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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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恍惚間, 李暖陽似乎看到了泥大仙廟裏那些被藏在廂房裏的神像轉頭看向自己，然而黑洞洞的房間根本看不清那些塑像的表情，只能感覺那種充斥著壓抑的情緒在周身蔓延開來, 化在那些視線之中。
不行, 快要喘不上氣了！
李暖陽掙紮著，盡量讓自己擺脫那種無力感。
動了！自己的手腳突然就恢覆了正常, 可以隨意擺動。而自己的眼睛也慢慢睜開, 看清了那個壓在自己胸口上的東西。
“狴犴！你給我下去！”李暖陽把狴犴放到了地上, 本來好行讓它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覺，結果居然睡到自己的胸口上了, 差點沒把自己壓死了。
帶著點氣惱, 李暖陽拍了拍狴犴的後臀。
狴犴也不滿的回頭叫了一聲，但是還是在地上找到了塊自己喜歡的地方重新趴下，又睡了過去。
李暖陽整理好自己被狴犴踩亂的衣服, 看到了自己裙子膝蓋高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手指長度的泥漬。仔細想想, 今天也就在街上遇到的陳子勵在, 自己的膝蓋上抹了他的鼻涕。但是這鼻涕怎麽會變成泥漬呢，李暖陽覺得也是好笑, 或許自己也就是在什麽地方蹭到了而自己不記得罷了。
李暖陽暫時是睡不著了, 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天。
安靜的夜晚讓窗外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靜止的，月亮高懸在天上, 把地上的景象照的清清楚楚。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從鼻腔到胸廓, 更讓人清醒。
算了, 不看了, 趕緊睡吧。
李暖陽心想著，正要關床, 剛剛在地上趴著的狴犴突然跳到窗前。
這家夥不是睡著了，怎麽現在跑這對這外邊發出哢哢哢的聲音呢？
李暖陽看著狴犴張開的嘴，但是發出的聲音像是鳥類掙紮的聲音，不是平時喵喵的動靜。
是外邊有什麽嗎？
李暖陽順著狴犴看著的方向望去，發現了異常。
這旅店就在街邊，李暖陽住在二樓。自己在這看向外邊的時候光顧著看天了，地上跑的東西就這麽被自己忽略了。
那地上是小小的泥人，數量並不多，目之所及只有三個。
從不同的巷子中跑出來，在這街上匯合，然後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三個泥人的形態大小各不相同，但是胸口上都染上了點紅色。應該就是他們說的自己的血塗在泥人身上吧？
難不成，這幾個泥人是這藍田縣裏的人從泥大仙處請來，專門來給他們找失蹤的孩子的？這泥人難道就是泥大仙的分身？
李暖陽這下是徹底不打算睡了，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從窗戶翻出去。那狴犴見李暖陽出去了，輕輕跳出窗戶，沿著屋檐走動，不遠不近地跟著李暖陽。
到了夜裏，宵禁下根本沒人出門，而這藍田縣裏巡邏的人手少，讓李暖陽有了機會能夠跟在這泥人後邊又不被其他人察覺。
那三個泥人一起往城外移動，但是因為自己腿腳太短，速度並不算快，李暖陽跟在後邊絲毫不費勁，就是需要多花一份心思，留心周圍有沒有巡邏的人。
路上，泥人有的時候踩到了對方，對方就會抓住這個泥人，兩個泥人扭打在一起，另一個泥人過來勸，再走上一段；有的時候，三個泥人走著走著就走歪了，擠到街上的角落裏轉圈；還有的時候他們圍著路邊匆匆跑過的老鼠，站著不動，如果能他們有臉的話，估計是在觀察老鼠。
月光照在地上，把三個泥人的影子拖的長長的，就快到跟在它們身後的李暖陽的腳尖。
那三個泥人就這麽打鬧著出了城。
跟在後邊的李暖陽覺著這畫面怎麽帶著幾分眼熟，就好像今天早上在趙恬家門口遇到陳子勵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們就是這麽打鬧著，唱著歌在街上玩耍的。
三個泥人像是孩子一樣，路上它們撿起田間的種子砸對方，互相牽手越過田埂，小心翼翼躲著水坑，一直到進了泥大仙廟。
這一切都是泥大仙做的？但是這泥人不是去找孩子的嗎？為什麽跑到泥大仙的廟裏去了？
難不成……
李暖陽見這正門自己是進不去了，邊上的樹正好能夠提供自己支撐，讓自己爬進泥大仙廟裏。
這是李暖陽看著已經從這條路線跳上泥大仙廟的狴犴，得出的結論。
從屋脊上看下去，整個廟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看到。
之前自己來這廟裏的時候，只見到過那個圓臉、圓肚、圓腿腳的師傅，而且趙恬來後殿也是先感謝了師傅給自己提供的幫助。
估計這裏也就這麽一個人在負責看管吧。
李暖陽見院子裏什麽人也沒有，直接跳了下去。自己只要小心別被那個師傅看到估計就沒有事情了。
狴犴從屋脊上跳下時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李暖陽落地的時候還稍微發出了點動靜，蹲在原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人的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傳來。整個泥大仙廟安安靜靜，安靜到能聽到那三個泥人在走路的啪嗒聲。
那三個泥人因為腿短的緣故，從進大殿再來到這院子花了不少的時間，李暖陽在連廊邊的柱子後藏著，狴犴蹲在草叢中沒有鬧騰。
泥人邁著步伐，啪嗒啪嗒地跑到後殿裏，剛剛路上的水汽被泥人吸收，原本組成他們身體的泥變得潮濕，在地上留下黃色的小腳印，就和在陳子勵的床頭上看到的腳印一模一樣。
看來當時陳子勵阿爺請回去的泥人也在夜裏活動了，但是這泥人究竟是怎麽把人帶回到家裏的呢？
三個泥人直奔後殿而去，剛相互攙扶，搭著人梯才上了後殿的階梯，這還沒從門縫裏擠進去呢，後殿的門就開了。
而那黑黢黢的門縫裏，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存在，安靜的可怕。
照不進陽光的後殿卻能透進月光，幽幽的月光照著泥人的後背。李暖陽看著它們仨都進了後殿，後殿的門緩緩合上，趕緊踮著腳走到後殿的窗戶下蹲著，尋找能夠看到殿內情況的縫隙。
後殿裏沒有點燃任何的蠟燭，只有門外的月光提供照明，而大殿的門又緊緊關著，照進後殿的月光只能穿過門上的紙達到屋裏。
李暖陽在窗戶邊上尋到了個不容易被裏面看到的角落，用自己的簪子在窗戶紙上劃開一個小口，湊上去看裏面的情況。而狴犴就在邊上的草叢裏躲著。
三個泥人圍著後殿裏的那攤被紅布蓋住的泥跳舞，像是田間慶祝豐收時隨意的舞蹈，帶著隨性和熱烈。
就在這時，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影，一直到他走到這紅布前，李暖陽才看清，這人不就是早上那個師傅嗎？
煞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原本就蒼白的皮膚顯得更加慘白。
他伸出手，把紅布掀開。那三個泥人像是看到了無數財寶一樣，用肢體的動作表達著他們的激動。
三個泥人開始往地上那攤泥靠近，從一開始的興奮到逐漸地緊張，最後像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一下子躺進那攤泥裏。
像是陷進泥潭一樣，地上那攤泥很快就把三個泥人吸住了，有個泥人像是反悔了一樣想要爬出來，但是那攤泥已經和它融合在了一起，根本掙紮不開。
很快，胡亂揮動的小手停下了動作，它們三個已經完全和泥和在一起，而胸前那絲血像是被抽出的紅線，全部整合進了那塊紅布裏。
那攤泥像是吃飽了一樣，打了個嗝一樣噗噗噗吐出三個泥丸，滾落在地。
李暖陽看著覺著有些不適，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把獵物吞噬了似的，最後還把獵物的骨頭吐出來一般。
在邊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師傅終於動了，他面無表情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這幾個珠子，圓滾滾的，就和他一樣。
順手把紅布蓋好，師傅就要從這後殿裏出來。
李暖陽慌忙蹲下身，觀察從門裏出來的人。
這師傅手上捧著三個泥丸就朝著李暖陽這個方向過來。
完了！自己要被發現了？趕忙往後撤，李暖陽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慌亂。
一步兩步三步，師傅離李暖陽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但是一個轉身朝著連廊走去了。
“呼……”李暖陽長嘆一口氣，狴犴從草叢中探出腦袋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像是寫著你和我一樣躲在草叢裏不就好了嗎。這貓的表情是在嘲諷我？李暖陽轉頭不去看狴犴，而是繼續觀察師傅的行動。
那師傅似乎是沒有聽到這裏的動靜，自顧地走到了廂房門口，打開門就進去了。
這……為什麽要拿著泥丸去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不就是存放塑像的嗎？
李暖陽想著，悄悄靠近廂房，像是在後殿的窗戶上開孔一樣，在這裏也劃破一個小口子往裏瞧。
上次李暖陽觀察這廂房裏面的時候差不多是站在正中的位置，這次為了不被發現，直接選擇了最角落的地方。
一撕開窗戶紙，就見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瞼和皮膚不帶任何的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出這窗戶，一口咬住窗戶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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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 李暖陽似乎看到了泥大仙廟裏那些被藏在廂房裏的神像轉頭看向自己，然而黑洞洞的房間根本看不清那些塑像的表情，只能感覺那種充斥著壓抑的情緒在周身蔓延開來, 化在那些視線之中。
不行, 快要喘不上氣了！
李暖陽掙紮著，盡量讓自己擺脫那種無力感。
動了！自己的手腳突然就恢覆了正常, 可以隨意擺動。而自己的眼睛也慢慢睜開, 看清了那個壓在自己胸口上的東西。
“狴犴！你給我下去！”李暖陽把狴犴放到了地上, 本來好行讓它在自己的床上睡一覺，結果居然睡到自己的胸口上了, 差點沒把自己壓死了。
帶著點氣惱, 李暖陽拍了拍狴犴的後臀。
狴犴也不滿的回頭叫了一聲，但是還是在地上找到了塊自己喜歡的地方重新趴下，又睡了過去。
李暖陽整理好自己被狴犴踩亂的衣服, 看到了自己裙子膝蓋高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了手指長度的泥漬。仔細想想, 今天也就在街上遇到的陳子勵在, 自己的膝蓋上抹了他的鼻涕。但是這鼻涕怎麽會變成泥漬呢，李暖陽覺得也是好笑, 或許自己也就是在什麽地方蹭到了而自己不記得罷了。
李暖陽暫時是睡不著了, 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著天。
安靜的夜晚讓窗外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靜止的，月亮高懸在天上, 把地上的景象照的清清楚楚。空氣中帶著絲絲涼意，從鼻腔到胸廓, 更讓人清醒。
算了, 不看了, 趕緊睡吧。
李暖陽心想著，正要關床, 剛剛在地上趴著的狴犴突然跳到窗前。
這家夥不是睡著了，怎麽現在跑這對這外邊發出哢哢哢的聲音呢？
李暖陽看著狴犴張開的嘴，但是發出的聲音像是鳥類掙紮的聲音，不是平時喵喵的動靜。
是外邊有什麽嗎？
李暖陽順著狴犴看著的方向望去，發現了異常。
這旅店就在街邊，李暖陽住在二樓。自己在這看向外邊的時候光顧著看天了，地上跑的東西就這麽被自己忽略了。
那地上是小小的泥人，數量並不多，目之所及只有三個。
從不同的巷子中跑出來，在這街上匯合，然後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三個泥人的形態大小各不相同，但是胸口上都染上了點紅色。應該就是他們說的自己的血塗在泥人身上吧？
難不成，這幾個泥人是這藍田縣裏的人從泥大仙處請來，專門來給他們找失蹤的孩子的？這泥人難道就是泥大仙的分身？
李暖陽這下是徹底不打算睡了，穿戴好自己的衣服，從窗戶翻出去。那狴犴見李暖陽出去了，輕輕跳出窗戶，沿著屋檐走動，不遠不近地跟著李暖陽。
到了夜裏，宵禁下根本沒人出門，而這藍田縣裏巡邏的人手少，讓李暖陽有了機會能夠跟在這泥人後邊又不被其他人察覺。
那三個泥人一起往城外移動，但是因為自己腿腳太短，速度並不算快，李暖陽跟在後邊絲毫不費勁，就是需要多花一份心思，留心周圍有沒有巡邏的人。
路上，泥人有的時候踩到了對方，對方就會抓住這個泥人，兩個泥人扭打在一起，另一個泥人過來勸，再走上一段；有的時候，三個泥人走著走著就走歪了，擠到街上的角落裏轉圈；還有的時候他們圍著路邊匆匆跑過的老鼠，站著不動，如果能他們有臉的話，估計是在觀察老鼠。
月光照在地上，把三個泥人的影子拖的長長的，就快到跟在它們身後的李暖陽的腳尖。
那三個泥人就這麽打鬧著出了城。
跟在後邊的李暖陽覺著這畫面怎麽帶著幾分眼熟，就好像今天早上在趙恬家門口遇到陳子勵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們就是這麽打鬧著，唱著歌在街上玩耍的。
三個泥人像是孩子一樣，路上它們撿起田間的種子砸對方，互相牽手越過田埂，小心翼翼躲著水坑，一直到進了泥大仙廟。
這一切都是泥大仙做的？但是這泥人不是去找孩子的嗎？為什麽跑到泥大仙的廟裏去了？
難不成……
李暖陽見這正門自己是進不去了，邊上的樹正好能夠提供自己支撐，讓自己爬進泥大仙廟裏。
這是李暖陽看著已經從這條路線跳上泥大仙廟的狴犴，得出的結論。
從屋脊上看下去，整個廟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看到。
之前自己來這廟裏的時候，只見到過那個圓臉、圓肚、圓腿腳的師傅，而且趙恬來後殿也是先感謝了師傅給自己提供的幫助。
估計這裏也就這麽一個人在負責看管吧。
李暖陽見院子裏什麽人也沒有，直接跳了下去。自己只要小心別被那個師傅看到估計就沒有事情了。
狴犴從屋脊上跳下時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李暖陽落地的時候還稍微發出了點動靜，蹲在原地觀察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人的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傳來。整個泥大仙廟安安靜靜，安靜到能聽到那三個泥人在走路的啪嗒聲。
那三個泥人因為腿短的緣故，從進大殿再來到這院子花了不少的時間，李暖陽在連廊邊的柱子後藏著，狴犴蹲在草叢中沒有鬧騰。
泥人邁著步伐，啪嗒啪嗒地跑到後殿裏，剛剛路上的水汽被泥人吸收，原本組成他們身體的泥變得潮濕，在地上留下黃色的小腳印，就和在陳子勵的床頭上看到的腳印一模一樣。
看來當時陳子勵阿爺請回去的泥人也在夜裏活動了，但是這泥人究竟是怎麽把人帶回到家裏的呢？
三個泥人直奔後殿而去，剛相互攙扶，搭著人梯才上了後殿的階梯，這還沒從門縫裏擠進去呢，後殿的門就開了。
而那黑黢黢的門縫裏，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存在，安靜的可怕。
照不進陽光的後殿卻能透進月光，幽幽的月光照著泥人的後背。李暖陽看著它們仨都進了後殿，後殿的門緩緩合上，趕緊踮著腳走到後殿的窗戶下蹲著，尋找能夠看到殿內情況的縫隙。
後殿裏沒有點燃任何的蠟燭，只有門外的月光提供照明，而大殿的門又緊緊關著，照進後殿的月光只能穿過門上的紙達到屋裏。
李暖陽在窗戶邊上尋到了個不容易被裏面看到的角落，用自己的簪子在窗戶紙上劃開一個小口，湊上去看裏面的情況。而狴犴就在邊上的草叢裏躲著。
三個泥人圍著後殿裏的那攤被紅布蓋住的泥跳舞，像是田間慶祝豐收時隨意的舞蹈，帶著隨性和熱烈。
就在這時，暗處走出來一個人影，一直到他走到這紅布前，李暖陽才看清，這人不就是早上那個師傅嗎？
煞白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原本就蒼白的皮膚顯得更加慘白。
他伸出手，把紅布掀開。那三個泥人像是看到了無數財寶一樣，用肢體的動作表達著他們的激動。
三個泥人開始往地上那攤泥靠近，從一開始的興奮到逐漸地緊張，最後像是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一下子躺進那攤泥裏。
像是陷進泥潭一樣，地上那攤泥很快就把三個泥人吸住了，有個泥人像是反悔了一樣想要爬出來，但是那攤泥已經和它融合在了一起，根本掙紮不開。
很快，胡亂揮動的小手停下了動作，它們三個已經完全和泥和在一起，而胸前那絲血像是被抽出的紅線，全部整合進了那塊紅布裏。
那攤泥像是吃飽了一樣，打了個嗝一樣噗噗噗吐出三個泥丸，滾落在地。
李暖陽看著覺著有些不適，就像是一個龐然大物把獵物吞噬了似的，最後還把獵物的骨頭吐出來一般。
在邊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師傅終於動了，他面無表情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這幾個珠子，圓滾滾的，就和他一樣。
順手把紅布蓋好，師傅就要從這後殿裏出來。
李暖陽慌忙蹲下身，觀察從門裏出來的人。
這師傅手上捧著三個泥丸就朝著李暖陽這個方向過來。
完了！自己要被發現了？趕忙往後撤，李暖陽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慌亂。
一步兩步三步，師傅離李暖陽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但是一個轉身朝著連廊走去了。
“呼……”李暖陽長嘆一口氣，狴犴從草叢中探出腦袋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像是寫著你和我一樣躲在草叢裏不就好了嗎。這貓的表情是在嘲諷我？李暖陽轉頭不去看狴犴，而是繼續觀察師傅的行動。
那師傅似乎是沒有聽到這裏的動靜，自顧地走到了廂房門口，打開門就進去了。
這……為什麽要拿著泥丸去這個地方，這個地方不就是存放塑像的嗎？
李暖陽想著，悄悄靠近廂房，像是在後殿的窗戶上開孔一樣，在這裏也劃破一個小口子往裏瞧。
上次李暖陽觀察這廂房裏面的時候差不多是站在正中的位置，這次為了不被發現，直接選擇了最角落的地方。
一撕開窗戶紙，就見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眼瞼和皮膚不帶任何的血色，好像下一秒就要沖出這窗戶，一口咬住窗戶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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