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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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祁哥兒這到底叫什麽事！怎麽能因為一個女人將自己父母送進牢裏, 他這心裏還有禮儀孝道嗎！”
“三叔公，我老婆還在牢裏呢，您可得讓堂哥出面將我老婆弄出來, 都是一家人, 也沒人真想害堂嫂, 再說, 堂嫂不也沒事嗎, 都是親戚，不能這麽絕。”
“可不是嗎, 哪有人因為這點事, 就將親生父母送進牢裏的呀。”
沈府門口, 以年過八十, 族裏最年長的老者為代表，聚集了不少的族人守在門口, 準備向沈祁施壓。
他們所有人，竟然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
好像妧娘差點喝下去的只是一杯平常的茶水，沒有人去關切, 她身體可能因此受到的損害, 會不會短壽, 會不會留下病根。
沈祁收回貼在門上的耳朵，這些人, 若說能做出夢裏的事，他一點也不奇怪。
他大步流星往屋內走, 廂房內，在收拾東西的白妧聽見拍門聲, 手裏還疊著一件女兒的小衣服走出來，迎上去問：“外頭怎麽了？”
沈祁道：“還是族裏那些人, 無非是來催我去牢裏將他們的親眷接出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拿上包袱，我們從後門離開。”
出門遠行，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白妧道：“再給我一炷香時間，再收拾一個箱籠出來。”
這些族人現在已經瘋了，沈祁果斷道：“不行，一會他們想起來後門這件事，我們就不容易走了，路上買，現在立刻走。”
白妧覺得丈夫的花有道理：“行吧。”
沈祁這邊同妻女仆人出了後門，門上的族人等的不耐，正好砸了門闖進來，不顧仆從的阻攔，在院中都翻找一遍。
“遭了，他們是從後門走了！”
“堂哥在上京有一至貴人，他不會是去上京，尋求幫手了吧？”
“給他借到勢，我們都得玩完！不能給他去！”
族親轉頭就往碼頭跑，尋至河邊，恰好，沈祁最後上了船，“……沈祁！”
帶頭的族人氣勢洶洶的朝河邊奔跑，白妧心口一緊，幸好，在他們追上前，船開了。
族人眼看著白妧沈祁在水上漂遠，氣的跳腳。
白妧給這些人惡心透了，被傷害的不是她嗎，這些人一再刷新了她對人的認知，怎麽能有人這麽不要臉！
沈祁扶著她肩膀寬慰，“不必難過，他們張狂不了多久，我之前囑咐過錢管事，他們回去報官，除了私闖府宅，再一個就是行逼迫之事，今日闖府的人一個也跑不了，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應該還在牢中，我至多六日就能回來，花圃我回來會照看好。”
白妧稍稍安心，“幸好你想的深，若是留在府上，不知現在是個什麽光景了。”
這些人的唾沫腥子此刻怕是已經將她淹死。
“這些人，怎麽能這樣不講道理。”
沈祁扶著她的肩膀，看向浩遠天空，道：“因為我們以往太好說話。”
“讓他們誤以為可以將我們搓扁捏圓。”
船在水上漂了三日，入了上京地界，又轉乘了馬車，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入了鎮國公府。
遞了名帖，傳信的門房將夫婦二人引至照壁，得了信的顧老夫人同曹氏一道迎了出來。
顧老夫人笑容真切：“我說今兒個早晨，鳥雀怎麽在枝頭叫，原來是有好事。”
沈祁慚愧，“是逃難至此，家裏出了些事情，要尋求幫助。”
顧老夫人驚詫，趕忙問了原委，同曹氏一道咋舌，這世上的人心怎能如此狠毒！
不過於他們鎮國公府的權勢來說，這點小忙，也不過老爺一句話的事。
安撫沈祁道：“老爺去上了值，我這就派人給他送口信，待他回來，幫你一道處置便是。”
沈祁感恩萬分，顧老夫人安排了小廝將沈祁帶去客房休息，留了白妧同兩個孩子一道說完玩樂說話。
“你只管放心在府上住著，兩個孩子還這麽小，可不能貿然回去。”
白妧萬分感激，道：“怕是要打擾你們好些日子。”
顧老夫人道：“這有什麽打擾的，我這日子無趣的很，你在這，不知道能給我添多少熱鬧。”
曹氏應和道：“是啊，客氣什麽，你可是我家諾兒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諾兒還不知會給害成什麽樣子，他現在大了，我去叫他來給你磕個頭。”
白妧自覺受不起這麽大的禮，慌忙阻止道：“可別這麽說，嚴重了，我也沒做什麽，不過是說了句話。”
顧老夫人看向曹氏道：“好了，別將妧娘弄的拘謹，她不是托大的性子。”
“那行吧，只叫三個孩子來給你見見，我家那三個都是小子，”曹氏目光在沈星語和沈珍珠的面上掠一遍，越看越喜歡：“叫他們三個給你這兩個閨女做個玩伴，沒準以後有個姻緣際遇。”
曹氏轉頭吩咐下人，將三個孩子都帶過來。
白妧扶額：“你這看到人家閨女就想著娃娃親的毛病還在。”
曹氏伸手，捏了捏沈珍珠厚嘟嘟的腮幫子，又將沈星語抱過來放在膝上玩，“錯了，我可不是看到誰家姑娘都這麽想的，實在是你家這個兩個閨女都水靈標志。”
白妧笑：“我瞧著你喜歡女兒，自己再生個女兒唄。”
又軟又香的小女孩，眼珠子烏溜溜的好奇朝你看著，看的人心都化了，顧老夫人看的也忍不住將沈珍珠要過來抱在懷裏，曹氏笑道：“我這都生了三個小子了，怕是沒有女兒福運哦。”
白妧寬慰道：“許是緣分還沒到，到了自然就有了。”
說著話的功夫，下人陸續帶了三個孩子過來，三子顧湛同沈珍珠一個年歲，兩歲多，走路還容易摔倒的年歲，也喜歡在人腿上撒嬌。
“阿娘。”
這個機靈鬼一進來小胳膊就朝曹氏伸著，顫顫巍巍跑過來，曹氏歡喜的蹲下身，將人接到抱在膝上：“這是最小的小子，單名一個湛字。”
“這個是老大諾兒，”曹氏歡喜的擺動雙腿顛著顧湛，又一指個子最高的，大約八歲，穿了一件白色裳衣，青澀的面龐上帶了幾分少年老沈的穩重的長子，她臉上有驕傲道：“這孩子念書最行，別看他小小年歲，已經考進國子監，拜入徐山長門下了。”
“拜見沈夫人。”
行的是士子禮，白妧認真端詳這孩子，眉眼細膩，不卑不亢，舉止已經有謙謙君子風。
“真不錯。”她白妧由衷誇讚道：“這麽小的人，禮節已經這麽好了。”
曹氏與有榮焉，這個兒子給他帶來的榮耀最多：“上前一步，給沈夫人好好看看你。”
顧諾上前一步，白妧細細看他，“是個齊整的好孩子，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曹氏笑著道：“比他爹強，這麽小的人，已經能做賦了，有一首詩還收錄在那個詩集裏頭呢，就是那首……”
顧諾從小就表現出來卓絕的詩書天賦，他走到哪裏，光華便在哪裏，曹氏說的太高興，將還在立在廳堂，規矩站著的小顧修忘的幹凈。
一屋子的熱鬧，似是同他無關。
不過小顧修似乎已經習慣了，乳母也習慣了這個二少爺被忽視，料想曹氏恐怕也想不起他來了，唉，自己可真夠倒黴的，這三位公子裏，大公子有才華，三公子嘴甜討喜。
怎麽自己偏生攤上二公子？一天到晚跟個悶葫蘆是的，一句話也不說，同樣是乳母，她是既比不上大少爺身邊的，也比不上三少爺身邊的。
乳母晃神的功夫，再一低頭，小顧修已經邁著小短腿出了廳堂。
她趕忙轉身追上去，“二少爺，您怎麽不吭聲就出來了？”
小顧修只沈默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並不回答。
乳母跟著道：“二少爺，您應該多和夫人老爺說話，像三少爺那樣，撲到夫人膝上，那樣夫人以後有好東西也會緊著您了。”
乳母苦口婆心說著，顧修完全沒反應，一路進了院子，自己進了書房。
此時日頭正好，乳母指揮了小婢子支了躺椅子在廊下曬太陽，要說，當二少的乳母也有好處，自由沒人管，差事輕松，就是封賞少了一些。
“二少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一個圓臉的婆子從大廚房端了小顧修的份例點心進來，看見躺在躺椅上的乳母走過來問道。
“夫人沒看見二少爺唄，”乳母見怪不怪的回，看見她手裏的食盒，歪靠過去揭蓋子道：“什麽好吃的？”
“是玉尖尖，水晶糕，鯗卷，還有一碗酒釀丸子。”
“二少爺也不愛吃甜，”乳母直接做起來，“正好我餓了。”
“那您嘗嘗。”
婆子將食盒打開，兩人分著吃東西，那婆子擔憂的道：“您也教教二少爺，他本來就不是長子，世子之位輪不上他，現在有好東西都緊著大少爺和三少爺，以後下去可怎麽辦。”
“我怎麽沒教啊，”乳母吞著鯗卷，舌尖得到滿足，她臉上帶了幸福感的道：“二少爺這性子，跟個悶葫蘆是的，我是夫人，我也喜歡大少爺和三少爺。”
“你瞧三少爺樂呵呵的，那小嘴多甜啊，瞧著就喜慶。”
“小孩子討喜，要麽有性子，要麽學問好，要麽乖巧聽話，你看我們二少爺，一樣也不沾啊！”
小顧修一向沈默，乳母一向安逸，又說到了興頭上，也忘記了收聲，書房內，小顧修捂上耳朵，朝裏頭走了走，讓自己聽不見這些聲音。
他脫了鞋子爬上軟榻，找出一本書來翻來。
忽的，垂在塌邊的袖子被一道力量拽住，他目光從書上移開，側過身子，是一個小奶娃，頭低著，肥肥的小胖手在玩他的袖子。
從小顧修的視覺看去，只能看到她的小腦袋瓜，紮了兩個小揪，小揪上墜了兩個米粒大小的小銀鈴鐺，叩擊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房間裏怎麽會有小女孩？
“你是誰？”他出聲問。
小女孩擡頭，露出一張圓乎乎的小臉，嵌了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烏黑烏黑的眼珠子看著他，明亮的像是水洗的葡萄。
小而薄的小嘴巴笑開，小小的身子，掩在一身青綠的裙子裏。
時值春日，滿地翠綠。
他一低頭，小女孩的笑容，恰如水波漾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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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嗎, 哪有人因為這點事, 就將親生父母送進牢裏的呀。”
沈府門口, 以年過八十, 族裏最年長的老者為代表，聚集了不少的族人守在門口, 準備向沈祁施壓。
他們所有人，竟然都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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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流星往屋內走, 廂房內，在收拾東西的白妧聽見拍門聲, 手裏還疊著一件女兒的小衣服走出來，迎上去問：“外頭怎麽了？”
沈祁道：“還是族裏那些人, 無非是來催我去牢裏將他們的親眷接出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拿上包袱，我們從後門離開。”
出門遠行，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白妧道：“再給我一炷香時間，再收拾一個箱籠出來。”
這些族人現在已經瘋了，沈祁果斷道：“不行，一會他們想起來後門這件事，我們就不容易走了，路上買，現在立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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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他們是從後門走了！”
“堂哥在上京有一至貴人，他不會是去上京，尋求幫手了吧？”
“給他借到勢，我們都得玩完！不能給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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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的族人氣勢洶洶的朝河邊奔跑，白妧心口一緊，幸好，在他們追上前，船開了。
族人眼看著白妧沈祁在水上漂遠，氣的跳腳。
白妧給這些人惡心透了，被傷害的不是她嗎，這些人一再刷新了她對人的認知，怎麽能有人這麽不要臉！
沈祁扶著她肩膀寬慰，“不必難過，他們張狂不了多久，我之前囑咐過錢管事，他們回去報官，除了私闖府宅，再一個就是行逼迫之事，今日闖府的人一個也跑不了，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應該還在牢中，我至多六日就能回來，花圃我回來會照看好。”
白妧稍稍安心，“幸好你想的深，若是留在府上，不知現在是個什麽光景了。”
這些人的唾沫腥子此刻怕是已經將她淹死。
“這些人，怎麽能這樣不講道理。”
沈祁扶著她的肩膀，看向浩遠天空，道：“因為我們以往太好說話。”
“讓他們誤以為可以將我們搓扁捏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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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笑容真切：“我說今兒個早晨，鳥雀怎麽在枝頭叫，原來是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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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於他們鎮國公府的權勢來說，這點小忙，也不過老爺一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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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管放心在府上住著，兩個孩子還這麽小，可不能貿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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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道：“這有什麽打擾的，我這日子無趣的很，你在這，不知道能給我添多少熱鬧。”
曹氏應和道：“是啊，客氣什麽，你可是我家諾兒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諾兒還不知會給害成什麽樣子，他現在大了，我去叫他來給你磕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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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軟又香的小女孩，眼珠子烏溜溜的好奇朝你看著，看的人心都化了，顧老夫人看的也忍不住將沈珍珠要過來抱在懷裏，曹氏笑道：“我這都生了三個小子了，怕是沒有女兒福運哦。”
白妧寬慰道：“許是緣分還沒到，到了自然就有了。”
說著話的功夫，下人陸續帶了三個孩子過來，三子顧湛同沈珍珠一個年歲，兩歲多，走路還容易摔倒的年歲，也喜歡在人腿上撒嬌。
“阿娘。”
這個機靈鬼一進來小胳膊就朝曹氏伸著，顫顫巍巍跑過來，曹氏歡喜的蹲下身，將人接到抱在膝上：“這是最小的小子，單名一個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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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見沈夫人。”
行的是士子禮，白妧認真端詳這孩子，眉眼細膩，不卑不亢，舉止已經有謙謙君子風。
“真不錯。”她白妧由衷誇讚道：“這麽小的人，禮節已經這麽好了。”
曹氏與有榮焉，這個兒子給他帶來的榮耀最多：“上前一步，給沈夫人好好看看你。”
顧諾上前一步，白妧細細看他，“是個齊整的好孩子，以後肯定有大出息。”
曹氏笑著道：“比他爹強，這麽小的人，已經能做賦了，有一首詩還收錄在那個詩集裏頭呢，就是那首……”
顧諾從小就表現出來卓絕的詩書天賦，他走到哪裏，光華便在哪裏，曹氏說的太高興，將還在立在廳堂，規矩站著的小顧修忘的幹凈。
一屋子的熱鬧，似是同他無關。
不過小顧修似乎已經習慣了，乳母也習慣了這個二少爺被忽視，料想曹氏恐怕也想不起他來了，唉，自己可真夠倒黴的，這三位公子裏，大公子有才華，三公子嘴甜討喜。
怎麽自己偏生攤上二公子？一天到晚跟個悶葫蘆是的，一句話也不說，同樣是乳母，她是既比不上大少爺身邊的，也比不上三少爺身邊的。
乳母晃神的功夫，再一低頭，小顧修已經邁著小短腿出了廳堂。
她趕忙轉身追上去，“二少爺，您怎麽不吭聲就出來了？”
小顧修只沈默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並不回答。
乳母跟著道：“二少爺，您應該多和夫人老爺說話，像三少爺那樣，撲到夫人膝上，那樣夫人以後有好東西也會緊著您了。”
乳母苦口婆心說著，顧修完全沒反應，一路進了院子，自己進了書房。
此時日頭正好，乳母指揮了小婢子支了躺椅子在廊下曬太陽，要說，當二少的乳母也有好處，自由沒人管，差事輕松，就是封賞少了一些。
“二少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一個圓臉的婆子從大廚房端了小顧修的份例點心進來，看見躺在躺椅上的乳母走過來問道。
“夫人沒看見二少爺唄，”乳母見怪不怪的回，看見她手裏的食盒，歪靠過去揭蓋子道：“什麽好吃的？”
“是玉尖尖，水晶糕，鯗卷，還有一碗酒釀丸子。”
“二少爺也不愛吃甜，”乳母直接做起來，“正好我餓了。”
“那您嘗嘗。”
婆子將食盒打開，兩人分著吃東西，那婆子擔憂的道：“您也教教二少爺，他本來就不是長子，世子之位輪不上他，現在有好東西都緊著大少爺和三少爺，以後下去可怎麽辦。”
“我怎麽沒教啊，”乳母吞著鯗卷，舌尖得到滿足，她臉上帶了幸福感的道：“二少爺這性子，跟個悶葫蘆是的，我是夫人，我也喜歡大少爺和三少爺。”
“你瞧三少爺樂呵呵的，那小嘴多甜啊，瞧著就喜慶。”
“小孩子討喜，要麽有性子，要麽學問好，要麽乖巧聽話，你看我們二少爺，一樣也不沾啊！”
小顧修一向沈默，乳母一向安逸，又說到了興頭上，也忘記了收聲，書房內，小顧修捂上耳朵，朝裏頭走了走，讓自己聽不見這些聲音。
他脫了鞋子爬上軟榻，找出一本書來翻來。
忽的，垂在塌邊的袖子被一道力量拽住，他目光從書上移開，側過身子，是一個小奶娃，頭低著，肥肥的小胖手在玩他的袖子。
從小顧修的視覺看去，只能看到她的小腦袋瓜，紮了兩個小揪，小揪上墜了兩個米粒大小的小銀鈴鐺，叩擊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房間裏怎麽會有小女孩？
“你是誰？”他出聲問。
小女孩擡頭，露出一張圓乎乎的小臉，嵌了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烏黑烏黑的眼珠子看著他，明亮的像是水洗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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