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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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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賽後

“董事長。”

秘書走過來, 低聲喚了聲

聖德的孝董孝嘉音,也就是孝隨琛的母親隨意地“嗯”了聲雙手環在身前。

她的目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停留在郗禾的身上,滿是欣賞的同時又有些感慨:“你知道嗎?漂亮、聰明又有錢的人哪裏都是。”

“但是我唯獨喜歡她身上的正直和魄力。”

這也是孝嘉音今天見到的唯一的驚喜, 所以她願意額外耗些神去郗禾達成目的。

並不是說其他的學生就絕對不好,只是對她而言,有心機有手段的人太過千篇一律,可能對他們自身而言,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脾氣大很正常, 天生就該被愛。

但孝嘉音不這麽覺得。

有錢又比不過她,手段也就那樣,她看不到這些人身上除開物質條件以外的任何閃光點。

“可惜呀, 她不是我的女兒。”孝嘉音嘆了口氣, 惆悵地看向了下方的孝隨琛,見他臉色蒼白、神色恍惚地望著郗禾, 愈發無奈, “感覺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秘書:“?”

學院女王的評選已經正式落幕。

連高旻月都已經被聯邦警方帶走, 此時會堂裏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開始往外走。

孝隨琛仍坐在座椅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要和他的董事長母親說話,可他只是定定地看著高臺上和謝樾說著話的郗禾。

難怪他之前時不時覺得郗禾像她。

她們是同一個人。

孝隨琛咬了咬幹澀到起皮的嘴唇, 光是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就渾身發麻。

郗禾已經能站在所有人眼前面不改色地揭傷疤。

可歸根究底,一切的開始, 都是因為他送的那束花。

如果不是因為他,郗禾本可以不用受那麽多那麽多的傷害。

身旁的兩人還在對話。

“你不去處理嗎?”融星惲問。

他掩飾般地開口扯開話題, 目光甚至有些晦暗, 如同不敢直視簾外落下的晨光。

花諭笙下巴擱在手腕上,目光一直落在郗禾的身上, 從始至終都沒有挪過半點,眼瞳裏滿是欣賞與驕傲,聽到融星惲的話才“嗯?”了聲。

“我早就安排人去處理了。”花諭笙隨意地側眸,和變臉似的,絲毫不掩飾瞳中的漠然,“區區一個高家。”

如果不是因為此事關系到郗禾,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難得你這麽有耐心。”融星惲輕嗤一聲。

“嗯?我?”花諭笙像是聽見什麽稀奇話,挑起眉,好整以暇地說,“有耐心的不是你嗎?”

“你都能守在教堂裏守株待兔,拐彎抹角的幫忙,最後又自薦,這一樁一件哪裏像你的作風?”

要知道,融星惲向來是能一下解決,絕對不拖沓到下一秒的冷冽脾氣。

“不過我真的佩服起你來了。”

花諭笙垂下眼,輕嘆了一句:“如果我像你這樣,從頭到尾都知道始末,哪怕她願意自己處理一切,也舍不得讓她就這麽受欺負。”

剛剛郗禾那番話,她自己說起來都不難受了,倒是聽得他受不了。

“這裏沒別人,你不用挑撥離間。”融星惲冷冷掃了他一眼,嘲諷起來,“你倒是願意幫,也得她願意接才行。”

他頓了頓,內斂地解釋:“有些事我知道得晚了點。”

融星惲雖然因為“羅斯瑪麗”的事件一直放不下心,可從來沒有想傷害過她。

正因為他見識過當初的案件,所以才會格外緊張。

融星惲猜過郗禾想競選學院女王的目的,但終歸沒料到她今日的言行舉止,不如說他其實之前把郗禾想的太簡單了。

她的善良融星惲未曾見過的、極具原則性的善良。

可他雖不像孝隨琛那樣直面過郗禾的面容,可終究隔著幕布受過影響。

所以他也一直在壓抑著那種感覺,哪怕在認可她,也會下意識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出於真心。

可在此時此刻,融星惲希望他心臟不可思議跳動的頻率是因為自身意志,而不是被所謂的詛咒所引導才認可郗禾。

“我知道。”花諭笙狀似無意地說,“有時候真羨慕隨琛,救人還能救兩次。”

“花諭笙。”

孝隨琛聽著他們的聲音,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像是終於忍不住,眼裏充斥著血絲,聲音甚至有些哽,如透不過氣般開口。

“你騙我。”

“騙?”花諭笙輕笑著,疑惑地看著孝隨琛:“我騙你什麽了?”

“那天在休息室裏當你模特的是不是她?”孝隨琛一旦想通一件事,件件關竅就如同瞬間被打通,過往的疑點盡數浮現在眼前。

“是。”花諭笙欣然承認。

孝隨琛聽到他輕描淡寫的聲音,愈發難以置信,顫抖著睜大了眼:“你分明知道她是我的心上人!”

“我知道什麽?”花諭笙眨了下眼,反問。

孝隨琛一怔。

“我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個漂亮到讓人不省人事的聖德學生,你對她一見鐘情,但不知道她的姓名也不知道出身,連長相都說不清楚,她還不願意告訴你是誰。”

花諭笙手腕擱在桌上,靠坐在了椅子上,耳垂上的墨翡色微晃,笑意盎然地說。

融星惲坐在兩人中間,頭一次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雖然淡著張臉,但只想原地消失,讓這兩個人單獨談話。

尤其是在花諭笙每說一句話,孝隨琛的臉色就愈發蒼白的情況下,像是下一秒眼淚就要掉下來。

“隨琛,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花諭笙斂起眸,像是被針對般,輕聲說,“明明是我先認識她的。”

怎麽到他身上,就變成“騙”了呢?

可花諭笙口中的一個“先”字,如刺穿了孝隨琛胸膛,逼得他睜大了眼瞳。

“先?”孝隨琛喃喃,“什麽意思?”

“你忘了嗎?如果不是你對她置之不理,怎麽輪得到我替她當眾解圍呢?”花諭笙無奈地笑著說,“她之後專程拿著謝禮來謝我,不然我們怎麽認識的。”

“真要說,我們能認識,還要多虧了隨琛你呢。”

他看著孝隨琛不知所措、微紅的眼眶,嘴角的弧度不變,甚至隱隱有些惡劣。

花諭笙是直接隱瞞了當時他和郗禾的對峙,可那又如何?

是孝隨琛先從人群中看到了郗禾,甚至是最先說出“喜歡”的人又如何?

現在,是他先了。

哪怕是外人,在提起作為學院女王的郗禾和P4的關系,也不再是“被孝隨琛送花的那個特招生”。

而是“被花諭笙親手教馬術、當眾贈桂冠”,連采訪中都被她親口認證過的“亦師亦友”。

這一切和孝隨琛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對……”孝隨琛皺起眉,下意識否定,直覺告訴他事情肯定不是這樣,可他找不出任何證據,或者是破綻來反駁花諭笙。

因為郗禾不想認識他,是既定事實。

而花諭笙在公眾場合多次維護郗禾,在聖德也眾所周知。

“我喜歡她。”花諭笙直接地說,看著孝隨琛無措的臉,溫柔地說,“可以的話,希望你不要來妨礙我們。”

“她又不喜歡你。”孝隨琛下意識反駁。

“那又怎麽樣?”花諭笙不以為然,緩緩站起身,平視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難道她會喜歡一個害得她被霸淩了這麽久的罪魁禍首嗎?”

孝隨琛瞳孔一顫,如同被迫掀開了血淋淋的傷口,露在外的皮膚泛著紅,像是沒辦法接受這個直接將他判了死刑的事實。

他顫抖著嘴唇,逃避般地挪開了視線。

“我知道錯……”

視線有些模糊,像是有什麽溫熱的東西積存在眼眶之中,在少許的清晰中,看到郗禾笑著從臺上走了下來。

“我就是,就是喜歡她。”

在郗禾看過來的一瞬間。

孝隨琛顆粒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在臉上滑出一道道濕漉漉的痕跡,像是落水的泥濘小狗,低著頭哭了起來。

這一下,倒是把站在臺上的郗禾看的一楞。

他哭什麽??

“怎麽了?”謝樾見郗禾的聲音卡殼了下,問。

“沒。”郗禾搖了搖頭,將目光從孝隨琛身上挪過來,看向謝樾,“今天麻煩你了。”

“這沒什麽。”謝樾淺笑著說,“我本來也期待著你能當上學院女王,只是沒想到你多提供了一些驚喜。”

郗禾下意識心虛了下。

她覺得她大庭廣眾之下突然的逼迫大概是驚嚇。

“你不必在意,雖然與流程不同,但一定要說的話,你當時的質問對我來說還挺新奇的。”謝樾擡手扶了扶眼鏡,眼瞳透著些不可思議,想起當時的郗禾,甚至能回憶起心臟跳動頻率的異常,善意地說,“我還是初次有這樣的體驗。”

郗禾:“應,應該不會有下一次了。”

“有下次也沒關系。”謝樾看著郗禾,說,“不過下一次可以提前和我說,我可以提前幫你籌劃一下。”

郗禾驚愕地看著謝樾,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躊躇了下,在今天初次展現出了她的憂心:“你覺得會順利嗎?”

雖然因為證據確鑿,已經當眾宣布開除了,但中間還有包括提交文件、留檔之類的細節流程,還有法律訴訟……

她抿了抿唇:“高旻月和高家……”

“我覺得會。”謝樾溫和地對上她猶豫的眸光,肯定道,“現在不光孝隨琛是你的證人,在場的學生、校董事會包括我都是你的證人。”

“你很聰明地利用了輿論,在孝家的幫助下,讓這件事妥善的解決對在場的學生而言也是一件順應大眾的好事,我會全程關註這件事,之後聖德可能還會借此宣傳。”

也算是眾望所歸。

“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還有一個遲來的提議。”謝樾拿出手機,微微偏過頭,任由細長的金鏈落在他的頰側,“既同為雷昂教授的學生,又是可以越過學生會直接找我商談的女王陛下。”

“加個聯系方式吧?”他瞇著眼笑著說。

“加……等等別用這種稱謂叫我!”郗禾對上謝樾眸光,下意識去摸手機,接著耳廓漲得通紅,極其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太誇張了!”

“叫我郗禾就好。”

女王陛下是什麽啊好羞恥?!

謝樾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最初不理解你遇到了問題卻不向學生會投訴,轉而參加評選。”他眼帶笑意,向她微微俯身行了個紳士禮,“不過你已經親自告訴了我,你今天的選擇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辦法。”

“如果我是你,不一定能比你做得更好。”

“你作為學院女王,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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