著抗拒。
可郁雲時都已經點名了，剛剛那聲“爸爸”，他叫的聲音又這麽大。
他爹想裝作沒聽見都難。
郁斯舟一點一點挪到郁雲時身邊，然後把腦袋湊到屏幕前閃現一秒：“爸爸！”
他聲音還沒落地，臉已經從屏幕裏消失了。
郁業海：“…………”
郁業海這兩天從老婆和秘書那裏聽了不少有關於郁斯舟的事情，知道他的口碑在上了節目之後得到了扭轉。
盡管他嘴上說著不在意，可郁斯舟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關於郁斯舟的消息，他一字不落地全都聽了。
看到小兒子在太爺爺的督促下有了進步，郁業海還是有那麽一丁點開心的。
雖然剛剛那聲平地起驚雷的爸爸，叫得不那麽令他滿意，但郁業海還是決定給郁斯舟一點好臉色看看。
誰知道這小子又是這個蠢樣！
郁業海的表情當即就難看了。
從剛剛點的溫良恭順一秒切換到微言大家長的模式，郁業海開始教訓兒子：“你要叫就好好叫！”
“哪裏有人像你這樣的腦袋一探一縮的，人都還沒叫完，我就看不到你的臉了。”
“跟做賊似的。”
“誰教你的規矩？一點都不像樣！”
郁業海不怒自威，這幾句話一出，別說郁斯舟了，就是在場的嘉賓、工作人員還有屏幕前的觀眾，都忍不住抖了三抖。
什麽叫威嚴？這就是威嚴！
明明罵得是郁斯舟，大家卻覺得自己也被跟著一起罵了。
絕對的壓迫感，讓人無處遁形。
【靠，對不起，這個是真郁業海。】
【怎麽回事？怎麽感覺我也被罵了。】
【全世界父母罵孩子都是一個樣子是嗎？】
【可惡，怎麽回事啊，郁斯舟怎麽到這一刻還在演我。】
【代入感太強，已經在害怕了。】
郁斯舟被罵得一楞一楞的，他越被罵越不想上前，於是他躲在郁雲時身後。
可惜郁雲時再怎麽高大，那都是他的心理高大。
他的□□只有那麽一點大，根本遮不住一米八的郁斯舟。
郁業海看了更來氣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欲言又止。
從視頻電話連上的那一秒開始，他們就想和郁雲時說……是不是有什麽地方搞錯了？
他們現在是要聯系郁雲時的爸爸媽媽，再或者是其他長輩。
怎麽聯系上了郁業海？聯系上了郁斯舟的爸爸？
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可是郁業海的氣場太足，面前對話的展開又過於匪夷所思。
最重要的是，現在直播間人數都要爆了！
一直都守候在直播間，等著郁雲時、郁斯舟出醜的營銷號們早早地做足準備，通稿都先寫完了，就等著搶第一波流量。
……雖然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
但今天的話題同樣火爆！（比原定的話題更火爆。）
視頻通話一分鐘，已經高掛熱搜，喜提“爆”字。
無數看熱鬧的觀眾湧入直播間，熱度達到了空前的爆炸水平。
他們是綜藝節目，收視率和流量才是王道。
他們實在無法放棄現在的熱度，所以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面前這詭異的一幕發生。
詭異還在繼續。
郁雲時鼓勵他：“不要害怕，你好好跟你爸爸打個招呼。”
郁雲時知道郁斯舟怕郁業海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所以不能太勉強他，只能一點一點引導。
郁斯舟看了一眼郁雲時，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不太好。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把臉端端正正地放回屏幕前，這回沒有再玩閃現，而是認認真真地叫了一聲：“爸爸。”
郁業海這才滿意了一點：“這才稍微像個樣子。”
但好聽的話持續不過兩秒，郁業海看著郁斯舟那張自帶仇恨的臉，又生氣上了，開始了老生常談：“不是我說你。”
“你就是總是這樣，所以做事情總是失敗。”
郁業海越說來勁：“當年我就不同意你進娛樂圈演戲，你非要演，我這才松口了。”
“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都做成什麽樣了？”
“演戲，劇收視率差；做人，平時為人不端正，惹了一堆事，搞得所有人都知道你不靠譜，你不行了。”
“你這次上節目稍微好一點，也不是你的功勞，你別忘了，你之前可是賴在家裏不出門幾個月，上個節目也不情不願的！”
“你別自滿，好好認清楚自己的水平！”
【窒息了，我光聽都窒息了。】
【……雖然可能郁業海沒有說錯，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同情郁斯舟了。】
【他還在上節目，就直接開始罵了嗎？天哪，這種家庭氛圍太恐怖了。】
【我已經死了，我怎麽感覺看到我爸了。】
郁業海看到郁斯舟就上火，之前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和郁斯舟說過話了，積壓了很多不滿和怨氣，現在一看到郁斯舟就來氣，於是一通長篇大論。
郁斯舟這次沒有再躲開，而是直楞楞地待在屏幕前，沈默地聽完了所有來自父親的辱罵，表情變得麻木。
郁雲時從剛剛開始就在示意郁斯舟把手機給他。
然而郁斯舟顯然沈浸在被罵的情緒中，完全沒有發現郁雲時的動作。
“業海！”
郁雲時奶氣十足的聲音如平地驚雷，把郁斯舟喚了回來，也讓在場的嘉賓工作人員和屏幕前的觀眾都為之一震。
雖然剛剛郁雲時也是直呼郁業海的名字，但還是比較溫和的。
哪裏像現在那指責的意味幾乎都要沖出屏幕了。
觀眾們震撼，郁斯舟當然更震撼。
郁雲時居然直接跟郁業海這麽說話？
這樣也是可以的嗎？
不過最搞笑的還是郁業海，郁業海這麽一個馳騁商場的人物，被郁雲時那麽冷不丁地叫了一聲後，居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瑟縮了一下。
大家都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
郁業海是不是……抖了那麽一下？
彈幕上甚至沒有人敢說起這件事情。
因為大家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看錯了。
郁業海怎麽可能會因為被一個小孩喊大名就抖了一下呢！
郁雲時對著郁斯舟把手一伸，郁斯舟暈乎乎地把手機交還給郁雲時。
郁雲時可不慣著郁業海，他就像要像教訓孫子一樣的教訓郁業海。
誰讓郁業海本來就是他孫子呢。
“業海，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郁雲時上來就是冷酷的批評。
“你不管郁斯舟現在做了什麽，你只要看到他，就開始講那些陳年舊事。”
“你老是在這裏翻舊賬，太不像話了。”
郁業海：翻、翻舊賬……
郁業海：不、不像話……
郁業海一楞，他試圖反駁，最後發現郁雲時說的好像是對的。
對了，他這個行為在一般人看來。就是在翻舊賬。
郁業海剛剛大佬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消失不見，他像個做錯事的剛剛入職的楞頭青那樣為自己辯解：“他確實做得不好，這次上節目口碑能好轉，也是多虧了您……”
您？！
大家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微妙的稱呼。
明明所有人都聽到了。
但還是沒有人敢在直播間發彈幕。
怎麽都感覺是自己聽錯了。
郁業海對著郁雲時這麽一個小蘿蔔頭稱呼“您”，這合理嗎？
這顯然不合理！
哈哈哈哈年紀輕輕的耳朵就不行了呢。
郁雲時：“業海！”
郁雲時又叫了一聲郁業海的名字。
郁業海老實地閉嘴了。
這就是來自老祖宗的壓迫感嗎？
郁雲時強調：“他口碑能夠好轉是他自己的功勞，如果他自己不行的話，就算我把他扛在肩上上節目，他也不會得到任何觀眾的喜歡的。”
“大家對他印象變好，是因為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壞的人。”
郁雲時很生氣，他覺得郁業海這樣非常不好。
郁斯舟能被觀眾接受，當然是因為他自己做得還不錯。
不然他一直保持第一天起床那會兒的水準，觀眾能接受他嗎？
郁業海不吭聲。
郁雲時直白地說：“業海，小舟是你的孩子，我本來不想這麽說的。”
郁雲時一般叫郁斯舟，都是直接叫的大名，因為郁斯舟不許他用“小舟”來叫他。
好丟臉！
也就在郁業海面前，郁雲時偶爾會這麽親切地稱呼他。
這句話一出，大家更暈了。
小舟？！
哪個小舟？
他們面前這個一米八的大個子嗎？
郁雲時：“你的教育方式和理念非常有問題。”
郁業海聽到這話都站起來了。
郁雲時不打算放過他，厲聲責問：“你在培育孩子的時候，有沒有認真上過育兒課？有沒有認真閱讀過育兒類的書籍？有沒有認真學過育兒的正確引導方式？”
“我看了不少的書籍，我都已經知道了。”
“孩子是要進行鼓勵教育的。”
“而你卻總是在打壓他！”
“這是非常不對的。”
郁業海蒼白地說：“可他現在都已經這麽大了……”還要他天天親親抱抱嗎？
郁雲時不上當：“那在他小的時候，你是對他實行的鼓勵式教育嗎？”
郁業海不敢正面回答，又在找借口了：“可是他哥哥就沒像他這樣。”
郁雲時更生氣了：“江來是江來，小舟是小舟，我和我哥哥還不一樣呢。”
“每個孩子都是獨立的個體。”
郁雲時舉例：“我娘說了，我哥哥小的時候膽子很小，非常愛哭，總是要人抱著，到了八歲好一點。”
“我就不會這樣，所以也沒有人總是抱著我。”
“但是我哥哥也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郁業海：不小心聽了一個了不得的八卦。
郁雲時說的哥哥，其實嚴格上來說，是他們真正的直系血脈的老祖宗。
因為郁雲時5歲多的時候就落水找不到了，後來他家裏就把大兒子的一個孩子過繼到了他的名下，然後才有了他們這一支。
沒想到他們真正的老祖宗這麽膽小，還要人抱到八歲！
郁業海：所以我的小兒子是返祖了？
如果郁雲時的哥哥在這裏的話，一定會大呼冤枉。
他那不是膽小！
哥哥從小就隨軍了。
就問任何一個8歲以下的小孩不對，也不用8歲以下，80歲以下的人，看到血肉橫飛、腦袋分離的場景會不會怕？
他會怕，那是屬於一個正常小孩的情緒！
他能在8歲的時候適應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倒是他弟弟，在亂世中生存，看到那些可怖的景象還能保持冷靜和憐憫大度的心，才是不正常的！
補藥因為他死了沒法開口說話，就隨意潑他臟水呀！
郁業海沈默了。
郁業海沈默了，直播間炸鍋了。
【啊？啊？啊？】
【郁業海你說話呀，你不說話我怪害怕的。】
【郁業海真就被郁雲時說服了嗎？】
【這已經不是說不說服的問題了。他為什麽會這麽乖地聽郁雲時的話呢？】
【因為郁業海是個講道理的人？】
【對不起，我之前還是太小看郁雲時了。他對著郁業海都是這樣的！】
郁雲時看郁業海的表情，語氣緩和了一點：“業海，你仔細回想一下，小舟其實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
“他也有過很輝煌的過去的，他做的不好的時候你都罵他了，那他做的好的時候你有誇獎他嗎？”
“再努力、再有天賦的人，面對的全是指責的時候，也會害怕和退縮的。”
“江來很優秀，那是因為他自己優秀，你不能再按照對江來的標準再對待小舟了。”
郁業海沒有說話。
氣氛就這麽凝固了。
郁雲時又拉扯了一下郁斯舟，示意他：“你要再和你爸爸說兩句嗎？大家都要說好多的。”
郁斯舟的聲音幹澀：“爸，我以後……會努力的。”
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心裏沈甸甸又酸酸脹脹的。
想哭。
沒想到郁雲時居然真的會為了他指責他的父親。
郁業海心裏閃過一絲別扭的感覺。
“大家都要說好多的”是什麽意思？
被郁雲時教育後，郁業海還是變得老實了，他說：“嗯。”
多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就算他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基於長期以來的居高臨下，也讓他無法這麽快就承認。
此時，他的應聲已經算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理智上告訴我，現在應該是一個家庭倫理劇。但是我看著怎麽都感覺好像是一部玄幻劇。】
【比雷雨更離譜的家庭倫理劇出現了。】
【難怪說小說其實是最需要邏輯的，而生活不需要邏輯。】
【寫小說的都不敢寫！霸總會被一個5歲的奶娃娃像個孫子一樣的教訓。】
郁業海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這件事至少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來思考。
所以他換了個話題，試圖緩解如今尷尬的氛圍。
郁業海問郁雲時：“你們不是在拍節目嗎？現在是已經回屋裏休息了嗎？”
“怎麽會突然想到給我打視頻電話？”
郁雲時看了一眼時間，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時間過得好快。”
“只有半分鐘了。”
郁業海：什麽？
郁雲時跟郁業海解釋：“我們現在就是在拍節目，現在的節目任務是給小輩的父母打視頻電話，限時五分鐘。”
“還有半分鐘，我們時間就到了。”
郁業海：什麽！
郁業海的表情陷入了空白。
他其實有察覺到一點不對勁，總感覺背後的背景和燈光有一點問題，還好像看狂了攝像機。
但是郁雲時和郁斯舟的臉一直反覆懟在大屏幕上，加上他們一直在說話。
郁業海被郁雲時指責，他全部心思都撲在了這上面，於是忽略了那一點不正常。
至於攝像機，他們在排節目肯定是會有的，主要是要關掉。
……但現在好像是沒有關掉呢。
所以說，郁雲時的意思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是在拍節目，他們所有的對話和動作全都被攝像機記錄了下來？
郁業海又想到了一件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們這節目，好像……還是直播的。
直播！
郁業海當場死機。
【……他不知道這是在拍節目嗎？】
【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就算再對郁斯舟恨鐵不成鋼，也不可能當著全國觀眾的面指責他吧。】
【有沒有人想抱抱他？我感覺他要碎了。】
【這個我真不敢抱。】
【好尷尬。】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發現了郁業海的僵硬，想著要不要說兩句緩和一下氣氛。
噢……好歹是個在商場上叱咤風雲的商界霸總，結果當著全國觀眾的面，被一個五歲的小孩說的說不出一個字。
這確實很慘烈。
郁業海私下裏這麽老實的嗎？被小孩說教都能接受？
【難怪人家是成功人士，這樣的胸懷是我沒有的。】
【要是我，肯定已經急赤白臉地回嗆了。】
很快大家就會知道什麽叫做，人倒黴的時候喝涼水也會塞牙了。
沈笙遛狗回來了。
剛剛郁業海在微信上告訴她，郁雲時打視頻電話過來了，還問她在不在。
所以沈笙就回來了。
沈笙可能是整個郁家最喜歡郁雲時的人。
她可沒郁業海那麽糾結、別扭的心情，在她眼裏，郁雲時就是個五歲的超級可愛的小朋友。
又可愛又帥氣又聰明，誰看了不喜歡？
於是她打開郁業海的辦公室大門，直接興沖沖地問：“太爺爺掛斷了沒？”
“這幾天只能在直播間看到他，我好想他呀。”
“你有沒有告訴他，他在節目上的表現特別好？”
郁業海擡起頭。
郁雲時在節目上的表現好不好他不知道，反正……他在節目上的表現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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