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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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陳公子手心冒出了汗珠，但是現在自己不能承認任何事情。
自己做過的事，長安城中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這李三小姐所說的應該就是猜測而已。畢竟她知道自己在西域和長安兩地之間來回，說不定就是誆自己的。
陳公子用手快速抹了把臉，希望這汗水能快一點揮發不被人發現，“哈哈，什麽舅媽啊。”
看來是不承認了？
李暖陽慢慢悠悠走到陳公子的背後，沒說一句話。
那孩子擡頭看了眼走來的李暖陽一眼，又憤憤地連續敲了陳公子的後腰好幾次。
“陳公子，這段時間後腰疼吧？”李暖陽細細一看，“這右側腎俞穴處可是不舒服？”
“你！你怎麽知道？”
陳公子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看來確實沒錯了，我看你還怎麽抵賴。李暖陽暗想。
“看過大夫了嗎？”李暖陽想著這是靈體導致的傷痛，估計普通的大夫是瞧不出來的，但是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還是沒辦法直接下定論。
“是……是的啊，我總覺得右腰酸痛，經常有刺痛感，有時下肢都沒什麽感覺了，站都站不起來。可是所有大夫都告訴我這個地方沒有出現實質的問題，但是已見氣滯，再發展下去我可能就會截癱了。”
陳公子像是找到了救星，馬上問李暖陽：“姑娘可會醫術？我這毛病到該怎麽治？”
“治？沒得治。”
李暖陽並不是想讓陳公子怎麽樣，她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發展，這人被鬼傷了是該拉人一把還是推鬼一步。
“那……那該怎麽辦啊？”陳公子捶腿嘆氣，這段時間他已經被這不知原因的病痛折磨的愈加煩悶，且如果真的癱瘓的話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想辦法，但是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這會子說的話讓李軻和溫氏都感到些奇怪。這李暖陽雖說識字且看了些書，但是會醫術這一點兩人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這陳公子接下來的表現有必要再看下去，但是做李家女婿是不可能的了。
“那麽我們從頭開始。陳公子可曾婚配？”李暖陽踱步到大廳中央，看了眼外邊的天。
深秋了，院外的槐樹葉子全都是金黃的，風一吹成片成片地往下落，落在屋檐上。李暖陽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了下午餵的那只橘貓，正趴在自己家大門邊的圍墻上頭。
剛剛自己到家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這只貓，估計是走的梁上之路自己才沒發現吧。
陳公子沈默許久終於開口：“是……也不是，我曾經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生活過，但是我們並沒有成親。”
“然後呢？”李暖陽覺得這個自己已經知道了，沒什意義，那個孩子剛剛說的話已經包含這個內容了，估計還有更多的原因在其中。
“還有什麽？”陳公子覺得回答這麽個問題就夠了。
“生活在一起之後呢？”
陳公子的聲音很小但是邊上的這三個人和那個孩子的靈體都能聽到。
“她是大食人，在那邊做雜耍營生，我買賣玻璃器具的時候去了那個地方。當地的人招待我們去看雜耍，我驚艷於她的美麗與雜耍時的柔韌，就讓當地熟識的生意人介紹我們倆認識。”
陳公子開始了第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再繼續隱瞞。
“她一開始是拒絕的，畢竟大食人和中原人生活習慣相去甚遠，她並沒有學習過我們中原的文化，也沒有來過中原，所以她並不想和我相熟。可是我當時在那邊的買賣做的還算是順利，所以手上有些閑錢，我就在那邊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慢慢和她接觸。”
“哪個女子不愛美的，什麽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雖然要些銀錢，但是我就是做這個的，所以並不在意。”
“慢慢的我們兩人就熟悉了，我就想著帶她離開她家，畢竟那個地方規矩太多，雖然在生意場上我能為了那些買家和賣家適應，但是生活上並不想這樣。於是我就搬到了城外邊的獨立小院裏。她自己跟著我搬出去了，雖然她的家人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然後我們就正式住在一起，過了段神仙眷侶的日子。我沈淪於她那楚腰纖細，到了後來發現該回中原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我給她留了筆錢，告訴她我不一定會回來，但是回來的話會來看她的。”
李軻與溫氏都有些吃驚。這陳公子雖說是遠親，但是這溫氏也是打聽過這陳公子人還不錯才打算介紹給李暖陽，還好被李暖陽發現了不對，不然這陳公子做了這些個造孽的事都不知道，讓李暖陽嫁過去實在是對不起孩子。
這陳公子還在繼續講述自己和那個女子的故事。
“大概過了兩年，我又回到了她那兒。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是否嫁給了其他人，但是我還是好奇想去再看看她。”
“我在城裏打聽了一圈，但是都沒有得到什麽消息，我就又去了當時我們居住的小院看看。”
“我去的時候也只是想隨便瞧瞧，畢竟她也是個美人。到小院外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小院裏有個一歲多點的孩子。”
“那孩子怯生生地躲在院門後面，我過去的時候還是很警惕。我以為這院子換人住了，但是這孩子看上去有中原的血統我就想去逗逗她。”
陳公子看了看在坐的三人，苦笑一聲繼續說。
“我還沒和她說上話呢，就聽後面有女人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很驚訝，聽這聲音像是當年的那個大食女子。我也很興奮，想要和她好好說話。”
“但是……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勾人的模樣了……當時令我沈淪的楚腰衛鬢居然有了老樹枯柴的意思。我並不想和她相認但是她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也沒有辦法。”
“回了小院那個孩子跟在她的後面叫她母親。我就想，既然她都已經為人母了，我再打擾自是不好的。”
“但是，她居然告訴我那是我的孩子。”
“我怎麽能相信……我也不想相信，雖然那個孩子看上去確實是有漢人的血統但是我已經離開這裏兩年了，你說這孩子是我的我能相信嗎？”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馬上離開，我決定留下來看一看。”
陳公子不知道，身後那個孩子已經哭了起來，小小的一個蹲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她說她學會了漢人的語言而且想和我一起回中原。我並不想帶她回來。不說她是個外族人，我家裏並不同意，且生下的不過是個女孩，帶回家裏，家裏也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接納這對母女。”
“我的內心很糾結，我不想帶她回來，可是道義上我不能不讓我的孩子和女人過得好一點。而且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柔弱的美人了，她是一個母親，是一個說生下了我的孩子的母親。”
“我在那段時間裏心神不寧，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做買賣，所以我當時虧損了不少。”
“看著賬上的數字越來越不好看，我決定還是離開這個地方，我不想因為這個孩子或者說這個女人影響我的生活。”
李暖陽心中的怒火越燒越大，她覺得讓這個孩子把他打到真的截癱也無所謂。
屋外的貓從墻沿跳下，徑直進了屋子來到李暖陽的身邊。
李軻和溫氏本是不會允許李暖陽接觸這些動物，但是今天他們聽到的東西太多，沒有時間去表露他們的態度，就任由這貓來了屋子裏。
這貓到了屋裏，李暖陽就覺得那個小孩的哭聲自己聽的很清晰。
陳公子還在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沒有停下。
“我決定要離開了，我把那個小院買了下來送給她，還給她留下了不少的錢，這錢足夠她做點營生來支持接下來的日子。那個孩子我不會帶走，她我也不想帶走。”
“我知道我對她並沒有盡到職責，所以我也很愧疚。離開那兩年後，也就是半年前我才去看過，那個小院已經破敗，我也沒有再去打聽她去了哪裏，因為我對不起她，我並不敢開口問其他人她到底怎麽樣，我怕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會對我指指點點。”
“自從我從她那回來，我就開始腰疼，日益加重，不論我是出去經商還是在中原休息，都不能讓我的腰疼緩解，而且還越來越重，陳姑娘，你真的有辦法能幫我嗎？”
“我不知道。”李暖陽並不想幫他。
陳公子一下就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給李暖陽磕頭，“求求你了李姑娘，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那麽，你愛那個孩子嗎？”李暖陽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因為孩子的攻擊陳公子才會有現在這個癥狀。
“其實……雖然一開始我覺得她不會是我的孩子，我還心存懷疑覺得我不過是個來頂替的，但是這孩子是真的可愛。”
“一開始我們並不熟悉，但是熟悉了之後她就會粘著我，軟糯糯地叫著父親。我並不習慣，但是誰能拒絕這麽個天真的孩子呢？”
“每次我出去都會帶著好吃的回來，玩具也是時常給她帶的，但是我並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陳公子沈默了，身後的孩子也停止了哭泣。
李暖陽看地上的貓不停地在自己的腳邊繞，就把它抱在懷裏，“陳公子，不瞞你說，你身邊好像有鬼。”
“什麽？”陳公子從來沒有聽過人這麽說，嚇了一跳，“李……姑娘，你可別嚇我啊……什麽神啊鬼啊的，不要開玩笑。”
李暖言蹲下身子，那個孩子看到貓，有點害怕但是又很好奇想要湊近一點。
“那孩子四歲左右，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金黃色的頭發微微卷曲，藍綠色的眼珠子很大，鼻子不像你，像是大食人，挺高的還略帶鷹鉤。不過這嘴唇像你。”
陳公子震驚不已，雖說自己離開時那孩子差不多兩歲左右，但是和李暖陽所形容的相差無幾。
李暖陽並沒有看陳公子，那貓兒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惹得孩子想去抓貓尾巴，“陳公子，你想知道後來怎麽了嗎？”
“後來？”陳公子疑惑。
“是的，你離開了那個地方之後的事。”
孩子被貓逗笑了，在那兒咯咯笑，還不停喊著貓咪。喊貓咪的聲音並不像剛剛孩子第一次和自己說話時那樣聽不清了。
“發生了什麽？”
陳公子問李暖陽，李暖陽也這麽問孩子。
“父親離開了，母親太過傷心難過很快就病倒了，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們住在城市的外邊，外公外婆並不來往，他們說媽媽是背叛了神的人，不能再回家了。”
孩子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的勇氣。
“我去找其他人，但是他們這裏並沒有醫生，只有城裏才有。”
“他們說看病要花錢找醫生，但是我不知道錢在哪裏。”
“很快母親就不能出門了，就躺在家裏面。我肚子餓，家裏的餅吃的沒多少了。我想讓母親吃餅，但是母親沒有理我也沒有說話。”
“但是我一直等，我覺得母親總是會回答我的，她最愛我的。可是過了好久好久，我看到母親不是以前的樣子了，變得幹扁了，我還能看我自己的身體躺在母親的身邊。後來有人來把母親和另一個我帶走了，但是我一直留在家裏。母親說過，她出去工作的時候我要好好看家。”
“一直到父親回來了，他在外邊看了看我們的家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就跟著他，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這裏。”
李暖陽把孩子的話轉述給陳公子聽，陳公子愧疚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無顏辯解，指縫裏有水滲出。
李暖陽問孩子，“那你會原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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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子手心冒出了汗珠，但是現在自己不能承認任何事情。
自己做過的事，長安城中應該是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這李三小姐所說的應該就是猜測而已。畢竟她知道自己在西域和長安兩地之間來回，說不定就是誆自己的。
陳公子用手快速抹了把臉，希望這汗水能快一點揮發不被人發現，“哈哈，什麽舅媽啊。”
看來是不承認了？
李暖陽慢慢悠悠走到陳公子的背後，沒說一句話。
那孩子擡頭看了眼走來的李暖陽一眼，又憤憤地連續敲了陳公子的後腰好幾次。
“陳公子，這段時間後腰疼吧？”李暖陽細細一看，“這右側腎俞穴處可是不舒服？”
“你！你怎麽知道？”
陳公子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看來確實沒錯了，我看你還怎麽抵賴。李暖陽暗想。
“看過大夫了嗎？”李暖陽想著這是靈體導致的傷痛，估計普通的大夫是瞧不出來的，但是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所以還是沒辦法直接下定論。
“是……是的啊，我總覺得右腰酸痛，經常有刺痛感，有時下肢都沒什麽感覺了，站都站不起來。可是所有大夫都告訴我這個地方沒有出現實質的問題，但是已見氣滯，再發展下去我可能就會截癱了。”
陳公子像是找到了救星，馬上問李暖陽：“姑娘可會醫術？我這毛病到該怎麽治？”
“治？沒得治。”
李暖陽並不是想讓陳公子怎麽樣，她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麽樣的發展，這人被鬼傷了是該拉人一把還是推鬼一步。
“那……那該怎麽辦啊？”陳公子捶腿嘆氣，這段時間他已經被這不知原因的病痛折磨的愈加煩悶，且如果真的癱瘓的話自己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想辦法，但是接下來我問的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
這會子說的話讓李軻和溫氏都感到些奇怪。這李暖陽雖說識字且看了些書，但是會醫術這一點兩人是從來沒有想到的。
這陳公子接下來的表現有必要再看下去，但是做李家女婿是不可能的了。
“那麽我們從頭開始。陳公子可曾婚配？”李暖陽踱步到大廳中央，看了眼外邊的天。
深秋了，院外的槐樹葉子全都是金黃的，風一吹成片成片地往下落，落在屋檐上。李暖陽目光所及正好看到了下午餵的那只橘貓，正趴在自己家大門邊的圍墻上頭。
剛剛自己到家門口的時候還特意回頭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這只貓，估計是走的梁上之路自己才沒發現吧。
陳公子沈默許久終於開口：“是……也不是，我曾經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生活過，但是我們並沒有成親。”
“然後呢？”李暖陽覺得這個自己已經知道了，沒什意義，那個孩子剛剛說的話已經包含這個內容了，估計還有更多的原因在其中。
“還有什麽？”陳公子覺得回答這麽個問題就夠了。
“生活在一起之後呢？”
陳公子的聲音很小但是邊上的這三個人和那個孩子的靈體都能聽到。
“她是大食人，在那邊做雜耍營生，我買賣玻璃器具的時候去了那個地方。當地的人招待我們去看雜耍，我驚艷於她的美麗與雜耍時的柔韌，就讓當地熟識的生意人介紹我們倆認識。”
陳公子開始了第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再繼續隱瞞。
“她一開始是拒絕的，畢竟大食人和中原人生活習慣相去甚遠，她並沒有學習過我們中原的文化，也沒有來過中原，所以她並不想和我相熟。可是我當時在那邊的買賣做的還算是順利，所以手上有些閑錢，我就在那邊找了個房子住了下來，慢慢和她接觸。”
“哪個女子不愛美的，什麽胭脂水粉、珠寶首飾，雖然要些銀錢，但是我就是做這個的，所以並不在意。”
“慢慢的我們兩人就熟悉了，我就想著帶她離開她家，畢竟那個地方規矩太多，雖然在生意場上我能為了那些買家和賣家適應，但是生活上並不想這樣。於是我就搬到了城外邊的獨立小院裏。她自己跟著我搬出去了，雖然她的家人並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然後我們就正式住在一起，過了段神仙眷侶的日子。我沈淪於她那楚腰纖細，到了後來發現該回中原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
“我給她留了筆錢，告訴她我不一定會回來，但是回來的話會來看她的。”
李軻與溫氏都有些吃驚。這陳公子雖說是遠親，但是這溫氏也是打聽過這陳公子人還不錯才打算介紹給李暖陽，還好被李暖陽發現了不對，不然這陳公子做了這些個造孽的事都不知道，讓李暖陽嫁過去實在是對不起孩子。
這陳公子還在繼續講述自己和那個女子的故事。
“大概過了兩年，我又回到了她那兒。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過的怎麽樣，是否嫁給了其他人，但是我還是好奇想去再看看她。”
“我在城裏打聽了一圈，但是都沒有得到什麽消息，我就又去了當時我們居住的小院看看。”
“我去的時候也只是想隨便瞧瞧，畢竟她也是個美人。到小院外邊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小院裏有個一歲多點的孩子。”
“那孩子怯生生地躲在院門後面，我過去的時候還是很警惕。我以為這院子換人住了，但是這孩子看上去有中原的血統我就想去逗逗她。”
陳公子看了看在坐的三人，苦笑一聲繼續說。
“我還沒和她說上話呢，就聽後面有女人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我很驚訝，聽這聲音像是當年的那個大食女子。我也很興奮，想要和她好好說話。”
“但是……她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勾人的模樣了……當時令我沈淪的楚腰衛鬢居然有了老樹枯柴的意思。我並不想和她相認但是她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我也沒有辦法。”
“回了小院那個孩子跟在她的後面叫她母親。我就想，既然她都已經為人母了，我再打擾自是不好的。”
“但是，她居然告訴我那是我的孩子。”
“我怎麽能相信……我也不想相信，雖然那個孩子看上去確實是有漢人的血統但是我已經離開這裏兩年了，你說這孩子是我的我能相信嗎？”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馬上離開，我決定留下來看一看。”
陳公子不知道，身後那個孩子已經哭了起來，小小的一個蹲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她說她學會了漢人的語言而且想和我一起回中原。我並不想帶她回來。不說她是個外族人，我家裏並不同意，且生下的不過是個女孩，帶回家裏，家裏也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接納這對母女。”
“我的內心很糾結，我不想帶她回來，可是道義上我不能不讓我的孩子和女人過得好一點。而且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柔弱的美人了，她是一個母親，是一個說生下了我的孩子的母親。”
“我在那段時間裏心神不寧，完全無法靜下心來做買賣，所以我當時虧損了不少。”
“看著賬上的數字越來越不好看，我決定還是離開這個地方，我不想因為這個孩子或者說這個女人影響我的生活。”
李暖陽心中的怒火越燒越大，她覺得讓這個孩子把他打到真的截癱也無所謂。
屋外的貓從墻沿跳下，徑直進了屋子來到李暖陽的身邊。
李軻和溫氏本是不會允許李暖陽接觸這些動物，但是今天他們聽到的東西太多，沒有時間去表露他們的態度，就任由這貓來了屋子裏。
這貓到了屋裏，李暖陽就覺得那個小孩的哭聲自己聽的很清晰。
陳公子還在繼續說自己的事情，沒有停下。
“我決定要離開了，我把那個小院買了下來送給她，還給她留下了不少的錢，這錢足夠她做點營生來支持接下來的日子。那個孩子我不會帶走，她我也不想帶走。”
“我知道我對她並沒有盡到職責，所以我也很愧疚。離開那兩年後，也就是半年前我才去看過，那個小院已經破敗，我也沒有再去打聽她去了哪裏，因為我對不起她，我並不敢開口問其他人她到底怎麽樣，我怕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會對我指指點點。”
“自從我從她那回來，我就開始腰疼，日益加重，不論我是出去經商還是在中原休息，都不能讓我的腰疼緩解，而且還越來越重，陳姑娘，你真的有辦法能幫我嗎？”
“我不知道。”李暖陽並不想幫他。
陳公子一下就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給李暖陽磕頭，“求求你了李姑娘，我是真的受不了了。”
“那麽，你愛那個孩子嗎？”李暖陽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因為孩子的攻擊陳公子才會有現在這個癥狀。
“其實……雖然一開始我覺得她不會是我的孩子，我還心存懷疑覺得我不過是個來頂替的，但是這孩子是真的可愛。”
“一開始我們並不熟悉，但是熟悉了之後她就會粘著我，軟糯糯地叫著父親。我並不習慣，但是誰能拒絕這麽個天真的孩子呢？”
“每次我出去都會帶著好吃的回來，玩具也是時常給她帶的，但是我並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陳公子沈默了，身後的孩子也停止了哭泣。
李暖陽看地上的貓不停地在自己的腳邊繞，就把它抱在懷裏，“陳公子，不瞞你說，你身邊好像有鬼。”
“什麽？”陳公子從來沒有聽過人這麽說，嚇了一跳，“李……姑娘，你可別嚇我啊……什麽神啊鬼啊的，不要開玩笑。”
李暖言蹲下身子，那個孩子看到貓，有點害怕但是又很好奇想要湊近一點。
“那孩子四歲左右，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金黃色的頭發微微卷曲，藍綠色的眼珠子很大，鼻子不像你，像是大食人，挺高的還略帶鷹鉤。不過這嘴唇像你。”
陳公子震驚不已，雖說自己離開時那孩子差不多兩歲左右，但是和李暖陽所形容的相差無幾。
李暖陽並沒有看陳公子，那貓兒的尾巴一晃一晃的惹得孩子想去抓貓尾巴，“陳公子，你想知道後來怎麽了嗎？”
“後來？”陳公子疑惑。
“是的，你離開了那個地方之後的事。”
孩子被貓逗笑了，在那兒咯咯笑，還不停喊著貓咪。喊貓咪的聲音並不像剛剛孩子第一次和自己說話時那樣聽不清了。
“發生了什麽？”
陳公子問李暖陽，李暖陽也這麽問孩子。
“父親離開了，母親太過傷心難過很快就病倒了，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們住在城市的外邊，外公外婆並不來往，他們說媽媽是背叛了神的人，不能再回家了。”
孩子低著頭，沒有看任何人的勇氣。
“我去找其他人，但是他們這裏並沒有醫生，只有城裏才有。”
“他們說看病要花錢找醫生，但是我不知道錢在哪裏。”
“很快母親就不能出門了，就躺在家裏面。我肚子餓，家裏的餅吃的沒多少了。我想讓母親吃餅，但是母親沒有理我也沒有說話。”
“但是我一直等，我覺得母親總是會回答我的，她最愛我的。可是過了好久好久，我看到母親不是以前的樣子了，變得幹扁了，我還能看我自己的身體躺在母親的身邊。後來有人來把母親和另一個我帶走了，但是我一直留在家裏。母親說過，她出去工作的時候我要好好看家。”
“一直到父親回來了，他在外邊看了看我們的家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我就跟著他，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這裏。”
李暖陽把孩子的話轉述給陳公子聽，陳公子愧疚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無顏辯解，指縫裏有水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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