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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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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太子

有病, 簡直是有大病!

不愧是兩兄弟。

秦王是不正常的,太子也沒好到哪裏去!

總是冷不丁就給人來一出!

江瑤鏡馬上就要大婚的消息,情緒最為激烈的居然是江鏖。

他自然沒有悔婚的意思, 畢竟皇上那邊已經過了明路了, 孩子都已經生了, 這大婚是必須要辦的,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他沒想到來的這麽突然這麽快!

就算已經有更小的崽了,但江瑤鏡依舊是江鏖捧在手心裏的那一個,這姑娘要出嫁, 嫁妝是重中之重。

這兩年從京城到江南,再至杭州, 最後到閩越。

這一路的輾轉,江瑤鏡經常給她閨女攢嫁妝,看到稀奇的就忍不住買買買, 江鏖其實也背著她, 也在買買買。

總不能讓小月亮自己攢嫁妝吧?

江鏖自認這必須是自己的活。

他和江瑤鏡是一個認知, 要回京,至少還要三兩年的功夫, 慢慢來,不著急。

誰知現在就回去了, 而且婚期都定了!

當初嫁到程家時的嫁妝都已經拉回去了,再加上定川侯府這些年的底蘊和經營, 即使婚期緊張, 侯府依舊能湊出一副讓眾人羨艷絕對能匹配上秦王府的十裏紅妝。

但江鏖不願意!

是, 曾經去往程家的嫁妝也是他用心準備的, 但他不願意沾惹程家的舊物再去秦王府,程家不好, 不能讓它影響小月亮的第二段姻緣。

還有他吩咐人在五湖四海各地搜羅的珍奇之物,只有極少的一部分已經送去了侯府,剩下的大部分,要麽還在搜集,要麽在等工期。

他本來以為時間充裕,可以慢工出細活。

結果現在婚期就定了!

現在的江鏖很暴躁,非常暴躁,他恨不得把那兩兄弟一直炸上天,偏偏又不得不按捺性子開始緊急處理,兩三年的時間壓縮成三個月。

簡直要逼死江鏖了。

於是在從杭州回京城的巨船上,屬於定川侯府的信鴿不停從船上展翅去往大齊各地,又隨時有遠方歸來的信鴿落下。

江鏖領著定川侯府的一眾人背著江瑤鏡,忙得團團轉。

“其實姑娘未必不知道……”

已經第六次和人求爺爺告奶奶的江風再次送走一只毛都快炸了的信鴿,身子一軟,直接癱在了桌面上,頭頂的支棱起來的亂發和他剛送飛的信鴿一模一樣。

“姑娘知道又如何?”

劉媽媽手裏的算盤已經劈裏啪啦響了一天,大約是女子嫁妝之事確實是女子更能共情,她不覺得累,反而越算越精神。

不止已經快算完自己負責的布料之事,還幫張媽媽分擔陪嫁莊子的統計。

“這天下就沒有讓新娘子自己整理嫁妝的道理。”

江風如何不知這個道理?

手肘撐著桌面坐直身子,環顧四周。

媽媽們倒還好,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或許女人確實更容易為女人高興,哪怕這樣豐厚的嫁妝不屬於她們,她們只是幫襯打理,也都為姑娘高興。

這樣的嫁妝是娘家給的底氣,姑娘就算嫁進秦王府,也能夠挺直腰板,在場的媽媽們都是要陪嫁進秦王府的,姑娘越有底氣,她們自然越高興。

男子們就不同了。

從最大的江鏖到最小的江舟,個個面色猙獰,一個比一個牙關咬得更緊。

不是他們不為姑娘高興,也不是不想為姑娘的婚事而盡心,而是他們本來就不擅長內事,家裏的柴米油鹽都理不清,就更別提成親這種大事了。

“啊啊啊,一個月內殺了你也弄不出來,是要你的命?”

“要是一個月內你不弄出來,要的就是我的命了啊!!!”

江舟再次以頭捶桌,整個人已經徹底癲狂。

不行。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

江風站起身來,也懶得收拾自己鳥窩似的頭發,幾步就竄到了同樣眼冒金星雙目發直的江鏖面前,“侯爺,真的忙不過來,把見善借過來?”

那可是王府的大管家,他最擅長處理這種事情了。

而且很多東西,自家不懂其中門道不知道怎麽催,見善就不同了,他門清,有他的加入,備婚的進度至少可以迅速增加一大截。

江鏖白他一眼,“姑娘的嫁妝怎能讓姑爺知曉?”

讓見善來幫忙和明白告訴岑扶光有什麽區別?

嫁妝單子是嫁妝單子,嗮出去的嫁妝又不是全部。

底牌根本就不可能盡出的好吧?

而且這世上也沒有夫家幫忙整理過手娘家嫁妝的道理好吧。

江風當然知道這個提議不會被接納,他馬上又提了另外一個人。

“那太子呢?”

他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膽大包天也要試試。

這事本來就是太子搞出來的,要不是他莫名替秦王定下了婚期,也不會造成如今的混亂局面,人手是真的不夠。

這京中的江家人就侯爺這一支在,其他親戚都遠在芙蓉城,而且就算他們在,自家也不會讓他們幫忙,那些碩鼠,什麽東西經他們的手至少都會少一半。

太子?

江鏖神情一呆。

江風見狀,再接再厲,“咱們也不是讓太子幫忙打理嫁妝,就是那些笨功夫,只要派人盯著就行了的事,太子吩咐一聲即可。”

江鏖:“譬如?”

“家具!”

自從有了秦王府正院的布局和尺寸後,侯府就已經在悄悄打家具了,木料都是早就備好了的,但提前也無用,因為這個活本來就是以年記的,師傅們也需要慢工出細活,秦王妃的嫁妝容不得半分瑕疵。

原來是年,現在變成了月。

侯府養著的工匠哪怕不睡覺也趕不出來,而且這樣急工趕出來的物甚,將來曬妝被賓客發現瑕疵,兩家人的面子都要丟。

江風:“這種活計,咱們現在還沒到京城呢,讓太子幫忙盯一下,他吩咐下去就好了,又不廢什麽功夫。”

正好內務司那邊養了很多匠人,反正他們也沒事,幫忙打打家具,多好。

“還有衣裳。”

江風也是這次幫忙打理嫁妝之事才知道這裏面也這麽多說頭,嫁衣就不提了,這是內務司提供的,還不止,各種重要場合典禮需要的禮服,內務司也要一次性做出來,還有吉服四季便服,攏共三百餘件。

江風:“是,內務司準備了很多,但咱家也備了上百件衣裳的料子。”

“繡娘真的不夠。”

自從姑娘出嫁後家裏就散了一大波丫鬟,後來和離歸家,本來該慢慢繼續調-教培養丫鬟繡娘的,偏一直都有大事,甚至都不在京城。

這事就這麽耽擱下去了。

如今府中養著的繡娘單做衣裳就已經勉強,可單衣裳怎麽夠?

配套的鞋襪要不要做?

鞋襪繡娘還能勉強做出來,可裏面的內衫和寢衣,甚至打賞人用的荷包繡袋,也要配套的,這些不用如何刺繡的活本該貼身的丫鬟和媽媽們來做。

但現在,丫鬟沒了,江團圓有其他事情。

媽媽們就更別提了,都在劈裏啪啦打算盤呢。

這個活計,誰來?

江風心裏的算盤打得賊響,“那可是內務司,天下最好的繡娘都在那裏,她們的手腳肯定比咱們府上的繡娘們利索多了,再加上幾百上千個荷包,對她們來說,小事一碟。”

江風心裏門清。

反正內衫寢衣又不會曬妝,等團圓和媽媽們忙完這一茬,努努力還是能做十多套出來應急,後面的,過完大禮慢慢做就是了。

但荷包不等人,大婚的期間本來就要大賞特賞,真的不能缺。

至於本來就忙得雙眼黢黑的內務司是否會因此而發瘋?

江風表示關我屁事。

這麽短的婚期是你們家定的,又不是我們家決定的,都是你們主子造的孽,有本事朝他發瘋去。

江風這邊一直在蠱惑,江鏖還沒表示呢,同樣雞窩頭的江雨也撲了來。

“侯爺,還有妝奩!”

江雨:“匠人真的不夠,咱家熟悉的那些首飾師傅,他們都是日常保養姑娘的舊首飾的,新的自然也能做,但也是個慢活,同樣是以年計的。”

“劉媽媽那邊統計了八十八套新頭面,圖樣是畫出來了,但殺了師傅們都趕不出來這麽多。”

“也一並送到內務司吧,他們人多!”

江鏖:……

你們這不是盯上了太子,是盯上了內務司吧?

不過他們說的確實有理。

這些明面上要曬出去的嫁妝,自家都已經備好了材料和畫好了樣式,只是匠人短缺的活,確實可以交給內務司來幹。

江鏖:“拿信紙來,我給太子去信。”

江雨歡呼一聲,不等江風開口,他直接蹦跶著去找筆墨。

江風也不在意被搶了活,這次至少甩了小半活計出去,他心裏大大松了一口氣,緊繃的心神都松快了幾分。

不過也閑不下來,還要繼續忙碌。

但他沒回自己的座位,而是快步出了大廳。

去找見善。

不讓見善幫忙,問他些渠道可以吧?身為秦王府的大管家,采買一事他必須精通的,有些侯府確實接觸不到的奇珍,見善肯定清楚。

現在沒空慢慢尋摸,直接問他,又不讓秦王府出錢。

但這次,江風註定走不了捷徑。

因為他根本見不到見善,見善已經忙到竄出了殘影,剛攆上-他,還沒開口呢,他又被其他人拽過去了。

人人都在找見善,江風擠都擠不進去。

驟然縮短的婚期,不止讓定川侯府措手不及,秦王府同樣也是,那些王爺精心準備的聘禮,也需要馬上收攏歸置。

見善現在連江團圓都放到一邊了,江風直接被他無視了。

江風:……

他癟癟嘴,回去接著忙姑娘的嫁妝事宜了。

見善忙到恨不得修煉出幾十個分身來,岑扶光也沒好到哪去,他一直端坐書案後方,手中墨筆就沒停過,書案的右側已經堆了老高一疊信封。

這都是待會兒停船暫歇時要送出去的。

如今手裏在寫的,已經數張信紙的,是要送到岑扶羲手裏的,這裏面不僅包括了自己單獨的聘禮需要太子幫忙的地方,還有秦王府的修整換新。

女主人要進府了,秦王府自然也要以最好的面目來迎她。

岑扶光手中的墨筆不停,行行正楷在迅速在紙上出現。

如今這回京的船上,除了念書練武和陪兩個孩子玩耍的程星月,最閑的就是江瑤鏡了,就連江團圓身上都有挑選調-教丫鬟的活計在。

要入王府,四個一個大丫鬟和八個二等丫鬟以及不計數的小丫鬟和外院的小廝們,都是必須的。

秦王府可不是程家那個破落戶,姑娘還要主動刪減自己的待遇,這次大婚,所有該有的牌面和待遇,都必須安排好。

雖然人還沒到京城,但江團圓已經在遠程篩選挑揀了,都是家裏的家生子,忠心自然是可以保證的,就是不知道人趁不趁手,還要回京後調-教一番才能清楚。

江團圓拿著一沓資料,看著這些丫鬟的資料,不止看她們自身的條件優缺,腦海裏瘋狂回想的還有她們的老子娘。

老子娘脾性不好的,也要篩掉篩掉。

所有人都在忙正事,都略過了江瑤鏡。

新娘子不該操心這些,新娘子美美等著嫁人就是了。

雖然沒人說,但江瑤鏡又不傻,她有眼睛和耳朵,看得到聽得見,下人的三言兩句間就清楚了他們在忙什麽。

岑扶光那邊自己確實不好插手,那是他準備的聘禮,是驚喜,他不會讓自己提前知道的。

至於祖父這邊,也不好插手,雖然知道祖父可能已經忙得手忙腳亂顧頭不顧腚了,但這是他的心意,他願意為自己打理嫁妝,江瑤鏡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幫忙。

不過她也沒閑著,照看兩個孩子陪他們玩耍的空隙時,她也在研磨提筆寫信,寫了十多封信一起送了出去,一半去芙蓉城,一半去江南。

婚期定得太近了,親戚們收到信就要馬上啟程來京了。

——

船上的所有人都因為太子突然的決定而忙碌,而已在東宮的太子本人,還挺空閑,甚至還很悠哉地去看自己的宸王府建設的如何了。

不過他也只空閑了幾日,就被源源不斷的信鴿和來信給堵住了。

但他並不驚慌,因為這是意料之內的事情,因為他自己也清楚,這個婚期,定得確實太近了,兩邊都是措手不及。

先把江鏖送來的信件拆開了。

看完後直接遞給安靜,輕聲道:“你拿著孤的牌子,去侯府取東西吧,取完直接送到內務司去。”

安靜接過信件,大致掃一遍後心裏就有數了,當即領命快步出去了。

侯府的事解決完,岑扶羲才拆開了弟弟送來的信。

看著信上寫的幫忙處理聘禮,修整秦王府的事,依舊在他的意料之中,依舊淡定從容,只信末出現的最後一件事,讓岑扶羲眸色一征,雖然扶光從未明說過,但他這兩年的言行,好像已經鋪墊了所有。

如今不過是真的說出口了而已。

岑扶羲如雪含霜的眉眼驟然變暖,春暖在唇瓣緩緩浮現,“看來岑家要出一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情種皇帝了……”

他不抗拒,淡定接受。

至於父皇母後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心情,就讓扶光自己去面對吧。

雖然來了很多事,弟弟還給了一個‘驚喜’,岑扶羲的心情依舊,日子過得還是很悠閑,因為他都吩咐下去了,又不用他忙碌。

但突然被加了這麽多活的內務司和禮部一起,都炸了。

親王大婚,短短幾月的時間本來就不夠籌備的,而且這場大婚,還是明著親王實際是太子大婚的規格。

大齊第一次太子大婚,這其中的規格禮制本就沒有舊例可尋,又只有短短幾月的時間,禮部的早就瘋了,天天都在吵架。

內務司的人倒是沒瘋,因為他們忙到沒空吵架,看似秦王妃實則太子妃的嫁衣,三個月繡出來?

這是什麽天方夜譚!

已經忙到了日夜連軸轉,結果江家還來‘打秋風!’

內務司統領是真忍不了了,他看著鏡中雙眼黢黑的自己和短短幾日就掉了不少的頭發,臉一抹,直接往乾清宮去了。

皇上啊,臣要被兩個太子給逼瘋了啊!

臣真的做不到哇!

半路遇到同樣兩眼黢黑的禮部尚書,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往乾清宮告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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