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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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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白惜時去了盥室沐浴, 其實不僅解衍,她對女裝也挺好奇,因為這一世她還沒有機會穿過這些溫溫柔柔的裙子。

內宦當慣了, 談不上對女子的衣裙有多向往,她自認為也當不好這個時代的正統女性, 就是純好奇,想試試看是個什麽模樣,姑且當作……一種情趣?

不過這衣服比她想象中的難穿, 白惜時花了些功夫才將淺霧紫的輕羅衣裙並月白抹胸穿戴齊整,此刻盥室中的熱氣還沒散盡, 她便在這霧氣氤氳中,推開了房門。

雖院內無人, 但解衍還是盡職盡責地守在門口,因而當門開的那一剎那, 他回過頭去,至此視線便定格一般, 清輝籠罩, 樹影婆娑, 朦朧中泛著瑩光的女子便出現在面前,但她又有她的風骨,不是一味的柔,“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是驚艷了解衍所有時光的人。

天大地大,男子的世界中仿佛也只容得下她。

不過白惜時顯然沒有感同身受到解衍平靜外表下的波濤, 一攏眉,靠近了兩步, “解衍,你可是故意為之?”

男子錯愕,“什麽?”

“沒買小衣。”白惜時隔空比劃了一下,“知道買衣裙,其他的不知道一起買嗎?”

解衍:“……我不知還有那些,之前,沒見你穿過。”

瞧著他一副難為情的模樣,看來是沒說謊話,但他越難為情,白惜時便越發起了逗弄之心,“還是你故意不想買?”

聞言握住她的手,男子深深看了白惜時一眼。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白惜時如若不是自小生活在宮中,而是生在一個健全之家,她小時候應當是個頑皮淘氣的孩子,會爬樹下河,會嚇唬人打趣,但也知書達理,樣樣都不會比男子差。

因為即便她是這般艱難的長大,走到今日,還是能夠豁達開明,比如說現在,也會起些促狹之心,以看他不好意思為樂。

男子繞過了白惜時的話題,低頭去看她腳上的那雙繡鞋,“鞋子穿得可還合適?”

白惜時實話實說,“有些緊。”

倒不是大小不合適,是她穿寬松的皂靴穿慣了,便覺得貼合的繡鞋哪哪都有種束縛感。

聞言,解衍在白惜時面前蹲下身,“背你回去。”

看看身前的男子,又看看距離盥室其實沒幾步的主屋,白惜時不至於路都走不了,不過想了想,還是很給面子的伏了上去,環住解衍的肩頭,被人穩穩地托起的那一刻,她亦覺得府上沒人也挺好,可以隨意瞎胡鬧。

與外界的世界割裂開,這一方天地之中只有她和解衍,無需遮掩,可以任意做她自己。

這也不是解衍第一次背她,不過上一次還是在遼東,那個時候她腿受傷,又因為擔心滕烈的安危,實在沒什麽功夫體會這其中的心動與歡喜,不過眼下,重溫了一次。

進到主屋之後,解衍側頭問了白惜時一句,“去哪?”

白惜時挺意外他會有此一問,畢竟花好月圓,氣氛又已經到了這,兩個人對接下來要發生之事也算心知肚明,她還以為會被直接扔在那寬大的雕花紅木寢塌上。

不過既然解衍問她,她確實有更想去的地方。

“鏡子罷。”

她還不知道自己穿著這件輕羅衣裙是什麽模樣。

待於那面一人高的銅鏡前被放了下來,解衍出了門,應當是去沐浴,白惜時雙臂環胸,兀自對著鏡面審視了審視,唔~還算滿意,至少不像男扮女裝。

其實她擔心過自己穿上這一身會很違和,不過眼下看來還行,解衍不在閑著也是閑著,白惜時又伸手隨意挽了個發髻,繼而從妝臺將那支布搖拿起,插在發間。

一切收拾妥當,她退回門邊,再朝鏡前走去,想看步搖會不會晃,都說大家閨秀的衡量標準之一便是行穩步緩,頭上的步搖毫不晃動……

不過現實很快告訴白惜時,她應當是沒這個天賦。

取下布搖在手中掂量了掂量,挺重,另一頭略微尖銳,當殺人的武器倒還算趁手,只要對方能讓她近身,她有把握一擊斃命。

思維發散至十萬八千裏,直至房門被再次推開,白惜時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將布搖又插回了發間,當男子問她在想什麽的時候,她亦沒好意思說在想殺人,只評價了一句,“這步搖還挺好看,你買的?”

“嗯。”解衍走了過來,墨色的眸中映著熠熠星輝,顯然很喜歡白惜時現下的模樣。

白惜時又走回妝臺,拿起一盒口脂湊在鼻間,“香味不錯。”

繼而遞給男子,讓他也靠近聞一聞,“不過你買這些多餘了。”

解衍很真誠,“我不大懂女子的東西,是買的不好?還是你不喜歡這些?”

兩個人此時的距離已然極近,白惜時搖頭,“不是不好,也不是不喜歡,是出了這道門就用不了。”

“若是在這道門以內,用了又會被……”

白惜時稍稍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評價一句,“好浪費。”

此言一出,男子聽懂了,墨色的眸子蘊著潮湧,低低問了一句,“為什麽會浪費?”

白惜時擡眼,“問你自己。”

親吻就這麽順理成章的開始,後來白惜時還是躺在了那張雕花紅木寢塌上,至於穿男裝還是穿女裝,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區別,因為它們最終的歸宿都是床尾和角落。

倒是解衍好像變得更緊實了一些,手心感受到那帶著溝壑的肌理,白惜時:“你還在習武?”

“嗯。”

每每到了此刻,解衍就不再是那副清雋的模樣,衣衫褪去,他整個人都噴薄著一股力量感,還有侵占性。

“不累嗎?”

解衍從吻吮中擡眼,“你喜歡。”

聞言,白惜時輕輕推了下他的腦袋,瞎說什麽大實話。

後來可能是嫌白惜時不專心,解衍沒再給白惜時同她閑話的機會,雪膚黑發的美人唇瓣緊抿,眼尾微紅,攥在男子肩頭的手一會松開,覆又握緊,發間的步搖晃啊晃,最後不知在什麽時候掉落於床榻之下。無人察覺,亦無人有精力在意。

最洶湧的時刻,男子曾伏於她的耳畔,呼吸沈沈,“掌印覺得我現在還乖麽?”

記起她的確曾誇過他乖,白惜時此刻只覺看走了眼,唇邊還殘留著旖旎的水漬,混合著貼在鬢邊的濕法,她混亂地搖了搖頭。

不乖,一點都不乖。

恨不得一腳將他踢到床下去。

……

午夜之後,重新沐浴完畢的二人並肩躺於薄毯之中,白惜時起先已經闔上了眼,倏然又睜開,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一臉狐疑地望向身邊的男子,“你怎麽什麽都懂,不會不是第一次罷?”

懂到……她都沒覺得有多痛苦,按理說兩個門外漢,第一次不是應當不大順利不大好受嗎?

好在她身為內宦,因要涉足後宮,多少儲備了些關於此事的知識,不然解衍那一通充足的準備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過了一會,解衍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又恢覆了那副溫文之態,“提前學過。”

“什麽時候學的?”

“遼東回來之後。”

“怎麽學?”

“……看書。”

白惜時來了興趣,“什麽書?明天給我也看看。”

解衍稍一遲疑,“帶到宮中?”

想了想,好像是不大合適,白惜時遂改口,“……算了,下次等我過來再看便是。”

消除完疑慮,白惜時將胳膊和腿探出薄毯之外,舒舒服服閉上了眼。只不過半睡半醒間,感受到有人又替她將毯子重新蓋好,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又將毯子踢走,不知道現在已經是夏季了嗎?

再後來,毯子是沒有再蓋上來,但一個溫溫熱熱的暖爐卻靠了過來,還在她耳邊道了一句,“夜間小心涼。”

白惜時索性就把這個“暖爐”拉到自己身上當被子蓋,免得他再吵自己睡覺。

“被子”很聽話,抱著她沒有再動。

不過片刻之後,又低聲問了她一句話,“喜歡嗎?”

白惜時:“喜歡什麽?”

“剛才的事。”

白惜時的呼吸趨於平緩,一動不動。

男子的手臂緊了緊,聲音有些無奈,“惜時,不要裝睡。”

重新睜開眼,白惜時鼻尖縈繞的都是男子身上那股清爽的氣息,停了一會才反問他,“喜不喜歡,你看不出來?”

然後解衍便沒有再說話,抱著白惜時,似乎也一起睡了過去。

不過白惜時這時候倒有些睡不著,捏了捏對方的手指,也不管男子醒著還是沈睡,在他的耳邊呢喃了一句,“‘曉看天色暮看雲。’”

不過後面兩句,倒是沒打算再說了。

繼而,黑暗之中,她的手亦被人牢牢回握,發間落下一吻。

兩個人都知道,這句完整的應當念作——“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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