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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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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修)

有回天珠的保護, 即便兩人卷入了時空裂縫,也未受傷,並很快便找到了回去的路。

不過幾息, 乘裊和藺霜羿便脫離了裂縫, 回到了現實之中。

回天珠安靜地躺在乘裊的丹田裏, 仿若沈睡了, 沒有任何反應。

乘裊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此前, 她雖猜到了一部分真相,知道啟動回天珠的必定不是自己, 也猜到了那人或許是文喜,但終究只是一知半解。

直到這一次,進入了回天珠的記憶空間,才知道了回溯時空的真正真相。

哪怕仍然沒有上一世的記憶,乘裊心中也有了猜測。傳聞中飛升失敗而隕落的無暇劍君,其實並沒有死。

不但沒有死, 或許還另有一段故事。

一段與她之間, 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自以為自己的執棋人, 自以為能掌控全局,結果證明, 她還是一個凡人, 而不是算無遺策的神仙。

“你為什麽要那樣做?”良久, 乘裊終於松開了嘴,鼻音有些重, “你也看到了吧。”

與乘裊一樣, 藺霜羿自然也被卷入了回天珠的記憶空間, 看到了最後那一幕。

“不要難過,不要哭。”藺霜羿伸手輕輕為她擦去眼角顫動的淚珠, 即便直面了自己的死亡,他仍然很平靜,“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無需愧疚。”

而且他不認為上一世的自己不會給自己留退路。

便如這一世,無情道破,他並未遭受重創,無非是因為他的道早已破過一回了。

回天珠的這份在短暫的記憶為他解開了許多疑惑。

“裊裊,你該高興,因為你做的很好。”

他沒有那個‘藺霜羿’的記憶,可沒有記憶,卻還有本能。直到這一刻,藺霜羿才明白自己為何會那麽快的愛上乘裊。

因為愛她,竟已成本能。

所以在乘裊與季烆無暇峰拜見他時,他本該送她一把劍,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換成了白靈鞭。

一根用他的血肉,完全為她量身定做的靈鞭。

乘裊到底不是軟弱之人,抹了抹臉,哼了一聲,便收斂了軟弱的情緒,恢覆了冷靜。藺霜羿說得對,她該高興,因為最後贏得還是她。

這裏到底是幽冥之地,是盤龍教總壇所在的位置,不是感情用事的地方。

“看來背後那人又得失望了。他以為把我們引入這裏,能夠把我們一網打盡,可惜,”乘裊得意的笑了,“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天命都在我。”

藺霜羿喜歡看她神氣飛揚的模樣,喜歡看她笑起來的模樣,他喉頭微動,已生了親吻的沖動。

然他方垂首,便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巨響。

那是兩股龐大靈力相撞發出的震動。

有人在鬥法。

感受到其中一股靈力上的熟悉氣息,乘裊立時收斂了笑,從藺霜羿懷中退出,毫不遲疑的朝鬥法的方向飛了過去。

藺霜羿懷中一空,微微蹙眉,也跟了上去。

……

在乘裊和藺霜羿被卷入空間裂縫的時候,其他人已經找到了盤龍教的總壇,一舉攻了進去。

因早有準備,所以盤龍教教眾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

一路行來,幾乎血流成河。

無論是仙道眾人,還是盤龍教教眾都明白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所以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根據他們查到的情報,盤龍教有一個教主和兩位副教主,應都是大乘修為。而仙道這邊,大乘修士本也有三位,分別是花家老祖、容家老祖,以及無瑕劍君。

除此之外,還有數個合體大能。

戰力略勝一籌。

是以,仙道眾人氣勢如虹,戰意高漲,一路殺了進去。盤龍教的教眾被誅殺殆盡,無一活口,兩個副教主也死在兩位大乘老祖手中,唯獨盤龍教的教主一無所蹤。

“難道是得到我們圍攻的消息,所以提前跑了?”

眾人猜測。

若當真如此,那此戰,他們看似贏了,卻也敗了。畢竟盤龍教主一日不死,便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而且能成為教主,修為勢必在副教主之上。

想到接連被襲的數位大能,其中不乏大乘老祖,足以證明這位盤龍教主有多麽厲害。若不能除了他,定會後患無窮。

思及此,眾人皆面色凝重,憂心忡忡。

“我們把盤龍教總壇都翻遍了,也沒發現盤龍教主的蹤影,想必他定是逃出去了。”

“我們的人早便包圍了幽冥之地,但凡有異,必會通知我們。所以他想要逃出去,沒那麽容易!定然還在幽冥之地。”

“也不知劍君和帝女去了哪裏,莫非是發現了盤龍教主的蹤跡,所以去追殺他了?”

“定是如此!”

這是眾人都願意看到的結果,附和者甚多。

但這只是猜測,沒有見到無瑕劍君,他們也不敢肯定,因此,心中依然止不住憂慮。

梅望雪沈思片刻道:“幽冥之地不小,不如我們再分頭仔細搜一搜,說不得會有線索。”

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其他人也無異議。

考慮到盤龍教主定是大乘修士,危險性極高,所以每一隊領頭的都是兩位合體大能。

乘風與梅望雪分在了一隊。

兩人都是合體巔峰的實力,合力之下,對上大乘老祖也有一戰之力。

“那邊似乎有動靜,我過去看一看。”

一行人行走了一會兒,梅望雪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出聲。話音未落,他便飛身而起,朝所指的方向飛了過去。

合體大能的速度自然不是普通修士能比,只一個眨眼,他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中。

唯獨乘風順利跟了上去。

“梅掌門似乎對此地很有了解。”

兩人一前一後落下,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晦暗,感受到越發狂躁的死氣,乘風忽而開口。

話音未落,他卻忽地轉身,出其不意的朝梅望雪一掌打了過去。

梅望雪似乎早有準備,在乘風出手的前一刻,便已急速往後退去,恰好躲過了這一運用了十成力的一掌。

“少君這是何意?”梅望雪沈下臉,目光幽暗的看著乘風,“本座到底哪裏做的不好,竟惹得少君動了殺招?”

乘風方才那一掌沒有絲毫留力,倘若被拍中,不死也要重傷。

一擊不成,乘風沒有絲毫停頓又出了第二招。

俱是殺招。

梅望雪一味防禦,並未攻擊。

乘風卻是冷笑一聲,不管不顧,一招比一招狠辣果決。

“別裝了。”他目光冰冷的看向梅望雪,“梅掌門,或者我該稱呼你為盤龍教主?”盤龍教主四個字,充滿了殺意。

梅望雪目光幽深的看著乘風,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憤怒。

“盤龍教主,此話何解?”他皺著眉,全是被誤解的憤怒和不解,“少君為什麽要這樣說?無論如何,也該給我一個理由。”

“你的偽裝並非天衣無縫。你的身上與那人有相同的令人作嘔的腐臭!”

乘風不想與他廢話,只一心要他的命。

他想到了那試圖以他的錯誤威脅他的黑影,眼裏沒有半分溫度,只有滿溢的殺意。

與敵人虛以委蛇至今,這場戲,他早就想結束了。

有時候,並不需要證據。

他已是合體巔峰,隱隱比梅望雪還要高出一線,但數招下來,卻根本沒有真的傷到他。

梅望雪看似躲避的狼狽,實則游刃有餘。

轟的一聲!

兩人掌心相撞,發出了震天的聲響。梅望雪和乘風皆急速朝後退了數步,梅望雪唇角溢出了一道血線,看似傷得更重。

但唯有乘風清楚,他根本不是此人的對手。

方才那一擊,受內傷的是他。

但沒關系,他今日本就沒想活著回去。合體巔峰,已是他能走到的終點了。

梅望雪臉色蒼白道:“少君,我不知你為何會認定我是盤龍教主,但梅某敢對天發誓,我不是!此言若有假,我必遭天譴!”

乘風調動全身的靈力,不顧筋脈的劇痛,以身化劍,發出了自己最強大的一擊。

這一擊的威力竟不下於大乘期。

只是合體的梅望雪似乎避無可避,竟是直接被穿透了心臟,擊碎了他的丹田,溫熱的鮮血頓時四濺而出。

然乘風卻並無喜色,反而面色微變。

他並不覺得梅望雪能這般輕易被他所傷。

“師尊!”

恰此時,一道尖利的聲音猛然響起。文喜如閃電一般飛了過來,接住了梅望雪墜落的身體。

“師尊,您怎麽樣?”

她想要為梅望雪止血療傷,不惜代價的輸送自己的靈力,然而梅望雪的心臟和丹田都已經被擊碎了。

血止不住,傷口也無法愈合,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文喜的眼淚簌簌落下,臉色慘白。

“阿喜……”梅望雪不住的吐著血,每說一個字都極為艱難,“師尊不是盤龍教主……為我……”

話未說完,他終是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無論文喜再輸送多少靈力,無論她怎麽呼喊,曾經最疼愛她的師尊卻都再也無法給她回應了。

他死了。

她的師尊死了。

文喜看著懷中再無一絲氣息的人,猛地擡頭,看向對面顯得無比冷漠的乘風:“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憑什麽認為我師尊是盤龍教主?”

“少君,你有何證據?!”

乘風冷冷看著她,全無曾經的半分溫和,聞言,冷笑道:“一個魔頭憑什麽來質問本少君?你,算個什麽東西?”

看到文喜適時出現,乘風便明白了梅望雪的打算。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充滿了蔑視和厭惡,眉眼冷漠甚至是殘酷。明明不久前,他甚至不惜以傷換傷去救她,轉瞬之間,卻都變了。

文喜被這樣的目光凍在了那裏,她的身體和心似乎也與師尊的屍體一般,在一點點的變涼。

不,或許從來就沒變過。

外界都傳少君對她好,待她如親妹,甚至還有人猜測,乘風對她生了情,否則,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為何處處維護她?

文喜曾也誤會過,但每當她想要試探時,卻又被乘風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

他看似對她處處好,但那種好,卻像是天上漂浮的雲,或許一不註意,便會散開,甚至是消失。

她其實不認為乘風喜歡她。

而今,她果然在乘風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厭惡。

他討厭她。

“你討厭我……為什麽?”

她覺得自己落入一個深淵中,冰冷潮濕,用盡全力都無法逃出去。

“我為什麽不能討厭你?”乘風面如冰霜,一步步走近她,彎腰,湊近她的耳畔,帶著冷嘲,“為什麽?因為你是我的汙點啊。”

曾經的他妄圖掩蓋這個汙點,以此證明自己沒有做錯,卻不知道去掉汙點最有效的方法從來都只有一個,那便是挖掉那塊被汙點汙染的血肉。

不過,現在也還來得及。

“你以為你能與乘裊相比?”他冷冷勾唇,充滿嘲諷,“兩面三刀,自私自利,虛偽無恥,忘恩負義,憑你這樣惡心的東西,根本不配與她相提並論。”

文喜覺得面前的男人熟悉又極度陌生,她忍不住說:“你不是想要殺了殿下嗎?”

少君與帝女反目,兄妹相鬥,在鬥戰臺上欲置對方於死地的那一幕曾被無數人見證。

而今的九胥,誰人不知這場骨肉相殘的戲碼?

難道是假的不成?

“是真的。”乘風笑了一聲,“鬥戰臺上,她若是輸了,我會殺了她。我若輸了,她亦會殺了我。”

可最後,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平局。

他與她竟都在說謊。

他們現在是敵人,可曾經卻也是最為默契的兄妹,默契到不用開口,便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臺下如此,臺上亦如是。

“不過這是我們兄妹倆的事,與你有何關系?”

“所以——去死吧。”

話音未落,乘風已經毫不猶豫地朝文喜的心臟拍去。

文喜整個人都仿佛陷入了寒冰地獄中。

在乘風的眼中,原來她是一個這麽惡心的東西嗎?她看見了乘風眼中不加掩飾的殺意和厭惡。

魔音桀桀大笑著:“你是魔種,你本來就不是人。”

身體的本能讓她躲開了這一擊。

卻忘了師尊的屍體。

在這一擊之下,梅望雪的身體頓時被碾碎成了無數血肉,散落在了空中,落在了她的臉上、身上。

她的師尊,竟是粉身碎骨。

“我要殺了你。”憤怒和恨意一點點匯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至徹底淹沒了文喜的理智,她的眼睛徹底被一片血色取代。

魔音:“殺了他吧。一個合體期而已,你輕而易舉便能要了他的命,為你的師尊報仇。”

“殺了他。”

“殺了他!”

“報仇,報仇!”

文喜身上的氣勢節節高漲,壓得乘風有些踹不過氣來。但他沒有躲開,而是笑了一聲,然後沖了過去。

他的確打不過文喜,但可以與她同歸於盡,便是不能要了她的命,也能重創她。

一個惡心的魔種,本就不該存在於世。

該死!

然而不等他沖過去,一道鞭影便落在了他們中間,擋下了文喜的攻擊。緊隨而來的,是一道極為鋒銳的劍氣,直接劈在了文喜身上,落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這一劍威力極大,落在文喜身上,卻只是皮肉傷。

她的身體強度明顯比同等級的修士強了數倍。

乘風轉頭,便看到了急速飛來的乘裊和藺霜羿。

他扯了扯唇角,卻沒有笑出來。

三人同時朝文喜攻了過去,然而文喜看似失了理智,卻擁有著野獸的本能,竟然毫不猶豫地轉身逃走了。

她的速度極快,便連藺霜羿一時間竟也追不上。

沒多久,便追丟了。

“看到了吧?他們都厭惡你,他們都想要你的命。”文喜全身劇痛,越痛,便顯得識海中的魔音越發清晰,“他們還殺了最愛你的師尊,你甘心嗎?”

不,她不甘心。

“所以接受我吧,只要你不再抗拒我,你就能擁有至強之力。什麽無瑕劍君,俱都不是你的對手。你就可以報仇了,為你的師尊討一個公道!”

文喜眼裏隱約的微光徹底黯淡了下去。

她身上的傷快速愈合,周身氣節也極快攀升,很快便到了大乘巔峰。那一刻,文喜只覺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可是還不夠。

只她一人,還不夠,她需要數不盡的幫手。

“很簡單啊,人族排斥你,但你還有兇獸。”魔音嘻嘻笑著,“你是魔,你生來便能號令天下兇獸。”

“去吧,帶領你的兇獸軍團圍攻帝都,要他們交出乘風。”

“去為你的師尊報仇!”

不,不能這樣。

兇獸只知殺戮沒有理性,會傷害很多無辜的人。

她不能再造殺孽。

便是師尊還在,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你的師尊都死了,愛你的人都死了,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好留戀的?”魔音循循善誘,“你不想傷害無辜也無礙,只要他們交出乘風這個殺人兇手,你再讓兇獸退下不就行了?”

“若非他們逼你至此,你也不會這樣做。”

“這不是你的錯,便是你師尊知道,也不會怪你,只會憐惜你。”

是了,她只是要為師尊報仇而已。

文喜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她仰頭,忽然高鳴一聲,那聲音竟傳得越來越遠。隨著聲音所到之地,一陣陣刺耳尖銳的獸鳴緊隨而起,響徹雲霄。

無數的兇獸朝著她匯聚而來。

五州四海皆為之震動。

“不好,兇獸暴動,獸潮來了!”

帝都。

僅僅只是一夜,便被數不清的兇獸包圍了。

文喜站在一只修為足有大乘期的兇獸的背脊上,望著那巍峨的城墻,一字一頓的道:“乘氏之人聽著,交出乘風,否則,本座必將踏平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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