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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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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

甜甜膩膩過了好幾天, 江瑤鏡的熱情褪去,又開始嫌棄岑扶光了,這日用過早膳散步消完食後她就一把推開了又蹭過來挨著坐的某人。

“行了, 我要看書了, 你自己玩去。”

直接被以手覆面推開的岑扶光:……

這才幾天, 這就嫌棄自個兒了?!

岑扶光直接深閨怨婦上身,“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船上的時候你就是故意打發我出去找樂子的,你就這麽不待見我?”

江瑤鏡伸手在貴妃榻旁的小書架上翻找,那裏放著的是團圓在這邊找到的關於閩越茶樹海貿的書, 聽到他這話,神情都不帶變一下的, “不是不待見你,是不喜歡整日膩歪在一起。”

“生活又不是只有膩歪,做你自己的事去。”

“我現在最主要的事就是陪你, 我也無事可做。”

翻動書籍的手指一頓。

誒?

這裏居然有本記錄閩越山林見聞的游記?

“你沒事, 我有事, 乖,自己去玩。”

江瑤鏡略顯激動的把這本游記拿到手裏, 軟枕墊著後腰,半靠在踏上, 直接拿自己凸起的肚子當書桌,竟就這麽看起書來了。

岑扶光:……

書能有我好看?

別看書, 看我!

還幾次伸手試圖把書搶了。

爪子伸出去又悶悶收回。

“哼!”

起身, 踢踢踏踏發出巨大的聲響往外走,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生氣了。

但墨跡再墨跡還是走到了門口, 身後始終沒有挽留的動靜。

更氣了。

大步出了房門。

江瑤鏡自然知道他負氣出去了,本以為能安靜看個書, 誰料不過一炷香的功夫,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又回來了。

擡眼看去,不是岑扶光又是誰?

這貨手裏也拿著一本書,身子一摔就躺進了隔壁的軟榻中,連個眼風都沒掃過來,翹著個二郎腿也開始看書了。

江瑤鏡:幼稚鬼。

不再理會他的動靜,認真看書。

而隨著書頁一頁頁往後翻,江瑤鏡的心神徹底沈浸到書中去了。

本以為這只是是本普通游記,最多講些見聞或道聽途說,誰知竟是真資料,作者甚至整理了圖文在書中,雖然說重點是山林奇貌,茶樹只占據小小篇幅且大多是一帶而過,但也足夠江瑤鏡驚喜。

她在大致過了一遍書中內容後尤覺不夠,又從榻上起身,徑直往書桌去了,研磨鋪紙,直接開始摘抄歸納。

岑扶光本來想吸引她的好奇心來看自己手中書的。

誰知自己的好奇心先被她勾出來了。

也跟著下榻,無聲走了過去。

江瑤鏡全神貫註做著自己的事,完全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人,直到將薄薄一側書籍再度翻完,宣紙也記錄了滿滿一頁,將毛筆放下,正要拿起摘抄細看,身後傳來聲音,“你研究閩越的茶樹做什麽?”

“我沒跟你說麽?”

雖然不知道他在身後,但身體早已習慣了他的味道,江瑤鏡並沒有被他突然出聲嚇到,只是疑惑回頭。

“說什麽?”

“生完孩子我就要去閩越,去弄茶樹,看海港。”

岑扶光:……

張太醫才來了一次,你又來?

我是什麽遺忘藥水麽,你們一個個都覺得自己說過了?

他木著一張臉,面無表情道:“你從未對我說過這件事。”

江瑤鏡:……

真的以為自己說過了!

“怪我,是我一孕傻三年。”

江瑤鏡態度十分良好的認錯。

岑扶光抱胸站在原地,下顎微擡,半撩著眼皮,矜貴啟唇。

“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江瑤鏡:你跟誰擺大爺的款兒呢?

不過,這事到底是自己不該,她長舒一口氣,忍了。

快速而又簡潔的把自己對閩越的規劃和日後的展望說了一遍,末了堅定道:“產後最多半年我就要去,一定要去。”

她在敘述的過程中,岑扶光也放下了手臂,認真傾聽同時在心內急速思考。

雖然閩越那邊的茶葉和海港再啟貿易都還沒有具體的規劃和章程,但,點子是對的,確實是可以這般計劃下去的。

但是——

“那邊很亂。”

“我知道。”江瑤鏡沖著他笑得可甜,“你在呀。”

岑扶光很欣慰她相信自己可以保護她。

“那邊不是一般的亂。”他再度強調,“那邊已經有軍營駐紮接管,但仍有敵軍來進犯的可能。”

“重點還不是敵軍。”

“大哥要在那邊弄仙人墓,消息這幾月應該就會放出來了,到時候不止敵軍的威脅,各種三教九流的人都會齊聚,老而不死是為賊的家夥更是數不勝數,那地方明年就是個養蠱場。”

自己根本不怕敵軍來襲,哪怕百萬敵軍自己也有把握把她和孩子先送走。

就怕那些下三流的路數或者說自己不了解的蠱毒等神秘手段。

怕的是這個。

自信不代表自負,對於自己不了解的領域,岑扶光從來謹慎,更不會讓妻兒身臨其境。

“可我們是去旁觀的,並不參與其中也不會偏幫任何人。”

江瑤鏡說得篤定,“這能被仙人墓吸引的人,無非是為了長生不老。”

“既是為這個,自然是貪生怕死之輩。”

“我就不信了,我就看個熱鬧,他不去打殺和他爭奪寶物的人,來襲擊我們這些看熱鬧的?”

“而且還是當朝王爺。”

“九族不想要了?”

岑扶光:……

好像是哈。

貪生怕死的人,不到絕境不會對上皇族的。

看個熱鬧,哪怕羞惱,也不至於拼上全部。

見他臉上已有意動,江瑤鏡站起身來,抱著他的胳膊再接再厲,“而且那邊熱鬧那麽多,不止仙人墓,還有你說捐官落到實處的各家年輕子弟,還有咱們最開始說得噱頭。”

“光這數著,就有數不出的熱鬧了,真的不去看看麽!”

岑扶光:……

想看。

道聽途說哪有親眼見證來得痛快。

“讓我想想,我再好好想想。”

若是自己孤身一人,現在直接殺過去就完,偏偏明年還有妻兒同行,必須謹慎再謹慎。

“你最好了,要好好想哦。”

江瑤鏡也是真的拼了,輕輕搖著他的胳膊一頓撒嬌,大眼睛眨啊眨,滿滿都是期盼。

真的想去。

岑扶光有點想笑,看出來她是真的想去了。

若非她如今有孕,非得拿喬個三五月才能同意,說出去也是讓人笑掉大牙,娃都揣肚子裏了,今兒才是第一遭知道媳婦兒撒嬌是什麽感覺。

造孽。

輕輕揮動胳膊掙開她的小手,直接拔腿大步往外走,“我去書房,你別來壞我道心。”

狠話撂得十分利索,背影怎麽看都是落荒而逃。

江瑤鏡一雙杏眸笑成了月牙。

成了。

——

江瑤鏡之後沒有催他,又過了兩日,岑扶光主動提了。

“你不是要去那邊圈茶山,點些人,和我的人一起先去閩越吧。”

先前閑話時江瑤鏡告訴過他,給江驍去過信,只是人離開了江南又不在京城,就算江驍有回信自己也收不到。

“你要如何防範?”

江瑤鏡猜到他大概率會同意的,就是不知他會做出多少預防措施。

“王府裏許多民間搜羅的大夫,都不是什麽正經人,一天天不是研究毒就是研究蠱,還有專門研究死人的。”

“正好,一桿子全支到閩越去,對外人來說是養蠱場,對他們來說是歷練所。”

江瑤鏡瞪圓了雙眸。

王府裏還有這麽多奇人異事呢?研究死人的,到底在研究什麽?

她這還懷著孕呢,岑扶光自然不會跟他詳聊如何研究死人,馬上就轉移她的好奇心。

拉著人在書桌前站定。

“看,我這兩日畫出來的宅院圖。”

“如果沒有意外,閩越那邊的宅子就照這個圖來了。”

江瑤鏡低頭認真看去。

不是看宅院幾進,也不看花草布置,只指著院外那幾條深深的溝渠問,“這是什麽?”

“戰壕。”

江瑤鏡:……

“那這裏面兩條更深的呢?”

“埋刺刀和火藥。”

她咽了咽口水,指著下層巨大繁雜又四通八達的通道再道:“這是地下密道我知道,可連接處的圓圈是做什麽的?”

岑扶光:“埋火藥。”

江瑤鏡:……

“你這哪裏是要送敵人上天,這分明是要送一大家子人一起上天。”

“埋這麽多火藥,你也不怕一個誤燃全炸了!”

“放心,這事我熟練,沒有一次炸錯過。”

岑扶光非常自信。

江瑤鏡:突然就不想去了呢,這看個熱鬧還得把腦袋別腰上,嚇人。

“要不然咱布個迷陣?”江瑤鏡為了不被炸上天也是拼了,“反正這密道已經規劃好了,不然咱每日就從密道回隔壁?”

才不要,到時候直接住隔壁,誰家好人在火藥堆上睡覺啊!

聞言,岑扶光低頭看著自己兩天才畫出來的圖紙,有點不想放棄。

多好的地兒,住進去安全感滿滿。

江瑤鏡挺了挺肚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你別忘了,明年過去,也不知道要呆多久,也許要兩三年。”

“三四歲的孩子正要活潑好動的時候,萬一他們誤點了呢?”

岑扶光被說服了,又興致勃勃鋪開了一卷紙。

“那我再設計設計隔壁的家。”

“不要火藥了,真的嚇人,真到炸開的那一天,隔壁的動靜已經足夠,自家沒必要再炸一回了。”

岑扶光頭也不擡應了,“放心,交給我。”

江瑤鏡這才松了一口氣,捧著肚子小碎步跑著。

太嚇人了這也!

他以前打仗的時候是不是指哪兒炸哪兒,怎麽一埋火藥就這麽興奮呢!

已經懶得管他會在新家弄多少機關了,只要不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就隨他吧。

幾日後,岑扶光拿著一圈紙大搖大擺的進來了,一看就是來嘚瑟成果的,誰知剛擠到江瑤鏡身邊坐下,就被一巴掌蓋了臉。

岑扶光:?

嘭的一聲把手中卷紙往桌上一拍。

“我辛辛苦苦畫圖,也不指望你再撒個嬌,打我是幾個意思?”

撒什麽嬌!

江瑤鏡直接把前幾天他看得那冊書摔到他身上,臉色羞紅,咬牙怒罵,“你不要臉!”

那日自己看書沒理他,他也跑去拿了本書回來看,那做派分明就是想引自己上鉤,沒想搭理他,誰料今日在床頭又看到了這本書,一時好奇,打開後恨不得眼睛瞎了。

不堪入目!

岑扶光垂眸看著腿上散開的書,正正好好翻開的一頁是帶圖的。

光看這圖看起來確實不要臉。

“你這人怎麽也粗心大意了起來?”岑扶光拿起書就懟到了江瑤鏡眼前,“光看圖,你好歹看看字。”

看什麽字?

難道避火圖上還能有什麽好字嗎!

江瑤鏡死活不願意看,眼一閉頭一側就胡亂推開,岑扶光也不敢跟她鬧,只湊近低聲,“這是教通乳手法的,我這是提前學了,以後我就能幫你通了。”

江瑤鏡神情一定,看了一眼岑扶光,又扯過他手裏的書,忍著羞意認真翻開。

還真是一本正經的教學圖。

“誰要你通?”

“有嬤嬤在,那裏需要你。”

江瑤鏡是一點兒都不想領情。

若是他私下裏跟自己說,在無人處偷偷看也就罷了。

可現在呢?

就在正廳裏隨手一放,也虧得家裏下人哪怕整理東西打掃衛生也不會翻開細看,不然都不夠丟人的。

如果哪還有感動,只剩羞惱了。

“不,必須是我。”

岑扶光一個飛撲把人抱緊懷裏,委屈巴巴道:“孩子就罷了,好歹是老子的種,其他人可碰不得,都是我的。”

說還不夠,還低頭啃了一口宣誓主權。

江瑤鏡:……

“啪!”

瓷瓷實實的一巴掌又蓋了過去。

“臭流氓,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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