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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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韓客拍了拍手，把手上的胡餅渣子打掉，然後起身帶著李暖陽來到角落的一個書櫃。這個書櫃裏擺放著各式雜書，有的是民間奇談，有的是宗教故事。
“吶，這個地方。你就把那些民間奇談怪聞什麽的放在這裏就行。”
李暖陽聽聞，便拾起那些不知道怎麽分類的書，往這裏擺放。
之前把其他書都弄完了，剩下的書也不多，見韓客沒有其他的吩咐，她便在這邊翻看邊慢慢收拾。
其中，不少故事都是民間詭事，什麽妖精變老婆，狐貍變仙子。
“韓公子，這些書，那些讀書人也會看嗎？”李暖陽翻看著故事，覺得有趣，也被其中的小故事所吸引。雖然有的看起來文筆粗糙，但是故事情節卻是跌宕起伏，甚至情緒都被調動起來。
“讀書人自然也是會看的，他們又不是書呆子。而且誰說這書鋪只為讀書人所服務。這長安、這洛陽、這天下的百姓都有讀書識字的機會。既然有書，那就可以讀書。再說了，你也不看的挺開心的，啊？”韓客抽走李暖陽手裏的那本書把它擺在了書架上。
“那老百姓要不識字怎麽辦呀？”李暖陽又從地上撿起一本，然後看了看大概的分類，把它放進剛剛韓客放好的書本的旁邊，兩本書緊緊的貼在一起。
“還有連環畫和圖冊，這些東西賣的太好，所以暫時沒貨。下次來貨的時候你可要註意，那數量可不似今天這麽輕松了。”
李暖陽剛甩了甩自己那發酸的胳膊，聽到這話，簡直想跑。
“嗯……不過貨到的時候估計我這傷也好了。”韓克的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沖動。這李暖陽的心思啊，全都寫在了臉上，韓客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打了退堂鼓。
不過也是，到時候自己的傷好了，這找人來打工的理由就失效了。再說這狴犴的飼養費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估計沒過多久，李暖陽就會厭煩了這個需要體力的地方，回自己家中。
想到這，韓客有些失落，他轉身不再搭理李暖陽，放任她自己慢慢的在這兒邊看邊收拾這堆書。
李暖陽只覺得自己正忙這韓客突然走開，但是手中書上所寫的故事實在是有趣，自己又轉頭沈浸到故事的世界中去了。
當然，李暖陽也沒有忘記自己是在給韓客工作。所以李暖陽也就看那麽一兩章，放好一本，有的時候不那麽有趣，李暖陽就稍翻幾頁就放好。
這邊看邊收拾，倒是讓李暖陽不覺得疲憊，但是這時間過的也太快了，這不知不覺馬上申時了。
李暖陽已經把書都收拾好了，但是手上卻一直握著一本雜談，說的是這過往幾十年，長安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怪異事件。
韓客走過來說，“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暖陽一楞，揮了揮手中的這本書，問道，“那個……韓公子，這本書能借我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記住，故事始終是故事，有些東西只是杜撰，你可不要太相信哦。”
“可是我不是也能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嗎？至於是不是真的，我看後自然會知道。”
“你帶回去看吧，不過記得還。”
韓客看到李暖陽的眼睛裏微微閃著光。也許是天色漸暗，外面的反光正好照進李暖陽的瞳孔裏，又或許是李暖陽對這本書的興趣完全展現在了她的臉上，所以讓她看起來這麽的有精神。
“那太好了，在這兒謝過韓公子了。”李暖陽向韓客作揖，擡腳就準備回家。在門口碰到了活蹦亂跳，正在追逐飛蟲的狴犴。
“嗯，狴犴乖。姐姐要回家了，記得跟韓公子多要點吃的啊，我今天可是賣力地幹了一天的活呢。”李暖陽這話是說給狴犴聽，還是說給韓客聽？
“它今天晚上那條小魚已經因為你的遲到扣掉了，所以他晚上只能在倉庫裏抓老鼠吃。”韓客趁著林暖陽剛走沒多遠，正能聽到他說話，但是又不能追過來反駁他的距離，在這兒對李暖陽喊了一句，然後把門半掩上。
“誒！你……”李暖陽一跺腳，但也沒法說什麽，只好往家走，一路上邊走邊翻看這書。
這書的內容實在是有趣，李暖陽磨磨蹭蹭，到家之後不止走了三刻鐘，幾乎已經走了半個時辰。
那溫氏今天並沒有上西市陪李軻做生意，而是去了一趟李暖陽的姐姐，李暖風的家裏。
於清並不在家裏，但李暖風告訴溫氏，那天東市上的事兒確實像兩人描述的一樣，這個被搶的人是奉議郎王滿的管家，在得知韓客受傷之後，還把人送去了醫館。這期間，於清都是在場的。
溫氏稍稍放心，既然這李暖陽不再往外跑了，讓她好好的在書店呆著應該也無妨，這韓客應該是個誠實的人，至少心不壞。
李暖陽回家還在翻看著從榮寶齋拿回來的書，甚至晚飯都忘了吃。
書中的故事多為人為杜撰，這些所謂的詭事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那些枝樹木成精、動物報恩，從古至今都這麽流傳著。
李暖陽沒看過這些書，因為家裏知道她能見鬼，而且不願意讓她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她能見鬼的本事，因此這一類的書從來沒在李家出現過，就怕李暖陽將裏面的俠士行為學了去。
看的太過入神，晚上自然就睡得晚了，這也導致了第二天李暖陽又遲到了。
頂著浮腫且發青的眼圈，李暖陽來到店裏。
韓客抱著狴犴坐在門口的胡床上看著遲來的李暖陽，一人一貓都對李暖陽表現出了幾分鄙夷。
韓客不滿這說好的打工天天遲到，而狴犴不滿的是今天晚上的小魚估計又沒得吃了，昨天晚上沒抓到老鼠，自己餓了一夜的肚子。
李暖陽連聲抱歉，跑到店裏把那本書放下，然後拿起掃把，認認真真的開始打掃起了衛生。有了昨天韓客的示範，今天李暖陽做起衛生來不似昨天那樣粗魯，所有的動作都更加的輕柔，打掃的更有效了。
昨天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除了打掃衛生開店門，好像也就沒有什麽什麽工作。
李暖陽趴在櫃臺邊上，逗著狴犴一邊問韓客，“韓公子，你說咱這店裏會不會也有鬼呀？”
韓客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門外。
“哎呀，韓公子，你說這花草樹木都能變成鬼的話，那我們就天天接觸的書，會不會也……”
李暖陽見韓客不搭理自己，故意把聲音壓低，想著等她說完這句話就哇的大叫一聲嚇韓客一跳。
哼哼，很好，韓客沒註意到我已經偷偷溜到了他後邊。李暖陽仔細盯著韓克的動作，似乎真的沒被發現，然後輕輕嗓子，“哇！”
“啊！”發出驚呼的卻不是韓客，而是剛剛進門的客人。
“呃呃……不要嚇我，不要嚇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客人不停的打著哆嗦。
這人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襕衫，一副讀書人的模樣。神色不大好看，皮膚白到有些病態，身上的衣服好像大了一圈，掛在身上松垮垮的，災民一樣臉上凹陷，眼圈的顏色比昨晚熬夜看故事的李暖陽深了十倍不止。
“不好意思，我就是和我們老板開玩笑，說會不會有鬼也愛讀書的，嚇到你了，抱歉。”李暖陽給人行了個禮，自己光註意韓客去了，沒註意到來人了。
那人聽了李暖陽的話，腿都抖了起來，那長衫跟著有規律地搖起來。
“這位公子，您沒事吧？”李暖陽想著這是自己惹的禍，還是得自己來，就上前準備扶住這人。
“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那人抱著自己的腦袋，神神叨叨地，差點坐到了地上。
韓客比李暖陽早一步到了那人邊上，扶住他好歹是沒摔下去。
李暖陽一臉懵，“啊？知道什麽？”
那人甩開韓客的手，尖叫著問，“你怎麽知道！鬼也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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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客拍了拍手，把手上的胡餅渣子打掉，然後起身帶著李暖陽來到角落的一個書櫃。這個書櫃裏擺放著各式雜書，有的是民間奇談，有的是宗教故事。
“吶，這個地方。你就把那些民間奇談怪聞什麽的放在這裏就行。”
李暖陽聽聞，便拾起那些不知道怎麽分類的書，往這裏擺放。
之前把其他書都弄完了，剩下的書也不多，見韓客沒有其他的吩咐，她便在這邊翻看邊慢慢收拾。
其中，不少故事都是民間詭事，什麽妖精變老婆，狐貍變仙子。
“韓公子，這些書，那些讀書人也會看嗎？”李暖陽翻看著故事，覺得有趣，也被其中的小故事所吸引。雖然有的看起來文筆粗糙，但是故事情節卻是跌宕起伏，甚至情緒都被調動起來。
“讀書人自然也是會看的，他們又不是書呆子。而且誰說這書鋪只為讀書人所服務。這長安、這洛陽、這天下的百姓都有讀書識字的機會。既然有書，那就可以讀書。再說了，你也不看的挺開心的，啊？”韓客抽走李暖陽手裏的那本書把它擺在了書架上。
“那老百姓要不識字怎麽辦呀？”李暖陽又從地上撿起一本，然後看了看大概的分類，把它放進剛剛韓客放好的書本的旁邊，兩本書緊緊的貼在一起。
“還有連環畫和圖冊，這些東西賣的太好，所以暫時沒貨。下次來貨的時候你可要註意，那數量可不似今天這麽輕松了。”
李暖陽剛甩了甩自己那發酸的胳膊，聽到這話，簡直想跑。
“嗯……不過貨到的時候估計我這傷也好了。”韓克的那雙桃花眼微微瞇起，忍住自己想要大笑的沖動。這李暖陽的心思啊，全都寫在了臉上，韓客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打了退堂鼓。
不過也是，到時候自己的傷好了，這找人來打工的理由就失效了。再說這狴犴的飼養費也不是什麽長久之計，估計沒過多久，李暖陽就會厭煩了這個需要體力的地方，回自己家中。
想到這，韓客有些失落，他轉身不再搭理李暖陽，放任她自己慢慢的在這兒邊看邊收拾這堆書。
李暖陽只覺得自己正忙這韓客突然走開，但是手中書上所寫的故事實在是有趣，自己又轉頭沈浸到故事的世界中去了。
當然，李暖陽也沒有忘記自己是在給韓客工作。所以李暖陽也就看那麽一兩章，放好一本，有的時候不那麽有趣，李暖陽就稍翻幾頁就放好。
這邊看邊收拾，倒是讓李暖陽不覺得疲憊，但是這時間過的也太快了，這不知不覺馬上申時了。
李暖陽已經把書都收拾好了，但是手上卻一直握著一本雜談，說的是這過往幾十年，長安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怪異事件。
韓客走過來說，“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你可以回去了。”
李暖陽一楞，揮了揮手中的這本書，問道，“那個……韓公子，這本書能借我看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記住，故事始終是故事，有些東西只是杜撰，你可不要太相信哦。”
“可是我不是也能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嗎？至於是不是真的，我看後自然會知道。”
“你帶回去看吧，不過記得還。”
韓客看到李暖陽的眼睛裏微微閃著光。也許是天色漸暗，外面的反光正好照進李暖陽的瞳孔裏，又或許是李暖陽對這本書的興趣完全展現在了她的臉上，所以讓她看起來這麽的有精神。
“那太好了，在這兒謝過韓公子了。”李暖陽向韓客作揖，擡腳就準備回家。在門口碰到了活蹦亂跳，正在追逐飛蟲的狴犴。
“嗯，狴犴乖。姐姐要回家了，記得跟韓公子多要點吃的啊，我今天可是賣力地幹了一天的活呢。”李暖陽這話是說給狴犴聽，還是說給韓客聽？
“它今天晚上那條小魚已經因為你的遲到扣掉了，所以他晚上只能在倉庫裏抓老鼠吃。”韓客趁著林暖陽剛走沒多遠，正能聽到他說話，但是又不能追過來反駁他的距離，在這兒對李暖陽喊了一句，然後把門半掩上。
“誒！你……”李暖陽一跺腳，但也沒法說什麽，只好往家走，一路上邊走邊翻看這書。
這書的內容實在是有趣，李暖陽磨磨蹭蹭，到家之後不止走了三刻鐘，幾乎已經走了半個時辰。
那溫氏今天並沒有上西市陪李軻做生意，而是去了一趟李暖陽的姐姐，李暖風的家裏。
於清並不在家裏，但李暖風告訴溫氏，那天東市上的事兒確實像兩人描述的一樣，這個被搶的人是奉議郎王滿的管家，在得知韓客受傷之後，還把人送去了醫館。這期間，於清都是在場的。
溫氏稍稍放心，既然這李暖陽不再往外跑了，讓她好好的在書店呆著應該也無妨，這韓客應該是個誠實的人，至少心不壞。
李暖陽回家還在翻看著從榮寶齋拿回來的書，甚至晚飯都忘了吃。
書中的故事多為人為杜撰，這些所謂的詭事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那些枝樹木成精、動物報恩，從古至今都這麽流傳著。
李暖陽沒看過這些書，因為家裏知道她能見鬼，而且不願意讓她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她能見鬼的本事，因此這一類的書從來沒在李家出現過，就怕李暖陽將裏面的俠士行為學了去。
看的太過入神，晚上自然就睡得晚了，這也導致了第二天李暖陽又遲到了。
頂著浮腫且發青的眼圈，李暖陽來到店裏。
韓客抱著狴犴坐在門口的胡床上看著遲來的李暖陽，一人一貓都對李暖陽表現出了幾分鄙夷。
韓客不滿這說好的打工天天遲到，而狴犴不滿的是今天晚上的小魚估計又沒得吃了，昨天晚上沒抓到老鼠，自己餓了一夜的肚子。
李暖陽連聲抱歉，跑到店裏把那本書放下，然後拿起掃把，認認真真的開始打掃起了衛生。有了昨天韓客的示範，今天李暖陽做起衛生來不似昨天那樣粗魯，所有的動作都更加的輕柔，打掃的更有效了。
昨天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今天除了打掃衛生開店門，好像也就沒有什麽什麽工作。
李暖陽趴在櫃臺邊上，逗著狴犴一邊問韓客，“韓公子，你說咱這店裏會不會也有鬼呀？”
韓客沒有答話，只是看著門外。
“哎呀，韓公子，你說這花草樹木都能變成鬼的話，那我們就天天接觸的書，會不會也……”
李暖陽見韓客不搭理自己，故意把聲音壓低，想著等她說完這句話就哇的大叫一聲嚇韓客一跳。
哼哼，很好，韓客沒註意到我已經偷偷溜到了他後邊。李暖陽仔細盯著韓克的動作，似乎真的沒被發現，然後輕輕嗓子，“哇！”
“啊！”發出驚呼的卻不是韓客，而是剛剛進門的客人。
“呃呃……不要嚇我，不要嚇我，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客人不停的打著哆嗦。
這人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襕衫，一副讀書人的模樣。神色不大好看，皮膚白到有些病態，身上的衣服好像大了一圈，掛在身上松垮垮的，災民一樣臉上凹陷，眼圈的顏色比昨晚熬夜看故事的李暖陽深了十倍不止。
“不好意思，我就是和我們老板開玩笑，說會不會有鬼也愛讀書的，嚇到你了，抱歉。”李暖陽給人行了個禮，自己光註意韓客去了，沒註意到來人了。
那人聽了李暖陽的話，腿都抖了起來，那長衫跟著有規律地搖起來。
“這位公子，您沒事吧？”李暖陽想著這是自己惹的禍，還是得自己來，就上前準備扶住這人。
“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你怎麽知道？”那人抱著自己的腦袋，神神叨叨地，差點坐到了地上。
韓客比李暖陽早一步到了那人邊上，扶住他好歹是沒摔下去。
李暖陽一臉懵，“啊？知道什麽？”
那人甩開韓客的手，尖叫著問，“你怎麽知道！鬼也愛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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