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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誰讓她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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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誰讓她有靠山。”

孫測身子朝向時予沐,馮鎧東手撐在後桌探出頭,陳敘浮難得的沒戴耳機,四個人一直在聊天。

什麽話都往外倒,時予沐才發現,原來陳敘浮的成績並不好,一開始說要讓他當班長的時候還遭到了好幾個老師的反對。

至於為什麽最後他還能順利成為班長——

孫測是這麽說的:“就是因為他跟我們混在一起,氣質上吧又沒有我們這麽囂張,老葛就想找個能管得住我們的人當班長,他的意思是,班長學習成績不是最主要的,但必須能管事兒。”

原來是找個混混的頭兒,所謂擒賊先擒王。

時予沐點點頭:“難怪當時老師會那麽說。”

“說什麽了?”孫測覺著奇怪。

她回答:“那次我跟班主任說了你們的事,有位老師就說,我們班的風氣遲早要被班長帶歪。”

陳敘浮:……

孫測噗嗤笑,但他還是不得不替兄弟說句話:“那都是偏見,陳敘浮當班長好久了,哪次活動不是他出面參加的?班裏大大小小瑣事那麽多,換成別人,肯定有不服的。”

時予沐忽然想起:“我們班的學號是不是按照成績排序的?”

“對。”

她關註過陳敘浮校園卡上的學號,與她的尾號一樣,她56,而他46。

全班統共56個人,她是因為臨時轉學所以在最後,而陳敘浮的數字就是實打實的中考排名,全班倒數第十。

還真是意料之外的差啊。

陳敘浮瞥了她一眼:“大可不必這副表情。”

“那你中考分數應該比我還低。”時予沐口出狂言。

話題從成績自然而然地挪到初中的學校,順道描述過馮鎧東與孟綰在初中時的‘恩怨’。

他們此前三年都是同班同學,最開始兩人還是同桌,孟綰性格悶得很,不愛跟同學接觸,是馮凱東想方設法將她從超凡脫俗中拉下塵世,避免她成為書呆子——當然,這是馮凱東的視角。

後來有次時予沐將這些話轉述給孟綰,她很無語——在她的視角裏,明明是她不愛搭理他,若不是他死纏爛打,她壓根不想與他有接觸。

時予沐主動問陳敘浮:“你初中也在這裏讀嗎?”

陳敘浮也是側著坐的,半邊身子微微往後偏:“不是,我在市一中。”

“我是三中的。”她說。

三中跟一中只隔著一條馬路,兩個學校的學生經常互相往來,有時還會去對面學校上課。

陳敘浮挑眉,“我經常去你們學校的籃球館打球,我們竟然沒見過。”

倒也正常,時予沐初中的生活簡單得很,每天上學時間都在班裏呆著,放學時劭陽準時接她回家,節假日出門去哪都要報備,她的朋友不多,都很表面,哪像現在這樣能跟一群‘壞學生’成為朋友。

晚自習最後十分鐘,班裏的學生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換位置。時予沐將課本往桌子中間挪,筆筒塞進櫃子裏,鈴聲還沒敲響,已經躁動一片。

孫測與馮鎧東將桌子往右邊一拉,拍拍手就這麽搞定,陳敘浮就更輕松了,直接替代他們本來的位置。只有時予沐最艱難,她要在這個混亂的環境裏從後排挪到前排。

本想速戰速決,陳敘浮忽然摁住她的桌子:“先放著吧,等他們搬完再過去。”

“等下都要熄燈了。”時予沐說。

“沒那麽快,我們幫你。”他說。

有這種好事,不要白不要,她直說:“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們這麽沒有紳士風度。”

“……”

幾個人就這麽站在門口等,陳敘浮抱臂靠墻,時予沐想學他的樣子,挺直腰板,姿勢要帥表情要拽,但這套動作被她做起來怎麽那麽別扭。

選擇放棄,又聽對面傳來一聲低笑,擡頭狠狠瞪他。

等到班裏人散得差不多,仨男生才分工幫她,不過十秒便搞定。

桌子亂得很,明天再來收拾,最後將書包裏那些匆忙塞進去的東西倒出來,幾個人還在等她。

“你晚上回宿舍還學習啊?”孫測說。

時予沐搖搖頭:“不了,回去就睡覺。”

“那你帶書包幹什麽?”

“習慣。”雖然她每次背書包都沒什麽用,但就是堅持,總覺得學生就得背書包。

孫測笑說:“你怎麽那麽死板。”

……

一想到要換座位,時予沐又睡不著了,特別是剛得知自己的前桌是沈茹。

孟綰同她說過這個人,開學的時候本來挺受歡迎的,但在軍訓過程中不知道因為什麽事跟寢室的人吵架,之後大家不愛跟她玩,她又開始跟其他寢室的人走得近。

總而言之就是這個人很不好相處。

隔天時予沐還在睡夢中,忽然感受到手臂一陣疼痛,是沈茹上床的時候直接往她的手上踩,當時她的手恰好伸到邊緣。

不但沒聽到道歉聲,反而是一句埋怨:“幹什麽啊,害得我差點摔倒。”

她的手臂還疼著,被嚇醒時還在最煩燥的時候,回擊了句“有病”,翻身將自己埋進被子裏。

沈茹還說了什麽,她沒聽清,只感受到她將臺階踩得噌噌響,還劈裏啪啦在上鋪不知道幹什麽。後面她出門,時予沐才爬起來,心疼得看著自己紅了一圈的手腕。

寢室內其他人也已經被吵醒,坐在床上臉上無不寫著不耐煩。像是在替她出氣似的,有人說:“真倒黴,攤上這麽一個人。”

自此之後,時予沐感覺沈茹一直在刻意針對自己。

她的新同桌名叫柳紫杉,很早就到班裏學習,看到她時還揮揮手打招呼,主動幫她收拾桌上的東西。

時予沐問她有什麽作業,她翻開作業本告訴她,就這麽幾句話,前排的人回頭警告:“安靜,吵到我學習了。”

柳紫杉明顯地翻了個白眼,她一直坐在沈茹後面,早看她不順眼了。

時予沐心裏不得勁,不讓她說話,她偏要說,只是稍微壓低音量:“她成績好嗎?”

柳紫杉沒說話,只搖頭。

她說:“成績不好事還那麽多,而且現在是下課時間,憑什麽不能說話。”

“嘖。”前面的人回頭,用憎惡的表情瞪著她。

旁邊柳紫杉拉了拉時予沐,在紙上寫幾個字告訴她:算了,她惹不起。

更憋屈了。

某個下課,時予沐趴在桌上小憩,忽然被叫醒,沒有什麽大事,是沈茹讓她將桌子往後挪,說擋著她通過了。

她一看,前面位置明明空得* 很,甚至比她的活動空間都要多出一倍。

時予沐不肯挪,繼續趴著裝沒聽見,沈茹氣得不行,罵了幾句臟話,踩著重重的腳步出去。

這麽一來再也沒了困意,時予沐悄悄冒出一只眼睛,能看見沈茹在教師前門口同幾個女生說話,有人往她這邊的方向瞥,多半是在說她的壞話。

明明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人,還惡人先告狀了。

柳紫杉也很生氣,拉著她訴苦:“我要吐了,她就是在沒事找事,剛開學的時候她說自己初中被孤立,我還很同情她,現在看來被孤立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個世界總是有這麽些人的存在,以自我為中心,從不認為自己有錯。

時予沐一想起這個人的嘴臉,以及她們正在吐槽她,會讓別人對她的印象變差,心情低落得很,眼眶竟悄悄紅了。

柳紫杉趕緊說:“我打算跟老師申請換座位,你也不想繼續跟她是前後桌的話,我們一起去說。”

時予沐點點頭,換了一邊繼續趴著。

這件事還沒完。

下午輪到她掃地,去後面拿了掃把,只轉個身的功夫,發現自己桌上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

原因是她放在最邊邊的課本有一部分占用了過道的位置,沈茹應該是覺得擋到她的道,便將她的書往後推,就這麽碰倒了桌上其他東西,而她連撿都不撿起來。

時予沐火氣一下子冒起來,義正詞嚴對她說:“你憑什麽碰我的東西?”

“是你一直在將你的桌子往前推,我都警告過你了,以為我沒看見是不是。”沈茹甚至像是占理的那一方。

“你要不睜眼看看你那邊位置有多大,這都不夠你走的,你是有多胖啊?”這句話是柳紫杉說的,她正忙於幫時予沐撿東西,臉色差得不行。

跟這種人說再多都沒用,蹲在地上的兩個女生互相拍了拍手安慰彼此,這次時予沐妥協將書往後放,就是越想越難受。

低頭打掃衛生,回到後排,在經過陳敘浮身邊時聽到他問:“吵架了?”

這時聽到這種聲音就像找到了能替她撐腰的人,時予沐一股腦地將苦水倒出來:“是啊,天天說我們給她留的空間太小,明明我們自己都快坐不下了,她要求那麽高怎麽不單獨申請一間教室啊。”

陳敘浮回頭一看,明眼人都能看到大小差距,但就是有人不依不撓。

他走到講臺,從盒子裏拿出粉筆,單手掰成兩半,比對著每一列座位之間的空隙,在地上劃了一道道線。

來到時予沐的桌前,按照劃線的位置,將她的桌子往前挪——時予沐註意到他是用尾指與掌心觸碰的她的桌子,因為食指處有粉筆灰。

“你多管什麽閑事啊?”沈茹看到這一幕,氣得找陳敘浮質問。

陳敘浮單手一臺,剩下的粉筆穩穩回到盒子裏,再拍了拍手,掃走剩餘的灰。

語氣沒有纖毫波瀾:“這是平均分出來的,以後每張桌子都要擺放在劃線的位置。”

“憑什麽啊?這麽小的位置根本不夠。”沈茹還企圖將時予沐的桌子往後挪。

“我是班長——”陳敘浮打斷她的話,“有什麽事麻煩去找老師反應。”

“……”

解氣!

時予沐像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眼角上揚著喜悅。

衛生打掃完成,她將書包往肩上一挎,興高采烈地去找陳敘浮。

“班長好帥啊,威風凜凜。”她豎了個大拇指。

陳敘浮稍微彎唇:“少貧。”

“謝謝你啊,不然我請你吃飯?”時予沐與他同時走出教室。

“刷我的卡?”陳敘浮說。

“嗯啊。”她理直氣壯地說。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約飯,盡管過程並沒多少交流。時予沐記下金額,回寢室後照舊轉賬給他,但他沒收。

反倒甩過來一句話:【做件好事,安慰你。】

此後沈茹沒再在座位上做什麽文章,只是將對她的不屑寫在臉上,逮著機會就挖苦她。

有時還能聽見她明裏暗裏的諷刺:“沒辦法,誰讓她有靠山,我只能任人欺負。”

最開始時予沐還是難受的,畢竟平白無故被人針對。

但次數多了也就免疫了。

還會在心裏反懟一句:

就是有靠山,就是欺負了,怎樣。

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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